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凯因干枯的笑容让诺媞娅觉得迷茫了，她没有从他的眼神中看到犹豫或幽默，两个人只有一个手臂的距离，少年说话时也没有故意压低声音，即使在夜市这种喧闹的地方，只有一臂距离的两人之间，正常音量的话，也不可能当作没有听清。
诺媞娅现在只想马上弄明白，那些她没有能明白的部分，都要让凯因解释清楚。
“因为对龙骑士这个身份没什么追求。”
凯因淡定的把吃完的烤肉串扔进垃圾桶，粗鲁的用手直接抹了抹嘴。
“我没有什么骑士精神，也不准备遵守骑士信条。”
少年回头看向少女，翡翠绿的瞳孔光泽浑浊。
“我只想要所做和所得对自己来说是可以接受的就足够了。”
诺媞娅正准备开口劝说，凯因却抢在她前面开口了。
“所以，佣兵就不错。”
“不行。”
脱口而出，连思考的必要都没有，表情都没能跟上节奏，诺媞娅在强烈拒绝凯因的观点。
“这是我的决定。”
少年干枯的笑容和浑浊的瞳孔没有丝毫动摇。
“没有干涉你的人生。”
“不行！”
凯因干笑着摇了摇头，自然而然的向着广场中人比较少的街角迈开步子，诺媞娅赶紧跟了上去，站在灯光和人流都稀薄了的街角上，凯因再次回头，背对着灯火的诺媞娅认真的看着凯因，无论如何，她要让凯因改变想法。
“你为什么要成为龙骑士。”
少年的问题十分简单。
“因为……因为憧憬！”
“憧憬什么。”
“憧憬……”
“周围人敬畏的眼神么。”
“不对！”
“王公贵族的赞赏？”
“不是！”
“骑着飞龙在天上的所谓“自由”？”
“不，虽然这一点也想过，但一定不是我最憧憬的东西。”
“你要憧憬骑士的信条么。”
“……”
“我会保护弱者，讨伐错误，回应求助，善待妇孺，真诚待人，忠诚不二，是么？”
“难道不应该么？”
“那么谁来保护我，纠正我，帮助我，善待我，诚实而忠诚的接近我？”
“！”
“告诉我，骑士信条是不是只属于骑士的义务？”
“不对！这是谁都可以做到的信条！谁都可以遵守的！”
“谁都可以做到的信条为什么要强调骑士的身份。”
诺媞娅意识到自己回答不上来了，她有好好考虑过这些么？她有，吉姆大叔经常会时不时的给她说些类似的话题，只是，只是把自己当女儿一样对待的男人没有这个少年那么露骨。
“如果我保证我能做到这些，那么是不是骑士有什么区别。”
“……”
少年露出了一瞬间的歉意，只有一点点，在少女眼神没有停留在自己身上的一瞬间。
“公平一点，换你问我一个问题了。”
“什么问题都可以？”
“屁股上有没有胎记这种问题除外的话。”
凯因的话让本来还在纠结的诺媞娅一下子好转了不少，她相信凯因是故意说的这句话。
“你不喜欢这个世界么？”
“对。”
“好果断？”
“没有理由骗你，没有必要掩饰。”
“不喜欢哪里？”
“说不清楚，大概也只是没有喜欢的地方而已，所以这个世界怎么样我无所谓。”
“一点点，都没有吗？”
“烤肉很好吃。”
“这不就能成为你喜欢的地方了嘛，关于这个世界？”
“但这个世界不只是一块烤肉这么简单，你喜欢吃什么。”
“诶？奶油浓汤……海鲜烩饭这样的？”
“你会因为喜欢奶油浓汤和海鲜烩饭而喜欢整个世界么。”
“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但我不行。”
“那你有自信绝对不会喜欢上这个世界么？”
“没有，如果有一天我喜欢上这个世界，我会相应的为之努力。现在，”
凯因低头沉默了1秒，
“我送你回宿舍。”
