长长的一个深吻,分开没有三秒钟,鋆俟又吻了下去,结果却碰上桉荀的手指。鋆俟有些恼怒的看着桉荀挡在两张嘴之间的手指,桉荀却笑着摇了摇头,说:“这里不可以,眼睛太多了。”说着看了看湖中的月影,又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回去也就天亮了。这里,每次来不能久留。”说完挣开鋆俟的怀抱,站起身走开。鋆俟有些泄气,但也站起身,几步追上了桉荀,牵起桉荀的手,一起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谨慎的穿过两侧都是云杉的路,依旧用等级证出了结界的范围。桉荀先拔出自己的寒晶剑收回到身体里,又走过去将寞途的剑拔出,却听到鋆俟轻声的唤自己:“桉荀,那是什么?”
桉荀拿着剑走到鋆俟身边,顺着鋆俟的手指看过去,却在黑暗里发现了几点绿光,心里立刻一沉,低声对鋆俟说:“是狼。”
“狼?!”鋆俟的表情里全是震惊,“白卡鲁山还有狼?”
“有,不但有狼,还有熊,有的人还见过老虎。”
“老虎……啊!”鋆俟咬到了自己的舌头,“你家是动物园啊?!这么全!”
“生态保护的好,没办法。”桉荀不屑的瞥了一眼鋆俟,“大叶岛周围还有鲨鱼呢,山里有几只狼有什么好新鲜的?”
“那是两回事!”鋆俟喘着粗气说,“现在怎么办?!”
桉荀瞟了一眼停在不远处的汽车,说:“慢慢往汽车那边退,上了车就没事了。千万要慢,你要是快速移动,它们就会扑过来。”
鋆俟听到,深吸一口气,倒退着一点点向汽车靠近,桉荀跟在他身边,将寒晶剑举在身前,不错眼睛的与领头的狼对视,尽力从气势上吓住对方。可是,头狼却丝毫没有放弃的想法,带领着狼群慢慢围拢。包围圈逐渐缩小,眼看着鋆俟和桉荀离汽车只有一步之遥,斜侧方的一只狼终于按耐不住,猛的向鋆俟和桉荀扑来,桉荀未及举剑,就被鋆俟一把拉进怀里,同时一声锐响转瞬到了眼前,半空中的狼诡异的改变了方向,伴随着凄厉的哀嚎向着侧方跌了出去,随后一团巨大的黑影落在桉荀和狼群之间,一个男人兴奋的大叫着:“射中了!我射中了!”
紧接着更多的黑影落在桉荀周围,桉荀才发现,竟然是好几只守护兽。狼群见到守护兽张牙舞爪的样子,立刻放弃包围,四散在密林深处。
瑞恒手里举着一把弩弓,兴奋的跑过去查看被自己射中的狼,发现狼一动不动,又用脚踢了踢,确认狼已经气绝,满意的摸着自己手里的弩弓,赞许的说:“真是个好东西。”说完走到桉荀身前,先冲着鋆俟微点头行礼,然后对桉荀说:“荀姑姑,我的箭法不错吧?!如此能见度下,一箭命中!”
桉荀难以置信的看着瑞恒从天而降,又看了看周围的守护兽,问:“你怎么来了?还有,这么多守护兽是怎么回事?”
瑞恒刚要张口回答,却又有几团黑影落在周围,竟然是几名祭司,为首的是寞途。
寞途走到桉荀身前,看了眼死狼,担忧的问桉荀:“没事吧?”
“没事。”桉荀笑了笑说,“幸亏瑞恒到的比较及时。”
提到瑞恒,寞途的脸色立刻沉下来,回手在瑞恒的头上敲了一下,一脸愤怒的说:“谁让你擅自行动的?知不知道夜晚的白卡鲁山很危险?你要是出了意外,我怎么跟你父亲交待?!”
“哎呦疼!”瑞恒揉着自己被寞途打过的地方,委屈的说,“情况紧急,来不及跟您汇报。我要是再晚来一步,荀姑姑就被狼咬了。”
瑞恒说的是实情,寞途也不好再指责他,忍了又忍,才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伸手拿过桉荀手里的寒晶剑收回到自己身体里,然后对桉荀说:“你们跟他们回去,把车钥匙给我,我开回去。”
桉荀依言将钥匙递给寞途,转身上了一只守护兽,又冲着鋆俟伸出一只手,说:“上来。”
鋆俟拉着桉荀的手上了守护兽,坐在桉荀的后面,紧紧搂着她,不安的问:“行不行啊?也没有个安全带。”
桉荀回头鄙视的瞪了他一眼,嘴里轻喊着:“鲁卡鲁卡。”守护兽应声立起身体,扇动起翅膀。其余的祭司见状也驱使守护兽准备飞行。一时间,翅膀的拍打声大作,鋆俟却突然大声说到:“等一下,我的剑还在车里。”说着就往下跳,可是脚刚刚挨地,一种久违的紧迫感突然从四面八方逼近鋆俟。仿若启动因子,瞬间点燃鋆俟体内的反应链。少年时的经历一下子在身体里复苏,无需大脑的支配,身体本能的做出了动作,直接回手将桉荀拉了下来,没有迟疑,拖着她闪身躲到汽车后面,几乎与他的动作同步,一枚子弹射进汽车的前轮,紧接着又有一枚子弹射到前机盖上,在上面留下一个深深的弹孔。
瑞恒听到子弹撞击机盖的声音,第一个反应过来,唤出法元剑在四周画下一个结界,祭司们训练有素,一部分驱使守护兽围成屏障,一部分跟着瑞恒加强结界。
寞途跟着鋆俟和桉荀转到汽车后面,关切的问:“有没有受伤?”
