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我就糊你一脸，然后舔干净！”说着，斯吐着舌头凑了过去。
“你很烦人啊！平时跟谁都这样吗？”
“才不是嘞，我这不是喜欢你嘛！”
“拜托你千万不要喜欢我，务必答应好嘛！”
“要是已经喜欢上了怎么办啊？”
四目相对的瞬间，小凡发现他是认真的，一时语塞，连忙将头转开，抬起视线眺望远方。
“还有多远啊？我都快走不动了……”
“马上就到了，再坚持一下。”
很快，斯带着他来到了一处游客止步标识前。
他转头看了小凡一眼，目光交汇，步小凡立刻心领神会的点点头。两人又继续走了一段，来到了小路尽头的一扇灰色的门前。
“是易斯吧？我正在想你们差不多该来了——”推门走出来的女子说到一半便注意到了跟在梁易斯身后的不小凡，像被人扼住了喉咙一般惊讶地张开嘴，两只眼睛被惊愕得圆圆的。
“那个……小米姐，您怎么了？”
“没，没什么，咱们进来慢慢说吧。”在斯的提醒下，小米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拍拍脑袋，带着两人往里走。
“那个……小米姐？”步小凡学着斯样子叫了一声，没想到对方居然颤抖着停下了脚步。
小米僵硬地请两人坐下，用力吸着房间中阴冷的潮气，过了许久才平静下来。
“你是步小凡吧？微小的小平凡的凡……”
“……呃，是我没错……”一头雾水的小凡回答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听到这里，小米转回身，紧紧盯着小凡的脸，露出一副惊恐的表情，颤抖着摇着头。
“那你……应该还记得我吧？”
小凡听了她的话，有些疑惑地歪歪头。
“芦荟也是有毒的，不要随便乱吃！”“啊——！我想起来了！”经她提醒，小凡立刻恍然大悟的叫了起来，“那天我差点把药草吃掉……原来是您啊！”
“太好了……你还活着……”这样说着小米的眼眶中渐渐溢出了泪光，“太好了……你都长这么大了……”
“小米姐，小凡她怎到底么了？”
“我还以为，六年前你已经死掉了……话说回来，你父母现在怎么样了？”
“……他们已经不在了。”沉默了一会儿，小凡开口说道，“六年前的一天下午，我们一家三口被杀了。”
“原来是真的……”听了她的叙述，小米露出了悲沉的目光，不过很快她就再次疑惑起来，“那你现在是……？”
“我当时的确是死了，不过后来被一个叫做端木苍的术者救活了。”
面对如此执着的步小凡，小米沉默了一会儿，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我们这次来，主要是想听您说说关于研究所的事情。”斯看了看小凡，见她点头便继续说了下去，“而且小凡她也有权利知道关于自己和自己父母的事情。”
小米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来。步小凡小凡看着准备开口的她，也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接下来她说的事，有可能就是关于真相的最后一片拼图。）
“事情要从十六年前说起。”
当时的小米还是个实习生，研究所地处偏远的市郊，从世界各地的医学精英在那里汇聚一堂，为了找到能够跨越生死的方法夜以继日的努力着。可是生死无常，无论尝试什么方法，都无法跨越那条神明画下的分界线。
十六年前的某一天，一对夫妇的到来给整个研究计划带来了转机。当时妻子已有身孕，但腹中的胎儿被患有严重的基因缺陷，即便出生，存活的几率也只有千分之一。于是，夫妻二人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来到了研究所，将未满12周的胎儿从体内取出，放进了研究所的生命仓中养育。
研究所的医生们利用各种各样的药物来维持胎儿的生命，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个孩子竟然奇迹般的活了下来。等到足月，研究所的人们便从生命舱中将这个特别的孩子取了出来。
看到自己原本注定死去的孩子竟然重新获得新生，得以像正常孩子一般茁壮成长，身为研究员的夫妻俩十分开心，但很快，他们就发现了这个孩子的异常——
平时的磕碰划伤以可见的速度恢复，就连骨折等重伤也能在几个小时后痊愈，从伤口里流出的血液也会在接触空气后变成彩色的光粉。
“说到这里，你们也应该明白了吧？”
