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不足惜,只是太后能否宽限几日,容我与儿作别!”
张允君声泪俱下,她觉那不过是个卑微的祈求,而伏绾纤却是笑意更甚,昔日与自个姊妹相称的人不会不知要其三更亡,断不会留她至五更。
“妹妹若是再迟疑不决,哀家只能命宫人动手了!”
鸠酒被一饮而尽,瞧着不甘与饱含愤恨的双目渐渐闭上,伏绾纤竟有种莫名的快意。
一纸诏书,让慕容骁难掩悲痛,他料定生母之死与太后必有干系,可宫人又岂敢说漏半句,他自是无证据向嫡母讨要说法。
守孝期间,有人曾劝齐王,交付兵权与朝廷,或许可免了皇帝对齐国的不安,亦是保全自个性命。
慕容骁凄凉一笑,他深知太后对他和生母的恨意不是一朝一夕,交付了兵权,只怕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自当,也有心怀野心之人,私低示意,先帝本就有意立他为储君,何不举兵长安,夺取帝位。
慕容骁却也是断然否决。齐国所拥有的兵权虽可让朝廷忌惮,却是难以抗衡。况如今兄长位极人君,并未有多大过错,他又有何能振臂一呼,让天下人云集响应。
况他悠然记得,父皇不止一次复言,兄弟宛如手足,不可相残。
倒不如安于为一齐王,与王后孙岳襄成就一世一双人之佳话。
孙岳襄本也是一佳人,父亲孙融是齐国管辖下一县县令,容貌之美颇得齐人赞语。
伏绾纤耳闻后,有让她为慕容贺一妾室的打算。然,天有不测风云,孙家在一次拜访边境亲朋时,恰遇北方的胡人入侵,烧杀掳掠无恶不作,好在孙岳襄被父母藏匿在了屋中的一隐蔽处,苟全了性命,而他的父母则在拼死抵抗中不幸殒命。然胡人的一把火,却让她容貌尽毁,俨然成了丑妇,不带面纱都不愿见人。
伏绾纤怜惜之意溢于言表,将她召至了宫中,暂住几日,随即便是劝说着先帝赐婚。
而慕容源蹙眉到:“这女子的容貌,怕是为王后不合适吧?”
“陛下,娶妻在德不在貌,周时的齐国,丑女子钟氏无艳,不也成就了一段令人乐道的佳话。况岳襄本是倾国倾城之貌,奈何胡人作恶,才至有此不幸。圣上若给她个好归处,也不负了她阴间的双亲。岳襄也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晓,与二皇子必是琴瑟和鸣,为人间良配。”
“此事,当过问骁儿之意。”
自然,慕容源是不愿委屈了二子,伏皇后悻悻然,但料想骁儿也不至要逆了她意。
而慕容源刚出椒房殿,二皇子便来给嫡母问安。
不过几句招呼后,两人被遣去见过张婕妤。
缓步中,孙岳襄低声说到:“自知难以高攀二皇子,改日可一试我的才气,必不让你为难!”
琴棋书画,孙岳襄无一不精,可为了推却赐婚,她可以故作拙劣不堪。
“嫡母的性子我知晓,她下定决心之事,绝不会轻易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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