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子是由那种充满油脂的藤蔓编制而成的,不知道这群可恶的蜥蜴人用了什么办法加工,坚韧得很,我估计就算是用利器劈砍也只能留下一个浅浅的白痕。
为此,这群蜥蜴人对我们十分的放心,除了几个守夜的蜥蜴人在村落附近巡逻意外,笼子附近几乎没有任何的守卫。
这群家伙拥有很高的智慧,他们似乎有自己的氏族和文明,而且似乎部族之中的等级观念很强,通过我白天的观察,抓到我的那个蜥蜴人似乎使这个部族的二号人物,而之前领队的那个,似乎就是这个部族的酋长。
自从我们被关进笼子里,有几个幼小的蜥蜴人试图靠近我们,但都被蜥蜴酋长制止了,甚至在傍晚的时候,蜥蜴酋长还让一个雌性的蜥蜴人给我们送来一碗水。
这大出我的意外,我本以为,这群家伙只是把我们当成晚餐,不过看起来这些家伙是要把我们长期圈养起来。
不过不管怎么样,最少我们现在还没有被吃掉的危险。
麦兜的状况很不好,被蜥蜴人袭击的时候似乎是受了伤,白天被炽热的阳光暴晒,又在河水里折腾了那么长时间,加上本身她的精神状态就不好,导致这个时候,麦兜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
我因为那个分不出性别的蜥蜴人的关系,和麦兜被关在了一个笼子里。
笼子的空间虽然不小,但还不足以让我站直身体,我弯腰走到麦兜身边,轻轻拍打她的脸颊,“麦兜?麦兜?”
我叫了几声,麦兜仍然没什么反应。
“书月?”我又叫了一声。
这次似乎有了效果,麦兜费力的睁开眼睛,看到是我,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我们死掉了对么?”
“我们还没死。”我坐在地上,将她的头放在我的怀里,把水拿起来放在她的嘴边,“来,喝点水。”
她勉强喝了一小口,似乎有了些精神,语气虚弱的说道:“三子,我做了一个梦,好长好长的梦,梦里面大家都没有死,都……”说道这里,她的眼眶不禁充满了泪水,一个“都”字不停的重复,却再也说不出下面的话来。
“我们不会死的。”看到麦兜这样,我的眼睛也不禁湿润起来,“一定有办法的,我们一定能逃出去。”
麦兜笑了一下,也许是知道我实在安慰她,“你们男人,都是这么喜欢骗女孩子么?”
她的语气很虚弱,苍白的面容让人看着心痛,就在这个瞬间,我真的觉得我撑不住了。
才到达“异元界”不到三天,我们就剩下了仅仅四个人,强子,秃子,东子,阿楠,永生……一个一个接连死去,到了现在,我们的命运尚且未知,这么短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太多太多的不可思议,而看着麦兜此时那苍白无力的笑容,我真的很想大哭一场,狠狠的宣泄一下我内心的中的痛苦。
我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强笑道:“我没骗你,你现在很虚弱,再喝一些水,把身体养好,等我们找到机会,才有体力跑掉。”
麦兜点了点头,又喝了一小口,“三子,我好累,好想睡一觉,你唱个歌给我听好么?”
我强忍住泪水:“好!”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最怕朋友突然的关心……
最怕回忆突然翻滚,绞痛著,不平息……
最怕突然听到你的消息……
最怕……”
唱到这里,我实在忍不住大声哭泣起来,这些天,在我心中压抑的情感就想被打开的水龙头一样爆发出来,再也止不住,我抱着麦兜,大声的哭泣着。
因为怀里的麦兜,面色安详,她的嘴角带着一丝满足的笑容,就这么沉沉的睡去,再不会醒过来。
我觉得我的大脑此刻已经当机了,只是不停的大哭,不停的流泪,脑海里不断的浮现着有关麦兜的一切。
“你是个好人,你不应该和我一起死”
“你们还不明白么?我们一开始就是被抛弃的啊!”
“你们男人都是这么看女孩的么?”
“你们男人,都是这么喜欢骗女孩子么?”