“那孩子……是天生的治愈吧？”斯回想着自己经历过的一切，有些不确定地猜道。
“治愈……天生的？”
###第一个治愈，却是研究所里最成功的一个治愈，因为她的状态和人类最为接近，甚至拥有普通治愈没有的痛觉。”
为了继续对这个稀有的标本进行研究，所里对这对夫妇说了谎。那个女孩被藏在了研究所的最深处，他们却骗那对夫妇说如果离开研究所，他们的女儿可能活不下去。
###第二个孩子拥有与其他孩子相同的一生，特地为她取了一个普通的名字——步小凡。
“那就是我？”
“嗯，就是这么回事，而且他们只要有时间就会成天待在研究所里，大概也是为了陪伴那个大一点的孩子吧……”
步小凡有些不肯相信，但她还是强打起精神继续听下去。
“我正式加入核心团队大概是十二年前的事情了。”
无论被破坏成什么样子，只要修养一段时间，女孩就能恢复原状。研究所就利用女孩的死来摧毁大家的内心，使大家从里到外都成为怪物。起初，有一部分工作人员还试图让她混在普通的治愈队伍里离开这监狱一般的地方，可久而久之她也就变成了治愈炼成的一环。
从来没有离开过地下室的女孩和残酷的治愈计划融为了一体，只有一期一期将项目继续下去，这个女孩才有存在的意义和价值。
起初治愈炼成的周期很长，但随着数据积累和技术提高，治愈炼成的用时被不断缩短。为了保持产销平衡，大家就只好将女孩休眠的时间延长。
“就在她休眠的那段时间里，研究所遭到了匿名举报。”
僵持了几个月后，研究员们被迫撤离，研究所也被迫查封。又过了几个月，在研究所的旧址之上建起了一间学校。
“事情就这样被搁置了几年，大约六年前，我之前的领导说有人正在背地里做一件疯狂的事情，希望我们当时一起研究的同伴出面，一同去阻止他们，可是大家都已经从研究所离开，有了新的工作，谁也不愿意在插手那件事。”
作为一个成年人，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曾经所做的事情是什么性质，好不容易洗白身份做一个普通人，谁又会愿意在回到那泥淖之中呢？
“这么说来，我们一家的死和那些人有关系了？”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了。”小米摇了摇头，“之前易斯联系到我的时候，我才知道两年前治愈炼成计划又进行了一次，按理说，那个女孩也应该出现了。”
“……果然是夏奈？”
斯没有说话，只是对小凡点了点头。
“那小米姐，你说的那个领导应该能知道害死我们一家的凶手是谁吧！他现在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他从研究所开始就想利用口服药取代传统的治愈炼成，最近一次也只是在两年前听说他因为药物研究失败搞得家破人亡。”两年前，因为药物研究失败而家破人亡的……不用想也知道说的是谁。
从小米那里离开后，两人来到了海洋馆。
“看来，只有找周老师当面问个清楚了。”坐在海豚表演的观众席上，步小凡却还在反复琢磨着刚才得到的信息，没有一点儿看演出的心情。
“你来都来了，干嘛还想那些事？反正就差最后一步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哼，你说的容易。”小凡白了他一眼，“听了这么多，想好怎么帮怀安了嘛？”
“说到底，你还是喜欢他嘛！”斯仰身靠在后排的台阶上，“单相思好辛苦啊！”
“别来劲了你！”被他这么一说，小凡的心情轻松了不少，不自觉地轻笑了起来，“明明就是个国民好友，不要蹬鼻子上脸好吧？”
短短十几分钟的海豚表演很快就结束了，大家纷纷离场，继续参观其他展区。
小怜并没有和怀安他们一起进海洋馆，大概是不忍心看自己的同类被关在水池里示众。
在看过海豚表演之后，夜雪带着他来到了海月水母的柜子前。
“看，它们漂亮吧？”
在紫色灯光的照耀下，水母呈现出半透明的白色。它们时不时地鼓动伞状的身体，改变前进的方向。
“其实，我觉得自己有点像这些水母，尽管自己可以动，但却还是处于一种随波逐流的漂浮状态。在这个水槽里的水母，无论如何也没法逃出去，在海洋中的水母，无论怎么努力也无法离开前进的暖流。”
夜雪盯着这些美丽的小生物幽幽说着，然后在昏暗灯光的遮蔽下，冷不丁抓住了怀安的手。
“欸？”怀安吓了一跳，他转过头，发现夜雪也正看着自己。
“人与人，因为喜欢才在一起，因为不喜欢才分开——我一直这么想。”她静静地和怀安对视，脸上依旧是那副认真的表情，“你，喜欢我吗？
