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古纳山,前方,或许地狱,或许天国。三人并肩而行,不管前方是什么,他们都不曾孤单,彼此相伴,就算是地狱也可以是天国。在希那利的带领下三人来到了哪个隐蔽的山洞前。
“我们就这样进去?”布伦塞丝总觉得应该会有守卫在,而一路走来,太过顺利了。
“不管怎么样已经来了,进去再说吧。”希那利说道。
布伦塞丝将“苍夜之月”在背后绕过缠在双臂上,随时准备攻击。“你为什么没有带刀?”希那利注意到了辉夜空荡荡的腰畔。
想起那天夜里的事,辉夜还有些后怕,只是淡淡地说:“反正我的任务不是攻击,保护好你们两个就可以了。”
三人无语,正要跨入山东,一个人已经走了出来,正是阿尔瓦老师。
“你们是来找主公的没错吧。”阿尔瓦神色有些奇怪。
“这是当然,没想到你竟然会背叛你的国家,亏你还是圣贝亚斯的老师。”布伦塞丝讽刺地说。
“忠诚于国家,在圣贝亚斯教一辈子学生有什么意思,追随主公,就算血洒战场也没有遗憾了。”阿尔瓦说道。
“为了自己的愿望就要牺牲那么多人的性命吗?”辉夜质问。
阿尔瓦冷哼一声:“那些无能的人,就算是死了也不过是历史的尘沙!”
“我们不想在这里听你荒诞的言论,我要见哥哥。”希那利说道。
“哥哥?”阿尔瓦又换上了刚才那副奇怪的神情,“现在的主公恐怕已经不认你这个妹妹了。”
“他认不认我都无所谓,我来就是要了结这笔账的。”希那利扬声说。
“很遗憾,我不能让你们过去。”阿尔瓦缓缓抽出了腰畔的短刀。
“希那利,辉夜你们进去,我来对付他。”布伦塞丝说。
阿尔瓦哑然失笑:“你来对付我?让你父亲来还差不多吧。”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行。”布伦塞丝狡黠地一笑,对方果然没有注意到有什么异样。原来在阿尔瓦说话的时候她已经悄悄地在阿尔瓦脚下丢了几粒束缚种子,此时种子长出了一条条海藻一样的蔓条缠绕住了阿尔瓦的小腿,“辉夜,保护好希那利,快走!”
辉夜看了一眼布伦塞丝,心里虽然不愿意丢下她但也别无选择:“白,等我回来。”说罢拉着希那利奔进了山洞。
阿尔瓦想要追赶却发现根本无法动弹。
“不要张望了,你的对手在这里!”布伦塞丝左右的银铃飞出,重重地打在阿尔瓦的胸口,一团冰花在他的胸口绽放。
阿尔瓦吐出一口鲜血,望向布伦塞丝:“这一招算是让你的。”话音未落,他的脚下突生出一丛金属刀锋,割断了海藻一样的带子,挥刀斩向布伦塞丝。布伦塞丝依照身法灵活连连闪避,却没有了攻击的时间。“本来这就是一场没有胜算的仗,只要能尽可能地拖住他就可以了。”这样想着。
阿尔瓦似乎觉察到了布伦塞丝的想法,不再继续进攻,转身就要返回山洞。
“不许你逃走!”布伦塞丝一声轻斥,袖笼中一张网飞出笼住了洞口,就像是长久无人问津的山洞结了一张巨大的蛛网。阿尔瓦一刀砍下去,那张网随劈砍的力量变化着形态,无论怎样阿尔瓦都使不上力气。布伦塞丝趁此机会两只银铃一齐飞出,双双打在阿尔瓦后背上,两团冰花瞬间绽放。
“你要注意了哟,已经三朵了。”布伦塞丝得意地笑了起来,“你太大意了。”
“什么意思?”阿尔瓦转过身来,用手扳了一下胸口的那一团冰花,一阵刺骨的疼痛传来,他不由得列了一下嘴,那些冰花就好像植根在肉中一般。
“你发现了啊,这些花可是在吸取你的灵力呢。”
布伦塞丝一出口阿尔瓦才觉察到体内的灵力竟在渐渐流失。“只要杀了你这下冰花就会消失了吧。”阿尔瓦凶相毕露,召出无数的金针、匕首、长剑,只消得他一个意念,布伦塞丝便死无葬身之地。
布伦塞丝只觉眼前金光大盛,她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忽然一阵熟悉的气息传来,睁开眼时,那些金光闪耀的武器都滞留在了半空中。
“父亲?恩特?”布伦塞丝惊讶。
“不放心你,便过来了,正好这小子也要找你们。”辛都拉微笑,真的,如果布伦塞丝不在了,那他也没有了活下去的支撑。
“这里交给我了,你们去吧。”辛都拉手执法杖,山风吹起了他白色的长袍,宛若登仙。
“阿尔瓦老师,卡尔老师在里面是吗?”恩特低声问道。
“你们但管进去就是了,进去之后便再也出不来了。”阿尔瓦笑道。
“你们下去,待我处理了这个叛徒边去找你们。”
山洞里,希那利在黑暗中摸索着,忽见前方一片淡淡的光亮。“哥哥就在那里,你还是去帮小白吧,他打不过阿尔瓦的。”
“已经不能后悔了,我答应过白保护你的。”
“希那利,你来了吗?”埃蒙的声音在亮光处响起。
“对,我来了。”希那利挺胸抬头,大步向前走去。
巨大的山洞里,一束光从顶部的一个缺口中照入,虽然暗淡,但也足以视物,洞内还有一个巨大的湖泊,占据了山洞绝大的面积。埃蒙就盘膝坐在湖面中央,注视着二人。此时十几条黑影从黑暗中走出,围住了希那利与辉夜。
“哥哥,我想与你单独解决问题。”希那利说道。
埃蒙冷冷的说道:“你认为我会答应吗?”
