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作者:寄情山水花草间|发布时间:2023-04-17 21:22|字数:49656

楔子

虎竹刀和少女

海边,少女对着远处的波涛张望着,心所憧憬的男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坐船离开,嘴里说着去世界各地冒险。

“真是麻烦了,我出去的这段时间里士郎就拜托你了。”男人不好意思地挠着头,和以往一样穿着黑色的风衣,总是提着沉重的皮箱,在海滩上抽着永远抽不完的雪茄,蓬乱的头发和不修边幅的领结歪斜地系在脖子上,但在少女的眼中却是很有魅力。尽管只有三十多岁,男人却有些苍老,不是生理更多的是精神,在少女和儿子面前却总用令人安心的笑容掩饰疲态。

“我也想跟随切嗣先生一起冒险,带我一起去好吗?”少女曾无数次渴求道。

男人笑眯眯地摸着少女的头,说道:“海外冒险的话总有不少危险,我保证回来会给你和士郎带来海外的宝物和见闻,等你再长大一些或许就会带你们一起去。”

每次都用这类的话来敷衍,想到这里少女不满地撅起嘴巴。

“不行,这一次我非要和切嗣先生一起去。”少女挥舞着手里的竹刀,栗色的马尾在海风里飘散,“总是一个人旅途会很没意思的!家里有士郎照顾就会很安心了吧。”

“真的好像她啊。”男人努力挤出一丝令人心安的笑容,此刻自己所有用的一切,自己的样子,活泼的少女还有这里被称为家的宅子。

自己真的不是冒险或者旅游,每一次回来之前身上都会伤痕累累,总是在旅馆里养完伤,一幅健康的样子安然回到卫宫宅,早已等待的儿子和邻家的少女会开心地迎接自己。

只是这一次,大概是最后的机会了吧,距离那次事件结束已经将近两年,身体所受的诅咒正在慢慢腐蚀自己的寿命,仿佛得知大限之日的大象般,那么这一次就暂且满足少女的愿望吧。

男人转身,摸着自己的胡茬和不修边幅的着装,回答道:“那么,好吧,这一次大河就跟着我一起去吧。”

男人转身,向着家里的方向走去,毕竟旅者增加了一人,所备的物资就要重新考虑,而且必须依靠那个东西的帮助才能加大胜利的砝码。朝阳的红霞下,身后的少女雀跃起来,金色的竹刀在手里挥舞的猎猎作响。

看到背后的那份欢快,男人感觉这一次的结果或许会有所改变。

第四次圣杯战争结束后第二年,爱因兹贝伦城。

清晨,无尽的暴雪平息后,给冬之城的森林带来了片刻的安宁,厚实的雪盖住最后一丝裸露的 土地,白发的女孩手里捧着一只死去的鸟儿,仰头看着胡桃树上即将冒出的冬芽。鸟儿的巢是搭建在胡桃树上的。个子不高的女孩赤着脚,忍着严寒努力爬上树,长长睫毛下的红色双瞳一眨一眨仔细搜寻着鸟巢,随后原本带有一丝期待的眼睛,一下子暗淡下去。

鸟巢里的雏鸟已经冻死,失去父母哺育的雏鸟无法禁受住风雪的寒冷和饥馑,等待的只有死亡的途径。

白发的女孩滑下大树,把鸟儿和雏鸟一起埋在雪下的泥土里,再也没有人和自己一起比赛数着胡桃的冬芽,昔日的回忆如今变成将近蚀骨的怨恨。

“切…嗣….”少女倚在城堡的墙根下,这个被冰雪和森林包围的千年的冬之城,就像是自己的坟墓,唯一的约定却没有被遵守。

“伊莉雅小姐,家主令我们接你进行今天的刻印移植,请务必跟随我们回去。”不知何时,身旁多了几位同样白色发丝的女仆,那是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和自己是同类,作为家族最后的王牌,她开始模模糊糊地知道自己不可避免的命运。

“知道了。”白发女孩淡淡地答道,她没有反抗或者厌倦,只是单纯已经接受这种命运,即使一个人也要活下去,爱因兹贝伦地下的水窖里沉埋着无数废弃的人偶,她不想死去,不想成为废品,唯一的机会就是接受家族的试炼。

所谓刻印的移植是单纯把魔术回路移植到身体中,依莉雅的周身布满了和体型不相称的回路,负荷和改造程度之大以至于寿命受到影响,但自己本身的生存也不是家族所担心的,参加下一次圣杯战争后自己将会作为门扉的钥匙而死去。

一阵扭动的魔法波动从远处的森林边缘袭来,波动很微弱,几乎无法觉察,那是入侵者试图在突破森林的结界,千年的古堡和布满的结界对于外者而言是无法涉及的禁地。大概又有哪个冒失者有意无意闯入吧,但结局大都一样,要么迷失在无尽的林海饿死冻死要么被有意地引入家族的试炼场,连一丝痕迹都不会残留。

上一次圣杯战争结束后,切嗣每年都会拜访爱因兹贝伦城,但家主尤布斯特海塔封闭了结界,之前的试图潜入的行动跟以往的不速之客一样最多掀起大一些的扰动,但结局都会是一样。

依莉雅跟着女仆走向返回城堡的道路,上一次移植的魔术刻印导致的伤痕尚未痊愈,走起路来稍微有些费劲,以至于女仆不得不等候。

魔法波动终于慢慢消失,就像是被抛入小池塘的小石子,荡起波纹,随即慢慢平复,就在女仆们放松警惕之时,几近消失的波动被天空中凭空逼近的呼啸所取代,那激起的能量并非源自于魔法,而是纯粹的爆炸和燃烧。像一颗火流星般,爱因兹贝伦森林的天空出现了一个和千年魔法世界格格不入的现代物体————一架银色的苏-25战斗机,盘桓和呼啸响彻整个古堡上空,谁也不知道这架飞机是如何突入进来的,爱因兹贝伦的魔术结界即使从空中来看也是无尽的迷宫和无法突破的结界,仿佛是为了确认着陆的地点般,战斗机盘桓了两圈之后忽然一改水平的方向仿佛一支利剑般笔直地刺向爱因兹贝伦的堡垒。

苏25笔直的尖端释放的动能撞击在高空的结界屏障上,聚集的魔力试图阻挡外来的异端,但旋即被粉碎,如同透明的天花板一样化作散落的魔力碎片从高空落下,战斗机继续向着内层突破,第二层涌动的魔力能量改变了原本的防御,而是聚集在战斗机即将冲破的路径上,形成了十几层半透明的魔力的圆盾,天空落下的魔力碎片夹杂着燃烧的热能将地上厚实的积雪融化,形成无数露出黑色泥土的小坑,森林里胡桃树上的积雪融化飘落,就像是冬之城的春雨一般。

惊慌的女仆把惊愕的依莉雅拉走躲在一幢石头的小屋下,依莉雅挣扎着看着天空,爱因兹贝伦结界的抵抗终于见到了效果,在冲破六层魔法盾之后,战斗机的速度明显下降,眼看就要因为失速而停滞,从远处结界边缘升起的六跟魔力箭头在不断集聚蓄能,像是六条眼镜蛇一样等待着最后的突击给予私自闯入的战斗机最后一击。

重逢

六根魔法箭头向着中间的天空发射,而位于目标核心的战斗机依然无法突破下一个盾牌,就像是空中凝滞一样,苏25忽然瞬间改变了方向,在距离地面还有两千米的地方硬生生地机动,尾部的火箭发动机超额地燃烧,整个飞机的外表都燃起红色的火焰。

魔法箭交汇在原本战斗机停留的位置,把剩下的魔力盾也击得粉碎,最后一丝可以阻挡入侵者的结界就这样被对手以不可思议的变速机动所化解。

仿佛凶兽咆哮般,燃烧的苏25战斗机冲向它的目标————爱因兹贝伦城堡的中心,当年卫宫切嗣自尤布斯特海塔手里接受圣遗物的那间教堂,爱因兹贝伦的家主一天的大部分时间都在那里以冥想度过,这是攻击者依照回忆最清晰的位置。

短暂的,令人窒息的平静。

然后似乎是来自地心深处的震动撼动着千年城堡的地基,自城堡中心腾起一颗巨大的橙色的太阳,把整个城堡都覆盖其中,随后组成城堡的每一块砖石都化作齑粉喷薄而出,雪水或作蒸汽的狂潮自中心席卷整个森林,积雪化成融水,旋即又变成蒸汽,露出了原本常青林的针叶,爱因兹贝伦的冬雪覆盖的森林露出了绿色的宛若春天的情形。

朝阳升起来,在地上的水洼里反射着无数的镜像,距离爆炸城堡不远的半空飘落着一大一小两个降落伞,黑色的风衣和栗色的辫发逐渐逼近幸存的女仆们和依莉雅一起避难的石屋。

女仆们没有丝毫的害怕,她们本身被制造出来的使命就是保护爱因兹贝伦家,细长的短剑和长柄的斧头被纷纷取出,身后的银发少女好像是被保护的公主。

当攻击者最终出现在面前时,公主的双瞳好像看到了人间的奇迹。

“切…切嗣..”没有错的,自己的父亲,卫宫切嗣,他最终还是履行了誓言,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栗发少女看到黑衣的男子眼中留下的泪水,她从没有见过他哭过,即使在刚才被六个巨大的魔法箭困住的危急时刻,自己以为要死了,也没有见到切嗣先生出现过惊慌的神色。那一瞬间切嗣先生以人类不可能的速度控制住战斗机进行极速机动,然后以极快的身形打开所有的加速发动机,笔直冲向城堡。当自己反应过来时已经处于被打开的降落伞下,自半空慢慢坠下。

“依莉雅,爸爸来接你了。”黑衣的男子张开双臂看着依然呆立的女儿,伊利亚斯菲尔.冯.爱因兹贝伦。

白发的女孩冲过待命的女仆组成的防线,迎向自己的父亲。

切嗣搂着白发的女孩,好像忘却周围一切的事物,自圣杯战争结束后,自己多次的闯入居然在临近生命的最后一次成功了。上天对于自己真是太过于奢侈了。

“我叫藤村大河!”栗发的少女兴奋地挥舞着竹刀,望着眼前比自己可爱的多的小女孩,精致的五官和如雪的银发以及红色的可爱的眼睛,不禁摸着她的头发。

银发女孩依然沉浸在和父亲重逢的开心中,完全无视少女的问候。

少女尴尬的笑道:“那个,我叫藤村大河,你叫我大河就好了,啊哈哈哈。”

“切嗣答应好的,一周后就会来……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是爸爸不好,回去后会给依莉雅赔罪,好不好。”切嗣苦笑着安慰女儿。

“那个,我叫大河,依莉雅可以叫我姐姐,姐姐我这次可是帮助切嗣先生找到了结界的破借口,功劳也是很大的…..”被无视的栗发少女有些委屈地坐在地上。

“姐姐?”,依莉雅猛然抬起头,第一次注视到除了切嗣外第二个来访者,“我的姐姐?”

大河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总之就是姐姐啦,今后请多关照。”

依莉雅不满地努着嘴,责备地看着切嗣:“原来妈妈没有骗我,切嗣真的早有了家庭还有了除我以外的女儿!”

“我…我…那个,我不是,我是邻家的…”大河感觉自己被可爱的少女仇视了,原本天使般的伊莉雅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看着自己的眼光仿佛是自己夺走了单独属于自己财宝的龙。看来是陷入到麻烦的误会里了。

经过再三的解释和切嗣的作证,被称为藤村大河的少女终于摆脱了成为切嗣私生女的纠缠。

依莉雅依然警惕地看着大河,问道:“邻家的女孩啊,难道你也喜欢切嗣,想当我的新妈妈?!”

“什么?”栗发少女急忙澄清,因为紧张而窘态百出,涨红的面颊一下子火热起来,“我才…才没有对切嗣先生有意思,才没有崇拜切嗣先生,也没有做梦梦见过切嗣先生。”

看着伊莉雅依旧怀疑的目光,少女委屈地闭上了嘴巴,被搭在银发少女头上的手也被对方甩开。

卫宫切嗣看着眼前两个少女的争吵,有些欣慰,身旁的女仆像是在待命一样看着眼前的一切,刚才那一击应该会把爱因兹贝伦的城堡夷平大半吧,废弃的苏24来自于乌克兰的老熟人,经过自己的改装,在前端装满了烈性炸药,就像是神风特工队一样,巨大的动能和爆炸的冲击下应该不会有什么活物生存下来,即使对方是有千年历史的魔术世家。原本拗不过少女的请求而带她一起前来就很勉强,但不知怎么的藤村大河却能意外地破解层层密布机关的结界,在前几日乘坐热气球一起侦查的时候,藤村大河也能凭空在密集如迷宫的结界上空意外找到通路,再三确认少女只是普通的非魔术世家后,卫宫切嗣又带着少女先后做了几次试验,从地面穿过森林,结果凭借少女的可怕的直觉,两人总能绕过层层的机关和歧途,得知女儿伊莉雅依旧完好,而且默默观察了每天早晨伊莉雅都会远离城堡,去胡桃林数冬芽,也因此确认了攻击方式和时间。现在想起来,卫宫切嗣只能得出少女具有可怕的幸运值的结论,前几次无论是高空侦察还是潜入以及这一次的攻击都是完全按照少女蒙的路径到达。想到这里,切嗣露出一阵苦笑,这也许就是上天派来的帮助自己的使者吧。

遐想被逼近的魔术气流打断,不知何时,从城堡处飞射出无数银色的魔弹直射地上的三人。不行,速度太快,没有办法了。

“固有时制御,三倍速!”扭曲的空间里,切嗣周围的时间在变慢,他抱住女儿,拉着少女的手躲开袭来的魔力弹,因为身体的缘故,固有时制御不能维持太久,几乎几秒后,切嗣抱着女儿和少女倒在被魔力弹砸开的巨大的弹坑旁边。

白发的家主,尤布斯特海塔完好地出现在眼前,身后跟着几十个银色钢丝组成的使魔,每一个使魔手里都握着银丝编成的奇形怪状的武器。

“家族的叛徒,卫宫切嗣!你居然还敢回来!”没有任何更多的问候,尤布斯特海塔挥手,身后待命的人造人女仆和银丝使魔席卷过来。

“杀死卫宫切嗣和闯入着,将圣杯之器夺回!”家主简单地命令。

“圣杯之器?”黑衣的男子似乎听见最触犯自己的禁忌,正因为这个家族千年的执念,才令自己失去爱妻和女儿相隔三年。

“尤布斯亚特海塔!如果你阻拦我夺回伊莉雅,那么即使我死去,也要毁灭整个爱因兹贝伦!”

“固有时制御,二倍速!”风衣里被掏出一把单发手枪-----Contender,装载着卫宫切嗣的魔术礼装,起源弹。

扳机扣下,借助于时间的优势,起源弹自枪口射出,穿过层层重逢的人造人女仆和银丝使魔的缝隙,直至背后的目标——家主尤布斯特海塔本人。

子弹被家族操纵的最近的银丝使魔所挡下,卫宫切嗣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越是魔术深厚的魔术师就越无法抵御自己的起源弹,即使没有命中家主本人,只要是和他有着魔术联系的使魔身上就会旋即破坏尤布斯特海塔的魔术回路。

卫宫切嗣解除固有时制御,转身看到起源弹被银丝使魔完全包住,整个银丝使魔变换形态,那是自身魔术回路被扭曲的症状,倘若使魔有直觉,此刻一定是痛苦无比。使魔挣扎了一会,随即变成银色的一滩被土地吸收。

而爱因兹贝伦的家主——尤布斯特海塔依然安然无恙。

逆转的命运

其余的使魔和女仆的进攻并没有停止,在这一瞬间,巨大的斧钺已经劈上切嗣的额头。

“啪!”的一声,那是竹刀和斧钺的交击,栗发少女手里的竹刀顶住巨斧的侧面,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偏转了斧钺进攻的方向,单是竹刀本身的强度无法和炼金术铸造的金属兵器相抗衡,而少女本身的力量更是不及爱因兹贝伦战斗型女仆的力度的一成,她是以武艺的技巧和女仆抗衡。

被虎竹刀阻挡住攻势的女仆感到一丝惊愕,趁此机会,切嗣偏转身体从斧钺下躲开,滚到一边,他抱起依莉雅坐在自己的肩头,从身后的行囊里拿出AUG自动步枪,连发的子弹打进女仆的身体里,子弹身陷进躯体中,血液渗透了衣襟,但这仅仅是稍微阻碍她前进的步伐,人造人的女仆在制作中屏蔽了大部分的痛觉,手里的炼金武器挥舞起来力度未减分毫。

“可恶”切嗣打完了一个弹夹,扔掉步枪,换成连发霰弹枪,面状的杀伤面效果立刻显现出来,中枪的女仆们身体多处中枪,即使是人造人,在大量血液流失的情况下也无法继续支撑,尽管切嗣避免要害,但他知道大量失血的这些人造人爱因兹贝伦是不可能给予医治的,何况短期内城堡已经被自己毁灭。

“切嗣先生,那些银闪闪的东西逼过来了!”藤村大河惊恐地看着剩余的银丝使魔,霰弹枪的攻击像一面筛子让女仆滞后,但被尤布斯特海塔召集的使魔却变成了悬浮在半空的飞鸟,大概也是觉察到切嗣战斗力的缘故,而决定以歼灭为作战目的,甚至不惜圣杯之器的损伤吧。

起源弹无通过伤害使魔进而破坏魔术师的回路,要么这些使魔不是由魔术师召唤而来,或者说这些使魔本身就具有自身的魔术回路,是可以自行生成魔力的高阶使魔。高速运转的大脑和急促的奔跑加上肩上的女儿令切嗣负荷沉重不已。

他把依莉雅放下来,把女儿的手塞进藤村大河手里,郑重而期待地看着栗发的少女:“大河,依莉雅就交给你照看了,你带她离开,到之前接应我们的伙计那里,我在这里阻截。”

“我不要和切嗣分开!”银发女孩甩开大河的手,双臂搂住自己的父亲,“我一直都认为之切嗣不要我了,现在我知道切嗣一直没有放弃我,一直在想办法救我…..”