“……嗯，当然了。”怀安笑着，试图像往常一样搪塞过去。
“但是你的喜欢和我的喜欢是不一样的吧”
“……”
见他沉默不语，夜雪却微微笑了起来。
“我们，还是分开吧。”
说完，夜雪放开了手，头也不回地向出口方向走去。怀安还想说些什么，可手机铃声却在开口之前响了起来。
‘怀安，你现在在哪里？’
电话那端，冷白寒的声音没有了往日的悠哉游哉，显得有些紧绷。
“我现在在海洋馆……”
‘现在，立刻，马上到端木家来，把小怜给我领走！’
“什么，小怜她……真是胡来！”
无暇思考自己这算不算是被甩了，怀安按照小寒发来的地址找到了端木家的大宅子。走进屋子后，叫他过来的那位正穿着一身家居服蹲在玄关里，平时总在后归归矩矩的编成一股麻花辫的头发，现在正像瀑布一样从肩头流下来，铺在地上。
“哟，你来啦～”
“哟什么哟！现在什么状况？”
“不知道，你自己进去看看吧。”
尽管嘴上说着可以和小怜见一面，但小寒做的完全是另一套。她还是在逃避着，从争吵的房间中逃了出来，从纠葛的关系中逃出来。
“不应该让我看吧？”
“什么？”
“她要找的人是你！”怀安低着头，对只顾操作手机的锦寒吼道，“再怎么说你也是她姐姐吧，你让她一个人面对北，到时候小怜会怎么想你啊。而且不论怎样说她都是因为你才找过来的啊！”
“所以呢？我就应该站在她的身边帮她说话，向我的主人倒戈？”她站起身来，冷笑着抄起了手，“我家的孩子就要用我家的教育方针，刚好让她体验一下人类社会到底有多么残酷。”
“别找借口了，虽然你们不是亲姐妹，但她和你生活了这么久，你可是她在人类社会中唯一的亲人啊！”
听到这里，冷白寒的面孔扭曲起来。
“闭嘴，你对我们有多少了解？不能见就是不能见，你和你家老爹不也一样！”
“所以我不想让你们像我们这样互相伤害啊！”
“那你去保护她不就好了？那孩子来到人类社会之后，不是你一直在照顾她吗？”不知道哪句话戳中了小寒的怒点，她二话不说推着怀安往客厅走，“我反正是救不了他们，既然你觉得自己可以，你就去吧。”
“喂，等——”
怀安还想问个究竟，室内传来的声音就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就让咱和寒姐姐见一面吧？”
“我都说了不可以！如果让你们见面，你就会带她回去吧！”
面对北陈述的事实，小怜只是沉默着没有做声。
“我也理解你的心情，不过虽然我和她当了十几年的主仆，但从来没亏待过她。养了这么多年，你想带她回去就带她回去，怎么可能啊。”
“但是……但是如果寒姐姐不回去的话，苑哥哥就要……”
小怜低着头，从喉咙深处挤出声音的样子实在让人有点看不下去，于是我走上前去抓住了她的手臂。
“够了小怜，我们回去了。”
“……”
小怜垂着头似乎还想说点什么，最终却只是瘪了瘪嘴，留下了两行眼泪。而怀安看着她这副逞强的表情，想起了某个同样喜欢逞强的家伙，瞬间失去了所有耐心，抓着小怜的胳膊往外拖。
带着踉踉跄跄的小怜与戳在门口的冷白寒擦肩而过时，他停了一下，开口说道。
###第二次！”
听过怀安的话，小寒别开头，紧紧咬住了牙齿。
“夜雪呢？”一出端木家的院门，锦怜就开口问道，“你们不是应该在约会吗？”
“我被她甩了，就在你寒姐姐叫我来之前。”怀安看着小怜有些得意的神情，心里也猜到了这大概是怎么一回事。
“托你的福。”说实话，夜雪和自己分手，怀安心里的确是卸下了一个包袱。
（因为喜欢才在一起，因为不喜欢才分开……吗？不过有时候，即便是喜欢也不能在一起啊。）
“不用客气～”锦怜说着，拉住了怀安的手。
几乎是同时，口袋里的手机再次震了起来，冷白寒的名字赫然出现在屏幕上。他犹豫了两秒，最终还是接起了电话。
‘小怜在你身边吧？换她接电话。’冷白还开门见山地说道。
他把手机递出去，对指着自己鼻子小怜点点头。
“嗯……嗯……好！”她困惑地接过电话，一边听着一边点头，随即像小孩子一样笑起来。
挂掉电话后，她将手机还给我，而后回握住了我与她一直相牵的手。
“她说什么了？”眼见锦怜开心地笑着，怀安不禁感到有些好奇。
###第二次抛弃苑哥哥。”此刻锦怜就和她的外表一样，像个七岁的小孩子，“不过你得先做出个榜样来。”
“……”怀安听她这么一说，不禁再度回想起那个骇人的真相。
看来自己必须要和那个人再次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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