诺媞娅若有所思的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凯因自然而然的跟在她身后半米的距离，从来不在乎自己是否深入的思考什么问题的他再一次轻易承认了，自己就是条咸鱼，和积极乐观的诺媞娅比起来，的确很咸鱼。
“凯因！”
走到宿舍门口，诺媞娅突然回头叫住了凯因，本来已经转身的凯因回过头来。
“？”
“或许你可以先试着喜欢上我推荐给你的事物，然后再试着喜欢上世界？我对我的眼光还是有点自信的哦？”
“想法不错。”
“嗯！”
“但是抱歉，诺媞娅·克伦威尔小姐。”
凯因退后了两步，
“陪同任务到今天为止，明天开始，凯因·维列特见习骑士不再是你的陪同骑士，吉姆·尤凯尔骑士将为您处理之后的事务。”
“……”
不行，趁现在还来得及，趁现在还有机会要把凯因的观念矫正过来！诺媞娅下定了决心要让咸鱼骑士做出不一样的选择。
但是具体怎么做？克伦威尔家的二小姐再次陷入迷茫，结果最后还是只能看着凯因消失在视线里。
“早上好，小姐。”
“早上好吉姆叔……”
诺媞娅不停的打着哈欠，吉姆叔淡定的往诺媞娅身边靠近，然后俯身。
“小姐您睡眠不足。”
“嗯？嗯，昨天在想些事情有些睡晚了。”
“前几天的夜市，少年给你造成什么困扰了么。”
“嗯，算是吧。”
“啊~那实在是太遗憾了，我对那位少年的印象相当不错来着，不过既然少年让您感到困扰了，那我只能勉为其难的处理掉他了，请容我失陪一下。”
“嗯？吉姆叔你想干什么！”
“我将要把给您造成困扰的根源给抹杀掉。”
吉姆大叔的笑容很平和但语气却很认真。
“这样我更困扰啊！”“哦？哦是么，十分抱歉我误解了您的意思，那么小姐。”
为诺媞娅摆好早餐，吉姆大叔坐在了她对面，双手手指交叉摆在桌子上的大叔这时候看着更像个关心学生的体育老师而不是管家。
“您先吃早饭，我来阐述一下我的推论，您只要示意就好。”
诺媞娅点点头开始吃早餐，
“少年对您做了很无礼的事情？”
“？”
头摇的很快，看来不是。
“少年做了一些让您尴尬的事情？”
“？”
恩，好吧不是这类问题，看来不是少年对小姐做了什么，而是少年做了什么，没有牵涉到小姐但小姐还是为此感到困扰。
“嗯~少年做了一些有损学院形象的事情？”
“……”
还是摇头，诺媞娅的的表现让大叔开始困惑了，大叔放弃了正常可以想到的情况了，不过诺媞娅小姐平时想法也没什么特别花式绕弯的情况啊……
嗯？特殊的想法？
“那个，小姐，您是对少年本身的什么感到困扰么？”
“！”
郑重的点头了！
“好的，大方向已经找到了，那么等您吃完早餐，我们来好好的商量一下吧。”
“嗯！好！”
“不，小姐，请不要嘴里吃着东西说话，这没有教养。”
不久后，2楼教学区走廊尽头，诺媞娅靠着栏杆，表情持续阴天。
“那么少年哪里让您困扰了么？”
“他说他不要当龙骑士，想当佣兵。”
“个人自由啊，这很正常。”
“我问他是不是不喜欢这个世界，他说对。”
“呃，请稍等小姐，我可不可以问一个问题？”
“嗯？”
“他拒绝成为龙骑士和您问他喜不喜欢这个世界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么？我是说，他拒绝成为龙骑士，这个行为怎么让你产生了询问他，关于是不是喜欢这个世界这种想法的？”
“诶？”
“因为，因为鄙人没能想明白这两个话题之间的联系性，是否喜欢自己所处的世界，和要不要成为龙骑士有什么必然联系么？”
“没有吗？”
“非常抱歉小姐，通常的逻辑上，的确没有。”
“那，那怎么办，我当时就这么问了啊？我也没有想过什么必然性啊，那天就想到这个问题了，然后就变成现在这样了，不可以这么问么？”
“嗯……”
