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便是三两日,因云嬗不再抗拒服汤药,身子已并非虚弱不堪。此刻正坐于玉枫亭边,与侍嫣二人竟是相顾无言。
不稍会儿,有宫人禀告,傅御史的二女已在重华殿外欲拜访。
慕容云嬗不由得一颤,她知晓傅卿檐是何人。傅美人是其姑母,太子妃傅氏则是其长姐,更是旁人眼中萧据此生所求的窈窕淑女。
只是,向来无交情,今日傅卿檐为何而来?
婢女尚未转身离去,几声轻笑随和风送至亭边。
云嬗瞅去,一身淡雅的橙色曲裾,衬显了她的肤如凝脂,眉梢间仍有少许羞涩,言笑晏晏,微微低垂的眸子掩藏不住惹人喜的水灵。
秀色可餐,瞧着佳人步步临近,云嬗心底的愁闷去了大半。
“卿檐向公主问安,未及公主的恩准,擅自到此,甘受责罚!”
“本当是我亲自至殿外迎接,是我失了待客之礼。”
太后妹妹的孙女儿,她慕容云嬗,岂敢重语一句。
两人寒暄了几句,她已是将来意和盘托出:“听闻公主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尤其琴艺,颇受赞誉。只是,公主过往来长安不过数次,卿檐一直抱憾未能与公主结识。公主若是不嫌弃我愚笨,还望不吝赐教,卿檐也好常伴公主左右!”
慕容云嬗的诧异已是难以用言语形容。
她来重华殿是为为她学生?
依她的听闻,傅卿檐虽处深闺中,可才气早是长安城中无人不晓。况,她若真想请人教习,又怎会想到素不相识的自个?
“公主若不肯答应,卿檐便长跪不起!”
语罢,还真有俯身的举动。
云嬗怎收受地起,急忙作解释到:“可别误会了。琴棋书画,我不过是略骁一二,可不敢教习你,免得贻笑大方。若是你不介怀,你我何不结为密友,常得探讨技艺,亦解我孤寂!”
“公主可不许反悔!”
傅卿檐笑意更甚,如今,太后要其做的第一步,已近告成。
随即,她从袖口中取出一样悉心折叠的画纸。
几分嘲讽几分提点地说到:“听闻公主最喜四君子之一的竹子,卿檐正有一副拙作,献与公主!”
云嬗细细打量,画中的乃是湘妃竹。
瞬南巡,葬于苍梧,嫁舜的尧二女娥皇女英,泪下沾竹,久悉为之斑。
她面色已是凝重,而傅卿檐的随后之言,更是表露了她来意不善。
“素来敬仰娥皇女英,我自小作誓,若吾夫不幸殒身,必当效仿她二人!”
傅卿檐此意,是说她该随刘幕而去,并非苟且于世,甚至是允诺太后的赐婚?
云嬗并不愚笨,而见傅卿檐未言尽,她暂不予打断。
“一年前,燕平侯作了原画赠与我,今日,我临摹了一副相送,望公主勿怪罪卿檐!公主也应当有所听闻,燕平侯少有作画,而予人的唯有一个!”
燕平侯,是丞相萧占的二子萧据,亦是她二人相识的缘由之一。
赤裸地示威,是毫无遮掩地表示,若非她涉足,萧据与她许是双宿双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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