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很长,远远的走不到尽头,离沐歌希望永远到不了山下,就这样和莫炎一直走着走着,走过朝阳与迟暮,走过小桥流水,走过春夏秋冬,直到白发苍苍,生命的尽头。
两人若有所思的走着,没有半句话语,只有越来越黑的黑夜,和风吹过的声音。还有三个人呼吸的声音。
莫炎在想,经历过生死一线,他既然愿意陪我去死,也走不过自己心里的障碍,或许只是喜欢不够,还不能发展成爱?哎,不知道。
背上的南宫晴明醒来之时,发现一个温暖瘦小的身体整背着自己缓缓前行。闭上眼睛,再过一会儿吧,让他享受着他与她彼此之间的温度,他将铭记在心。他知道,从见到她第一眼便从未移开过视线。雪白的她,火红的她,开心的她,痛哭的她,都在他心中变成一个永远不会消失的回忆,天下真的有此女子让自己心陷沉沦吧。就让他万劫不复吧,就算在这爱情长跑里,他与她没有结局,他也愿意去放下身段去追求一个女人心中系着别的男人的人。反正,看上了,就喜欢吧,就爱吧。
异地滚烫的热泪落在莫炎的肩上,莫炎一顿,“南宫老头是被痛哭了吗?”不明白的看向离沐歌说道。
“小炎说什么鬼话,那是老朽的口水。”南宫晴明开口道。
“什么!”莫炎一松开托着南宫晴明的双手,意外的没听到摔倒的声音,“哼。”
一股莫名的气用上心头,莫炎也不知道怎么,可能是因为离沐歌的态度,也可能是因为各种原因,反正她现在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嚷着,负气的扔下他们自顾的往家里走去。
留下面面相觑的俩人。
“她不可能是因为我的一句话气成这样吧?你是不是在崖下说了些什么让她心死的话了?”南宫晴明望着远去的背影对离沐歌说道。
“年龄和遭遇是我们无法越狱的鸿沟,无法坦诚相待的悲哀。”离沐歌淡淡的说道,受伤使他身体上看去很虚弱。
“白痴,身在福中不知福,你不配拥有江湖中人的豪气,顾忌这么多。”南宫晴明嗤之以鼻。
“你不知道,越是在意越是害怕。我害怕我不够完美,我害怕我会给她带来灾难,我害怕哪怕我倾其一生也给不了她所要的,我害怕她只是一时兴起,我害怕她忍受不了寂寞,我更害怕有天晚上半夜醒来发现她的梦里并不是我。我从来不知道爱一个人要害怕这么多,顾忌这么多,所以我想,许是身为旁观者或许活的更自在,至少,我认为。”离沐歌第一次对南宫晴明说这么多话。
其实他也是在赌。
南宫晴明惊讶的望着离沐歌,他一直认为离沐歌是喜欢着莫炎的,熟不知已深入肺腑却不知。也罢,他们两个人的事情由着他们自己解决,或许有天在关键时刻能帮上点忙。毕竟现在,他也是深陷其中,只不过没有离沐歌那么麻烦,他认为爱是简单的,只有爱着,才能化百炼钢为绕指柔。
离沐歌是在害怕罢了,怕他在莫炎心中没那么重要。
“快些走吧,晚了说不定家里那位能做出什么事情来,对了,你撑得住吗?要我扶着你不?”南宫晴明说道。
“不必麻烦了。”
“什么不必麻烦,我们何须这么客气。”说不定将来能成为一家人呢,哈哈。
南宫晴明扶着离沐歌,慢慢的走回去。
院子里的灯火照亮了来回的路。
莫炎房中的灯已经熄灭,门也紧闭着,想必今天发生太多事情,需要慢慢消化吧。
南宫晴明回到自己房内,给自己的双手消了毒,简易的包扎上。有端来相关药物来到离沐歌房中,“你体内应该还残留一点毒素,我这边已经将解药融入相关愈合伤口的药中,你吃了在休养几天就会好的。”
“多谢。”
“恩,那我先回去了。”南宫晴明退出房间关上了房门。
三颗心,在这样的夜晚,各自想着事情。
第二天天微亮,莫炎早早的起来,就发现院子里的南宫晴明在那里盯着药罐,不停的扇火。离那期限已经不远了,他在这边将近2年的时间已经过去。
离沐歌由于身体抱恙,还在熟睡中。
莫炎蹑手蹑脚的来到南宫晴明身边,小声的说道:“需要帮忙吗,我现在也是用毒的高手了哦。““哎呀,不用啦,这解药我只想自己完成。毕竟这毒是我制成的。”南宫晴明眼里透露着点点的哀伤。
“老头,你这边解药还需要多久?”
“大概还需要十天半个月吧。我需要把这白藤花同我加进鸩酒里的各种毒的解药进行融合,才能发挥最大的效果。”
“那你就是说你在解药完成之前还是会待在这里吧。
“是啊。”因为你在啊。
“老头,能不能答应我剩下来这几天帮我好好照顾歌哥,即使解毒了,伤还没好,我还是不放心的。”
“你呀。不放心你可以自己亲自照顾呀,何必在旁边干着急呢。”
“不是,我想暂时离开一段时间或许更长。你别着急,我昨天想了一晚,是我之前太悲观了,想想我来这里也不容易,守着离沐歌这个木头,就让他一个人这样想着也不是办法,我想再这样我都快要疯了,现在我想去外面走走。看看这个时代,看看你们处在一个怎样的朝代。”
“你放弃他了,坚持了四年的感情?
“怎么会,我只是想让我的心灵来一次旅行,又或者,我会碰到一个爱我疯狂的男子,那时我就会放弃歌哥,或许他真的不适合我,坚持下去就是虐恋了。”
“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明早”
“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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