逼近的银色使魔发射出密集的魔弹,每一个都在地上打出了巨大的弹坑,飞扬的泥土和泥水模糊了视线,但在银色使魔的背后,一道光箭趁此机会扑向伊莉雅,那是由使魔本身所幻化而成的。

伊莉雅感受到父亲背后的一阵颤抖,抱住的肩膀上渗出了汩汩的血液,巨大的银色光箭穿过卫宫切嗣的心脏,在最后的关头,卫宫切嗣实现了一个父亲的职责。

甚至没有任何回应的话语,也没有弥留前的告别,卫宫切嗣倒在森林的土地上.

“啊!切嗣..”少女的哭声戛然而止,红色的双瞳里原本的惊愕被愤恨所代替,仿佛不需要过程,周身的魔术回路运转,那是经历多少次痛苦的移植和试炼才得来的成果,银色的,幼稚不成形的魔力块击向银色光箭的来源————爱因兹贝伦家主。

毫无章法的魔力块很块就被尤布斯特海塔的魔力盾牌阻隔,白发老人还是那一幅万年严肃的表情,他示意身后唯一的没有受伤的女仆:

“利兹利特,把依莉雅带回来。”

被称为利兹利特的女仆呆滞地听从家主的命令,缓缓接近依莉雅,银色的巨斧被她单手所持,好像要阻挡任何的拦截。

但是拦截还是出现了,金色的虎竹刀敲击在巨斧上,持斧的女仆似乎明白了什么,翻转斧柄想要以力量折断虎竹刀,单马尾的少女站在无助的银发女孩前面,一跃而起,原本即将被折断的竹刀以诡异的方式被抽回,而巨斧落空劲力不减,大河飞身穿刺,扑向利兹利特身边,目标正是女仆持斧的手臂。

但虎竹刀的凌厉势头被一股怪力化解,那是另一只手,接住竹刀的顶端,大河所幸放开竹刀,双脚踢向女仆的胸脯,接着蹬劲以全身的力量压向持斧的另一只手。

哐啷一声,巨斧落地,栗色的单马尾得意地甩着,好像在炫耀自己的胜利,失去巨斧的女仆呆呆地看着手里的虎竹刀,而原本的巨斧已经被少女夺得。

利兹利特依旧呆滞的模样,她把虎竹刀调转过来,学着大河的样子持刀。

“哈哈,傻妞,你的武器已经成为我的啦。”大河讥讽着对手,随手拿起斧柄。

然后整个人都栽倒地上。

“这玩意,可真沉!”藤村大河用两只手也只能勉强立起巨斧,更无法将之作为武器挥舞出去,而女仆手里的虎竹刀却生生地劈斩过来。

“救命!”少女绕着树木打转,躲避利兹利特无尽的竹刀劈砍,与其说是身姿巧妙避开,还不如说是纯粹的好运气。

“不要打闹了,利兹利特,带着侵入者跟我一起回去!”尤布斯特海塔走向伊莉雅,老人严肃的目光里写着无法抗拒的命令。

“不,我不会回去!”依莉雅愤恨地看着家主,“你杀死了切嗣!”

“这是你的命运,无论如何你也无法躲避命运的降临,在绝对的宿命面前,抵抗终究是可笑而无用的。”老人没有一丝异样的神情,依旧一脸平静陈述着事实。

“我不听,我不听……”少女摇着头。老人看着伤心的依莉雅,手里开始酝酿魔力,事到如今只能以强力来勒令依莉雅回去,爱因兹贝伦城被毁坏,重建还需要一些时日,很快一个银丝的白马就即将完成,老人低头,准备把依莉雅抱上去,银丝的使魔即是坐骑又是依莉雅的囚笼,一旁的栗发少女终究还是被更多的女仆围住,断绝了去路。

正在尤布斯特海塔的目光聚焦在藤村大河的身上时,原本死亡的男人忽然从地上翻身,原本藏在腹部下的Contender抵在家主的腿部,起源弹穿过老人的左腿肚,没有丝毫的减速又再次穿入了右大腿,而使魔尚未最后编制完毕,因而在此过程中可以使用起源弹,未完的使魔很快因为魔术师的倒地而无法继续存续。

卫宫切嗣摸着被击穿的胸膛,那里一颗火热的心在弹跳,原本被魔法箭刺穿的重伤已经完全消失。

“固有时制御,三倍速!”涌动的魔力灌注在自己的刻印上,卫宫切嗣以闪电般的身姿抱起依莉雅,穿入被女仆围住的藤村大河,把她拉出。

等拉开一大段距离后,卫宫切嗣才脱离固有时制御,巨大的负荷侵蚀着原本几近衰老的身体,这一次也几乎是耗尽全力的拼杀。

倒地的尤布斯特海塔没有命令女仆和使魔前来追杀,他望着抱着女儿的卫宫切嗣,声音通过魔术放大回响在满是泥泞的森林里:

“原来你身体里还有着剑鞘!可是卫宫切嗣,你真以为这样就能斩断她身上命运的枷锁?”

黑色风衣的男人吻着怀里惊愕不定的女儿,刚才的计策着实瞒住了对手,也瞒住了女儿,他歉意地看着伊莉雅,默默地说道:

“无论是什么,倘若其名为命运,我也要杀死它,唯独给依莉雅留下幸福!”

大风扬起雪幕模糊了对峙的爱因兹贝伦家主和卫宫切嗣之间的视线,残存的结界再一次封闭,而命运的车轮挤出缓缓的步伐,走向另一个通途,尽头似乎光亮无数。

变动之夜

“依莉雅她….”

公主点点头:“依莉雅她现在是以自己的意愿参加圣杯战争的,她想要和你一起生活下去,避免死去的命运,作为一个健康的正常的女孩和你一起生活下去。”

这便是依莉雅的愿望吗,和自己生活多年的妹妹原来不管是对自己任性才自称姐姐,大概是得知自己终究的死期,想更好地照顾我这个不靠谱的哥哥吧,为了不令我担心,一直在隐瞒着她所知道的一切,一心只想和我普通地生活,度过生命最后的年华。喘不过气来,心里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了一样。

“所以,master,你愿意为依莉雅的生存而战吗,利用圣杯祈愿依莉雅的恢复和存活,让她摆脱身为圣杯之器的宿命。”caster追问道。

我郑重地点了点头,毫无疑问,依莉雅不光是切嗣的亲女儿,更对于我而言是唯一重要的至亲之人,无法白白承受这份单向的关爱而不知道依莉雅的命运,这对于我是万难容忍的。我握住公主的手,感激地望着她:“之前不知道圣杯战争的真相,所以一直麻烦你多时,既然公主把这样重要的讯息告诉我,我更不能辜负这份信任,直到最后我都会相信你的。”

一丝红晕出现在公主的脸上,她真的好美好美,或者说这一刻的公主有着令我无法抗拒的冲动,她向着我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肩膀,月光洒在她柔美的面庞上,她凑过嘴唇轻轻地吻了我。

无法出声拒绝,身体完全瘫掉一样,好像是在吸吮什么一样,公主的舌头轻轻地淘气般地绕过我闭合的嘴唇,深入到我的口腔里,伴随着唾液还有身体上流失的魔力,无尽的美妙几乎令时间停滞,最后的关头我像是溺水者冲出水面一样,挣开了紧合的双唇,新鲜的空气还带着公主口中的清新甜腻一起涌入肺中。

她有些羞涩地别过头去:“master不要误会,刚才只是通过这种方式补充失去的魔力而已,虽然很少不过暂时还是可以积存到下一次的战斗的。”

“哦哦,是需要这样的联系吗….”不知怎么的,心里荡起一丝失落,大概是自己想得太多,“的确,作为魔术师,我没有远坂凛那样优秀。”

短暂的尴尬过去后,caster再一次说起最近的发现:

“既然master愿意为了伊莉雅而战,那么即使我和master击败所有从者赢得圣杯到最后,依莉雅也会无法避免成为圣杯之器本身,若既要得到圣杯许愿,又要令依莉雅摆脱成为圣杯之器,那么,就需要另外一个圣杯。”

“另外一个?”我惊异的问道,“如果圣杯不止一个,虽然困难,但是也没有必要去争夺了吧。”

“我是从rider的话语里得到这个消息的,真正的大圣杯正是柳洞寺地下的空洞,而依莉雅只是相当于一个钥匙,我们需要的是找到另一个可以替代依莉雅的钥匙,代替依莉雅去开启圣杯,许下愿望。”

封住在脑海里的片段复苏,被saber逼问的rider的口中确实有着一个我熟悉的名字:

“樱…..”

公主的手指向城堡外的林海,穿过深山镇静谧的夜色,跨过未远川的荒地上,冬木核电站上空,汇聚的魔力像是密布的令人窒息的积雨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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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洞一成醒来,浑身依旧疲乏,他走出空旷的寺院庭院里,零观大哥和众僧人都已经安然入睡,只是这几日大家似乎都睡得太久太久,特别是前日的晚上,整个寺院竟然出现了集体昏迷的状况,虽然身为父亲的住持和零观大哥已经很好地解释了这些,但脑海里好像如缺了根链条一般。

他推开偏厢房的大门,屋内空无一人,挚友卫宫士郎中午后就离开寺庙,据说是和远坂凛商议联系警方搜寻依莉雅斯菲尔的事情。和卫宫一起寄住在这里的赤和远亲caster此刻也不在,好像突然出现后又突然消失了一样。

记忆里卫宫士郎是因为依莉雅的家族因为遗产继承问题遭到变故,身为合法继承人的依莉雅被现在爱因兹贝伦家的族长劫持走,支持依莉雅的分家caster和管家赤前来帮助卫宫士郎夺回依莉雅。脑海里就呈现出如此显然的结论,而且无论是寺里和学校里大家都似乎接受了这个事实,虽然家族财产纷争也着实在学校掀起一阵小风波,更是在自己身为学生会长的强势下平息了这种不礼貌的议论。

完全不知道心里的不妥在哪里。他漫步走过偏厢房,来到另一个很小的房间,推开拉门,是整齐的铺好的床单被褥,简洁干净到一丝不苟的房间里没有一丝多余的物件,可见前居住人的生活作息几乎如机器一样精密干练。

他想不起这个人是谁,隐约的意识告诉他,这里很久前确实寄宿着一个人,似乎还是学校里一位令自己尊重的老师。

矛盾的记忆疯狂地折磨着脑袋,如没头的苍蝇般,一成一头撞在地上的铺盖上,因为被子的缓冲勉强没有受伤,努力抬起头,腮帮出处一个鼓起的凸起让自己感到一阵酸疼,慌忙间,柳洞一成伸出手在被单下翻找,一阵狼藉后终于停住了手,他看到手心里躺着的是那个男人时常带在身边的钢笔。

用自己都震惊的语调,说出一个不认识的名字:

“宗…宗一郎大哥…”

———————————————————爱因兹贝伦城堡的地下水窖里,曾用于存放战斗或者试验失败的废品之处,如今偌大的水窖里仅仅存留一滩即将干涸的水,伴随着水干涸的还有躺在地上白衣的老人,流出的内脏早已完全残破不堪,凝固的血液和失去生机的肌体一样正在慢慢干枯,随后和历代的废品一样一样风化,唯有老人的眼睛还残存些许温度,剩余的意识即不感到疼痛也不感到懊悔,千年的夙愿自己无法看见,更无法确认是否实现,唯有这点执念令老人多残喘些时间。

虫鸣声隐隐出现,在空旷的水窖和大厅下被回声放大了声量,随后更多的虫鸣回荡在便是死寂的空间里。

“哦呵呵呵,真是惨状啊,八代家主如今也沦落至此,想必羽斯媞撒看到后人的不济,也不会给汝等重担。”

躺在地上的白衣的残躯毫无回应。

“老朽在此道也探索多年,缘于外力以致颇有所进,但稳定性依旧令老朽无力。”那声音一个人静静地说着,除了零星的虫子,便是这濒死的尤布斯特海塔。

“如今远坂永人的后代不肖,御三家仅剩你我主持,若同为根源,不若给老朽一个小小的方便。”虫子不断汇聚,一开始是模糊的一团黑影,随后逐渐显露形状,被黑压压蠕动的虫子里涌出一个苍白的头部,极近透明的皮肤下没有一丝血色,只是包裹头骨的皮囊,深陷在眼窝里的瞳孔打量着脚下的遗体。

躯体没有任何的回应,伴随着沙沙的爬虫声,无数虫子不知从何处汇聚在此,很快第一只虫子咬破了躯体上凝结不久的血块,在尚有一丝温度的血管里欢快地吮吸着,随后像是溶解般消失在其中,伴随着它的行动,更多的黑压压的如群蜂的虫子钻入了尤布斯特海塔的遗体里,有的虫子吞噬了散落在砖缝里的内脏,随后变成了内脏的本身或者以自身变换形状弥补缺失的内脏部分,然后到骨骼,血管,和更多的组织,皮肤,都被群虫给无声息的钻入,蠕动的虫子在老人的皮下显露出十几个移动的凸起,很快凸起消失,虫群不再涌入,被虫子复原的遗体缓缓站起来,连之前残缺的腿部此刻也被虫群复原。

尤布斯特海塔睁开了眼睛,看着面前的和自己同为腐朽的老人,对方纠结扭曲的脸皮便是他的笑容,白衣盖住被虫子修复的躯体,尤布斯特海塔抬起手臂,上面是一条绿色的青藤,原本附着在权杖上的最后一条教皇敕令如今刻印在他的手臂上。

“哦呵呵,那么从现在起,只需要和老朽一起静观其变即可。”

黑白两道人形慢慢模糊,随后变成飞舞的虫群,当最后一丝虫鸣停息时,水窖里最后一滴水干涸了。

命运的回环

远坂凛学妹和依莉雅学姐

十年前,最后一次见过他的背影,望着远去的他,内心里充满着憧憬和羡慕,即使在之后的岁月里,也没有因为孤独和冷寂而失去对魔术的热情。

“凛,圣杯战争迟早会再一次到来,作为远坂家族的继承人,要为那一日的来临而修习终身…..”从那时候我就在想,大概,他是不会再回来了吧。

“慢走,父亲大人。”夕阳里红色的背影消失在云际里,自那一刻起,未来仿佛就已经确定,冥冥中在向我昭示着什么。

朦胧的睡眼艰难地睁开,床边的闹钟指针正指向凌晨6点,倦意袭来,顺手就把闹钟扔到了什么地方,但很快铃声再一次响起,而这一次没有了可以顺手的地步。

“真是没办法啊。”拖着和身体一样倦懒的睡衣,起床把闹铃拾起来。

结果只能起床了。

梳洗完毕后便开始出门,冬日的凌晨略显寒冷,但并没有刺骨的感觉,微微泛起的晨霜洒在路面上,寂静得连以往活跃的麻雀也一夜消失了一样。

冬木市,我的家乡,也是远坂一族负责管理的地脉所在地,从两百年前的祖先开始,这里便是躲避魔术协会和圣堂教会的偏远之地,但边缘并不代表无事,手臂上传来隐隐的灼热,略显发红的印记在手背上隐隐呈现,自昨晚后开始逐渐显露出形状。

自山腰走下,可以看见远处新都的繁华,十年前冬木市的一场神秘的大火毁掉河对岸半个冬木市区,原本的新都市民会馆成为一片空地,如今屹立在那里的则是一座核电站,似乎整个新都也因此迅速恢复新生。

私立穗群原学园,是我就读的学校,作为魔术师的自己并不代表和现实世界的隔绝,对我的个性而言,隔绝现代隐居深山的魔女显然和我不搭调,身为学生和魔术师的远坂凛就这样奇妙的生活着。

“嗨,远坂,来得好早啊。”一个声音打断思绪,而声音的主人几乎是瞬间出现在我的面前,栗色的短发,黑色的护肩和简洁的弓道服的美缀绫子,弓道部的现任主将。虽然看似男生气但却是个美人。

“早啊,美缀同学,现在是几点了,学校里看起来好冷清。”

“几点?啊,已经六点半了,说起来还是第一次看到远坂同学那么早来呢。”美缀绫子似乎在确认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惊讶的端详着我。

“原来如此,”我松了一口气,拍拍美缀几乎凑到我脸颊的额头,“不知道什么原因,家里的时钟都快了一个小时。”

昨晚因为父亲留下的遗物,打开时费了一些功夫,托遗物的福,家里的时钟包括古老的水漏计时器都不约而同快了一小时,看来回去时不能忘记拨回。

“这样啊,我是知道远坂同学不可能早起呢。”美缀释怀地笑着,从身旁的自动售卖机取出两杯热饮,递给我一罐,和其他人不同,美缀是少有的知道我优雅完美下真实性格的好友,我们曾经暗中较劲谁能交到合适的男友。

美缀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问道:“既然来那么早,不去弓道场参观一下吗。”

时间还早,我也不习惯让同学觉得自己反常,便接受了美缀的好意,一起来到弓道场。

穗群原学院最显著的标志便是那座超出规格的豪华的弓道场,和冬木其他学校不一样,因而成为了象征,受惠于此,穗群原的弓道部也是赫赫有名的,尤其是更换了顾问以后。

说起顾问,我好奇地打量了偌大的弓道场:“藤村老师还没有来吗?”