“你会的。”希那利坚定地回答。
“好吧,无论是谁动手,你都只有死路一条。”埃蒙站起身,一步步走出了湖面。
埃蒙的手下纷纷让开。“你这个小朋友就不必我亲自动手了,卡尔,杀了他。”
“主公,这个孩子不简单!”塔茨格认出了辉夜。
“怎么?一个孩子你也害怕吗?”埃蒙斜睨着塔茨格。
“不是的主公,这个孩子确实不简单,我曾与他交过手!”
“交过手?什么时候?”
塔茨格迎上埃蒙冷峻的目光,心中一颤,暗怪自己说漏了嘴,但现在幸好主公六亲不认,便坦然承认了刺杀希那利的事。
但见埃蒙脸上笼罩了一层寒霜一般,塔茨格不由后退一步。“你刺杀她或许是为了我,但你不应该私自行动。”一语未毕,塔茨格身上已经燃烧起了乌列,没有人注意到它是哪里来的。塔茨格痛苦的嚎叫,翻滚,但不一刻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就仿佛这个人从来都没有存在过。塔茨格忘记了,埃蒙不在承认亲情,更不会承认其它的感情。塔茨格的死让给所有的人都感到心寒,塔茨格是最早跟随埃蒙的人,而埃蒙就这样轻描淡写地杀了他。
“我们不需要质疑主公,承认他的力量就够了。”卡尔在人心有些动摇的时候适时的开口说道。
埃蒙冷哼一声,不理会众人,转向希那利:“希那利,拿出你的本领来吧。”
“当啷”一声,希那利垂下了“锁魂”,哥哥,一切,就要结束了。
卡尔也拔出了剑,走到辉夜面前,微笑着:“抱歉了,孩子,你不应该来这里。”
“你的对手在这里。”一声嘹亮的呼喊在山洞一侧响起,卡尔看到了恩特的脸,感到有些意外。
“你竟然克服了主公的咒术!”
“我不知道什么咒术,我只知道卡尔老师你欺骗了我,你欺骗了我对你的信任。”眼前的一切已经不需要恩特证实什么了。
“傻孩子。”卡尔微笑,“从一开始我就是要利用你的,什么信任,一厢情愿罢了。”
一厢情愿?恩特的心碎了,这么长时间以来的信任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好吧,那就用自己的一厢情愿来铲除这个叛徒吧!恩特拔出背后的断剑,“老师,我们来一决胜负吧,鸣雷之战。”
卡尔呵呵一笑,拍了拍身边的一个同伴:“我有了新的对手,这个孩子交给你了。”
“谁也不许动他。”
辉夜这才注意到恩特身边的布伦塞丝,心里泛出一阵惊喜:“白!你没事?”
“好好地,我来保护你这个白痴来了。”布伦塞丝走到辉夜身前,张开双臂,就像是护崽的母鸡。
一边埃蒙与希那利已经打了起来,一时间乌列乱飞,众人连忙闪避。
“介意换个地方吗?”卡尔笑着问恩特。
恩特也担心沾上那莫名其妙的火焰莫名其妙的死掉,点头同意:“没有意见。”
窥得辉夜,小白,恩特三人离开了这个洞穴,希那利放心得使出乌列来,巨大的山洞里暗光阵阵。希那利毕竟与埃蒙相距甚远,一直处于下风状态,只是躲避的时候放出一两道乌列,却又被埃蒙的乌列吞噬。纤细的“锁魂”更不能比过埃蒙的重剑。
堕入魔道的埃蒙摒弃了仇恨以外所有的情感,对于亲妹妹手下毫不留情。希那利渐感吃力。
希那利脑中闪过同归于尽的念头,但又想到那晚三人的笑声,那个活着回来的约定,她放弃了。希那利咬紧牙关,脑子飞快地运转着,如果单靠武力她绝对不会取胜,必须要想出对策来。
埃蒙一招招的进攻,他不明白以两人力量的悬殊希那利怎么能够顽强地支撑到现在。忽然间,希那利手中的锁魂飞出,埃蒙侧身躲过,这一招简单至极。
只听当的一声,锁魂击中了他身后的山壁。“希那利,你的力量只有这些吗?我太失望了。”话未说完,他已经感觉到了身体的疼痛,锁魂击打在山壁上反弹了回来,贯穿了他的胸口,原来希那利早就计算好了角度。
“哥哥,你败了。”希那利险中求胜,并没有指望能够成功,此时看到埃蒙不可思议的神情她自己也感到有些惊喜。
“败了?希那利,你该瞄准我的心脏。”埃蒙抓住穿胸而过的匕首,用力扯着。顿时,锁魂分生出几十条锁链紧紧捆缚住了他的上身。
“我不想杀你,哥哥,跟我回帝都去吧,我需要你的证词。”
“你以为这几条锁链就能束缚我?希那利,想要我回帝都,那就带回去我的尸体吧!”埃蒙大喝一声,几十条锁链应声尽断。断掉的锁链宛如活的一般迅速爬上希那利的手臂,变回原先的一条。