两个问题之间并没有特别大的联系性，所以根本没法从话题上切入去试探少年，得先搞清楚小姐想要让少年怎么样，才能帮得上忙。
大叔开始了思考。
“小姐您是希望少年成为龙骑士么？”
“当然啊。”
“为了什么？”
“为了……”
“在您的认知中少年实力可靠？”
“我没见过他和人对战训练……”
“少年可以称为骑士的楷模？显然不对。”
“别这样，吉姆叔。”
“他身份和家境对克伦威尔家有益？这不是小姐该考虑的问题，显然我们不应该把这个列入因素。”
“对啊！”
“虽然以鄙人所见，少年这方面也没什么竞争力。”
“吉姆叔！”
“呃咳，”
吉姆叔干咳了一下抬手表示歉意，
“那您到底为了什么非要少年成为龙骑士不可呢，即便这有违少年自己的意志。”
“不，不知道，我一开始只是想和他一起毕业成为骑士，然后通过试炼成为龙骑士，但我现在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执着了。”
“或者您只是觉得自己一个人会很……寂寞？”
“！”
诺媞娅的表情有点吃惊，但看着她的眼睛吉姆叔觉得大概就是这个情况了。
“小姐，有些事情的确需要慢慢来，就像我说的，但如果您只是不想孤单一人的话，我可以先替您想想办法，也许少年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
“好吧，您不说话的话我就先当您默许我自作主张了，鄙人先行告退，小姐，课业请专心。”
离开教学楼前吉姆叔特意去了一趟教师办公室。
“最近各地的领主都在招募私兵吧。”
“有人受到龙骑士支持了都。”
“好像还有家族之间发生矛盾了。”
“何止是矛盾，都搞出大事了。”
办公室里谈论的话题让吉姆大叔皱起了眉头，
“咳咳。”
发现吉姆大叔表情凝重的看着这边，谈论话题的老师识趣的各自离开，吉姆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搜索着一位女老师，不过并没有找到目标。
但他离开办公室后发现了诺伦老师，她端着一杯茶，站在大厅联络板前，吉姆安静的走过去，然后看见墙上出勤状态一栏，凯因·维列特，出勤状况：自主训练。
“诺伦老师。”
“嗯？啊吉姆先生，你好。”
“你好女士，我发现出勤表上很多人的出勤是，自主训练？”
“自主训练……”
诺伦摇了摇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那样的究竟算什么训练。”
“看来您有一些……一些见解？”
“这个所谓的自主训练，吉姆先生，是考取了强化实训资格的学员，以训练为说辞，完成别人给予的委托，这样的行为哦。”
“嗯？”
吉姆的眉头皱了起来。
“简直就是佣兵，对吧。”
“可这些学生，大多14到16岁？”
“少年兵收费会更便宜一点。”
“单纯为了赚取金钱，还是……别的什么？”
“很少有得到“资格”的学生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这个人数每年都会增加。”
“这还真是相当戏剧性，骑士学院的学生，越来越多的成为佣兵……”
“南方现在有武装冲突您知道么？”
“有耳闻。”
“去年毕业的学生，据说有人去了那边，去成为了佣兵。”
“……”
大叔沉默了。“而校方给的解释是，尊重学生的自主性，包括这个……这个强化实训资格和自主训练。”
诺伦老师端起杯子，轻轻的啜了一口，吉姆想到了什么。
“少年……我是说凯因·维列特学员也在自主训练是么。”
“他是老手了，干了两年了，根本劝不回来。”