“老虎不可能早来的,这个时候应该在家里等待蹭早饭。”

回答我的并不是美缀,而是弓道场正中静立的异国少女,银发红瞳,总是穿着紫色外套拥有公主气质般的少女。

“早上好,伊莉雅。”忽然间,身为远坂凛的我忍不住露出小恶魔的一面,径直走到少女身旁,俯视着身高不到我肩膀的少女。

被称作伊莉雅的少女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恶意而一改镇定,半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没有一丝抖动。

“凛,已经升入二年级的话,多多少少也要有些前辈的样子,不然要我在外人面前承认你这个学妹的话会有些困难。”银发少女一幅不满的样子,叹了口气继续擦拭着和身高不成比例的长弓。

可恶,一上来就被将了一军,不过身为远坂的家主,即使是小事也要保持镇定,从容优雅地击败对手。

“弦蜡很高,需要我帮忙拿吗,”我笑嘻嘻地凑上前去,“伊莉雅———前辈。”

“不需要,弓道部一直有着良好的保养器材的传统,而这些都是后辈们自觉完成的,不像某个不自量力的年轻人,没有实力却被委任要职,也是这个国度一直不振兴的缘故呢。对吧,管理者?”伊莉雅抬起眼睛,红色的瞳孔直视着,即使是我也不得不承认,少女摄人心魄的美,如果假以时日的话,穗群原第一美人称号就不会属于我了。

“哈哈,哈,哈,是啊,伊莉雅前辈说得真对呢。”和美缀不同,银发少女显然知道我的底细,甚至知道我是冬木这块灵脉的管理者这一事实,相对的,我仅知道她并不是一个病弱异国少女的事实,是的,魔力,巨大的魔力,和依靠宝石魔法不同的,非一般级别的魔力,那是衡量魔术师实力的重要指标,但除此之外,私下里我并没有发现她使用过魔术的记录,彼此默契地保持着秘密,即使对最亲近的人也没有告诉。

“喂喂,是暗语吗,你们俩什么时候关系好到这个程度了。”一旁的美缀像是看到了奇闻。

“远坂学妹和我在说的是关于慎二的事情。”伊莉雅帮我解了围。“啊,间桐呀,虽然取笑新生什么的实在是太过分了,但伊莉雅学姐就因此要求藤村老师赶走他,不是太过于严厉了吗。”

间桐慎二在和我同级的C班,有个妹妹叫间桐樱,也是仅仅于此的缘故才会留意有这个人的存在,据闻间桐慎二前段时间被迫退出弓道社,除名公告还被贴在学园事务栏上,几乎全校皆知,原先跟他要好的几个学妹也因此敬而远之。现在看来导致这么严重后果的诱因终于找到了。

“社团有着自身的守则,如果因为家世的缘由而不一视同仁,那么距离归于平庸也不久远了。”虽然身材不高,却是一付前辈特有的完美的回答。

“说得也是哪,”美缀绫子赔着笑,看来她也不善于应付眼前的学姐,“间桐以前也是因为和卫宫同学发生口角,结果卫宫同学不得不退出弓道社。”

不经意间,美缀似乎说明了间桐慎二遭难的真正原因,眼前的银发萝莉确实有着不得不称呼她为“学姐”的气场呢

银色的小恶魔

道场的推拉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倩影出现在门边,深黑色有些偏紫的过肩长发,是比我低一年级的间桐樱,半年前才加入弓道部。

樱换下校服,把道场门口的鞋子摆好才走进来。

“早上好,远坂学姊。”樱礼貌地打着招呼。

“早上好啊,樱。”微笑地回应着,心里泛起一阵复杂和陌生。

平静被紧接着一阵风驰电掣的刹车声和如猛虎般的半人半兽的吼声打破:

“伊!莉!雅!吼!!!!!!”满面怒容的藤村老师几乎四肢着地冲进道场,完全无视在场的其她三名学生,而对着道场中心的目标扑去,像是被猎人的夹子整了很久而忽然发现始作俑者一样。

“啊!啊!啊!啊!啊!tiger!”弓道场里传来一阵惨叫,我看见一直以优雅之姿的伊莉雅学姐被当做玩偶一样在藤村老师的双手间做着无法看见人影的圆周运动。

不知从哪里拿出的竹刀和黑色的长弓搅在一起,只剩下一片光影。

“你这个恶魔之子!把我的早餐还给我。”藤村老师吼出了纠纷的缘由

“什么嘛,那都怪老虎,明明自己把蚝油酱汁换成酱油,明明是个大人,老虎什么时候能作为合格可靠的长辈呢。”

“不许叫老虎!”藤村老师似乎受尽了天大委屈,泪眼汪汪在打转,“我是姐姐不是长辈,没有那么老。”

“嗨——嗨——,那就期待婚姻能带来稍许的成熟好了,不至于为了折腾士郎而一大早起床掉包了酱油酱汁。”伊莉雅单闭一眼斜视着藤村老师。

想被扎漏气的轮胎般,原本怒气爆满的藤村老师一下子蔫倒在地。

“小雅雅,姐姐就这点乐趣也要被剥夺吗。”

“作为士郎的姐姐和监护人,就要有照顾弟弟的能力和觉悟。”

老虎泪目说道:“明明我才是你们俩的合法监护人和姐姐啊,切嗣先生可是把你们托付给我照顾的。”

“切嗣是这么说没错,可惜老虎总是不靠谱,除了来蹭饭就一无所用。家里处于姐姐的位置理应是我。”

一阵静寂,随后两人再一次变成交错的光影,龙卷风般席卷了半个弓道场。

美缀无奈地摊摊手,似乎让我看到这些而感到抱歉。

“那个,远坂前辈,我做了多份的早餐,您要不要吃一点?”一旁呆立的樱终于开口了,随后一份精致的便当便呈现在我的面前。

“多谢了,樱,正好因为起得过早的缘故而无法吃饭呢,不如我们一起去我的教室一起吧。”

“啊,真的吗,远坂学姊?”小樱似乎很高兴,随即犹豫地看着依旧被旋风席卷的道场,“不过,这样走真的可以吗?”

看得出樱更在意已经化成光影的两人,我叹了口气,接受了小樱的便当,道谢着离开弓道场,绫子尴尬地和我道别。

离开弓道场,穿过操场便是教学楼。

“哟,远坂同学,大清早的真是好巧啊。”身后传来某个令人作呕的声音。

整理好表情,我微笑地回眸:“啊,原来是间桐同学,来的真的好早呢。”

“当然了,”蓝色海带头以自以为迷人的方式不羁地摆动着,“毕竟弓道部的活动都比较早的,作为主将可不能对自己太过于放松呀。”

“哦,我刚刚经过公示栏,好像间桐同学已经不是弓道部成员的样子。”我开始有点庆幸先去了弓道场,“那么,再见了。”

蓝色海带头被打击了一般,不过预想中的放弃却没有出现,“等等,远坂,事实上田径部早上的活动,你要不要观摩?”

“田径部?你什么时候又加入新部了?”

“哈哈,你还不知道吧,虽然顾全大局退出了弓道部,不过‘自摔倒地重新爬起’可是间桐家的古训,作为未来的继承人也要认真对待每一天。

顺着慎二的指引,我看见了远处田径场上飞驰的莳寺枫和一旁默默掐表的冰室钟,一旁自然是三枝由纪香。

“看到了吧,远坂的同学也在田径部里,怎么样,有没有兴趣一起观看我们的集训?”

“都说了,我对田径和弓道都没有兴趣。”已经快要到了发作的极限,想要甩掉这摊烂皮糖。

“噢,对弓道和田径都没有兴趣吗,原来如此,不是为了个人爱好才在放学时伫足弓道场和田径场的啊,那一定是为了别的….”

最后一丝优雅即将消失,即将露出本相的我歪头想着最有打击感的措辞。

“近期因为有了比赛的集训,田径部不会接到任何新部员的申请书,看来莳寺枫那家伙又把入部学生名单和记过学生名单搞混了,果然什么样的老师教出什么样的学生哪。”

银发的少女经过身旁,替我解了围。

“原来是远坂,大清早的自言自语是昨晚没有睡好吗?”伊莉雅不耐烦地看着我,完全认为我在和空气说话。

“又见面了,伊莉雅学姐您准备兼职两部吗”

“不是,今天去弓道部只是帮着老虎打杂而已,田径部那边有冰室钟担任副主将暂时不会有大灾难发生。”

似乎刚刚注意到这里还有第三个人,银发少女看了慎二一眼,像是想起来什么,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那是慎二的田径部入部申请,还印有慎二自以为帅气的照片。

“果然不能对莳寺枫不管不问呢,总是让残渣混进部里来。”

然后慎二精心写好的入部申请就变成了一团纸球飞进了附近的垃圾桶里。

“你们两个!”蓝色的海带头攥紧了拳头,“你等着,可恶的爱因兹贝伦!”

被无视而暴走的慎二气急败坏的离开,在陆续来临的学生中间掀起一阵惊愕。我的教室2年A班位于二楼的西侧尽头,伊莉雅学姐的教室3年A班正好在我楼上,便一起同路。

经过楼梯口处遇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笔挺的制服和永远一副义正言辞的学生会长柳洞一成。

“远….坂…..”看来对方对于这个时间段遇见我很不适。

满脸微笑热情地打起了招呼:“啊拉,学生会长,这么早就开始忙于巡视教学楼,真是令人意外的安心哪。”

“哼,有我在,会费不翼而飞或者灵异鬼怪都不会发生,无论任何人的任何企图。”柳洞对出身魔道的我有着天然的警惕,其原因大概是家里当和尚的父亲,有着天然的祛除邪灵的传承吧。

“还对我觊觎学生会长的职位而不安吗?放心我是回家部的,柳洞同学的努力大家都不是不知道,一定不会令我们------失望的,不是嘛。”

柳洞不悦地正想说着什么。

“一成,修理好了。”学生会活动室的门被推开,一个男生把类似取暖炉的机器搬出来,身为魔道世家,对于机械苦手也是祖传的诅咒。

男生正要抬头,感觉身后蹿出一个银白的精灵,挡在我和他之间。

“爱因兹贝伦!”

“哈?伊莉雅?!”

修理取暖器的男生和柳洞一成同时惊讶眼前蹿出的变局。

一直藏在我身后的娇小少女不满地努着嘴,说道:“柳洞,即使是当权者,但面对前辈也要学着用敬语,柳洞寺香火不旺,原来是传承者人格的问题呢。”

柳洞一成似乎比我更拿少女没招,合起双手念经求佛般地向着银发少女道歉。

“真是抱歉,爱因兹贝伦前辈,我没有看见您,所以……”

“没有看见我啊,”伊莉雅露出微妙的笑容,看着我,“远坂的崇拜者,原来你也是啊,我明白了,有个人气学妹还真是不错呢。”

“唯有这个坚决不可能!”柳洞一成同时看着身边的男生和伊莉雅,坚定不移地辩护着。

接下来我知道银发少女应该不会和我一起顺路了。

“那么,再见了。伊莉雅学姊。”

一直埋头于取暖器的男生,抬起头,看着即将走开的我,嘴边挤出好像是问候的话语:

“来得真早呢,远……”不过,没有说完,便传来取暖器和人一起被扑倒在地上的声音。

“士郎~~快来和姐姐来个早安拥抱!”

“喂,伊莉雅,别闹了,小心取暖器,电源还插着呢…….”

应该不是在和我打招呼了,我径直走向自己的教室。

依莉雅苏菲尔.冯.爱因兹贝伦,穗群原学园田径部的主将和部长,也是我很在意的一个人的家人,年龄看起来只有高一新生一样大,却总以姐姐的身份行事。入学时原本被分至一年级却因为某种不可说明的缘故调节到三年级,比我大一年级,也就成了学姊。”

“远坂同学很在意我们部长吗?”看到我朝着惨叫声的方向望去,三枝由纪香询问道。

“你是指伊莉雅学姊吗,嗯,确实有些在意呢,三枝同学。”

三枝很开心能找到我感兴趣的话题,便说道:“别看部长年纪小,却是相当可靠的一个人呢,在去年的运动会上接替受伤的小莳参加短跑,却出乎意料的得到第一,大家以前都觉得伊莉雅前辈是个有点怕生和病弱的人呢,果然还是不了解呢。”

“也就是说伊莉雅是作为临时部员,因为主将缺席而加入?”

“经远坂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这样的呢。”

“然后成为了部长兼任主将?”

“嗯,好像确实是这样的呢?”

我好想明白了什么,看了看一旁偷听很久的莳寺枫,已经哭晕在冰室钟的怀里。

后者推了推眼镜,说道:“小莳是被誉为穗群原之豹的人,一开始并没有在意爱因兹贝伦前辈,之后两人单独多次在田径场决斗,以穗群原田径部部长为奖杯的战争……”

不需要冰室悠长的解说我也明白那场战争的残酷和惨烈,也自然知道战争的结果。

精准的召唤

用完早饭后,三枝由纪香还想建议中午一起去食堂用餐,被我婉言谢绝。

因为,我还有非常重要的事情,甚至说是远坂家族的使命需要完成。

手臂上印痕烧灼感越来越强,已经到了单靠魔术无法刻意掩饰的地步,既然如此,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注目和掩饰,上午的课程刚结束便回到家里开始准备工作。因为,那是我的战争————

圣杯战争,为了可以实现任何愿望的万能的许愿机而产生的争夺,由七名魔术师借由大圣杯召唤出的七名古代英灵而参加的战争,自两百年前便开始于极东之地的庞大仪式,几乎每隔六十年就要开始一次,十年前的冬木大火据说便是和上一次战争相关,和以往不同,这一次的战争大大提前了,便是在那十年后的今日。

电话塞满了留言,不需要去查看,都知道只可能是一个人的:

“是我,言峰绮礼,你父亲留给你的遗物,解开方法在我这里,快点来到冬木教会,如果因为你的轻慢耽误了召唤,那就赶快来到教会,至少你的生命还可以确保无虞……”

无情的挂机打断冗长的录音,如果有可能我可不会去见到那个男人,虽然作为监护人和师兄的身份,却不是一个令人喜欢的人。

远坂家的地下室,贮藏着自幼修习魔术的资料和魔术的器物,费力的搬开沉重的桌子,展现在地板上的是一个有些模糊的圆形刻痕,复杂的图案和暗示能量涌动的花纹无不说明这是一个召唤用的魔法阵,是上一次战争中由父亲所绘并留下来的不多的遗物。

距离召唤的时间还有段时间,我检查着最后的装备,比如时钟,几颗贮藏十年魔力的A级大宝石,还有昨晚打开的父亲留给我的遗物——一个损坏的触媒,一个藏有魔力的心形吊坠,不过两者都不是合适的圣遗物,在今晚的召唤中无法使用,损坏的触媒被放回,而吊坠则戴在身上,毕竟是来自父亲的祝福,我感受着吊坠的温度。

身上传来轻微的震动,我慌忙的翻找着,那是我的手机,几乎没有一个联系人上的手机赫然显示着来电人的姓名——三枝由纪香

大概是在不知不觉间交谈放松了警惕,稀里糊涂地和三枝交换了电邮地址,以后平静无扰的生活恐怕就要远离自己了,果然远坂家似乎要在某些时候掉链子。

研究了好一会后终于确认了接听键,手机那边传来一声怯弱的声音:

“那个….请问,是远坂家吗,我是……”

“是我啊,远坂凛,怎么啦三枝同学?”

“啊,那个,远坂同学,已经到了下午上课的时间了,想问一下你是不是生病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或者说三枝同学只是想确认一下号码而找不到理由,那么询问上课就最合适不过了。

“多谢三枝同学关心,现在已经下午三点了,第一节课已经过去了吧,身体不舒服需要多睡一会儿,现在赶过去也没有用了吧,帮我给老师说一下吧。”我微笑着摆脱,看着客厅的时间。

“好的,远坂同学,我会跟老师说的,不过….”

“啊,怎么啦,三枝?”

“现在是下午两点,第一节课还没开始。赶过来的话应该来得及,第一节课是葛木老师的课,所以…..”

