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师徒之间

作者:修辞|发布时间:2023-04-18 02:20|字数:3132

落花轩中,暖意融融,花绍看着浑身湿透的绿衣和长歌,目光落在了长歌手中淌着血的白狐身上,唇边勾起一丝满意的笑。他摆了摆手,旁边为她捏腿揉肩的两个婢女停止了手中的动作,低头等候他吩咐。

“带绿衣下去沐浴更衣,水烧得热些,另外,再煮两碗姜汤来。”

婢女答应着,带绿衣下去了,剩长歌一瑟瑟发抖地站在屋里,低着头不敢看花绍。

花绍看着她那狼狈模样,忍不住笑了:“长歌丫头,你脾气不是挺大嘛,怎么这会儿不敢看本少爷了。”

长歌闻言,抬起头来,眸子里的哀伤显而易见,花绍觉得自己心中一动,目光便柔和了下来,伸手便要去解长歌的披风。

长歌身子颤了颤,就要向后退,被花绍一把按住,他强行解下长歌的披风,丢在一边,接着就要去脱长歌的衣服。

长歌挣扎,虚弱地道:“你做什么!”

花绍手中的动作停了,眼底闪过一丝欣喜:“你总算肯说话了?”

长歌复又低下头去,不作声了。

花绍叹了口气,将长歌霸道地圈进怀里:“你的衣裳湿了,不赶快换下的话会着凉的。”

长歌浑身上下都是彻骨的寒意,此时已被冻得没了力气,只徒劳地推着花绍的胸口,细声道:“不要你换。”

花绍眼珠一动,怪笑道:“天不怕地不怕的百里长歌,竟然也会害羞么?”

“你……”长歌气极,挥拳向他胸口捶去,但击上去的力道却是软绵绵的,花绍知她早已筋疲力尽,正色道:“乖乖的别乱动,你是阿眠的人,是我的徒儿,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他这么一说,长歌果然不动了。看来还是阿眠有威慑力啊,花绍无奈苦笑,婢女适时走了进来,将一碗煮好的姜汤放在了桌上,花绍搂着长歌,头也没抬,问道:“绿衣如何了?”

“已经沐浴更衣,如今已倦得睡着了。”

“嗯,”花绍点点头,又吩咐:“将琢玉轩的汤室打扫出来,备好热水,速度快点。”

“是!”婢女答应着退下了。

花绍端起姜汤,自己先抿了一口试了试温度,才送到长歌嘴旁,长歌感觉到有东西碰着自己的唇,下意识张开嘴,一种又甜又辣的汁液灌进她的口中,暖意瞬间流遍全身,她冻僵的身体渐渐消融,意识也恢复了些,一碗姜汤灌下,她已能睁开了眼睛。

“唔。”她将最后一口姜汤咽下,皱眉问道:“这是什么?”

“你冻傻了么?”花绍没好气地看着她:“这是姜汤。”

长歌仍是苦着一张脸:“不好喝。”

“谁让你自找,早杀了这只畜生,也不用在雪地里挨冻,你啊,活该!”花绍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对了,白狐,长歌这才想起来,想要起身去寻,无奈身子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花绍伸过一只手来,葱般的手指厌嫌地捏着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正是那只死去了的白狐。

“你在找它么?”花绍的声音在头顶幽幽响起。

“嗯。”长歌伸手想要接过,花绍却将白狐拿得远了些,怪叫道:“脏死了,你还要摸。”

“给我。”长歌不依不饶,花绍将白狐丢给她,眼睁睁看着那血沾上了自己最喜爱的衣裳,心疼死了。

“花少爷。”长歌抱着白狐,扯了扯花绍胸口的衣襟。

花绍面目狰狞地看着长歌那双沾了血的爪子,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嘴里硬生生挤出几个字:“什,么,事?”

“这白狐不是我杀的。”

房间顿时安静了下来,长歌等待着花绍随之而来的一顿痛骂,不料花绍只是随意一笑,淡淡地道:“我知道。”

“你知道?”长歌惊讶地抬起头来,正对上花绍狡黠的眸子,长歌瞬间蔫儿了下来。

花绍伸手戳了戳长歌额间的朱砂痣:“笨丫头,绿衣自小跟着我,她的功夫是我教的,我自然熟悉她的手法。”

长歌泄了气:“那你也不戳穿我。”

“我不想让绿衣那孩子失望,而且,”花绍看着长歌,坏笑道:“我想等你自己招出来。”

本以为长歌会冲他发一通脾气,谁知长歌一反常态,叹了口气,恳求他:“花少爷,再借我用一次你的落花剑好不好?”

花绍没有吭声,只默默地取来了落花剑,递给了长歌。长歌拔剑出鞘,寒光射入她的眼睛,将她的眉眼也冻得冰冷了。长歌费力地坐起身,花绍一双手掌扶在她的腰间,支撑着她虚弱的身体,长歌看着怀中那只好似睡去的白狐,低低说了声:“对不起。”

话音刚落,她便将白狐抛向空中,手握落花剑朝空中漫不经心地一扫,浓浓的杀气便将花绍的发丝吹得飞扬起来。他始终紧紧盯着长歌,那张倔强的脸庞上的隐忍显而易见,花绍知道,她在悄悄藏起自己的善良。

真不知道这对于她而言,究竟是幸,还是不幸呢?