“锁魂的能力不只是束缚,还有可以……”
埃蒙冷笑,举起重剑,打断希那利的话:“带着你的锁魂去吧,再见了,希那利。”
就在埃蒙挥剑的一刹那,一个张人脸出现在眼前,慈祥而严厉,转瞬间人脸变了,变成了一张妇人的脸,雍容,和蔼,眼前的脸不断变化着,最终所有的脸都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流着血泪,向他哭诉,哭诉冤情,哭诉地狱的黑暗,“你可知道蒙冤的亡灵不能转生!”一张张脸变得扭曲,嘶吼着。
“不!”埃蒙大叫一声,痛苦的抱着头滚到在地。
“哥哥,我知道你看见了什么,你已经被锁魂击中了,它会在你脑中制造幻觉,那是你心里最痛苦的东西。”希那利望着痛苦不已的哥哥,淡淡地说。
“希那利,杀了我!”埃蒙突然扳住了希那利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杀了我希那利,杀了我带着我的尸体去帝都,洗清父亲大人他们的罪名吧。”
希那利看到哥哥的眼睛恢复了原先的色彩,欣喜:“哥哥,你已经从魔道里面出来了,你跟我一起回去吧!”
“不!”埃蒙吼道,“他还会回来,恶魔只是被暂时的挤出了我的心灵,杀了我,希那利,你没有选择!”望着妹妹,埃蒙落下泪来。
希那利也忍不住哭了起来,摇着头:“哥哥,我下不了手。”
埃蒙淡淡的微笑,握紧了妹妹的手,希那利的手中握着锋利的匕首。往事,潮水一般袭来……
——哥哥,你教我使用乌列好不好。
——不好。
——为什么?
——这是很危险的东西,会伤到希那利的伙伴的。
——希那利没有伙伴,父亲大人都不许希那利出门,希那利好寂寞。
——父亲大人是为希那利好。
——哥哥陪着希那利好不好,这样希那利就不寂寞了。
——希那利为什么想要变强呢?
——这样希那利就可以跟哥哥在一起了呀,希那利好崇拜哥哥。
——哥哥你好久没有回家了,都没有人陪希那利玩。
——希那利乖,哥哥很忙,下次回来一定给希那利带礼物。
——下次回来?哥哥又要出门了吗?希那利也要去。
——……希那利,哥哥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下次回来一定带希那利出去玩好不好。
——嗯,好,哥哥说话算数,拉钩哟。
——好。
——哥哥我等你回来。
——埃蒙,该出发了。
——我不许你们带哥哥走。
——希那利乖,下次……
——哥哥骗人,总是说下次,哥哥是不是不喜欢希那利了,呜……
——希那利不哭,哥哥最喜欢希那利了。
——真的?
——真的,希那利最乖了——哥哥,我等你回来。
回忆跨越了日日夜夜而现世只不过一瞬,记忆里乖巧可爱的女孩已然长大,回忆过去的种种,千言万语只凝结成一句“哥哥,我等你。”最终,他让希那利失望了吧,她再也等不到她的哥哥了吧,过去那个喜欢仰望自己的女孩已经有了可以杀死自己的力量,这样的结局,她一定没有想到吧,以自己的死换来希那利的梦想,那么死也就没有什么了吧。
埃蒙猛然抱住希那利,尖锐的匕首刺入了他坚实的胸膛。
“哥哥!”希那利大哭。
“希那利,不要哭,希那利最乖了。”埃蒙微笑,但是希那利却看不到。
“哥哥,你还会回来吗?”希那利问道。
“哥哥不走了,就在希那利身边,再也不走了。”埃蒙流着泪,手掌抵住希那利的后心,黑色的气体缓缓注入希那利的体内,他的生命将依托在他的力量中,永远存在于希那利的身体里。
“哥哥……”希那利哽咽。
“希那利,我所有的力量都给你了,霍华德家族的荣光,一定要在你这里传承下去,我曾经以为,仇恨是最强大的力量,也许我错了,希那利,记住,不要仇恨。”
“我明白,哥哥,最强大的力量不是仇恨,是爱。”
“爱吗?那我做了对不起希那利的事情,希那利还爱我吗?”
“当然,你是我最爱的哥哥啊,我一直爱你啊,哥哥。”
“希那利,谢谢你。”埃蒙闭上了双眼,这一闭,便再也不会睁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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