葛木宗一郎,2年A班的社会学老师,以严厉著称,因为卷子印错一个字而收回全部卷子中止考试的情况都有过,是个很认真过头的老师,三枝同学担心我的原因显而易见。

不对,我好像忘记了一件事情,是的,很关键的事情,我下意识问道:

“三枝同学,你的表现在显示是两点吗?”

“刚开始是两点,不过现在变成两点零三分了。”

不妙,我抬头看着地下室的时钟,然后拿着手机跑到其他房间确认。

其他的房间时钟都被我调回了正常,而单单忘记调整地下室的时钟,现在时钟赫然显示的是下午三点几分,天啊!我差一点搞错了时间。按照计划,我将在凌晨两点时开始英灵召唤,那个时候是我精神力和魔术回路全开,状态满分的时刻,以此完美的状态即使没有圣遗物,我也有信心凭借优秀的天赋召唤出最强的servant——Saber。

和普通的使魔召唤不同,圣杯战争所要召唤的英灵并非完全意义上的使魔而是比使魔更加高级和神秘的存在,那是将人类历史上无数有着传说和历史记载的英雄死后自英灵王座上再一次召唤现世的奇迹,因而有着严密的规程,只有符合七个职介的英雄才有可能被召唤出来参加战争。

Saber,以剑技著称的英灵,在历次圣杯战争中都表现出最强实力并一直存活到最后,可以说召唤出Saber,就等于在圣杯战争中掌握了最大的胜机和王牌。

好险!多亏了三枝同学的来电,否则离家前把时钟全部调回而唯独忘记地下室时钟的我,将会在凌晨一点进行召唤,在错误的时间段里,身为魔术师的远坂凛将无法发挥全部实力。可想而知会让十年的准备因为粗心而付诸东流。

“太谢谢了,三枝同学!有你这个朋友真好。”几乎是十二万分的感激和庆幸,我表达着自己的激动。

那边的三枝由纪香显然被我突如其来的热情所震惊,转而反应过来:“那个,我和远坂同学已经是朋友了吗,真的好开心…..”

电话那边还混杂着莳寺枫和冰室惊愕的呼喊和对三枝交往手段的赞叹。

总之,多亏了三枝同学,我避免了最大的失误。

在等待中,时间即将到达凌晨两点。时机到了,魔力的涌动和波长在不大的地下室里充盈,我站在魔法阵上,手里的宝石幻化成魔力如液体般源源不断流入干涸的阵圈里。

仿佛是对如此巨量魔力的回应一般,复杂的刻痕有了反应,光泽和魔力如水银般浸润整个魔法阵,赤红和蓝绿的光芒变换,我,魔术师远坂凛,遵循着古老的誓言,开始履行家族等待十年的使命

“满盈吧,满盈吧,满盈吧,满盈吧,满盈吧

周而复始,其次为五

然满盈之时便是废弃之机”

光圈被魔力灌注,温度上升,昏暗的地下室被青色的光芒照亮

“其基为银与铁

基础为石与契约之大公

其祖先为吾师修拜因奥古

天降风来以墙隔之

门开四方尽皆闭之

自王冠而出

于前往王国之三岔路上循环往复”

完美的开始,一切都按照顺序进行,而身为魔术师的远坂凛此刻作为家主,自祖先远坂永人之始,便是圣杯战争的御三家,而远坂邸甚至还是圣杯降临之地之一,严密的工房,灵脉汇聚之地,加上自己优异的资质,心里的某样东西被打开,家族的光辉和期望在此刻交融!

“宣告!

汝身听吾号令,吾命与汝剑同在

应圣杯之召,若愿顺此意志,此义理就回应吧。”

平伸位于魔法阵上端的右臂开始灼热,大圣杯已经接受我的呼唤,英灵稍后即将出现,但是莫名的,我感到另一种阵痛取代了灼热,手臂上原本双圆形的令咒在扭曲,逐渐模糊。

令咒是master用于令servant做强制事情的机会,一共有三次,可以说非常珍贵,使用时机的好坏会左右战争的走向,看着逐渐模糊扭曲的令咒,心中一惊,虽然说召唤失败的可能会有,但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我无法接受眼前的失败,心里一横,令全身的魔力灌注,压制令咒消失的趋势,虽然这样会令施咒者陷入可能的昏迷和休克。

那就豁出去吧!

“在此起誓

吾愿成就世间一切之善行

吾愿诛尽世间一切之恶行”

逆流的魔力没有阻止住令咒的模糊,但是在完全失去行迹后再一次显现出来,再次回到了双圆的形状

“汝身为三大言灵之七天

来自于抑制之轮”

令咒发出耀眼的宝石般的红光,和自己的上衣一样鲜红

“天平之守护者!”

魔力逆流加剧,我再也无法维持精神的清醒,胸口一阵腥甜,我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导致的巨量魔力逆流,让原本的召唤变得如此艰难,更无法判断成功和失败

意识逐渐模糊,但弥留的余光还是看见了青蓝色的光芒,在这时,我感到了逆流的魔力正在补充原本用于抗衡而失去平衡的身体,生机的回流让我没有继续昏迷。

艰难的睁开眼睛,失去魔力光泽的魔法阵中出现一个蓝色的光影

“Servant Saber遵从召唤而来,”

那仿佛驱散地下室黑暗的声音如清脆的铃声回荡在我的耳畔。

“我问你,你是我的master吗?”

地下室像是模仿者骑士的身姿,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时间宛若静止,那威武高洁的身姿,无比安静平和的圣绿色瞳孔,金色的盘起的长发,青色的战衣和银色的裙甲仿佛月光一样温和,最让人在意的是她令我嫉妒的美丽,透明的剑握在手里,像是静静等待守护我那样看着我。

“从此我的剑与您同在,您的命运与我相存————于此,契约完成”

瞬间,意识到了,

是的,成功了,我,远坂凛在不依靠圣遗物的情况下,单纯凭借自己的能力召唤出最强的从者——Saber。

“成功了,父亲,这场战争,我赢定了!”

姐之调教

火焰,无尽的火焰。

死亡,还有蔓延的绝望。

燃烧的木梁倒塌,还有遥远的隐约的惨叫,最后仿佛窒息般都被死亡的寂静所代替。

那个时候,我知道自己即将死去,即使侥幸残存,心灵也再也无法复苏。

雨水滴落,原本被烟尘笼罩的天空开始现出颜色

红色和黑色的天际,血和死亡,正中的天空中心悬浮着一个巨大的黑色空洞,那是一切罪恶的来源,我模糊地意识到这一事实,随后闭上双眼,等待最后的宁静。

... ...

我又做了那个梦。

清晨的阳光透过敞开的门缝打在脸庞上,白色的晨曦带着暖意在冬日里难能可贵,既然那么舒适,稍微晚起一会儿也没关系吧,昨晚又锻炼了一晚上,对身体的负荷很大。

温暖的空气带着一丝清新,有些熟悉的气息,想到自己还要承担早饭的工作,如果此刻还没有起来准备的话,后果将是灾难性的。

猛的睁眼,刚要一个鲤鱼打挺起身,便呆住了。

银色的发丝随着道场外习习凉风飘散,如阳光般抚摸着面庞,一双红色的瞳孔正在专心地盯着自己,特有的长睫毛轻轻眨动,心脏某处似乎因为紧张而加快频率,但这只保持了很短的时间就结束了。

“喂,伊莉雅,起得好早啊,抱歉我这就起来做早餐。”因为歉意而挠头的我转身收拾好身边散乱的杂物———到处散落的箭还有远处被自己折磨不堪的靶子。

少女微笑着,和平素的风格很不一样,似乎并不是因为饥饿而喊醒我

“士郎还是那么没有礼貌呢,姐姐很生气,不过樱已经帮忙做着早饭了,所以士郎可以晚起一会儿。”

“那怎么能行,如此麻烦别人的话会令家主很失礼的,我这就起来帮樱做饭,伊莉雅你也快点准备东西上学吧。”

伊莉雅苏菲儿.冯.爱因兹贝伦,我的妹妹,不过在她看来自己是应该成为姐姐的人,其中缘由过于久远,总之先起床帮助樱做好早饭,而且根据往常的惯例,另一个食客应该很快就会来,不多做些饭是无法应付过去的。

出了道场是一片空地,一旁的封闭房间是用作盛放杂物的仓库,这间大宅是父亲卫宫切嗣留给我的,嗯,不过户主却是伊莉雅,因为我只是父亲的养子,不管怎样眼前的户主很明显流露出不满的神色。

“士郎,给你。”银发的少女笑眯眯地给我递上了围裙,我把围裙挂在脖子上,伊莉雅则转身帮我系好。

“嗯嗯,士郎这样子真是令人安心。”伊莉雅像是极其喜欢我穿围裙的样子,满意地端详着自己的玩具般看着我。

真是受不了这种莫名其妙的目光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大概是切嗣去世后吧,伊莉雅把我当成了特别的人,不单是唯一的亲人那种感觉,而是像是自己的私有物,和这座大宅一样。

“早安,学长。”一抹倩影出现在我面前,深紫色的发丝甚至从我脸颊上划过,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来到玄关,眼前同样系着围裙的学妹是间桐樱,一年前因为自己受伤所以一直过来帮忙照料,久而久之竟然成了日常惯例。

“樱,早上好,不好意思起得有点晚,把鸡蛋给我,我来负责做和式汉堡吧。”

樱微微一笑:“好的,学长,我这就去准备。”随后樱又回到了厨房忙碌起来,似乎眼前这一切完全没有疲惫的感觉,反而是在享受这样的氛围。

伊莉雅就在客厅里等待着早饭,看着电视,嘴巴里含着名贵的糖果。

“喂,伊莉雅,早饭前就不要吃糖了,还有快点把校服换好,今天是你们考试的日子吧。”我催促着伊莉雅,后者不满地斜眼看着我。

“士郎这么慢,不吃糖的话就会困得回去睡觉的。”伊莉雅因为天生的原因身体有些差,睡觉的时间很长,也就是说显然是小学生的作息,但眼前换好校服的她却显然是穗群原中学三年级的制服。老爸走的那一年,伊莉雅开始把自己当成了家主和长辈,为了“在校园里关爱不省心的弟弟”的理由硬是执意从小学跳级到中学,一直比我高一级。

“那个,伊莉雅学姊,这里有做好的寿司。”樱把先行做好的食物端到桌子上。

“哈,樱真是太好啦。”伊莉雅一脸满足的接过,一口一个寿司塞进嘴巴里。

此时,新闻里似乎又在播放瓦斯泄漏的事件。

伊莉雅拿着咬了半口的寿司疑惑道:“咦,最近这样的事情真是有些多呢,有些令人担心。”

“没关系,伊莉雅学姊,我每天都有把煤气开关检查过三遍,所以不用多虑。”樱自信地说道。

“小樱真是令人安心。”伊莉雅说道,“以后士郎拜托给了你,我也可以省心不少。”

樱似乎被说中什么,害羞地解释道:“没有那回事,学长自己就可照顾好自己,我也只是稍微帮下而已,拜托什么的,果然还是….”

伊莉雅像是得到满意的回答一样:“也是也是啊,士郎本来就属于我,以后也不会有人给抢走的。”

说出了不得了的话,房间里的气氛似乎一下子凝固了,我只能埋头闭嘴继续做饭,这是最妥当的自保方法。

樱微笑地看着伊莉雅,伊莉雅也微笑地看着樱,好像两人关系前所未有的和谐,不对,气氛更加沉闷凝固而已。

门外突然的刹车声打破了凝固,也解救了早饭的平安。

“伊莉雅,把我的早饭留下!”一个短发的大姐如猛虎一样扑进玄关,接着以无法看清的速度瞬移到伊莉雅旁边,把剩余的不多的寿司消灭干净。“大河还真是令人不省心呢,早饭明明还没好。”伊莉雅半闭眼看着眼前的大姐。

藤村大河,我和伊莉雅的监护人,也是老爸生前的熟人,是隔壁藤村组的女儿,藤村是附近的地主,一般我都称她为藤姐,也是我的英语老师,她的老爹藤村雷话像是黑社会一样的人,不对,本来藤村组就是黑社会,藤村家的老爷子很喜欢伊莉雅,所以伊莉雅从来不缺乏零用钱,而我总要每晚去打工赚取零钱,可能这就是养子和亲女儿的差别吧。

看着眼前争执得眼花缭乱的两人,我把早餐主食端上来,总算平息了争端。

吃罢早餐,伊莉雅和藤姐先后出了门,她们需要到弓道部进行活动,所以出发要比我早一些,藤姐带着便当和食盒。

和往常一样,我和樱结伴上学。

走道交叉口时,忽然感觉一阵一样异样,我看到樱的手臂上的淤青。

“樱,你的手!”

樱像是被发现什么时,急忙把手缩进袖子里掩饰着:“没,没什么学长,是昨晚不小心碰到的。”

“果然,是慎二干的吧,是不是。”

樱的哥哥,间桐慎二,是我的同班同学,也是自中学以来一直的好友,虽然一年前因为弓道场的事情关系僵了不少,不过对于好友的妹妹被虐待心里还是不爽。

“没事,真的不是哥哥,学长请不要找哥哥麻烦,那个,我会非常困扰的。”

是啊,毕竟那是樱的家事,作为外人的我实在是不好说什么,但慎二那家伙确实令人很不爽呢。

“如果慎二还是那么过分的话,樱不如就来我家暂时住下吧。”不知怎的说出了有些奇妙的话,也许是潜意识里认为这是目前最可行的方法吧。

樱似乎吃了一惊,有些顾虑地说:“真的,真的可以吗?”

“可以,如果樱的家人不担心的话。”

“可是,伊莉雅学姊….”樱说出来顾虑的理由。

“没关系,伊莉雅很通情达理的,如果把樱的情况说明的话,相信她也不会反对,反正家里房间多。她也很喜欢樱的饭菜。”

樱看到我的保证噗嗤笑了:“只要不给伊莉雅学姊带来困扰就好。”

“没关系,伊莉雅嘛,因为小时候家族的缘由,和切嗣分隔了两年,大概那边待她不好吧,总是害怕失去什么东西一样,老爸走后那份感情也就由我继承,作为兄长必须代替切嗣把之前欠缺的关爱还给伊莉雅,一开始我就有这种觉悟的。”

到了校门口,樱因为要去弓道场训练而我也要帮助一成去学生会修理物品,所以就暂时分开了。

时间还早,除却晨练的学生,真个校园里相对冷寂,大概是冬日的缘由起得都比较晚吧。

柳洞一成,我的好友,也是柳洞寺主持的儿子,总有一股正气的气质,大概身为神佛重地的熏陶,他双手合十做拜托状。

“卫宫君,这一次可能会有些麻烦,几个部的取暖器同时坏了,因为市里检修瓦斯管道的缘故,学校也暂时无法用瓦斯气供暖,文化祭的彩排只剩下了不到一周,各学部的节目都在准备,但没有取暖器是无法进行的。除却取暖器还有一些音乐扩音设备,因为经费紧张只能继续修整,下学期才能更换新设备。所以任务紧迫,只能交给卫宫君了。”柳洞一成这一次显然是被十几台损坏的机器弄懵了,冬季文化祭让这个学生部长显然无法承受,这也是把我早早喊来的缘由吧。

“那个,一成,有哪些设备是最急用的,我可以试试先修复。”我提醒道,这个时间显然紧迫。

一成拿出清单,做思考状:“文化部和音乐部的取暖器和音响设备最急切,上午就会有彩排。”

“嗯,那就明了了,和以前一样,一成,你先出去一下。”

柳洞一成似乎明白了什么,双手合十,如念佛经般说道:“谨记,我会如往常守在门口,谨防宵小之辈窃得技艺。”

门关上了,呈现在我面前的是各个部搬来的坏掉的机器,很多看起来都锈蚀到无法继续使用,即使摆到电器街上也会被劝阻重新购买吧。不过这也是别人看来的情况而已,我修东西和其他人不同。

“投影,开启!”自我的手臂上延伸出暗淡的绿色回路,一直延伸到被检测的电器内部。

“三处接线和一个控制器接触不良。”我喃喃道

我是一个魔术师,但并非名门魔道,单纯是为了帮助别人而让切嗣老爹教我,这也是无法让别人看见自己修理过程的缘故。

连续检测了亟待修理的设备后,看了下表,距离上课还有不到一小时,排练会在上课时间进行,加上回到班级值日,所以留给自己的不到半小时。

“那么,只能那么做了!”我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了左手留下的魔术回路,那是切嗣好不容易才同意留给我的魔术回路,和投影不同,这些魔术回路是继承自切嗣的家传,也是自己每夜苦练的技艺,投影只能单纯用来模仿和检测,所以实用性不大,在切嗣的劝说下也没有花费太多。

看着满地被自己检测完毕的机器,我闭上眼睛,念出发动魔术的咒语:

“固有时制御,两倍速!”