“三子,我好累,好想睡一觉,你唱个歌给我听好么?”
“……”
“啊啊啊!”
我抱着麦兜,面朝夜空大声嘶吼着……第二天一早,那个二号蜥蜴人叫嚷着让其他的蜥蜴人打开笼子,它走到我的身边,把我推开,示意边上的蜥蜴人拖走麦兜的尸体。
我像是疯了一样,猛然扑向它,这家伙似乎没有料到我这突然的举动,加上我满腔怒火,竟然把他按倒在地上。
“去死吧!”
我一拳狠狠的打在它的脸上,另一只手掐在它的脖子上,竟然将它脖颈上的鳞片生生撕扯下来。
它发出一声不可名状的痛呼,双腿一用力,将我整个踢飞了出去。
我撞在笼子的边缘,这家伙刚才的一脚狠狠地踢在我的小腹上,剧烈的疼痛让我不禁咳嗽几下,吐出几口水。
它站起来,眼神里充满了愤怒,一拳打在我的脸上,一只手掐住我的脖子,将我的头死死的按在笼子上。
它叽里呱啦的对着我说了些什么。
我指了指地上麦兜的尸体,露出一个残忍笑容:“我一定会杀了你!你总有一天会明白我这句话的意思。”
虽然语言不通,但我眼神中冰冷的杀意,已经能让对方理解我这句话的意思。
它用力给了我一拳,放开了我的脖子,将麦兜的尸体拖了出去。
中午的时候,一个蜥蜴人将一个木头制作的像是盆一样的东西放在笼子边缘,盆里盛满了一些像是黑色浆糊似得东西。它指了指那些东西,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然后对我说了些什么东西。
我能明白它的意思,那是叫我吃下去。
我看了一眼那盆子装的东西,看起来像是一种混合物。我闻了闻,却没有什么怪味道,犹豫了一下,我抓起一把塞在嘴里。
不要问我那是什么味道,相信我,你一定不想尝试。但尽管这样,我还是将那里的东西吃了个精光。
因为我实在是很饿了。就算是一坨粪便,我都会毫不犹豫的吃进去,抑制着喉咙里那种上呕的感觉,将这些东西全部吞到了肚子里。
不能吐!
不能吐!
不能吐出来!你的身体需要能量,一定不能将这些东西吐出来,想象它是鸡腿,对,就是鸡腿!你吃的是鸡腿!
看我狼吞虎咽的样子,那个蜥蜴人似乎很满意,点了点头,离开了。
瘪三看到我狼吞虎咽的样子,咽了一口口水,将自己面前的盆捧了起来,也用手抓着塞在自己的嘴里。
但他吃了一口,就忍不住吐了出来,用手撑着笼子,在一边狠狠的呕吐着。
阿龙在麦兜死了之后就一直没说话,这时候他也和我一样,强忍着那恶心的感觉将盆里那黑色的粘稠物往嘴里猛塞。
此时我有一种错觉,这些蜥蜴人更像是是人类,而我们,则是一头头关在笼子里的猛兽,一旦脱笼而出,定然会卷起一阵血雨腥风。
因为此时每个人的心里,充斥着的,不是绝望,也不是希望,而是一种精神,一种更加强烈的精神,那是一种杀戮的欲望,将这些披着鳞片的怪物统统杀光的欲望。
那是一种无穷的恨意,支撑着我们的精神和身体,在这样的恶劣的情况下,硬生生的挺过了三天。
那是一个清晨,温煦的阳光照在我的脸上,周围的吵闹声将我从睡梦中弄醒。
我睁开眼,只见几个蜥蜴人似乎是刚刚从部落外面回来,而其中两个蜥蜴人,双手正架着一个人。
没错,正是一个人,一个人类!确切的说,那是一个女人,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散发着光彩,虽然她似乎处在昏迷中,然仍阻挡不了她面容的美丽。
二号蜥蜴人的脖子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这不禁让我对这些生物超级强大的新陈代谢感到惊叹,它指了指我所在的那个笼子,示意其他的蜥蜴将她丢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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