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未曾想过我会将红色花连根拔起,真的,我发誓。我看着大哥他们有些呆滞的神情,忽然有点儿怕。
顾摧城亲眼看着我将红色花拔起,略微一愣,随即像是发了疯,红着眼向我冲过来,被大哥轻易的挡了回去。顺带点了穴。然后大哥慢悠悠的向我走来,我看着他步伐优雅,眼睛盯着我瞧,脸上还带着笑,我一个哆嗦,吞了口唾液,不觉往后退了一步。
“大……大……大哥……大哥……呵呵,我……我困……困了……”我哆嗦着,连话都说不清楚。
大哥走到我身前,似笑非笑的盯着我,在我快要忍不住抱他大腿求饶之际,他终于开了口:“你哆嗦什么?”
我一抖,摇摇头:“呵呵,没……没哆嗦……可能……可能是有些冷。”说完,身体很配合的抖了一下。
“是吗?”大哥将我手中的红色花接过去,往箫哥哥那里一扔,从怀中拿出块手帕,拉过我的手,轻轻擦起来。
我看他认真的为我擦拭手上沾染的泥土,还有方才用力过猛被划出的一小道伤口上溢出的血,不由得有些后怕。
大哥与顾摧城打了没一会儿,顾摧城身上已有多处轻伤,大哥却还一派轻松的样子,他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武功比顾摧城高出许多。
这大抵刺激了顾摧城,他手一抖,有暗器朝我飞了过来。自与他相识起,他用的武器一直是手中的玉笛,我们之中大抵没有人想过,堂堂一国之大将军,竟会使用暗器,对方还是个小姑娘,也就是我。那时箫哥哥正研究那株红色花,三表哥站在他身旁,臭着张脸不知在说些什么,若水便不用说,自然是跟在三表哥身边的。
于是大哥脸色一变,撕心裂肺地喊了声:“蕞儿,小心!”人也朝着我掠过来。被他一喊,箫哥哥几人也看过来,便刚好见着顾摧城手持玉笛,就要吹响,几人面色一凝,纷纷回到我身边。向我射来的暗器并非大哥拦下,而是被箫哥哥留在暗处保护我的倚梦截下。
顾摧城一笑,吹响玉笛。他的笛声再没有初见时的低沉婉转、黯然神伤,而是带着种动人心魄的震撼,几乎是响彻整座风月山,他用了内力!我没来得及转头看看我身旁的几人是何反应,而是在下一秒被人抱起来,往边上飞去。我看到那朵红色花绽开,没有夜间那种凄美之感,有的只是血一般的艳红色带来的视觉冲击。
花上溢出的红色烟雾竟有了分支,分别向着大哥、箫哥哥、三表哥和倚梦袭去,四人见他并无意伤害我与若水,便将我放下,托若水照顾,往别处掠去。
我有些震惊,这红色花,当真可怕!
红色烟雾紧追四人不放,饶是大哥这样的武林高手都皱了眉,我看了眼箫哥哥、三表哥和倚梦,果不其然,他们三人脸上均有了薄汗,尤其是倚梦,他的武功是四人中最差的,撑到现在已是颇为吃力。
我又看向顾摧城,他的嘴角挂着丝冷笑,我皱皱眉,有些担心。我转头望了眼若水,想问问她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帮大哥他们,却见她只是皱着眉盯着三表哥瞧,其余什么动作都没有。
我真是傻了,若她有什么办法,早就去帮三表哥了,何苦站在这里,还是和她讨厌的我在一起。
我转头,不经意间瞥见身前不远处的那株红色花,红色烟雾源源不断的从花朵中溢出,聚成一股,正直而上,花瓣越来越红,像是下一秒就会滴下血水来。我又看一眼他们,咬了咬牙,向着红色花冲了过去,然后……
我偷偷看一眼大哥的面色,他忽然看我,于是我还没来得及收回的视线与他撞上,我又是一哆嗦。
他默默地将外衫褪下,从狐裘下将外衫裹在了我身上,却是一句话都没有同我说。
我一抖,慢慢开口:“大哥,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是吗?”箫哥哥手拿红色花走了过来,淡淡的暼我一眼,很明显是并不相信我。三表哥也过来,他看着我,难得的没有笑。
这下惨了,都生气了!我哆嗦得更厉害了,我抖着嘴唇开口保证:“真的!我再也不会如此冲动了!”
像是刚才那种经我深思熟虑过才做的事,就……
“小丫头,你的脑子里在酝酿什么鬼东西?”三表哥眼一眯,似笑非笑的望着我。
我摇摇头,正要说话。
“看她一脸的狗腿,眼珠子转得如此之快,想的必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不定是在想着,刚才那事是她认真思考过后才做的,日后还会发生。”大哥终于开口,表情淡淡的,眼中却是精光一片。
我:“……”
“好了,她也是为了我们好,好在她傻人有傻福,误打误撞将这株红色花用正确的方法保存了下来。”箫哥哥及时为我开脱,我忙点头。
“想不到世人均不知道的红色花采摘之法竟是如此简单。”大哥见状,默默地转移了话题。
“对呀,竟只需要采摘之人的一滴血。世人皆传红色花十株并蒂,其一真,余假,采摘之时若是弄错,红色花就这样浪费了。看来我们蕞儿的运气很是不错啊,方才采摘之时,竟也没被那些烟雾粘上。”
“……”我委屈的瞧着三表哥,咱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三表哥对着我一笑,又说:“蕞儿方才那么用力的点头,想必是十分赞同你箫哥哥的话了……”没等我点头,他笑得更开心,“我从未曾见过哪个人如此迫不及待的承认自己是个傻人。”
“……”咱还能愉快的交流吗?
不经意间看见顾摧城,他静静坐在那里,似乎已经平静下来,整个人像是苍老了十多岁,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我想了想,对若水说:“若水姑娘,可以劳烦你将梦还给顾叔吗?”若水看一眼三表哥,点了点头,走到顾摧城身边,似是捏了个咒,蓝光一闪。
顾摧城闭上眼,又缓缓睁开,我不知他想了什么,他忽然笑了,近似疯癫。“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当时明月在……哈哈哈……”他大笑着强行冲开穴道,踉跄着走了。
于他而言,公主朱砂,便是他的“彩云”吧。
一个人的一生究竟有多少爱,又有多少执着,可以令一个人守着一件物,穷尽一生等着一个瞬间,然后终结?我不懂。
当时明月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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