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来,轩辕奕成一干人等并没有什么大动作,也没有做什么非分之事。本以为日子会这样平静下去,我却坐不住了。
只要想到年关已近,我来到这里已有半个年头,而达亚那些人根本没有再出现过,我的心里便觉得忐忑不安。与此同时,惟一变化的就是我周围的环境,还有,无极石在我体内的灵力。
每每我思至深处,脑中略过一些需要耗费我心神的事情,我的眼中便会不住地产生一种剧烈的焦灼感,就像是有无穷的火焰在我的双眸中熊熊燃烧。
这种感受比烈火燃遍我的全身还要让我痛苦,它不像是缠身的久病,病生久了或许会变成一种习惯,但这种眼睛被灼烧的感觉似是有什么东西要冲破我的眼眸,似是要从我的眼眸冲出来一般,而且这样的痛苦一次比一次更加不堪忍受。
只是这一天,我居然没有在轩辕奕成的面前掩饰得住。而更让我后悔的是,待我一层层褪下轩辕奕成身上的迷纱,我亦是将自己愈加地推入险境,不复自拔。
柳园布雪,弥天满地尽是一片银装素裹的迷人景象,而如我之名——忆雪,便更是舍不得这一番融我合一的雪色。
君无心前些天又送了我一件白虎皮裘,我虽是喜爱雪色,但他人相送之礼总是好意,无论是什么礼物我也会欣然接受。每当我问及此事,她便会回道:“忆雪虽不在意,但这是我的心意,如果连你的喜好、你的为人我全不放在心上,那么我如何配说是你的姐妹?又怎么能配上忆雪这样的挚友?”
听到她的回答,我心下微微笑了,她确是很在乎我这个朋友,而我,又何时过问过她的喜好?除了解开她心头之结,我什么也没有为她做过,以至于我从不曾想到,这竟然会是我此生最后悔之事。
“忆雪姑娘,亭畔赏雪,实在是好兴致!”身后传来轩辕奕成深沉的声音,稳重厚实且不带一丝情绪。我心中暗惊,这样的声音,我是多久没有听过了?又或者我要问问自己,最后一次听到,是在什么时候。
一直在我记忆之中消磨不去的,我越想忘记却越记得真切的,便只是那个人而已,便只是那个人所有的一切,他的容貌、他的声音、他的衣着,以及他的一切一切。我这么确定,这就是他的声音,即使经过雨打风霜我也能识的清晰。
然而可惜的是,他的面貌如此陌生,陌生到我根本无法相信这个人就是他——安奕成,即使他们拥有相同的名字,我也无法草率地说服自己去相信。于是我转身看向轩辕奕成心面不一的笑容,莞尔道:“轩辕少庄主又何尝不是呢?如此良景,人生难得欣赏,就算日后再看到此景,怕只怕心也不同了。所以,忆雪心想不妨趁现在将日后的全数弥补。”
我的话语无疑使轩辕奕成有片刻的愣神,他和皇甫宜道一样整日纠缠在武林江湖的恩怨事务之中,不知他们可曾有过如我此刻的心境来看这一片皑皑的雪景?此刻微风掠过,带起雪花纷纷环绕在我的周围,我的发间、我的肩头、我的发梢……这一刻,恬静、幽宁、淡远、素雅,如此这般,我只感叹他们少有机会可以领略。
果然,轩辕奕成微微笑了两声,语气中满是漠然和无奈,道:“忆雪姑娘整日在柳园,却对我和皇甫兄的琐务很是清楚,见解独到不凡,人云女子无才便是德,依在下看来,忆雪姑娘倒是女子中所罕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