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黑发少年完全不看气氛就这样坐下了，“另外，能给我一杯那个叫『咖啡』的东西吗？我闻到了很有趣的香味。”
“哈，真亏你还能提出这样的要求啊。”宁噗呲一笑，“夏翎，帮他们准备一下吧。你们也要吗？”
“唔……可以吗？”
连平时大大咧咧的吴克都有些犹犹豫豫起来，他也不是那种不会看气氛的人，毕竟是这边的问题导致了现在的状况。“请便。”宁摆摆手，表示随意。
“嗯，那我也想试试『咖啡』。”黑骑士就这样原地坐下。
“请给我茶吧。”吴克要了茶。
瑟莉亚呆站着，她的自尊心不允许她坐下，她也没有办法开口。
“已经真相大白了吧，瑟莉亚？”黑骑士开导她，“没有必要一直纠结这种事情吧，她们是好人。道个歉吧……”
瑟莉亚红着脸纠结了许久，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认错了。
“对不起……”瑟莉亚老老实实地向宁低头道歉。
“……没关系。”宁耸耸肩，“夏翎，也给她一杯茶就好了。”
——我们未曾忘记那一天
“其实……理平时不会这样发火的。”宁喝了口茶，接着道，“只是你们很不巧地，接触到了她的底线，而且，我们可以说得上是仇家。”
忽然展开的话题让四人有些不明所以，但是看到宁的表情如此认真，他们也说不出话来。
“你们在想为什么她会生气对吧？”宁笑了笑，“那就告诉你们吧……还记得『时之回廊』里遇到的两个特别的怪物吗？”
“……难不成……”
他们不可能不记得那两个特别的怪物，那是两个强得离谱的怪物。
“没错，那只史莱姆就是我，而宝箱怪，就是她。”宁笑了笑，“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还有更让人意外的事情啊。”
“是有点意外。”少年点点头，“没想到居然会是以这样的形式再见面。”
事实上，他们都有些紧张起来了，能够化成人的怪物已经不再是怪物范畴内的存在了，那是能够带来灾难的魔物，就算她们原本只是一只宝箱怪或是一只史莱姆，其威胁也是难以想象的。
他们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和这么强大的存在结了梁子，不得不说他们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而且他们刚才甚至还触怒了其中一位。
但宁依然若无其事地道:“我们以前见过面，甚至还打过一场，那个时候我们是和龙王一起生活的，为了净化那片诅咒区域，我们才到那里去。”
“结果，却被我们袭击了……是吗？”黑骑士有些颤抖地说出了事实。
“啊，就是那样。”宁笑了笑，带刺地道，“不止如此，托你们的福，蕾尔珐死了。一个和你们无仇无怨的人就这么死了，明明她什么也没做，只是杀了个人渣而已……”
宁淡淡地描述着只属于她们的故事，明明她描述的语气那么平淡，却能感受到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所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不断地重击着他们的良心，不断陈述出的事实冲击着他们的认识。
“……就是这样。”宁的话，到此就告一段落了。
好像说了很长一段时间，又好像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手中的茶还有些温热，宁才注意到夏翎站在自己的身边，应该是她一直在给宁续杯吧。
注意到宁的视线后，夏翎冲她笑了笑，这样的女仆在这个世界也挺难找的……真是捡了宝啊。
空气和时间一度凝固起来，时间就好像是停止了一样，没有人说话，空气也逐渐变得冰冷，宁抬起头看了看四人。
“现在明白了吧？”宁冷冷地道，“我们到底是怎么走过来的。”
理毕竟是那种人，她虽然说着不会复仇的事情，但这不说明她不会在意，她一定还很后悔那件事吧。
但让宁没有想到的是，这几个人居然自己跑了过来揭开了她的伤口，甚至还在她的伤口上撒盐。要说恼火的话，那是肯定的。
宁一直以来都在小心翼翼地让理走出那段阴影，在这件事上回避或是转移话题，本以为差不多告一段落了，但现在又爆发了出来。
那时候，这些人主张着自己的正义挥动他们手中的武器拆散了她们，永远地和蕾尔珐她们阴阳两隔了。现在，这些人又主张着自己的正义，想要在理那里夺去什么。
理很无奈，也很愤怒，在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追击下她的情绪失控了，那时候宁能在她的身上感觉到杀意。
如果理因为冲动杀掉了对方的话，她一直以来所得到的很有可能会在那一瞬间全部崩溃，甚至是暴走，到那个时候，遭殃的可就不只是他们了，这个国家都有可能会卷进来。
那不是宁想看到的，她希望理和原来一样。她本来想去安抚理，但那时候理注意到了她怀里担心着的晓，情绪才逐渐平稳了下来。
现在，宁所散发的威压中也掺杂着杀意，她也一样，未曾忘记过那一天。她也有想过，要是那三个人还活着的话，现在她们的生活会怎么样。
但这一切都停留在那一天之前了，宁不想去改变什么，就这样让那段时光停留在那里就够了，但她绝不允许有人对那段时光有任何亵渎。
“怎么了？说不出话吗？”宁带刺地道，“是被真相冲击到说不出话，还是被罪恶感支配了言语？”
“……现在已经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的事情了。”瑟莉亚低着头，情绪十分低落，“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们已经在宁那里得知了一切有关于理的事情，他们的无意而为之也是间接造成了这个结果的原因之一，就算不是他们下的手，却有种杀了无辜者一样的感觉。
所有的真相一口气冲破了他们原本的认识，他们不再认为事情是他们所想的那样了，他们卷入的漩涡比他们想象中的更加混沌。
“就过程而言，我们只是在工作而已。”少年话锋一转，“就结果而言，这确实有我们的错。”
“……有什么我们能做的事情吗？”黑骑士诚恳地请求道，“我，想要赎罪。”
在知道了那样的事情以后，黑骑士包括他的伙伴都想要做点什么。
“呵……赎罪吗？”宁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说的真好听啊，你们只不过是想要寻求慰藉而已。嘛……也不是没有用的上你们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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