时间仿佛慢下来,但这只是错觉,继承自切嗣的时间魔术以自身为范围的小型固有结界,通过加速自身运动,在自己看来则是时间变慢的景象,对于身体负担相对较大,不过为了赶时间顾不上这么多了。

取暖期和众多设备如风一样被修理完毕,我看着修理完毕的设备,喘着粗气,瘫坐在地上。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不是一成,他会一直站在门外坚定地守着。

“远…坂….”“啊拉,学生会长,这么早就开始忙于巡视教学楼,真是令人意外的安心哪。”

毫无疑问,路过的学生是2年A班的远坂凛,总是如同高岭之花一样耀眼的人,不知何时自己也暗暗憧憬很久。

仿佛下定决心般,我推开门,果然是红色的她,一如既往地提着提包,似乎正在和一成说着些什么,看到一成一脸警惕的样子显然无法应付,那么上去打个招呼吧,远坂平素很少早来,很多次自己只是远远地看着她而已。

“一成,电器修理好了。”我刚抬起头,还没有看到远坂便被一阵白色的雪风遮住视线,银色的发丝和长长的睫毛下一双红色的双瞳正在关切地看着我。

“伊莉雅!”“爱因兹贝伦!”我和一成分别用不同的称呼喊出眼前这个白色精灵的名字。

“柳洞,即使是当权者,但面对前辈也要学着用敬语,柳洞寺香火不旺,原来是传承者人格的问题呢。”伊莉雅还是一如既往地戏弄柳洞一成

“真是抱歉,爱因兹贝伦前辈,我没有看见您,所以……”

“没有看见我啊,”伊莉雅露出微妙的笑容,看着旁边的远坂凛,“远坂的崇拜者,原来你也是啊,我明白了,有个人气学妹还真是不错呢。”

“唯有这个坚决不可能!”柳洞一成似乎在驱赶着念头,坚定不移地辩护着。

远坂凛似乎不习惯人多的地方,人气很高的她很奇怪的在学校没有亲密的朋友:“那么,再见了。伊莉雅学姊。”

“来得真早呢,远……”只能打个招呼了,我正准备回头看着从身边飘过的倩影,但旋即被银色的风暴侵袭。

“士郎~~快来和姐姐来个早安拥抱!”伊莉雅撒娇地向着我扑来,好像一个小猛兽。

“喂,伊莉雅,别闹了,小心取暖器,电源还插着呢…….”为了接住伊莉雅,自己不得不后退两步,结果被设备绊倒栽在地上。伊莉雅抬起头看着满地的机器,忽然皱起了眉头,她站起身来,冷冷的转身,对着门外的一成说道:

“柳洞同学,我有些家事要和弟弟商量,所以你暂时不能进去。”

嘭地关上学生会大门,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打开一条门缝,笑眯眯地对柳洞一成说道:“不会借用很久的,无论是士郎还是会议室。”

伊莉雅关上门,环视着整个会议室散落的零件和电器。

她走到我身边,摸着我的脸说道:“士郎,老实交代,你又在用切嗣的魔术了吧。”

我挠着头,知道这次不好应付,固有时制御用的太久就会对身体负担很大,会明显地显示在身体状态上,在伊莉雅的眼睛面前是无法掩饰的。

“只是一小会儿罢了,毕竟学生会和其他部急用。”

“士郎,”伊莉雅掏出手帕帮我擦着脸,我知道此刻拒绝,伊莉雅生气就不好办了,不过目前显然是已经生气了。“为了别人而那么拼命终究为了什么。”

“伊莉雅,我自己能来,”我试着拿回手帕自己擦,但伊莉雅依然一副不满的样子,“没办法,下次我一定不会这么办了好吗。”

“切嗣是要把家和士郎都交给我的,我不喜欢自己的东西有所损伤,我答应过切嗣要好好照顾士郎的。”伊莉雅说出了和娇小身材不符的话语,但我也早习惯了这份郑重,反而更加安心。

我站起身来,拍拍灰尘:“那就拉钩吧,以后不会在这么用耗费体力的魔术了,伊莉雅说得很对,若是身体垮了也就不好帮助别人了。”

看着我郑重的保证,伊莉雅满意地微笑,拉着我的手臂打开门。门外柳洞一成依旧站在远离门的走廊窗户边。

“柳洞同学,士郎帮你把东西修好了,不偶发过其他的东西要是再敢麻烦士郎我可就不客气了。”

“爱因兹贝伦学姊教训的是,也是事出无奈。”一成对于伊莉雅不知怎么总有一种敬畏甚至害怕的样子,平日里自封姐姐的她有这些气质倒也勿怪。

几乎被伊莉雅拖到教室,经过2年A班时我不由的看到远坂凛背对的身影。

“士郎,你又在偷看!”

….. 总之一个不安的早晨就这么过去了。

她和他的黄昏

尽管答应了依莉雅不会再使用老爸的魔术,但是答应了柳洞的工作不能不做完,只是不会再赶时间,修理完最后的电器,已经临近傍晚,依莉雅跟随藤姐去新都的超市购物,言外之意就是晚饭要我做好等待她们回来。

回到空无一人的教室整理书包准备回去,温暖的夕阳洒在脸上,一天的这个时候总是令人意外地安心,远处操场上是活跃的学生,还有其他社团的欢闹声。

教室的门被拉开,进来的是我的学妹间桐樱。

“学长,还没有走吗?”樱一如既往露出令人安心的笑容。

“这就准备回去的说,樱。”

“那个,学长,我准备了一点红茶,刚才去学生会找你没有见到,所以就来这里….”樱低着头似乎在犹豫什么。

“樱要和我一起喝茶吗,真是可靠,正好口渴呢。“

樱很开心地帮我准备好茶具,熟练地沏茶,看着阳光下那摆动的柔嫩的手臂,还有樱深紫色发梢下绝美的面容,我不禁脸色一热,转移视线看着远处。

“学长,我这今天可能不会来到学长家帮忙做饭了,所以…”樱给我端上茶低头解释道。

樱看起来有些虚弱,我留意她手臂上的伤痕,那里已经用纱布包扎完毕,白色的纱布被袖口掩盖着似乎是为了不令我担心。

“我明白的,樱这几天看起来身体不是很好,多休息几天吧,反正周六周日的话樱也要有自己的交际和朋友的。”

樱猛然抬起头,慌忙解释,然后又极力否认什么似的:“不是的,学长,仅仅是这几天而已,周末什么的我也会正常参与弓道场活动,所以…所以…”樱紧张的看着我,完全没有觉察她的面颊距离我已经很贴近。

“所以,学长无论什么时候用的着我,只要去弓道场找我就好了,我不会有别的什么人一起…”樱垂下睫毛,似乎也意识到我们彼此距离的接近。

正在这时,一个银色的身影窜到我的身边。

“啊!小樱!你好狡猾,居然背着我偷偷和士郎约会!”

“依莉雅?!”我和樱同时喊道。

依莉雅眯着眼戏谑地看着满脸涨红的樱,好像在看着一个及其好玩的物什,恶作剧得逞的小恶魔表情一览无余。

“老虎真是不靠谱,明明说好开电动车带我去购物,可车子却没有电了。”依莉雅不满地抱怨道,随即又搂着我的脖子,笑眯眯道:“所以我就来找你们玩啦。”

大概是看到我们兄妹的温馨,想到自己的遭遇了,樱似乎有些失落。

“依莉雅,快做好,樱在沏茶呢。”我把自己的杯子递给依莉雅。

看着满足地饮茶的伊莉雅,樱忽然说道:

“学长,伊莉雅学姊,我忽然想起一件认识你们之前的事。也是这样的一个下午,我看到操场上一个孤零零的男生在努力地练习撑杆跳,他试了很多次都失败了,但却没有放弃,好像要在努力战胜一个不可战胜的敌人一样,当时我就在想,这个人真的好傻呢,明明不可能却总是那么执着,试了很多次,他似乎有些疲惫,在垫子上短暂休息,然后大概是他的妹妹,一直坐在一旁的垫子上,责备着他,是啊,明明妹妹都劝自己放弃了,可他还是依旧拿起撑杆,一直就那么坚持下去。最后妹妹也看不下去,不再责骂,只能默默地帮着哥哥擦汗,看着哥哥继续练习下去。不过确实感到令人心安呢,因为那时的我懦弱胆怯,心里期望这个人也会知难而退,最后那个男生累倒在地,是妹妹喊来老师帮忙把哥哥送回家,无论是这份努力还是同样珍贵的亲情都令我倍感亲切。”

“哎,那不是士郎嘛。”比我先反应过来,依莉雅意识到樱说得是我们俩。

确实,那一年老爸去世,心里陷入莫名的烦闷无法自拔,就只能这么发泄,我确实记起那些日子,几乎都是依莉雅带着我回家,或者找人帮忙,现在想想,自己确实像一个不令人省心的弟弟,有我这样不靠谱的哥哥,也难怪依莉雅会主动承担起姐姐的义务,努力成熟吧。

“士郎就是个傻瓜啦,执拗得像是石头,所以士郎没有我这个姐姐照顾就不行的。”依莉雅得意地眯起眼,双手背后站在我身边,勉强比坐着的我和樱要高,似乎因此很满意。

“所以,我也很羡慕学长和学姊的关系,要是我有一天能像伊莉雅学姊那样被哥哥接纳就好了。”樱低着头,沉默不语。

“慎二那个样子,对很多人都是,所以这并不怪樱,他大概是属于那种别扭的性格。”我努力劝导着樱。

“嗯,学长不再生哥哥的气就好。”樱感到很安心,“其实最初打听到你们是兄妹着实有些吃惊呢。学长和伊莉雅学姊并不是很相像,而且名字也没有一家族的姓。”

“士郎是养子哦,我可是切嗣的亲生女儿呢。所以无论房产还是士郎都是我的哟。”依莉雅得意地炫耀着,“不过我跟随妈妈的姓,是切嗣执意要保留的,他想以此记着妈妈呢。”

楼下的走道上想起一阵轰鸣声,藤姐正在楼下对着窗边的我们招手。

“亚哈喽,小樱,小雅雅,咦,士郎也在这里啊,电动车修好了,我们一起去新都吧。”

依莉雅兴冲冲地拉着樱飞奔出去,回头不忘叮嘱我准备好晚餐。

毕竟是三个女孩子的事情(如果藤姐也算上的话),而且购物的话应该会很久,所以还是有很多空余的时间的,我收拾好茶具,背好包准备例行的打工。

十年前的回忆

未远川把整个冬木市一分为二,一边是旧市区,在靠近山腰的地方是一片值得注意的洋房区,而越过钢铁大桥的对岸则是新都,十年前的那场大火烧毁了对岸大半的市区,如今却高楼林立充满着现代气息。

傍晚接到鱼店老板娘的电话说是今晚的打工取消了,因为上午的生意意外的好,鱼的存货都被购买干净,据喜气洋洋的老板娘说是碰上一个财大气粗的匿名顾客,要包圆店里的鱼肉库存,因此在上午就遣专门的运输车运走,也就没了我帮忙的余地。热心的老板娘希望我依然能过去陪他们吃饭,我谢绝了好意,不过还是要去新都购买一些食材,否则晚上就不可能安生。

没了打工的催促,时间就显得有余,我走道河岸边的公园,不远处的小足球场里小孩子们在欢快地踢球,夜色暗了下来,我坐在长椅上眺望着对岸。

那是十年前的新都市民会馆,连同周围的大片住宅区都被那场突如其来的大火烧干殆尽,长久以来一直作为荒凉的公园,很少有人驻足。据说阴雨天里漫步都能听到冤魂的哭号。虽然不相信这种迷信,不过那片荒地却因此降下了地价,被一个财团买下,如今矗立在昔日灾难的地方,是一所宏伟的核电站,据说是最新的技术,只需要几个人轮班就能维护的超级智能控制系统。之所以用这么先进的系统大概也是为了身居冬木的员工的心里安宁着想吧。核电厂不仅供应着冬木,连同附近的几个县都受其恩惠,冬木的经济也似乎随之好转不少。夜晚的冬木被华丽的灯火点缀,一直延伸到远处和其他城市交接的地带,那是经济复苏后冬木市扩展的地带。而电厂周围依旧荒凉如斯,加上所需维护人员的数量稀少,一到夜晚整个电厂反而不点亮大部分灯光,只留下若干信号和指示灯,昏惑的光晕下,巨大的核电站体毫无生气地显示出存在感,边界墙根处的芦苇随着夜风猎猎作响,和周围繁华明亮和新都相比就像是吞噬一切的黑洞。

浑身疲惫无力,我把目光从对岸扭回去,这时,我看见了远处冬木大桥上绝不可能有的幻觉。

大桥的正中,站着一个红色的身影,长长的头发随着和风飘荡,绝对不会看错的,那个人确实是和我同年级的远坂凛,虽然很惊愕她这样的人会在这个地方出现,但我绝不可能弄错自己憧憬的对象。此刻她凝视着河心的波纹,似乎在想什么。

很快注意力就被远坂凛身旁另一个身影所吸引,那是一位金发的少女,却穿着蓝色的战甲,默默地站在远坂凛旁边,精致的五官和淡绿色的双瞳,嘴角翕动,像是和远坂凛商量着什么,她那威风凛凛的站姿就像是一位名副其实的骑士,守护者名为远坂凛的公主,这一刻就像是划空的利剑般穿过我的心胸,即使我坠入地狱,我也无法忘记那份英姿和身影。

身体比脑筋更加迅捷,不知何时我加快了脚步,奔向大桥,当我气喘吁吁地来到大桥的一端时,那金色和赤红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消失,我大口喘着粗气,桥面袭来的冷风让我的头脑清晰了不少。

“大概,那是远坂的远方亲戚吧,我记得远坂凛住的地方正是接近山顶的洋馆,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樱的家也是洋馆之一,只不过位于山腰,住在洋馆区的人有一两个外国亲戚本身就是极其正常的事情,也许是我多想了吧。”

我慢慢地走向大桥的正中,停下的位置正是远坂凛刚才和金发的骑士一起所处的地点,好像中了邪一样,我摸着桥上的栏杆,似乎这样就能感受到残留的远坂凛的些许体温。

“真是的,我到底在干什么啊,这份情景倘若被还没走远的远坂凛看见说不定会因此产生不必要的偏见和误解。”我眺望着奔向大海的未远川,意外地发现从这里可以清晰地看到那片荒地和毫无生机的电厂,而对岸的河畔还残留着一艘废弃的渡轮,也是十年前的大火导致的痕迹之一。

皎洁的月色照应着整个夜空,无云的夜晚星空显得那么明亮。十年前,把我从那场大火里救出的切嗣老爹,不仅救赎的是我残存的躯体,更是在被灾难毁灭一切的宛若空壳的灵魂中注入生机,从那刻起,我就非常羡慕那个男人幸福的表情,那是救赎他人的快乐,那是身为正义的伙伴,所能得到的令人羡慕的身形。

老爹把我从医院里收养,我因此不必和其他灾难中幸存的孤儿一起进入教会的孤儿院,而是有了一个温暖的家。

最初的时候老爹说他是一个魔法使,我对此深信不疑,就像是一大一小两个顽童说起彼此信任的承诺那样。后来回想起来不禁为彼此的郑重感到有些窘态。切嗣收养我的前两年总是东奔西走,时常把我留在家里。

“我也想向老爹那样成为一个魔法师,老爹教我魔术行吗?”不止一次,我恳求切嗣教我魔术,但每次都被以大致的理由回绝:

“选择魔道就意味着不同的人生,士郎想用魔术帮助别人,可终究获得帮助的只是和你相关的人而已,不可能所有人都会得到救赎。”

总是都是类似的话。

老爹最后一次去海外时,我得了重感冒,连续一两个月,原本是摆脱藤姐照顾我,但是不知怎么的藤姐似乎也跟随切嗣实现她的冒险梦去了,藤村组的伙计把我送到附近的柳洞寺养病,也是在那里结识了柳洞住持的儿子柳洞一成。

当切嗣回来时,我多了一个家人,我清晰地记得切嗣把一个银发红瞳的少女带到我的病床前,给我介绍:“嘿,士郎,这是你的妹妹,依莉雅,她的身体不好,今后士郎可要好好照顾她呀。”

并没有一般子女多的家庭里,担忧自己受到父母关爱减少的顾虑,我点点头,像是一个大人似的,完全不在意自己还在病床上躺着,我伸出一只手,拉着将成为我妹妹的女孩

“我叫士郎,你的哥哥,请多关照。”

银发的女孩撅着嘴赌气地看着切嗣,也没有回应我。

“切嗣骗人,怎么又有个小孩?”

老爹似乎完全对依莉雅没辙,像是孩子般给依莉雅解释:“士郎啊,不是你想的那样….”

