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鬼？”

“没——”

和一耸耸肩，继续念了下去：

####第三——不知不觉误闯进去的神秘花园。”

集中了社团活动室、各种特殊教室以及小礼堂的综合楼，是学校中人流量很大的地方，但是曾经有几次，迟到的学生在换教室的时候遇到了奇怪的事情。当他们推开综合楼的大门时，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陌生的大厅。

明媚的阳光透过空旷的大厅照进来，循着光照进来的地方望去，竟能在另一边看到了一个空旷的庭院，里面种满了从未见过的奇花异草。

被吓了一跳的同学大多数选择走出楼门重新进来，这次看到的就变成了平日里略显昏暗的大厅了。

听到这里，小凡和怀安看着彼此，眼神里透出了惊愕与困惑。

“怀安，难不成……”

“啊，应该就是我们知道的那个。”怀安点了下头，“和一哥，目击人数呢？”

“二十一个，全都是亲眼所见。”

“也是啊，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也不会相信楼里还有那么美的地方……”

小凡回忆着那个花园中的美景，而和一则接着念了下去。

####第二——特定时间出现在校园中的闪光。”

从开学之后不久，陆陆续续有同学在每天的日出、日落以及午夜零点的时候发现学校空中会有极光一样的光晕闪过。这个小镇并不会出现极光这种星象，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白天变短，越来越多地人清晰地看到了这种奇怪的现象。

“日出日落以及零点是世界间的界限变弱的时候，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什么人在做术法相关的实验。”“到现在为止已经有三十个人目击这种奇怪的现象了，而且有很多是学校里的住宿生。”和一补充道，“毕竟午夜零点的那次应该只有住宿生有机会看到啊！”

“那么最后一个是什么？”

“最后一个，是目击人数最多的一个——操场中央的假山流水。”

一个星期之前开始，陆陆续续有在操场活动的田径队员反应，每天静校铃声响起之后，操场中间总会出现一团白色的雾气。虽然起初就有人觉得那团雾气中的流动看上去很像是假山流水，不过最近两天不仅仅是形状，就连石头深浅不一的灰色也能看清楚了。等天完全黑下来，操场上的人开始变少的时候，那团白色的雾气就消失不见了。

“虽然关于这件事的描述都很简单，但目击人数却是最多的，一共五十二人。”

“……”

听到之前那几条异闻时，小凡不是惊奇地瞪大眼睛，就是满脸遗憾或者陶醉地念叨着自己看没看到，可听到这最后一条的时候，她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毕竟操场是公开的地方，静校铃声响起应该是五点左右，那时候来来往往的人也并不少吧？”

“咱们学校的管理也太松散了，静校铃声就是让大家离开的信号，大家却都像没听到一样……”

“夜雪你也太认真了吧？”

怀安并没有注意到小凡的异样，一边这样对夜雪说着，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现在五个目击者最多的异闻就是这些，有很多我们还没有亲眼见到，所以这两天还有周末大家就分头行动，尽量亲眼见证一下这些现象，下周一开会碰一下头，有问题和新的发现随时联络。”

柏逡看了看表，宣布会议结束。正当这时，午休结束的铃声响起，操场上渐渐传来了大家的喧闹声。

“那今天我们就先回去了。”怀安站起身来，冲大家微微一笑。

见他准备离场，夜雪也连忙站了起来，僵硬地对大家点头示意，一步不离地跟在了怀安的身后。

“等一下！”看见两人如此这般出双入对，小凡的心中突然窜起一股无名怒火，没有多想就开口叫住了他们。

“还有其他事情吗，步小凡？”夜雪虽然依旧是那副生硬的样子，但小凡隐约察觉到她似乎微微皱起了眉头。

“我……那个……”她飞快地在脑海中搜寻着，终于想起了昨晚那几个在操场中间摆术式的女生，“昨天，昨天我看到有人在学校里发动术式。”

“术式？”

“你说什——！”怀安看了看满脸不高兴的小凡和露出困惑表情的夜雪，一时间有些为难。

因为夜雪有被术者控制的经历，所以怀安不想让她接触这方面的话题。思考再三之后他决定让夜雪暂时回避一下。“你先回教室去吧，放学我再去找你。”

