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第二次停是很久以后的事情，奥利维尔人太长，不能靠不能睡腿都坐僵了，停车后第一个跳了下去。
这回哈恩斯似乎没想控制奥利维尔，趴在莉莉的左手小臂，下颚到脖子那片柔软的部分正好贴着她中指和无名指的那条缝。
莉莉在想，如果用手指挤压一下，它会有什么反应。
然后哈恩斯就扭过龙头盯着她看了会，直到奥利维尔在窗外敲敲，催促莉莉下车。
“我是完全看不出哈恩斯找东西的规律，不如你来试试？”
“怎么了？”
结果莉莉下车便是一句“卧槽？”
漫不经心的感叹句换来白龙用尾巴对她胸口的猛力一抽。
“注意措辞。”
“不要带坏奥利维尔，无论好坏的东西他都学的很快。”
用词粗鲁虽然是个人行为，但被白龙升级到影响别人的份上，莉莉也没办法说什么。
【哈恩斯一胜】
然而莉莉的沉默并不能改变这栋房子诡异的事实。
宅子是个标准的直角型，由两片平直不等长的侧翼构成直角边，不存在斜边。塔楼一样的建筑从直角顶部突出来正对着访客，大门就在塔楼窗户的正下方。
“这不是很像条龙么。”
哈恩斯的语气，就像剩下两人是瞎的一样。
“……”
莉莉对大佬的想象力和浪漫情怀咽了几口吐沫，刻意假笑着拍拍奥利维尔，快速略过这个话题。
这屋子没有人看管，推门向里走了几步，房内氤氲的沉闷气息便将来客包裹。
那算不得具体的味道或者异乎寻常的气压，只是活物能感受到的那种长久无生命，无空气流通也无热量交换的状态。
莉莉盯着门厅那头的窗子看，奥利维尔盯着莉莉看，最终是哈恩斯受不了，跳到奥利维尔脖子上，控制着奥利维尔施法把窗户掀开。
接着他跳回莉莉的肩，用翅膀在她后脑上掀了一下“奥利维尔是你的家人，有什么需要指教的地方不要藏着掖着。”
莉莉心里嘀咕“你自己还不是闷在肚子里没有说，就我的脸皮不值钱咯？”
“左边还是右边？”
刚问，就看少女登上了向塔楼走的台阶，可以说非常打脸了。
好在哈恩斯很快给雷龙造了个台阶下。
“奥利维尔你走左边看看吧，我们看完塔楼去右侧，再汇合。”
左侧从外面看更长些，安排还算合理。
只是奥利维尔完全没有好好看房子。
他两条长腿甩的飞快，所过之门在咒术驱动下打开一扇，那头的莉莉和哈恩斯便听到哐的一响。
他对这发出巨大响声的行为浑然不觉，只是笔直的向前走，哈恩斯用心灵联系呼喊数次也被他当普通的杂音忽略了。
雷龙奥利维尔现在被前所未有的感情所混乱。
他被哈恩斯在龙山抚养长大，每天进行的都是知识的交换，其后到龙学会研究人类的咒术，也并不进行学术以外的交流。
忽然，哈恩斯需要奥利维尔到身边来照顾他召唤来的人类女孩。作风严谨的雷龙立刻找了包括《玫瑰》在内的好几本书去看，学习了人类生活之间的交流来到莉莉面前。
他很快发现自己完全应付不来。
自称莉莉的女孩除了探听哈恩斯的目的以外没有问过更多的事情，好像对新的世界并不好奇和激动。
若说二龙一人算是个家庭，那这个小不点此刻已经站在了与哈恩斯相同的辈分上，反过来对他给予辅导。
哈恩斯的态度也变了。
奥利维尔之前没有感受过哈恩斯的情绪，常年认为他和一本活的教科书并无区别。
可就在今天，哈恩斯先是不加讨论的占用了自己的身体，又三人面前直接给予了莉莉“教导”的权限，现在还让自己单独行动……
——就好像真正的小孩子是自己，那两个是把儿子送到一边野，然后开始谈正事的父母！
奥利维尔在脑海里通过对各种书籍情节的类比提炼出了他认为最恰当的比喻，体会到了真实的懊丧和烦躁。
“啪。”
他的手被人从后面抓住。
“停下来，奥利维尔。”
除了莉莉也没有别“人”在了。
她脸上微红，气息很急，应该是一路奔过来的。
哈恩斯好像不在她身上。
奥利维尔将身体完全转过去，僵硬的脸上复又出现有些发齁的眯眼笑。
他蹲下身问莉莉怎么了。
“歇口气再说吧，怎么没见哈恩斯？”
“可能跑太快把他摔在哪儿了。”莉莉摆摆手“这不重要。”
“那你急忙过来做什么。”
莉莉耳边回荡着哈恩斯被她甩下去之前的指导“不能直说奥利维尔情绪管控问题，要想办法迂回。”于是她把“脸皮一撕”，扑进了奥利维尔的怀里。
“房子闹鬼，要抱抱。”
哈恩斯费了挺大劲才把自己从墙边的架子里翻出来，那会奥利维尔拆房子的声响已经停了片刻，正好奇莉莉用了什么手段安抚雷龙，答案就向他走了过来。
翩翩身影正是奥利维尔，莉莉在他怀里，背对着哈恩斯，脑袋靠在奥利维尔脸颊一侧。
？？？
奥利维尔规律的拍着莉莉的背，怎么看都是在哄孩子的模样。
“谁解释一下？”
“她说屋子里闹鬼，我已经明确说是风声了，可她不干啊。”
莉莉没演到哭，只用一种闹别扭的语气添油加醋
“我还是个孩子，我是个女孩子，我不乐意。”
“所以放弃？哈恩斯，你说呢？”
奥利维尔一下又成了有选择权的“大人”，顺理成章的大度起来。
哈恩斯嗯了一声。
抱着莉莉的奥利维尔没有了之前演绎小说情节的尴尬发酥，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温柔和耐心。
哈恩斯这条间接造成如此怡人场面的白龙却突然有些不爽。他拍拍翅膀飞到奥利维尔手上，又不见了。
同时，莉莉忽觉托着自己的某只手上有点硌，低头发现是奥利维尔手上的银色龙戒指抵着腿，想换个位置，却听到耳边传来冰冷的低语。
“别乱动，不然扔你下去。”
万万没想到的是，莉莉把眼睛向奥利维尔（哈恩斯）一对，给了他一个超凶的眼神后真的挣脱下地，在前一溜烟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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