“没有。”桉荀说着站起身,整了整自己的常服裙子,又问鋆俟,“怎么回事?”
“有人放冷枪。”鋆俟一脸凝重的看着桉荀,“冲着你来的。”
“我?”桉荀听到冷笑一声,“恨我的人挺多啊,大半夜的追到白卡鲁山,真是不怕死!”
“不能让他死。”鋆俟打开车门,拿上自己的八荒剑,问寞途,“现在还有办法找到他么?”
寞途凝神仔细想了一下,然后摇摇头,说:“不太容易,搜元结界只能在小范围里有作用,那个人应该早就离开了。只能等到天亮,看看能不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也只能这样了。”鋆俟转到汽车前面,看了看坏掉的轮胎,问,“车怎么办?要换备胎么?”
“不了,这里不安全,不能久留。”寞途也看着轮胎,说,“我们都先回去,等到天亮我再派人来解决。”说完又冲着祭司们说,“维持结界的状态,送王回去。”
“是!”祭司们答应着,驱使守护兽围成圆形,将其中一只围在中间。桉荀带着鋆俟骑上守护兽,伴随着四下“鲁卡鲁卡”的声音,十几只守护兽应声而起,一起向额木尔城飞去。
祭司们护送着鋆俟和桉荀回到了筑山别院,正准备离开,桉荀却叫住了瑞恒:“瑞恒过来!”
瑞恒愣在当下,不明所以的朝桉荀走过去。鋆俟和寞途也纳闷的看着桉荀,桉荀却对他俩说:“没你们的事,你们先回去吧,我有话要单独跟瑞恒说。”
寞途听到没有疑问,转向了自己的栖木园。鋆俟却皱了皱眉毛,满脸不情愿的向夕湄堂走去。
“什么事啊?”瑞恒走到桉荀身前问。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晚湖附近?”桉荀冷冷的问,“还有,那么多祭司和守护兽是怎么回事?”
“您问这个啊?!”瑞恒没有理会桉荀的冷脸,坏笑了一下,凑到桉荀耳边,阴阳怪气的说,“还不是因为那个他担心那个她么。”
“你能好好说话么?”桉荀的表情更冷,死瞪了瑞恒一眼。
“能!”瑞恒吓了一跳,吐了吐舌头,像念道白般说,“神子老师跑到圣地,跟父亲说起您和王去了晚湖,虽然您对那里很熟悉,但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想带着守护兽跟过去看看,父亲一听就急了,说他一个人去怎么行,然后就让我叫上了好多祭司带着好多的守护兽一起去了。”
“原来如此。”桉荀停顿了一下,又问,“除了你们,还有谁知道我和王去了晚湖?”
“应该没有了吧?”瑞恒明白了桉荀想问什么,摸着自己的下巴分析道,“晚湖是个秘密,祭司们肯定不会说的,神子老师就更不会,他嘴多严啊!会不会是有人跟踪你们?”
“大半夜的一直跟到白卡鲁山?”桉荀不太相信的说,“那真是不想活了!”
“咱们知道白卡鲁山晚上很危险,但是一般人不会觉得。在一些探险家或者是登山者眼里,白卡鲁山太普通了,就是一座小山而已。”
桉荀觉得瑞恒的话也有些道理,想了想,对瑞恒说:“这样,天亮之后,王肯定会派人去现场,那就一定需要祭司带路,你跟着去,帮我留意一些特殊的东西。”说完凑到瑞恒耳边交待着,瑞恒一边听一边点着头。
“记住了吗?”桉荀问。
“放心吧。”瑞恒拍着自己的胸膛说。
“那你去吧,还有,回来直接跟我汇报,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我明白!”瑞恒向着桉荀狡黠的笑了一下,转身走远。
鋆俟走到夕湄堂门口,对迎上来的阿振说:“阿振,你通知卫甲,让他立刻再派一组人来,专门负责桉荀的安全。”
“是。”阿振答应着,又问,“也是采用暗卫的形式?”
“嗯。”
“可是……”阿振有些为难,“嫡夫人很反感暗卫,说那不是保护,是监视。”
“不让她知道不就完了。”
“您觉得她能不知道么?”阿振反问道,“如果真不知道,那就彻底变成监视了。”
“哎……那怎么办呢?”鋆俟无奈的叹了声气,“以她的身手,任何明处的守卫都是摆设,只有暗卫可以提前防范一些危险。”鋆俟看着远处的桉荀和瑞恒,突然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推门进了夕湄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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