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眩晕的缘故,再加上扎诺巴并没有特意去瞄准,这一拳就随意地挥了出去。墨月鸦丢下自己的毛笔,向着这一拳迎了上去,挥出了自己唯一还能动的右手。
扎诺巴的这一拳落在了他的胸口,加重了墨月鸦的伤势,而墨月鸦此时此刻已经走到了尽头。
“……!”
墨月鸦的行动戛然而止,在扎诺巴的面前无力地跪倒在地,墨鸦和黑火迅速退去,墨月鸦的魔力燃尽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
这是墨月鸦这一次最大的体会,变化还是太多了,他一个凡人能做到这种地步已经可以自豪了。
他一个人牵制了十一个神罚者,将半数的神罚者支去其他地方,在剩下的神罚者的追击中不断地化解危机,以性命为代价牵制住了『霸旗』扎诺巴。可以说是……不,还不能这么说……首先他这最后一赌得赌赢了,才能叫做真正的死而无憾。
他已经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但如果他们不来的话,一切都只能靠理她自己了。
扎诺巴把旗枪插在原地,无言地走近墨月鸦,然后坐在了他的身旁,拿出了什么东西。墨月鸦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眼前也渐渐地黑了下去,模拟器官的魔力已经耗尽了,他的时间也所剩无几。
“我说,小子。”扎诺巴喝了一口酒,那是和昨晚一样的酒,“我啊,果然还是很想要你这么优秀的人啊。”
不可能的。
墨月鸦虽然想这么跟他说,但身体已经不允许他这么做了,意识也正在渐渐远去。
“居然能做得这么漂亮,像这样的人可真的不多。”扎诺巴叹了口气,“要是你是我们这边的人该多好。”
扎诺巴很欣赏墨月鸦这个人,之所以如此看好他,虽然在国际象棋上也有那么一部分原因,但更多的是其他方面的事情。如果能留下墨月鸦在自己手边做事的话,他们王国军一定会变得更加强大吧。
但是这已经不可能了。
在第一天和墨月鸦接触之后就已经调查过他,关于他的事情扎诺巴多少也有点了解,因为想确认一下他的立场所以打算继续和他接触。
##第二次接触之后,扎诺巴就已经明白了,墨月鸦不是站在王国这一边的。
扎诺巴看人的眼光不错,也不打算放弃墨月鸦这种人才,多次地暗示墨月鸦如果他愿意的话就会将他纳入自己的旗下,并引荐给阿尔亚斯王。
但墨月鸦没有一点这样的意思,而且固执地做着各种各样的准备,准备搞什么大事情。没想到居然能闹得这么大,真是个人才啊,但是这也说明,他们是不可能成为真正的上下属关系了。
他看着身边那个奄奄一息的墨月鸦,喝干了壶里的酒,然后站起了身。他跟墨月鸦已经没有什么要说的了,一切的话都用行动来说清楚了,他要尽自己最后的责任,杀死墨月鸦。
每一个幽灵都多少有些奇奇怪怪的兴趣,扎诺巴是唯一一个没有那种东西的幽灵,在他的心中住着一位伟大的武人,所以他才能一直贯彻着自己走到现在。
『霸旗』这个代称是他所持有圣剑的名字,全名是『霸者之旗』,一面开辟霸道,集结英雄与精英的旗帜,扎诺巴想要集结英雄为王国而战。
但是这面旗帜下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是的,这一条路并没有那么好走。他好不容易相中了墨月鸦这个人,但最终还是因为志不同道不合而不相为谋。
作为部下,墨月鸦十分优秀,作为友人,墨月鸦是值得他敬佩的一个人,所以,至少要他亲自来送他去那一边。墨月鸦的气息已经越来越微弱,这是他最后的一丝清明。死前,他的意识莫名的清醒,生前的景象仿佛走马灯一般从自己的身边经过。
最后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人,那个对他的一生产生了极大影响的那个吸血鬼——艾耶。
他很想笑出来,但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什么都看不到了,也什么都感觉不到,或许他这个时候确实是在笑着,只是自己感受不到罢了。
真的是……为什么我会想到她啊……
——赶到
墨月鸦死了。
魔眼上所显示的信息如此明确地告诉了理这个让人悲伤的事实,她已经感觉不到墨月鸦的气息了,那燃烧的黑火和漫天飞舞的墨鸦也已经消失了,小地图上没有显示出墨月鸦的生命迹象。
她很想放声大哭,但是她必须得跑起来,一直跑到船尾去。这是墨月鸦最后告诉她的事情,不要停下,跑起来。
墨月鸦不在后,她不知道前面有什么东西,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她只是一味地逃跑着,不让自己被抓回去。
舰上的火势明显被控制住了,这艘母舰仿佛没事人一样自动修复了起来,也就是说?墨月鸦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的吗?太过分了吧……
叮——!
一道寒芒在理的背后追了过来,白枪精准地命中了保护着理的壳,宝箱理受到强烈的冲击而陷入行动不能的状态,还把装在自己身体内的龙王理给吐了出来。
龙王理的理智已经消耗殆尽,她还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阻止自己跨过那一条线。宝箱理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把龙王理装回去继续逃跑时,一道黑光猛地斩过了宝箱理的蟹足。
蟹足应声斩断。
——!
在这种情况下理根本没有办法好好地去控制自己,宝箱理的痛觉也同样传递给龙王理,手脚被人砍掉的强烈痛觉让理几乎要疯掉,发出不成声的尖叫声。
“死母狗,叫床声这不是挺好听的吗?”朝阳踩着箱盖露出肆虐的笑容。
朝阴从旁边经过,并拔起了那把白枪,然后毫不犹豫地对准龙王理的腹部捅了进去,枪尖洞穿理的身体插入地板,变成了束缚着理的栓子。
“————!”
腹部的淫纹变得更加灼热,也许是因为血大量地流出来的缘故,伤口仿佛要烧起来一样灼热,疼得理一下子失去了意识。
但朝阴似乎没有打算放过她的意思,把白枪拔了出来之后又插了回去,地上的血迹仿佛盛开的彼岸花一样鲜艳。
“喂?妹妹,你这样玩要是玩死了怎么办?”朝阳虽然是这么说着,脸上是无比兴奋的神色。
“哎呀,哥,不会死的。比较是那么耐玩的玩具啊。”朝阴的脸上沾着血迹,她用手指抹过自己的唇,“这样,不是更有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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