“你很看好他吗女士？”
诺伦什么也没说，她只是看着吉姆，无奈的笑了笑。
“我开始对他感兴趣了。”
吉姆觉得这个无奈的笑容作为答案已经达到基本要求了。
“凯因可能是我的学生中，我最了解，也最不了解的一个孩子了，如果你多接触他，你会发现很有意思的事情。”
“比如说？”
“最骑士的佣兵。”
“？”
“失陪。”
诺伦端着茶杯慢慢离开，吉姆大叔看着通勤记录，捋了一下胡子。
“佣兵有骑士精神可是会失业的。”
之后的半个月，吉姆多次前往大厅联络板，而凯因的通勤记录近乎一半，都是自主训练。
“意志坚定，吗……”
又过了几天，凯因好歹出现在了教室，对战训练课程这种非书面教学的课程，他还是会参加的，诺媞娅很高兴看见凯因，吉姆决定在远处围观一下。
战斗方式1对1，或者一对多，只要你有足够的自信，选择训练用木制武器，击落武器或者击倒对手，投降，都可以算战斗结束，如果双方僵持不下，那么打到满意为止，或者被老师叫停，都可以。
简单的规则，不论是否哪里欠妥，很直接的反映出一些东西。
吉姆扫视了学生们使用的武器，高速刺击配合劈砍速攻的细剑，范围和威力都优秀的轻矛，攻守兼备的剑盾组合，都是根据自己喜欢和擅长的战法好好选择了的武器，就算偶尔出现战斗锤和短柄斧这种情况，但细剑和轻矛还是占了很大比例。
本来没什么特别想法的吉姆一眼扫到了凯因。
穿好护具的凯因只是左手抓着一把剑，他倒握着剑身接近剑格的根部，整个人闭着眼睛站在原地，抓着剑的左手自然的收紧在腰带位置，比单手剑更大，却远没有达到大剑程度的不上不下的规格因为凯因1米7左右的个头看上去……还挺合适。
吉姆叔饶有兴致的点了点头。
“哦豁，虽然是个很常见的武器但一看这现场不是反而独树一帜了嘛。”
很快吉姆大叔就发现了另外的问题。
根本没有人找凯因对练。
大部分人都各自组成对练团体了，但凯因依然站在原地，静静的闭目站在原地，既不主动找人寻求对练，也不像是等着早已约好的对手。
吉姆悄悄的走到了操场的边缘，诺伦老师注意到了他，微微点了点头。
“嗯，女士，我想你已经猜到我现在有些疑问。”
“没人和凯因对练？”
“正是如此，有什么理由么？”
“一些，比较尴尬的理由吧。”
“哦？”
吉姆看着操场里站在原地的凯因，这样子根本像是在打瞌睡嘛。
与人结束了一轮对练的诺媞娅回过头来，也同样看见了站在原地的凯因，她身边的女生察觉到了这点，拍了拍诺媞娅的肩膀
“想什么呢？”
“凯因他没有对练对象啊。”
“哦？哦那个家伙啊，的确很少人跟他对练的。”
“因为什么？”
“不是很清楚诶，但应该不是他太强这种很心虚的理由吧。”
“嗯？你们没人知道他的实力么？”
此时，边上一个男生听到了诺媞娅她们的话题，也加入了进来。
“贵族学生都不跟他“玩”的，理由其实挺纯的，就因为他用杂种剑。”
“杂种剑？”
诺媞娅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
“就他手里那个剑，正确叫法应该是叫……叫混种长剑，或者骑兵剑的。”
男生指了指凯因左手的位置。
“不是很好听的名字吗，为什么要叫杂种剑啊？”
女生也对此开始感兴趣了，她问出的正是诺媞娅想问的问题。
“因为那个武器单手也能用，双手也用得起来，什么战斗技术都能适应什么，但是什么战术又都比专业那个风格的武器差一点。”
“泛用性很高的意思？”
“对，但是那些贵族学生是这么解释：这种什么武器的风格都能模仿的武器不是跟杂种一样么。”
男生连说话时嘲笑味十足的表情都模仿了出来，
“跟这种杂种剑当对手太有失身份了。”
男生耸耸肩，
“然后就他们就不再跟凯因对练了。”