“……我知道了。”虽然嘴上是答应了，但夜雪显然是不情不愿。不过就算她不愿意也没法说什么，关门离开时目光中也多了几分不安。

“术式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总之我从来没见过苍那样做……”

小凡比划了半天也没能描述出那三个女生摆出的术式，急得有些语无伦次，怀安听了她杂乱无章的描述，也被惹得上起火来。

“你应该拍照了吧。”柏逡有些看不下去，开口提醒道。

“啊啊啊——！我录像了！”小凡拍拍脑门，慌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找起来。

怀安撇了下嘴，抱怨着“你怎么早没有想到呢”，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样子摇着头。

疑惑、惊讶、失望……各种各样的表情一个接一个从小凡的脸上流转而过，正当怀安看的出神的时候，她突然按住了自己的头发。

“怎么回事……居然不见了！”

“你拍了多长时间？会不会是被清理掉了？”

“这么重要的证据我怎么可能清掉啊！”听到怀安的质疑，小凡立刻吼了回去，“对了，我还发给你了呢！”

“发给我？”怀安满脸惊疑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接着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打开以后递给小凡，“你自己看看，不只是昨天，自从那天石英葬礼过后你就没再给我发过信息！”

小凡打开他和自己的聊天窗口，最后的信息是葬礼那天他和关于集合地点的对话，与自己手机上的记录也能对得上。

（怎么回事？是我记错了还是……有人在动手脚？）

自己是经过思考之后才决定将信息发给怀安的，即便是发送的文件本身不见了，可选择斟酌时的思考过程她怎么也不会记错。不过经过这一折腾，小凡也冷静下来，理出了思路。

“视频的事先放一边……我昨天看到三个女生，用打印纸在操场中间拼出了一个术法。”

“你说什么！”怀安瞪大了眼睛，“术式都是一笔一划画出来的，用打印纸拼算怎么回事？”

“我亲眼看见的！以前苍从来没这么干过，所以我也不敢相信。按理说像她们那样用纸拼出来，也不粘在一起，发动术法时从中溢出的那些能量一下会把术式吹散了。”

“说的就是啊！不过你是亲眼看见了吧？”怀安也有些将信将疑，如果从斯的嘴里听到这种话，怀安一定会觉得他又在耍自己，可小凡并不是那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人。

“嗯，那三个女生不仅成功发动了术式，术式中间还出现了假山什么的……不过最后假山里的水溅出来，把术式给淋坏了。”

“……术式不都是用来当武器用的嘛？”“那是我的用法而已，和一哥。”怀安解释道，“真正的术法是用来定位世界中的位置的。只有正确的定位，才能最大程度的利用不同世界中的能量。”

说着，怀安要过和一跟柏逡正在写的卷子，透过光线将两张纸上的文字重叠在一起。

“就像这样。”

“而且苍每次都是要一笔一笔画出来的，发动的时候从旁边很远的地方也能感到能量的冲力。”

“我也一样得画出来，我们治愈主要是靠血的力量治病救人，所以并没有那么强的力量，不会感到有什么冲击。”

“那是你才艺不精啊少年。”小凡露出了嫌弃的表情，“苍之前认识的人里面就有那种能发出很大能量的治愈，不会后来好像死了？”

“那肯定的，治愈的身体本来就比人类脆弱，还要承受来自场的压力，要不了多久就吃不消了。”怀安咧了咧嘴，“我虽然能画出不少术者用的术式，也能做出场，可我还是比较惜命的，不会去以身犯险。”

“有那么脆吗？你这胳膊腿……”

“我作证！”见小凡挑起眉毛，上下打量着怀安，和一也插话进来，“每次逡一掰就折！”

“怀安说过，就像壁虎有时候会切断自己的尾巴。”

“等等……”怀安好像想到了什么，突兀地打断了大家渐渐偏离的讨论，“小凡咱们刚才是说到术式发动的时候那些纸没被吹开？”

“对啊，别说是拼成术式的纸了，周围的东西都能给吹飞了。然后你就说自己的术式没有那么大能量——”说到这里，小凡也终于意识到了其中的因果，渐渐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直接画出术法的初衷其实只是为了方便根据自己和实际的情况做出调整而已，就算是苍，如果术式被破坏或者改写之后也照样没法正常发动呀。”