似乎终于明白了我的来历,依莉雅露出了放心的微笑,如果天使会笑的话,那就该是那样的光景了。

“那么说,士郎是我的弟弟喽。”少女得出结论,仿佛想起来什么,低下头,像是贵族般,提起紫色的衣裙,行了一个和病房气氛完全不相称的礼仪,“嗯,我,依莉雅斯菲尔.冯 .爱因兹贝伦同意切嗣收养的养子资格,那么你是叫做士郎对吧,我就是你的姐姐。”

切嗣用眼神示意我接受她的说法,似乎只有这样银发的少女才不会给老爹造成更大的麻烦,我乖乖地点点头。

“士郎好乖,”我的姐姐忽然扑向病床抱着我的头,“以后你就和切嗣一样都属于我啦。”

被突然的拥抱弄的无法呼吸的我挣扎着,毕竟是很漂亮的小女孩,看到脸色涨红的我,依莉雅想了一下,旋即转身拿出药匙给我喂药,看着我呆呆的吃下去,那目光就像是看着自己的玩具布偶一样开心。

喂完药的我沉沉睡去,朦胧的夜里似乎切嗣来看望过我,把一个模糊的亮光的东西从他身体里掏出,又放进了我的身体中。几乎是在第二天我的病随着切嗣和依莉雅的来临而完全好转出院了。

就这样,依莉雅成了我的家人,她的到来让切嗣特别开心,所有的一切要求切嗣都会努力满足,那份笑容是发自内心的,能和那份笑容媲美的只有最初切嗣从废墟中把我拯救出来的神情。大概依莉雅有什么魔力能够带给切嗣快乐吧。

依莉雅来后的一年里是我最温馨最快乐的时刻,连我之前百求不得的魔术,切嗣也交给我,甚至把他手臂上的刻印一并传承给我。

记得那个月夜,和今晚一样,明媚的月光洒在静谧的庭院里,微风吹过墙边栽种的竹子发出沙沙的响声,我和伊莉雅分别坐在切嗣的左右一起赏着月亮。

那段时间切嗣睡觉的时间很晚,总是一个人坐在庭院里,现在想来,大概是将死之人觉察到大限的临近的表现吧,如果能更早意识到就好了。

“老爹,该睡觉了。”我走过去,坐在切嗣身边,另一边是伏在切嗣膝盖上熟睡的依莉雅,依莉雅总是准时的休息,一过固定的时间就会困倦。

“小时候,我曾经梦想成为正义的伙伴呢。”切嗣不知道为何发出了感慨。

“什么嘛,曾经,现在放弃了吗?”我有些不满地问着。

切嗣叹了口气,仿佛追忆往事:“英雄是有保质期的,年纪大了,也就不好意思称自己是英雄了。”

“老爹那么厉害,可以拯救很多人,还把依莉雅从家族的纷争里解救出来….”

“士郎,”切嗣摸着我的头打断我,“有时候,转了一圈,你会发现英雄为了他人的幸福总会忘记守护最亲密的家人,当我明白这一切时已经晚了。”

“原来如此,不晚的,老爹,我可以接替你,”我看着切嗣,他因为我这句话而略微转头望着我,似乎想说什么,“无论是老爹的梦想还是依莉雅的幸福,都由我来替你完成!”

切嗣把嘴边的话语咽下,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如果是士郎的话,那么就一定没有问题的,那我就安心了。”

老爹安静地闭上双眼,像是进入了深沉的梦想,银发的女孩伏在的膝上,我靠在切嗣的肩膀上缓缓入睡,泪水划过我的面颊,流了一夜。

骑士王和贫穷的大小姐

淡绿色杏仁般的明眸看着我,彼此间惊愕相视许久,因为震惊和喜悦,以及召唤仪式时耗费的大量魔力,我现在感觉身体无力,努力试着起身,却又瘫软在原地。

“可恶,”我拍了拍被灰尘弄脏的丝袜,这时我的眼前伸出一只手来,精致的银色盔甲甚至覆盖每一个指头的关节,一瞬间我被她目光折射出的气势所折服,手不由自主地放在她的手心里。金发的少女像是一位骑士般礼貌地鞠躬,拉着我起来,好像我是一位公主一样。

“Servant Saber 遵从召唤而来,master需要我扶您休息一下吗,你看起来脸色不是很好。”自称Saber的少女宛若王者,而我就像是被王者陪同的王后一样。

脸上一热,意识到不对,我急忙后退,冷静下来之后才发现金发的少女其实要比我矮那么一点,紧张感和威压都消除了。很快就调整好状态的自己,优雅地微笑着和自己的从者打招呼:

“我叫远坂凛,”举着手臂上,让她看见上面的令咒,“你的master,你叫我凛就好了。”

少女认可般地点点头:“由此,契约完成,我将成为您的剑,为您赢得胜利。”

魔力的涌动在我和对面的少女之间,master是servant现世的载体,也是魔力的提供者,彼此间感受到魔力的联系,这无疑是成功的召唤。

少女骑士在这间地下室里确实太过于耀眼,我带着Saber回到卧室。

Saber的盔甲给人的感觉好沉重,我有点担心她会把楼梯踏碎。

“那个saber,你不睡吗?”

少女鞠了一躬:“凛可以安心入睡,我就在你身边守卫着。”她感受到远坂邸的魔术扰动,满意地说道:“凛的工房也有很多有利的机关,所以安全上没有太大问题。

金发蓝甲的骑士就这样静静守在我的床边,月色透过窗户照亮了她的面容,朦胧间她一直看着进入梦乡的我,就像是看自己许久的爱人一般,给人以安心和温暖。

“父亲大人,我的圣杯战争…就要开始了么….”呢喃中,我渐渐地进入梦乡。

醒来时,时钟的指针已经指向九点,索性逃课了。

我睁开睡眼,回顾昨晚的事情,确实我凭借一己之力在没有圣遗物的情况下成功召唤出来最强的servant,这一切都带着不真实感,远坂家的诅咒似乎没有在我身上留存。

她还在原地站着,只是双眼微闭,意识到我醒来时,她微笑地帮我递上了外套。

“站了一晚上,真是辛苦了,Saber饿了吗?”我不由自主的问道一个似乎很愚蠢的问题,英灵作为灵体被召唤到现世,本身的存在就依靠魔力,显然是不会进食的,身为一个魔术师的我怎么会犯下如此简单的错误,会不会被saber嘲笑。

我把目光转向saber,尽量做出自己是在开玩笑的口气才说出刚才的错误,毕竟问一个死去的英灵吃不吃东西这本身的行为会不会对她构成冒犯,心里不由地担忧起来。

金发的少女没有任何嘲笑和异样的神情,反而有些期待。

“凛的意思是要邀请我共进早餐吗?”

我呆住了,莫名的感动,saber一定知道我犯的错误,还努力帮我掩饰,维持master的威严,能得到这样的一个即优秀又好相处的从者,果然是父亲大人冥冥中再把保佑着自己吗。

不能让她失望,我穿戴洗漱完毕,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身对saber说道:

“saber你有便服吗?我是说一会一起吃饭的时候依旧穿着盔甲的话会不会有些不舒服。我这里有之前的几件衣服,saber和我体型差不多应该可以换上的。”

“凛的意思我明白,进食本身是件轻松优雅的事情,过于严肃会令饮食的效果和乐趣打折扣,我这就更衣,期待凛的款待。”

我给saber指出衣柜的位置,然后就去准备早餐。

早餐努力被我做的很丰盛,一方面是是自己需要补充流失的精神,另一方面也是想在saber面前露一手,好的主从关系会有利于在战斗中处于游刃有余,保持着淡然优雅的状态。

端着早餐推开客厅的门,我不由得呆住了。

白色的衬衫,深蓝的长裙,简约的搭配却不失素雅和威势,金发的少女端坐在餐桌边,闭着眼睛像是在沉思,仿佛整个客厅都因为少女的沉思而变得静谧。

“saber,在想什么呢?”我笑眯眯地打断少女的沉思,saber笔直端庄地做着,双手合十行了一个餐前礼。

“我在想凛究竟准备了什么美食,因为我早已闻到香甜味。”saber双手接过,不对,与其说是接过,更是带有一丝王者权势的夺取,餐盘也因为saber的力度有所晃动。

有些尴尬地看着saber:“那个,saber,不用着急,只是简单的早餐罢了。”

餐盘中是两碗汤圆,两份春卷和一点和式的点心。因为从小监护人的缘故,我比较擅长做中式料理,虽然上手有些困难,工序也很复杂讲究,不过着实很好吃,而且花样繁多。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小时候绮礼在教堂举行婚礼时,拜托我带着一份麻婆豆腐的便当送去。在这个时候想起那个假神父简直晦气。

当我从沉思中反应过来时,整个餐桌只留下了光洁如新的餐具。

对面的从者拍拍肚子满意地露出微笑:“多谢master的款待,如此精致的美食和我的时代着实不一样….”

“喂!那你也不能把我的那份也吃了啊!”少女非常震惊地看着我,如同晴空霹雳般恍然大悟:“原来那是两份!我居然把master的早饭不小心吃了。”

看着有些赌气的我,saber安慰道:“在我的国家,王者吃光饭菜是对厨师厨艺的肯定,凛!你是一个技艺精湛的厨师!”金发少女对我扬起了大拇指,原本因为吃光我的早餐所带来的一丝愧疚也变成了肯定和当然的神情。

“可恶,食材就那么一点,不要吃了别人的那份还理所当然,天,我究竟召唤出什么从者。”心里有些不爽地想着,但还是整了整衣襟,总之无论发生什么事,远坂家的继承人都要保持优雅和利益。

我微笑地看着saber:“和我一起去出门吧。”

Saber忽然站立,魔力编成的蓝白色盔甲取代了身上的常服,手里是一把看不见的武器,但毫无疑问是把利器,总之我的从者似乎认为我就要派发战斗任务。

“master我们是要去迎战谁,我以骑士的荣誉为誓,绝不辜负凛的款待!”

“那个…那个…”我努力挤出宽慰的笑,“不是去迎战,而是跟我去逛街,食材毕竟没有了,也可以算是巡查。对的,巡查!”

Saber收回盔甲,再一次以一个保持着少女的姿态。

就这样saber跟随我走出远坂邸,阳光洒在常年缺乏修剪的蔓藤上,saber这才知道自己所处的地方。我们走下山脚,在路口处搭乘了公交车,在常人看来saber除了令人起意的金发以外几乎没有什么异常,不过尽管如此我们在一起还是引起了同乘的人的注目,不得不说,saber要比我娇小可爱的多,虽然心里带着一丝丝不服气,不过saber对我似乎总是尽着骑士般的礼仪。

“吶,saber,有没有习惯这个时代?”在用了一上午做完了全冬木的公交车后,我询问saber的感觉。英灵通常是来自古代,由传说和真实的历史构成了他们的事迹,虽然很强大,但不对这个时代熟悉可就有麻烦了。

Saber转身握着我的手,似乎发觉我做的太久的公交车有些疲惫,淡淡地解释道:“凛,不要担心,英灵在被圣杯召唤的时候就自动具备了这个时代的知识,而且我现在的语言也是凛所能理解的。”

“是啊,是这么一回事。”我笑道。

Saber轻闭双眼,好像在感受周围习习的凉风。“而且,我也不是第一次被召唤到这个时代了。”

说出了不得了的话,震惊地看着saber,她仿佛早就预料到我的反应般:“上一次的圣杯战争我也参与过,而且一直到最后。”

“什么!?”我有些惊愕,十年前,一场神秘的大火毁掉了冬木市大半,那是上一次圣杯战争的结局,虽然其中发生了什么已经无法得知,但现在自己的从者就有可能把真相说出,“saber!上一次到底是谁赢得了圣杯?”

少女无奈地苦笑:“没有人,在我即将得到圣杯的时候,被自己的master背叛了,圣杯被毁坏而我也再一次回去等待下一次的机会。”

“背叛!”被自己的主人背叛,我看清了saber眼里的不甘和恨意,此刻我们已经步行走到了未远川新都侧的河畔。

“没什么,上一次的master和我相性不合,很多的做法都有违骑士道。”

Saber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我也知道这可能是她的禁忌,眼前的少女骑士可能不止一次参加过圣杯战争,每一次的失败都没有让她放弃,一定是有必须实现的愿望吧。

为了安慰saber,我们离开河畔来到新都的市场,我准备中午做水煮鱼给saber品尝,如果美食能够增进主从的信任的话,我不会吝惜这些必要的花费。

“凛,你得到圣杯的愿望是什么?”saber忽然问起来。

“愿望?啊,这个,”我忽然想起自己并没有什么需要迫切满足的渴望,任何的东西,只要是远坂凛,都可以通过努力来获取,我挠挠头,觉得不给saber一个确切的答案她应该会有所不安,会觉得我可能是上一个master,有可能用圣杯做出什么坏事吧。

“因为,战斗就在那边等待着我呀!”我背着手,笑嘻嘻地回答道。

王者再临

我的从者有些惊讶,旋即又满意地认同:“我的master是很优秀的魔术师,无论在各个方面….”

听到突如其来的赞美,我的心仿佛小鹿撞击般扑扑跳着,面颊好热,我扭过头不去看她:“哼,我当然是最好的master了,saber你也要证明自己的实力才能让我认可才行呢。”

“凛是坐车累了吗,脸色很不好。”saber担心地问道,“我知道有种交通工具要比凛带我称作的公交车要舒适。”

说完,saber指着商业街外停靠的一辆德国奔驰轿车,不解地问道:“凛为什么不坐那种工具呢,而且我也自信会驾驶。”

“什么?saber会开车!”我再一次被种种事实雷到,“不对,就算你会开我也没有预算去买那么豪华的车好吧!”

Saber自豪地解释道:“作为saber职介的从者,有天生的骑乘能力,只要掌握马鞍,握紧缰绳的话…..”

“马鞍,缰绳?”我不禁捂着嘴噗嗤地笑了,saber呆呆着看着我,似乎也为刚才有些傻乎乎的措辞所感到犹豫。

清风吹拂,感觉很清凉,早晨洗头的缘故,因而没有扎好发辫,看着我飘散的长发,saber呆立在风中,痴痴地小声地说道:“爱….”

“怎么了,saber?”我凑过脸,自己的从者真的好有趣,有时候像一个威严的君主,又有着骑士般的礼仪,可内心深处却还是个惹人怜爱的有些呆萌的小妹妹呢。

“没什么。”saber很快又恢复到之前的威风凛凛,“凛,时候不早了,是不是该到用餐时间了。”

没办法,看着saber热切期盼的眼神我带着她来到商业街。

在一家鱼店,我找到了适合中午的食材,鲜美的鳕鱼已经腌制好放置在冷柜里,这样买回去就会很方便。一旁的saber似乎对这个时代的保鲜技术非常震惊,来回摸着冷柜的按钮。

“saber,不要乱动,我其实也不是很懂,要是弄出麻烦说不定会被潜伏的对手发觉。噢,对了,saber喜欢吃什么鱼的话直接挑选好放进购物篮就行了。”

“凛说的是!”saber继续云游在这家不大的鱼店里,手里多了两个篮子。

在挑选了三份份鳕鱼和六只磷虾后我来到柜台结账,但却看不见鱼店老板娘。

门外一阵骚动。

“你,把这些都装上车,对了冷柜不够,连同冷柜一起。”saber如王者般命令着鱼店几个临时的和雇员还有老板娘,“送到远坂邸就行了。”

话是很简答的话,却带着无从辩驳的命令,令人无法违抗,更令人惊奇的是几个雇员在saber的指挥下干劲十足,完全不觉的抱着几十层鱼会很沉重,像是像是疯狂地效忠一样。

看到我来了,saber晃了晃手里的单据:“店主已经算好了,这些军粮可以供我们食用半个月,大概十二万日元。”

“天啊,saber你究竟在干什么啊,我们只是在卖鱼,用得着买完吗?”浑身几乎炸毛的我上去阻止。

Saber严肃地审视着我:“打仗最关键的军粮,凛!要是战斗途中忽然饿了肚子那就是关系到生死存亡的,我效忠于凛就不可能不为凛着想这些最坏的可能。”

金发骑士得意地扬起头,似乎等待我的夸奖和认同,看着几乎完全被装上车的鱼和气喘吁吁的老板娘和雇员我也不忍心让他们白忙活。

“无路赛!”像是诀别般,我把钱拍在柜台上,又不忍心地回首望着,和它们挥手作别。

“欢迎再来光临!”鱼店老板娘热情地挥手。

大概是最后一次光临这里了,我在心里确定着。

被saber购进的“军粮”连同冷柜一起被放置在地下室了。

当午餐的水煮鱼被saber瓜分一空时,saber更加庆幸自己做了一个英明的决定。

“在我的时代,大海总是陌生和敌人的象征,没想到却能出产如此美味的军粮。”saber满意地回味着,她似乎连同辣椒一起咽下,鱼刺也没有吐出多少。

下午我们继续着巡查,saber职介的从者在敌情的搜集能力上弱于caster和assassin。

“既然无法发现敌人,那我们就直接等待迎战也无妨。”saber自信地拍着胸脯。

夕阳落下,我和saber在未远川新都侧的河岸荒地徘徊。

“saber,这里就是上一次圣杯战争的战场,有什么印象吗?”我其实是知道的,从者自英灵之座被召唤而来,其本体是脱离时间轴的存在,作为分身的从者很难保有之前的记忆。

出乎意料地,saber转身肯定道:“凛,这里确实是当年市民会馆的地下停车场。”

像是为了证明一样,saber指出了建筑的支柱和残垣。

“真是荒凉啊。”少女骑士拄着无影的武器,在一片残破的荒原上喃喃道。

很快就到了核电厂的缘边,拉起的铁丝网和高墙阻碍我们的去路。

“知道吗,这个电厂可以供应近十几个城市的用电呢,而且不是很需要很多人就可以运转。”

“凛真是很博学。”saber赞美道。

作为一个魔术师对于这些现代的技术也是“知道大概原理”的程度,不过对于来自古代的英灵确实有卖弄的资本,小小的得意了一下。

“saber,你在看什么呢?”