诺媞娅皱起了眉头，吉姆叔也跟着皱起了眉头，小姐很少有这么负面情绪的表情。
“那你们不这么想的那部分人不跟他练吗？”
“我们？”
女生指了指自己，
“我们的理由应该还比较正常吧。”
“不管你用什么风格的武器去和凯因对打，永远只会平局或者你赢哦。”
男生直接插嘴提女生解释了原因。
“你老和总打赢或打平局的对手练习你也会没劲吧？”
女生又把话茬抢了回去，诺媞娅直接回了一句“哼~？”，提着剑走向了凯因。
“凯因！”
少年睁开眼，抬头看向诺媞娅。
“和我对练吧？”
比诺媞娅预想中更快的，周围响起了诸如“哇，有人要和杂种剑对练了！”“要让杂种剑改邪归正么哈哈。”“别瞎说，万一他努力点打平局了呢！”“诺媞娅小姐可是克伦威尔家的女儿，她管家剑术很好的，平局是底力爆发了。”“赌20银币，平局”这样的声音了。
“凯因，别在意。”
凯因冷哼了一声，一瞬间上扬的嘴角诺媞娅看在眼里。
“凯因，来对练吧？”
凯因看着诺媞娅，眼神变得温和，他点了点头，右手抓住剑柄。只有两只手一把木剑，一个漂亮的半剑出鞘动作，左手离开“剑鞘”的身份，剑划出一个月牙轨迹停留在半空，平举长剑的手没有一点颤抖，右手手腕一转，剑身在身边再次画出一个月牙轨迹后，少年双手握剑将剑身垂直的摆在面前，木剑的剑脊对着少女。
诺媞娅提起细剑，也像凯因一样，将剑帅向身侧，手腕一转，细剑垂直摆在面前，手指粗的剑脊对着少年。
“我们开始吧？”
双方同时将剑一转，刃朝向对手的时候，起码的礼貌到此为止。
诺媞娅提着细剑观察起凯因，右手握着的细剑斜45度的挡在面前，凯因双手举着剑将重心放低，宽大的长剑也45度的挡在面前，没有僵持几秒，少年发力冲向少女，踏出右步结实的踩在地上的同时，长剑带着破风声砍向诺媞娅的左小腿。
“！”
诺媞娅转向左侧轻巧的前翻，原地前翻的动作换来一片惊呼，跟着再次着地的脚，右手一剑划出，她开始期待凯因接下来展现的剑术。
“看吧，赢得多简单。”
超出预料的声音传入耳朵，诺媞娅发现被细剑刺中胸口的凯因，表情轻松的保持着剑砍在地上的造型。
“你……”
“我还真没想到你这么厉害，用剑像跳舞。”
凯因退后一步从新站直，然后摊了摊手，他无所谓的样子反而让诺媞娅想起第一次见到凯因时的场景，她还记得凯因当街殴打那个青年时的动作和神情。
周围起哄的声音没有停下，凯因已经收起剑剑又变回一开始站着的状态，左手又回归了“剑鞘”的身份。
晚餐时诺媞娅的表情已经开始变得不太开心了。
“谁又惹到我们可爱的小姐了，鄙人将不惜全力……”
“吉姆叔……凯因他没有认真和我动手对吧。”
“……”
吉姆叔发现他的幽默并没得到反应。
“我想是的小姐，我并没有贬低您的意思，但即使那样灵巧的回避和反击动作，也不可能当即刺中少年的，我的意思是，从这个学院的平均水平来讲，那不是很难招架或回避的招式，您自己也明白。”
“虽然他夸我用剑像跳舞这点我很开心啦。”
不小姐，以少年的性格来说那可能真的不是夸奖，吉姆大叔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但我还是不爽，吉姆叔，今天我有一点点理解凯因拒绝当龙骑士的原因了，虽然只有一点点但是！”
“小姐，请先用餐吧，我明白您的意思了，之后请交给我吧。”
吉姆站起身来向诺媞娅俯身行礼，然后果断的离开了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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