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走着走着便发觉思弦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怪的,不由得停下了脚步,有些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思弦一怔,连忙收回目光低下了头说道:“只是没想到公主会为了思弦出头,而且还是跟四王爷……”
“跟四王爷翻脸有这么难以置信吗?本宫以前难道不曾跟他争执过?”照刚才李泰所说,两人分明是旧识,而以云若水刁蛮的性子怎么可能没和那个人争执过。
“争执倒是有过,但每次都是公主先赔礼道歉的。”思弦小声地说道,但还是被听力甚佳的若水听到了。
“赔礼道歉?为什么?”若水惊讶的问道,以原主人的性子竟然还会和道歉这两个字挂上边?
“因为公主喜欢四王爷啊?奇怪,公主怎么会忘了?当初公主明明很喜欢四王爷的。而且公主就是因为看到四王爷和别的女人暧昧不清,才会一气之下请皇上赐婚刚刚班师回朝的三王爷的。”思弦毫不设防的和盘托出。
若水则是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给雷了个外焦里嫩,这云若水还真是会给自己惹麻烦?竟然会喜欢刚才那个一看就知道和北堂墨一路货色的男人。她就说嘛,一个外姓公主怎么会平白无故下嫁给皇子,原来竟是云若水自己去求皇帝的。那现在自己这算是才出狼窝,又入了虎穴?
正当若水在心中万分纠结之时,两人已经不知不觉来到了初时所坐的驾撵之前。老管家远远地看到若水前来,便一脸欣喜的迎了上来。其热情程度让若水顿时心生了几分警惕:“王妃娘娘,王爷已经在里面等候了多时。”
若水看了一眼那宽大的马车,实在很想说自己不想上去,她并不想和那个冷酷的男人独处一室啊。但是时不我与,上天显然没有听到她的心声,终究只能向思弦使了个眼色,就着管家掀起的珠帘,走进了马车之中。
若水以为迎接她的会是那人冷酷的眉眼,却没想到看到的却是这样的一幕画面。
柔软的雪白貂裘铺就的座垫之上,那人轻轻的倚靠在车窗边缘,一头乌黑似瀑的长发散落在那雪白的貂裘之上,看起来分外魅人。那双让若水犹如芒刺在背的双瞳,此刻轻轻地闭着,细长的睫毛在那白皙得有些离谱的脸上留下一片淡淡的剪影。此人不是长期在外征战吗?怎么还会有这样连女子都艳羡的白皙肤色?
若水寻了正对着那人对面的位子坐下,静静的看着他的脸出神,完全没有发现自己这样的行为有多么的暧昧。睡着的他就像是个堕入凡间的天使,吹弹可破的肌肤,恬静的睡颜,因为睡熟而微微有些张开的红唇,浑身散发着无害的气息,远比他清醒地时候可爱多了。思及此,若水不由得低低的笑了起来,这是她穿越过来之后第一次笑得这样的开心。
但是,笑声并没有持续多久,顾及有人还在睡梦中,若水还是尽快的调整了情绪,继续看着某人的脸发呆。片刻,若水便见那人的眉头似乎因为睡得不甚安稳而微微蹙起,本能的若水竟然想要伸手过去抚平那紧锁的眉峰,然而手在伸到一半的时候猛地顿在了空中,犹如惊弓之鸟般快速的收了回来。
“该死。”若水低咒了一声,刚才自己竟然有种想要抚上去冲动,一定是因为眼前之人的美色太惊人了的缘故。对,一定是这样。若水拼命的自我安慰着,却无法忽略刚才那心跳加速的感觉。兀自检讨的她,没有发现车中的另外一个人半闭的双眼中淡淡的笑意。
正当车中一人暗自纠结,一人笑意盎然之时,车外传来了管家的声音:“王爷,王妃,到了。”原来不知不觉间,车子已经到了王府门口了。
这一句话对于现在的若水犹如天籁,几乎是在听到这句话的一瞬便迫不及待的奔出了马车,想要快速逃离这个密闭空间的尴尬气氛。
谁知脚刚刚落地,右手便再次被握住。若水惊讶的看着紧随着自己走下马车的少年,那双冷厉的双眸再次睁开,少年浑身的气势便顷刻间做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由天使瞬间堕落成了恶魔。
“王爷,已经到了王府了,有话好好说,是不是应该先放开臣妾的手了?”若水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心中狠狠一咬牙,自己刚才是瞎了眼才会觉得眼前之人可爱。
李恪却不回答,只是冷冷的看着若水手腕的银镯,没有半点温度的说道:“把镯子取下来。”
若水一怔,他的目的是自己手上的这个镯子,回想起来,初见的那一天他也提及了这个镯子,为何他会这般在意这个镯子?
李恪见她并不回应,有些不耐烦的想要自己动手,却发现那银镯就像是嵌在了若水的手上,怎么拔也拔不下来,倒是让若水痛得蹙起了眉头。
一旁看着这一幕的思弦终于心有不忍的跪下求道:“王爷请息怒,公主的手已经被您抓红了,请您放过公主吧。”
李恪的动作一顿,看着若水红肿起来的手腕以及那带着淡淡嘲讽的目光,心中浮现出一丝愧疚,但立刻的又被冰冷所替代。他转而伸手钳住若水的下巴,冷酷的说道:“怪只能怪你自己,谁让你是那个人的女儿,她的罪便由你来偿。”
若水的双眼蓦地睁大,怔怔的望着李恪眼中刻骨的冰冷,嘴角却渐渐的浮起了一个嘲讽的弧度。下巴被制,上次的伎俩得不到再一次施展的机会,所以这一次若水不着痕迹的抬起了脚,在那人还未反应过来之前,狠狠的踩下。
趁着李恪惊讶的一瞬,若水快速的脱离了魔爪,伸手捏了捏自己的下巴,shit,差点脱臼了。若水的眼中也浮现了几分怒气,今天还真是自己的倒霉日子:“不好意思,冤有头债有主,王爷还是去找正主报仇吧,本宫可没有替人背黑锅的兴趣。思弦,我们走。”
若水拂袖而去,心道她跟这皇家人真的是八字犯冲,这才短短的一天,就遇上了一堆惹事的,以后看到他们家的人最好还是有多远躲多远。
“王爷。”老管家望着那个径自往府中走去的女子,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望着自家王爷。
李恪却只是挥了挥手,看了一眼自己被踩了个大黑脚印的白靴,又看了一眼少女离去的方向,眼中满是晦暗与——阴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