顺着saber的目光看去,未远川的河滩地有一艘废弃的渡轮,中间似乎被融化一样,再一次凝固的钢铁让中间的劈口不再显得凌厉,锈蚀的痕迹更显得沧桑。“凛,那也是上一次战争的痕迹。”此刻天色已经近乎全黑,星夜下的明月洒在未远川上,少女出身地望着波涛里月光的倒影。

“saber,我们去大桥上看吧,视野会更好的。”我拉着saber来到红色的大桥正中,从上看去,下面的河面距离桥还有很高的距离。

“怎么样,这里视野会开阔些吧,可以一直看到港口呢。”我理了理被风缭乱的发丝,好在准备好了外套不至于太过于寒冷。

“真美啊,凛。”

我趴在栏杆上眺望着,saber静静地在我身侧守护着,这个时间桥上很少有过往的行人,背后公路上是来回疾驰的车辆,好像天地间就只有两个少女一起伫足在这里。

河岸的另一侧是个很小的公园,反正一会回去也要过去的,索性建议saber去哪里。

就在这时,我好像看到了不可能的人,他坐在公元的长椅上,一个人看着对岸。

“那家伙,大概是去打工吧…”

“凛,怎么了,是不是敌人?”saber警觉起来。

我轻轻摇头打消saber的疑虑:“不是的,一个认识的人而已。”

“凛,他好像看见了我们。”

真的,他好像看见了我们在桥上,正在奔跑过来,原本自己和saber一起走就会被路人关注,我可不想被这家伙见到身为魔术师的自己。

“saber,到我这里来”我使了一个障眼法,和saber一起藏在旁边。

那家伙跑的很快,到桥的尽头发现不了我们身影就停下来喘气,最后有些失落地慢慢来到我们站的地方,看着未远川很久很久。

最后他顺着原方向走下大桥,回到旧疃。因为我们也要顺着他的方向回到远坂邸,所以就又等了一会。

等他远去,我解除了障眼法,saber望着他的背影

“凛,他好像跟我有些莫名的联系,刚才他在我们身边时我尤其感受到他身体中某件东西和我有一丝呼应。”

“哈?怎么可能。”我像是听到一个好笑的笑话一样,“saber真是太敏感了,那家伙我知道,绝对不可能是魔道中人。”

“凛似乎很熟悉他的样子。”

“算是吧”我拖着腮倚在桥栏上,想起某天下午的阳光和那个不懈的身影,“一个傻瓜而已。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saber。”

一天的巡查结束了,saber依靠着追忆,初步把握了冬木的格局,疲惫的我洗完澡后就准备休息。

“saber今晚不用站着了,我们可以睡一张床。”

Saber满意地说道:“这样也好,要是有敌人的话我也可以随时保护master。”

在卧室里,两个女孩相对而坐。

“哦对了,saber是哪里的英雄呢?”我心生好奇,托着腮询问道。

好像有些顾虑,saber看了我一眼,看着我的期待又安心下来,她站起身来拉起我的手。

“凛,坐在床边好了。”saber说着关掉了房间的灯。

“喂,sab…saber,你要干嘛…”一种莫名的慌张,心里好像在期待什么似的,脸上一阵燥热,我紧张地望着saber,即使在黑暗里也无法掩盖她骑士的光辉。

空气中忽然掀起一阵风,原本saber手里无形的剑发出了金色的光辉,包裹在上面的空气结界化作劲风散开,露出了隐藏的剑刃,金色的铭文和四散的光芒照亮整个房间,宛若白昼,那是千年不变的永恒圣剑,历史和传说里无数次交织,比这把名剑更耀眼的是它的主人。

“saber,原来你是…..”我呆呆地看着少女。

淡绿的杏仁般的瞳孔和淡然的微笑在金色的光辉中交织,四目相对的那一瞬,恍若永恒。

异状初现

提着买来的食材,一个人走在回去的路上,身后远去的冬木大桥很快被一段坡道遮挡住,身后深蓝的天幕下,新都灿烂的灯火和闪耀的路灯相继点亮。

心里好像有些略微的失落,刚才在桥上的真的是远坂吗,可恶,一想到那红色的身影心神就会莫名的烦躁,可能还有一丝失落吧。

糟糕,在外面漫步的时间太久,不早点赶回家做饭会被依莉雅给教训的,想到这里原本思绪混乱的大脑清晰起来。

前方的远处有一个白色的身影。

“是依莉雅吗?”是不是等我等得急了于是就来迎接我了,看来不得不做好被批评的准备了。

白色的身影向着我走来,而我也没有减慢步子,看清了,那不可能是依莉雅,切嗣老爹说过依莉雅得了遗传病所以无法再长高,身体也不好,所以绝不可能是依莉雅。

白色的衣服,白色的头巾包裹着银色的发丝,前襟是深蓝的护胸,她个子很高,令人在意的是和依莉雅极为相似的面庞,怎么说呢,也许依莉雅十年后长大大概会是这个样子吧。

距离更加接近,彼此距离不超过十米,已经完全可以看清她身上穿着的是奇异的有些中世纪欧洲的女仆装,她的眼睛看着我,但并没有要停步交谈的迹象,依旧保持着原有的稳重的步伐。

和她擦肩而过,甚至能感受到她身后白色丝巾被风吹拂打在我衣服上的触感。

“再不把大小姐交出来的话会死的,叛徒之子。”

那是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的话语,余光里甚至可以感受到她目光里的杀意。

是对我说的那些话吗?我猛然回头。

身后几片残存的落叶被夜风吹起,空寂的道路一直延伸到坡上,白色的身影仿佛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样。

“士郎,怎么回来得那么晚!姐姐都要被你饿死了。”卫宫宅里响彻依莉雅不满的抱怨,还有连续的纸卷敲打额头的声音。

“我这就准备晚餐….哎,藤姐那个不能吃,还没有加热…..”

藤姐蜷缩在桌边,嘴巴嚼着什么东西,边吃边小心地看着周围。

“啊,老虎你好狡猾,那是士郎买给我的糖果,你都那么大了还和我抢。”趁依莉雅转移了攻击目标,我连忙系好围裙和锅碗瓢勺战斗。

“姐姐快饿死了,小雅雅就一块好不好,你看士郎准备了那么多…”

客厅里上演着最为正常的饭前点心战争。

“吶,藤姐,樱呢?”我在厨房里问道。

“小樱啊,她自己回去了啊,替你把锅碗都刷干净了。”藤姐保持着暂停的姿势,身体和依莉雅扭抱在一起,随后继续为到嘴的点心战斗,“我是让组里的年轻人送她回去的哦,所以不用担心…..啊我的糖!”

想起刚才的景象,我忍不住冲出厨房,斥责道:“怎么能让樱一人回去呢,最近这么不太平。”

“小樱说家里有事情,我也留不住的啊。”

“哼哪,老虎就是不靠谱,电动车只充了一半的电,害得我们三个轮流把车推回家,居然还能当士郎的老师,姐姐我真是为士郎的前途而担心哪。”依莉雅站起身来,比身旁瘫坐的老虎要高不少,得意地数落着。

依莉雅的银发就像是雪一样,心里的某个地方被触动了,切嗣已经走了快七年了,如果没有这两个家人的话我想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安然成长的吧,眼下的这一切是自己弥足珍贵的全部,想到这里,我不由地问自己的妹妹:

“依莉雅,最近你有没有看到奇怪的人?”

依莉雅不解地昂首看着我:“没有啊,士郎说得奇怪是指哪些方面呢。”

“要说奇怪的话,还真是不好形容。”我挠着头再三确认刚才的情形,“就是和依莉雅一样的银发,皮肤也和伊莉雅一样白净,但是个子很高,说着一些我不太懂的话。”

“和我一样?”依莉雅用指头抵着下巴,不得不说依莉雅很美,能和依莉雅一样的话,应该不仅是美更多的是那份贵族的气质难以模仿和企及,但在刚才的那个人身上我能感受到和依莉雅相似的地方。

藤姐似乎也从食物战争中平息下来,嘟囔一句:“和小雅雅一样的话,难道是亲戚吗?呐,小雅雅,你有什么远房亲戚吗?”

依莉雅摇头否认:“我的亲戚只有切嗣和士郎啊,除此之外都和我无关系了。”

藤姐忽然一声虎吼:“还有我啦!”眼泪汪汪地看着依莉雅。

“难得姐姐我照顾你们长大,居然没有被小雅雅视作亲戚,姐姐真的好心累,呜哇…”

不理会闹腾的藤姐,我继续准备着饭菜:“总之,依莉雅最近的话还是少单独出去,要是晚上放学晚的话可以等我一起回去。”

“嗯!”依莉雅很开心地答应,“和士郎的话,无论遇到什么也不会害怕的。”

总之,我端着做好的饭菜,勺子和叉子的混乱中,食物争夺战争再一次打响。

“我记得最早带依莉雅酱回来时,士郎可受了不少气呢。”藤姐边咽下晚餐边说起往事来,手里的叉子还指向盘子里剩余的最后一块寿司,这份一心三用的能力真是令人敬佩。

藤姐学着依莉雅的样子,开始了例行的模仿:“哼哪,养子就该有养子的样子,不要认为先来就可以妄称是兄长,切嗣说了这个家和士郎都是我的财产,当然切嗣也是,所以需要讨好我,做好饭我才会开心….”

“老虎,不许再说这段!”依莉雅像是羞耻地拿起叉子指向老虎,藤姐手里的勺子也不甘示弱,刀光剑影间,餐具交手了几个来回。最初依莉雅来的时候像是一个病弱的小公主,而且只要是她看到的都要宣称是自己的,无论什么都不服输,占有欲很强,听藤姐说大概是因为和切嗣分开了两年,在老家又因为家族财产争端的缘故而备受冷遇。对于这个家族纷争,藤姐并没有弄清具体的缘由,大概是老爷子病种,依莉雅的妈妈作为长女原本应该继承家族的事业,但是却被家族的其他继承人陷害死去,为了防止切嗣前来报仇,更防止切嗣得到依莉雅和家族财产的顺位继承权,就把切嗣赶出家族,不许和依莉雅见面,当然最后的结局总是类似的:

“最后在一个超级勇敢的美少女的帮助下,切嗣先生闯入爱因兹贝伦家族,可是家族的继承权已经被可恶的远亲舅舅夺取,也是在美少女的机智和魅力下,切嗣先生得以带走依莉雅,所以美少女藤村大河就是卫宫家的超级偶像,更是切嗣亲自托付的最可靠的监护人,也是我们的大姐姐。”藤姐以满满的自信唠叨着往事,然后对于其中复杂的家族恩仇后怕不已。

“要是有一天我家老爷子病重,姐姐我会不会遭受类似的遭遇,成为被囚禁的公主,到时候士郎和依莉雅酱一定要来救姐姐我哦。”

虽然对依莉雅妈妈的家族的恩怨无从了解,可我实在无法想象藤村组以后的继承人会是藤姐以外的人。不过也难说,我看了看依莉雅,藤村雷话老爷子平素最喜欢依莉雅,要是说把藤姐踹掉,让依莉雅接替显然更有可能性。

依莉雅成为藤村组的头子…..???想象这种情形实在太过于艰难,于是放弃了。

夜晚的调教

吃罢了饭,藤姐像是加满油的汽缸飞驰回去,在帮助依莉雅铺好床铺后,我只身一人来到了道场。

安静的夜晚,空气也很好,冬夜没有鸟鸣虫叫的打搅,适合锻炼。

深吸一口气,我坐在道场一端,一把黑色的长弓已经准备在那里,旁边摆着五盒箭簇。

“固有时制御,两倍速!”我闭上眼睛,左手臂上涌动出魔术回路,以卫宫士郎己身为界限制造小型的固有结界,在这个结界内时间流逝变慢,可以以平时两倍的速度进行行动,这便是传承自切嗣老爹的时间魔术。

弓弦张开,一支支箭簇被盈满的弦发射出去,尚未离开弓弦一个箭长,第二发箭簇接连而至,然后是第三发,第四发…角度和轨迹都不一样,但是目标都是道场尽头挂着的靶心。

当第七发箭簇缓缓离弦而去时,身体终于不堪重负,只能解除魔术。

双手支持着身体勉强不倒地,汗水淋漓滴在木地板上,时间魔术对于身体的负荷极大,就像是溺毙之人重新呼吸道续命的空气般。

我没有去看箭矢,也无须去看,因为无论怎么情况,卫宫士郎的箭都不会脱离靶心,锻炼的不是射箭术,而是努力增加固有时制御的效果时间,在极短的时间内连发更多的箭便是自己的目标,可能因为今晚所见的怪人的缘故,心里有些不安,固有时制御的时间坚持的要比平日里久,检查了一下靶心一共有六只箭,果然还是无法超越吗,第七只箭虽然发射出去,但却因力度不够而无法在靶心停留。

“是要把依莉雅带走吗…”我躺在地板上,疲惫涌来,意识因此开始模糊。

月光从道场的门扉洒进来,虚掩的木门轻轻开启,一个轻盈的身影悄悄地接近自己,银色的发丝就像是月亮的光辉般轻轻拂过我的脸庞。

“哎….”

我听到了叹息声,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份成熟,很难想象这会是依莉雅,依莉雅的话,她会叹息吗,总是那样一副天使般的样子,很少没有人不喜欢她吧,这样的妹妹也会有叹息的时候吗。

大概是断定我睡熟了,她坐在我的身边,轻轻地抬起我的头放在自己的双膝上,细腻的小手摸着我的头,嘴里哼着我不懂歌词的儿歌。

“依…莉雅?”我睁开眼睛。

“士郎,你醒了吗?”依莉雅露出天使般地笑容,像是摸着布偶娃娃一样。

意识到自己正枕在妹妹的膝盖上,我慌忙起身。

“什么呀,人家要哄士郎睡觉。”依莉雅努气嘴,不高兴地看着扭过头。

“依莉雅那么晚不睡吗?”我不解地问道,平时依莉雅作息都及其准时的,与其说是好的习惯不如说是有些机械的作息。

“不知道,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喊着我….”依莉雅看着我,意外地红色的眼睛里有着一丝亮一闪而过,“如果有一天姐姐离开士郎了,那士郎会害怕吗,士郎会寂寞吗?”

看着忽然间郑重的少女,我的喉咙里似乎塞着什么东西一样,想问一些什么却不知道如何开始。

“不会的,那我就会去寻找依莉雅,等找到了,我和依莉雅就不会害怕就不会寂寞了,切嗣说了家人就该相互关爱的,无论身隔多远,这份爱都会被传达,以前依莉雅在老家的时候,切嗣不也是没有扔下依莉雅嘛。”我端坐着,犹豫要不要问些什么。

视线被遮挡了,依莉雅抱着我的额头,阻挡了我准备的问话。

“士郎的话是属于我的,所以我会一直和士郎在一起的。”

间桐的荣耀

高耸的书柜上摆满了家族珍藏的魔道之书,间桐慎二所能被允许接触的仅是这其中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作为间桐家的长子,他感觉自己拥有天生的优越感和使命,比起藏在黑暗里不能见人的妹妹,自己拥有者足以称道的外表和完美的气质,作为普通的学生自己有着令人称道的交际能力,而深知另一个身份的自己,是对家族魔道的修习和家族魔术的传承。每当看见妹妹怯生生的眼神时,自己总会涌起一丝遗憾和同情。

“谁让你是次女,何况还是过继过来的呢。”作为哥哥的自己只能发出无奈的感慨。

研习魔术对于自己只是一种理所当然的使命,虽然很多书里的东西自己并不明白,而爷爷也不会教授自己,但所谓天资不就是无师自通吗,因此慎二并没有过多的着急,因为能够继承间桐家族魔道的有且只能是自己。

今日看到的关于“咒术”的章节,间桐慎二感觉非常困难,在书架边研习很久之后终于放弃了,肚子稍微有些饿。

“樱?你去哪了?快点做饭。”他大喊到,忽然又想起自己妹妹不在的事实。

是啊,从昨天起间桐樱就跟随祖父离开了家,至于去哪里慎二多半也能猜到。五年前,冬木市建立了一座宏伟的核电厂,位置就在未远川畔废弃的空地上,承建和投资的财团和间桐家祖上有良好的交情,为了樱以后的出路和生活,每到月末的几天就会送樱到核电厂见习,按照爷爷的说法,间桐家的魔术血脉在淡化,昔日的魔道名门也不得不另谋生路,不能总遵循着魔道世家刻意避世的传统,既然魔道无望,那么多一条路也是一种考量。为此樱在学校准备选择的也是理科,或许爷爷还存在着让她考取学府的可能。

“切,放弃光辉的魔道而去投身凡人的事业吗,如此甘于流于平庸,真不知道爷爷的想法。”心中暗想着,慎二走进了父亲的房间。

间桐鹤野是间桐家的长子也是自己的父亲,生前总是在这间书房生活,不只因为什么的缘故他的手脚都被打断了,按照父亲的说法是因为他不争气的叔叔——间桐雁夜,游手好闲,明明有着不俗的魔术资质却不知道学会承担继承魔道的光荣,结果十年前惹上了仇家,为了赎回不成器的弟弟,鹤野的四肢也被仇家背信弃义废弃,临死前的雁夜愧恨不已,也最终知道了自身的错误。

“直到最后,能认识到自己的歧途,也算是间桐家的欣慰,作为兄长,就要时刻学着教导并保护自己的弟弟妹妹,这也是身为继承人的风范。”父亲时常这么教导着自己。

想到这里,慎二的心里就很释然了,因为天资不够,妹妹只能选择平庸的生活,而和自己天生的使命不一样,两者确实是天上和地上的,不同级别的差距。

翻开父亲拜访在书桌上的一本大书,关于咒令的章节大概上面有提及。

书是具有魔术的,很多时候有些书页是无法打开的,即使是用蛮力也是无用,作为拥有魔力的法器,魔术书对于读者有着自己的选择,如果它不愿意或者认为你不够资格是不会让你翻开某些章节的。

关于咒令的部分就是属于无法翻开的部分,慎二记起很久前试图翻开,甚至用凿子和火焰,但都无济于事,只能望着古老的目录哀叹。

书房里有些昏暗,父亲在五年前去世,所以这里长久没有人居住,松动的窗户外吹过一阵风,把屋里有些腐朽的味道吹散了一些,这时,间桐慎二忽然看到了摆放在自己面前的那部书自己翻开了页面,咒术的章节赫然呈现在自己眼前。

借着昏暗的灯光,他读了起来:

“源自两百年前的仪式,玛奇里家族参与的御三家召唤仪式,以远坂之地,爱因兹贝伦之匙,玛奇里之咒令而形成的圣杯召唤仪式….”