“对啊，不然也就不会有那些记录术式用的书了！”

“啊，是那个书！” 和一想起了在资料室见过的那几本记录术式的书，“你们都是按照书上画的吗？那我岂不是也能当术者了？”

###第一步，如果没有长期的领悟和优良的身体素质，根本没法承受那么多平行世界带来的冲击，更别提从中获取能量

“这么复杂啊！”和一翻了翻白眼，瘫回座位里。“也就是说，有人在帮助那三个女生。”身为社长，柏逡还是一如既往迅速抓住了重点，“昨天应该也是那个人把小凡抓走的。“

“这倒是能说通，可夏奈到底是为了什么啊……”怀安脑海中闪过昨晚看过的那些记录，不禁再次为小凡担心起来，“昨天你见到她了吧？她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我的确是看到她了，她已经有了实体，可以在‘场’里自由行动，不过要用大量的能量来维持，所以没跟我说什么，就把我放出来了。”

“那就好……她跟你说的话，一个字也不能信，明白吗？”

小凡没能对怀安说出全部真相，可他也没有怀疑自己。

（也许在他的认知里，夏奈是不会说那种话的。）

这样一想，小凡心中顿时涌起一丝莫名的伤感。正在这时放弃思考的柳和一突然开口扔出了一颗重磅炸弹。

“你们俩差不多也该和好了吧？”

柏逡随手抄起一块橡皮就扔了过去，被砸中额头的和一这才发现怀安和小凡之间的气息不太对劲。

“和一哥你误会了，我和小凡又没有在吵架。”怀安笑着，抢先开口，“小凡你就跟着和一哥还有群学长专心调查，夏奈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就好了。”

“嗯……我知道了。”虽然不太情愿，但小凡也没有理由拒绝他的安排。可是听他说着这种疏离的话，总觉得心里像堵了块大石头。

“还有，咱们俩最近还是少说点话比较好。”

“……因为夜雪吗？”

“没别的事我先走了，有什么问题再电话联系。”怀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挂着他那招牌一样的笑容，冲屋里的三人挥了挥手，故作潇洒地转身离开了活动室。

沉寂渐渐吞噬着活动室内的空间，和一看着咬紧牙关握住拳头的小凡，也感到有些自责。

“那个，小凡我不是故意——”

话还没说完，步小凡突然深吸一口气追了出去。

“周怀安！”

听到她的怒吼，怀安停住了脚步。

“……还有什么事？”

“你给我转过来！”小凡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怒火，低声命令道，“转过来，看着我。”

“……”默默转身回来的怀安紧咬牙关，绷住嘴角盯着小凡。

“你是不是在和夜雪交往？”

“……是。”

虽然早就知道总要有向她坦白的一天，看过那本记录，得知两家人之间的恩怨纠葛之后，怀安也做好了和小凡分道扬镳的准备，可真正从小凡嘴里听到这种话，对他来说也是个不小的打击。

“为什么？”虽然竭尽全力，但小凡还是无法抑制声音中的颤抖，“你对我说的那些话，都是随口胡诌的嘛？还是为了让我活下去按照苍的指示——”“……”怀安不知道应该如何向他解释，只得紧紧抿住自己的嘴唇。

“你……喜欢夜雪吗？”最终，小凡还是问出了那个他最不想听到的问题。

自己对夜雪的感情绝不是喜欢，因为自己喜欢的那个人自始至终都是小凡。但是这份爱意早已在时间和命运的碾压下溃不成型。

“……我是一名治愈，不能放着她不管。”经过一番思考之后，怀安依然选择了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绕开了问题的重点。

啪——！

一个耳光落在了他的脸颊上。虽然没有痛觉，但怀安还是条件反射地捂住了自己的脸。而小凡的手掌则因为反作用里几乎失去知觉，无法自制地颤抖着。

“人只能自己救自己，我不需要你来救我。”她用力喘息着，却无论如何也不能恢复平静，“就算你不特地提醒，以后我也不想再和你说话了！”

小凡一股脑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出来，然后头也不回，气鼓鼓地跺着脚回活动室去了。

（这样就好……）

怀安看着她的背影，暗自松了口气。至少他保住了最后的底线，没有否认自己对小凡的一片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