剑落,回鞘,一个圆滚滚的东西落在长歌手上,她看也不看,便向花绍递去:“这样算数么?”

花绍接过白狐的脑袋,轻轻放在了桌上,认真道:“算数。”

长歌冲他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便向他怀中缩去,花绍抱紧了她,却仍觉得怀中的玉人儿身体冰冷得很,隔着衣服,他也可以清清楚楚感觉到长歌在不住发抖。

“冷,”长歌意识再次模糊:“我好冷。”

花绍觉得不对劲了,抱紧了她,施展轻功来到了琢玉轩,汤室早已准备好了,花绍屏退了下人,抱着长歌和衣走入了浴池。

水温正好,长歌仍是瑟缩着,紧紧靠在花绍胸前。花绍将缠绕在长歌身上的衣服一把扯去,拥着她沉进了水里。

温暖的水将长歌紧紧包围起来,她觉得自己好像就要飘走了,可是一双大手有力地托住了她,丝毫不让她远离半步。她想起来了小时候与爹爹一起放风筝,风筝在高远的天上自在地飞翔着,却总不能走远,因为它身上有根细细的丝线,牢牢地将它拴在地上执线人的手上,当时不觉得,现在想想,那只风筝是永远得不到自由的,天地浩大又如何,它无法自在遨游,好寂寞呵。

“唔。”身体渐渐温暖起来后,浓重的窒息感袭来,喘不过气来了呢,长歌心中呐喊着,身子开始微微挣扎起来。

大手忽然使力,拖着长歌冲出了水面。

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长歌深深地吸了几口,头脑才渐渐清醒了些。她虚弱地半睁着眼睛,触目所及是望不到头的水面和氤氲的雾气,什么都是模糊的,长歌晕晕乎乎地向后靠去,正撞上一个结实的胸膛,肌肤相触的刹那,长歌的心安静了下来。

“眠哥哥……”长歌喃喃道,伸手环住了那个结实的胸膛。

花绍的身子微微一震,看着长歌像蛇一般缠上了自己的身体,口中叫的确是另一个男人的名字,他摇头苦笑:“笨丫头,知道什么叫煞风景么?”

花绍拍了拍长歌的脸,想将她唤醒,不料手上一湿,长歌的眼泪便扑簌簌掉落了下来。

花绍的手顿住了,他叹口气,将长歌拥住,轻声哄道:“哭吧,好好哭一场,想哭多久都可以。”

长歌只掉了几滴泪,便不哭了,紧咬着嘴唇,面容倔强,再不发出一言一语。

长歌努力将眼泪憋回,双手下意识紧紧抓住花绍的衣服,沾了水的衣裳本就松松垮垮的,被她这么一扯,花绍衣衫褪去了大半,在腰上松松挂着。

花绍见自己胸膛坦露,长歌的头沉沉地抵在他的胸前,三千青丝在水中柔柔地招摇着,不断轻蹭着他的身体,花绍身子颤了颤,哑声道:“色丫头,你就不能安分点吗?”

长歌的身体忽然变得滚烫起来,她沉沉地闭着眼睛,好像是睡着了,可是她却觉得自己的感觉敏锐得很,胸前好像被人点燃了一团火,在她体内熊熊燃烧着,火苗越窜越高,一如灭门那夜的火焰,大有要将一切生灵涂炭的架势。

长歌恍惚间觉得自己睁开了眼睛,低头看去,自己的身体忽然变得透明了起来,左侧胸口,她的心在身体里顽强而有力地跳动着,不知是谁在里面植入了一颗火种,似是有金光从中喷涌而出,将她眼前的世界照得透亮,白茫茫的浓雾被生生驱散,雾气涟涟的背后,一个男子乘龙御风而来,他身后,山河次第呈现,纷纷向他所在聚拢而来。

有人在山呼万岁了。

他轻轻抬手,唤她:“长歌!”

火焰瞬间冲破她的身体,疼痛遍及全身,长歌疼得叫喊出声。

花绍一惊:“长歌丫头,你怎么了?”

“啊!”长歌发出一声呻吟。

花绍忽觉不对,抬起长歌的脸,却发现她已经昏迷了。

“牧……眠……”长歌声音微弱,喃喃道。

“你说什么?”花绍将耳朵凑了过去。

“牧……眠……南宫……南宫牧眠……”长歌重复道。

“什么?”花绍的身子僵住了,狠狠摇晃着长歌:“你再给我说一遍。”

“南宫牧眠。”昏迷中的长歌大声地,无比坚定地道。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仿佛在说着一个咒语。

南宫牧眠。

全大瀛国只有几个人知道,这是秦牧眠的真实名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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