恍若之间,慎二了解了自己家族不为人知的光荣。

“可以实现任何愿望的魔术大仪式吗,哈哈!哈哈哈!哈哈!”他放声大笑起来,连今天早晨在学校被远坂凛和依莉雅合伙欺负的事情都不再挂记于心。

“慎二。”,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得意连篇的笑声。黑暗里走出一个影子,拄着拐杖的间桐脏砚不知何时出现在房间里,无声无息,就像是从某块斑驳的墙皮上扣下的一块肮脏不已的带着苔藓的碎片。

“咦?老爷子,您不是送樱去见习了吗?”

“呵呵呵,毕竟是和魔道背离的场所,老朽去了也是没有过多用途,樱已经熟悉里面的工作,以后大概也能自谋生路,过着不至于侮辱间桐家体面的生活吧。”

老人忽然看到了间桐慎二正在读的书,深陷在眼窝里的瞳孔几乎能看穿孙子的内心。

“你知道了?”

“什么?您在说什么?”慎二后退一步,和父亲不同,对于身为家主的爷爷,自己总有种莫名的恐惧。

“既然知道了就不必掩饰,慎二啊,既然你读过了那就知道我们家族一直以来从事的追求,圣杯战争,以争夺可以实现任何愿望的万能的许愿器为目的的魔术师间的仪式,即将开始了,作为家族唯一有资质的人,你愿意被圣杯所选,参加战争来实现家族的荣光吗?”

慎二好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我可以参加吗?”。突如其来的冲击又令自己怀疑自己的能力。“慎二身为魔术师的资质确实不行,甚至可以说还不如你那不成器的叔叔,但这是一场依靠英灵的战争,身为master的你只需要用头脑和计策来采取合适的行动,而把危险的事情交给优秀的servant就可以了。”黑暗里的老人以沙哑而悠长的声音解释道。

“您是说我叔叔,他参加了上一次的战争,在十年前?”

间桐脏砚像是记起来什么可笑的事情一样,吃吃地笑着,面部僵死的肌肉和白化的皱纹令人想起了恶心的,蜕皮前的虫子。

“那种家族败类尚且还能召唤出强有力的从者,雁夜啊,他甚至活到了圣杯战争的最后,距离胜利只差一点,不过因为他的资质和对家族的信念不足而功亏一篑,倘若他年少时不出走,如你般修习魔道,也不是没有取胜的可能性。”

心中像是被什么填充了一样,得到了最不可能的人,也是最有权威的人的肯定,间桐慎二知道自己的努力和所作所为一直被爷爷所关注,而现在是展示自己才智的机会了,赢得圣杯,那么就再也没有人敢讥讽自己,连远坂凛也要跪下来恳求自己的垂青。

脏砚满意地带着沉溺在胜利幻想里的慎二来到一个地下室的房间,记忆力慎二只去过这里一次。

那是大概在五年前,自己无意中发现了一扇自己所不知道的地下室房间,好奇的他打开门,看到了至今最令自己恶心的场景,自己的妹妹躺在成千万蠕动的虫子海洋里,身边还有不认识的几个男人,里面就有自己的父亲和爷爷,妹妹的和男人们的肉体之间交媾着,虫子和妹妹的身躯缠绕着。惊恐的自己打开大门,质问是怎么回事。

“那是试图给毫无天资的间桐樱进行魔道改造的最后尝试,不过很显然,即使用最肮脏的办法也无法令其承担家族魔道的继承。”事后,父亲这么解释道,他问过自己的妹妹,而樱只是更加胆怯和自闭。

现在想起,确实是那么回事,为了给樱最后一个接触魔道的机会,即使用尽了龌龊至极的办法也终究无用啊,平庸就是平庸,和自己相比,妹妹原本就是可怜的,值得自己同情的存在。

也是在那之后,地下室的房间空无一物,大概是放弃了最后让妹妹接替家族的希望,在父亲去世后不久,间桐樱就开始了去初见的核电厂见习的生活,而有意无意地,爷爷也开始让自己接触更加深刻玄妙的魔术古籍和法器。

间桐脏砚推开那扇熟悉的地下室的门。因为印象深刻的缘故,慎二潜意识里准备应对的恶心的虫海并没哟出现,和那之后一样,只有简介铺就的潮湿的地板,还有墙壁上黝黑的曲孔。

地下室的正中,闪耀着红色的复杂纹路,慎二知道,那是魔法阵,用于施展大型魔术时所使用的辅助仪式,圆形的魔法阵用不知名的药剂绘制,尚未干涸的药剂闪耀着诱惑的红色,甚至能看见流动的液体在整个繁复的阵图间攒动。

而正中的位置已经站立了一个高挑的身影,和樱一样的紫发长长地垂下,只在末端抏了一个节,令人注意的是她的眼睛,被显然是带着法力的眼罩遮住,手里的锁链一端是诡异的刀刃。

“是的,这就是servant。”老爷子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本书,封面是熟悉的羊皮纸,上面是用和法阵一样的药剂绘制的图案,那是三瓣樱花装的纹路。“这是令咒之书,去和自己的servant打个招呼吧,间桐慎二,不要令我失望,你将比你的叔叔更加优秀,去为家族和你自己赢得圣杯吧。”

老人的身影随着狰狞的笑声消失在黑暗里。间桐慎二紧紧地握着手里的令咒之书,接近召唤阵。三瓣樱花亮了起来,而原本静立不动的像是石化了的从者忽然间挥舞起手里的铁链。

“妈呀!”惊恐的慎二连退数步,发现servant仅仅是把散落的铁链收拢而已。

她抬起头,虽然双目被眼罩所遮,但间桐慎二还是能感受到莫名的威压。

“Servant Rider,在此等候主人多时。”

清晨的风波

清晨,阳光洒在道场的地板上,光芒透过近乎透明的白色发丝照在我的脸上,睁开眼睛,看到了身旁熟睡的依莉雅,身上披着昨晚我给她披上的毛毯,像一只小猫蜷缩在里面,却又执意地伸出两支小手抱着我的头,略过鼻尖的银色的发间还带着一丝淡雅的清香。

“喂,依莉雅。起床了。”我把妹妹的头发理好,站起身来,真是的,昨晚一直锻炼结果依莉雅执意要陪着我,只能勉强在道场度过了,好在暖气还在正常使用,不然话非感冒不可。

“士郎….今天好困,不想上学了。”依莉雅揉着惺忪的睡眼,可怜兮兮地看着我,那样子简直是一脸写满了“士郎好孩子,快帮姐姐去给老师请假”的表情。

“总是那么不认真的话可就没有资格再自称姐姐了,”我决定这一次不能妥协,三年级的课对于伊莉雅来说确实很难,可谁让她当初逞强一定要跳过我一级呢,“要是没发毕业,可就只能和不成器的弟弟一起再一次上三年级了。”

依莉雅撅起小嘴,讨厌地看着时钟,已经七点了,要是再赖一会儿床,估计只能欺骗老师帮依莉雅请假了。

“好讨厌,好想再和士郎睡一会儿,留级也没有什么的,我到时候一定让老师把我分到士郎的班级,要是不同意的话就让藤村组的伙计去解决。”赖床的依莉雅展开了可怕的联想。

“我要去做饭了,依莉雅的话再睡一会没关系。”我想只能先做一些简单的速食了。

刚要站起走开,却感觉到脚腕被什么绊着一样。

依莉雅抱着我的脚笑嘻嘻地看着我,撒娇起来:“不嘛,士郎一定要再陪我一会,姐姐天生体质很弱的。”

红色的眼睛一眨一眨,长长的颇有精神的睫毛出卖了她。

“好啦,明明是田径部的部长,每天不去参加锻炼的话,就要被莳寺枫超过了。”

依莉雅转过身去:“什么嘛,小莳不可能的,短跑的话对她可是完全碾压级别,再说有冰室学妹当副部长,日常的东西不需要我来出面,知人善用用人不疑正是我身为部长可贵的品质哦。”

已经完全是要赖床到底的境界了,不过救星很快就来了。

“那么,就拜托藤姐了。”我一个飞身,从依莉雅身边离开,为了防止声音过大惊扰四邻想了想还是把道场的门掩上,然后就往厨房走去。

“小雅雅,这么缠着士郎,要是把我饿死的话,我可是要吃了你的,吼……”背后响起一阵野兽般的吼声和少女的惊叫。

来到厨房,意外地看到熟悉的身影。

“啊,樱,你不是有事了吗,这么快就办完了?”紫发的倩影一如既往地在厨房里忙碌,好像是平淡的每一日最令人珍惜的景象。她转过身来,像是掩饰自己的笑一样,捂着嘴巴:

“只是家里的小事,爷爷就拜托哥哥去做了,所以我也就有了空闲。不过学长也会赖床,真是很令人意外呢,看着学长和依莉雅熟睡的太香甜就不好意思打搅,于是就先把早饭做了,学长就等着享用吧。”小樱一脸得意地整理着餐具,精致的点心和豆浆摆在餐桌上,细致地做着这每一步的樱就像是在享受着什么奖励,真是令人羡慕啊。

“真是可靠啊,樱,比起家里那两个女性,樱真是我的救命恩人。”

“担心藤村老师偷吃食材,没办法只能逼着她去喊学长和伊莉雅了。”

我竖起了大拇指,樱要是不这么做的话,估计现在用作早餐三明治的火腿就已经神秘消失了。

不一会儿,提着半睡状态依莉雅的藤姐就来了,见到早餐的依莉雅两眼发光,连忙抱住樱的脖子:“小樱真的太好了,为了表示感谢,可以把士郎借你用一天哦。”

叼着一块三明治随后被藤姐拦下:“依莉雅酱!你还没有洗漱。”

无奈地依莉雅只能挪向盥洗室去了。

新闻里播放着新闻,大概是类似于除了瓦斯中毒意外,还有年幼的小女孩神秘消失。

“真是好乱啊,最近…”藤姐担心地看着新闻,又看着坐在樱旁边的依莉雅,担忧地说道。

“嗯哼,老虎那么不仔细才会被担心吧,以前泡温泉都能窒息,要不是我抢救及时,差点藤村组的接班人就是我了。”依莉雅不怀好意地盯着藤姐。

仿佛被说中什么隐私似的,藤姐这样的人居然有些害羞地低着头,还时不时地盯着依莉雅:“那个….那个…..依莉雅酱真的好过分,趁人之危对人家做出那么过分的事情,到现在也没有说好对我负责呢….”

完全不知道其中过节的小樱睁大了眼睛看着她们。

那是去年的时候,藤姐因为洗温泉太放松,结果窒息居然昏迷了,好在一旁有依莉雅给她做了人工呼吸,之后这件事就成了让藤姐唯一显露出少女心思的把柄。

“好过分,小雅雅,那可是我的初吻…”藤姐又开始了抱怨,你就不顾小樱有多惊恐吗。

“哎哎,老虎要是还这么下去的话,以后结婚还真是令姐姐我发愁的事啊,”看着即将暴怒的藤姐,依莉雅一个躲闪,跑到樱的身后,冷不防地摸着樱的前胸,“要是老虎稍稍有些进步的话,也不至于没有人要。”

“得意什么啊,小短裤,与其说我,你不是更加没有希望….”藤姐濒临崩溃前的大吼。“时间,时间,可是最伟大的魔法师哦,十年后的话老虎只能年老色衰更没有希望,而我可是不用担心,因为士郎无论怎么样都是我的。”

挣脱出依莉雅魔爪的小樱,挤到我旁边面红耳赤地远离餐桌前战争的两个疯子。

早餐就这么有惊无险地和每日一样度过了。

和樱走到校门前,穗群原中学的早晨已经满是学生,藤姐和往常一样用电动车带着依莉雅先行一步,这两人总是合不来,可关系又不能完全用仇敌和克星等简单的词语来形容。

“哟,卫宫君,好久不见。”伴随着熟悉的声音,一个蓝色的海带头出现在我面前。

“哥哥?!”小樱怯生生地看着间桐慎二。

慎二是我初中就认识的友人,虽然别扭不好相处,而且一年前因为弓道场的事和我起了争执,被依莉雅捉弄,我们两人不得不都退出了弓道部,身体受伤以至于让樱来照顾。

“没你的事,我要和卫宫君谈谈话。”慎二不客气地赶着樱离开,就好像看着某种肮脏可怜的东西,目光里却带着自身的优越和对她的怜悯一样。

樱担心的看着我,害怕我们再起争执。

“没关系的,樱,你先去教室吧,记得今天你好像还值日的。”说着这样轻松的话,目送樱离开。

“卫宫君,挺行的,能把如此恶劣的性格调教得稍微开朗,身为兄长的我也不禁为妹妹的改变感到欣慰啊。”慎二提着包,却没有进去的意思。

“慎二,你要干什么,最近你是不是又殴打樱了,我看见她手上的伤痕了。”

“最近?最近我可是没有见过她的影子,难道不是去服侍你了吗”

我们边说着边走进校门。

然后我感觉心中一股莫名的恶心感袭来,好像缺氧一样的浑身酸软,不过仅仅持续了一瞬。

“哟,怎么了这是?”慎二附在我的耳畔,轻轻说道:“要是最近遇到自己所不能解决的困难,去求我的话我不是不可以考虑我们间的交情。”

说着莫名其妙的话,扬长而去。

就这样过去了一天,黄昏时分因为柳洞一成又拜托我修理演剧部的道具,不得不暂时留下。

“樱,我要吃和式汉堡”

“小樱酱,姐姐身体遭到小恶魔侵袭,需要营养,给姐姐做鸡汤面如何….”

“什么嘛,老虎吃的那么多会累坏小樱的…”

和往常一样,小樱无奈地看护着两个战争狂人在争吵中离去。

城堡探查

摩托在山路上飞驰,驾驶摩托的是一个威风凛凛的金发女孩,白色的衬衫和蓝色的短裙虽然简单,但在高速行驶的摩托上却显得简洁威严,身后抱着她的是红色的双马尾女孩,和前者相比,她似乎就没有那么游刃有余,恐惧地抱着金发女孩。

“Saber,虽然需要赶时间,可开这么快真的很吓人哪。”远坂凛闭着眼睛把头贴在金发骑士身后。

“没关系,凛,身为剑士职介的我,有着良好的骑乘能力,所以安全上没有问题。”

“是没有问题,可是我害怕啊。”远坂凛终于说出了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车速慢了下来,saber回首看着她:“我以为凛会喜欢这种速度。”

“天啊,鬼才会喜欢这么干,saber你是在飙车哎!在市区就已经被你甩掉三辆警车了。”红衣少女有些气急败坏。

Saber有些囧的立在原地,低着头辩解道:“是master要快点来郊外调查的,而且我以为这个时代的女孩都喜欢这样,你们不是把这些机械当玩具吗?”

“真是的,saber你这些荒唐的经验都是从哪里得来的啊。随便偷了别人的摩托不说,还这么明目张胆地加速,一路上我都不敢喘大气。”

“可是凛,是你得知我记得起去那座古堡的路才执意要求我迅速抵达的。”saber坚定地辩解。

远坂凛无语地看着saber,别扭地转过头,看着山路下无边的林海,那是冬木市郊区的大片森林,在得知saber真实身份后,远坂凛迅速制定了作战对策,依靠saber留有不少关于上一次战争的记忆这一优势,对主要可能的参与者进行侦查,或者说干脆是直接挑战。

“这就是爱因兹贝伦家别馆的所藏之地吗?”凉风吹动眺望着的少女的衣裙,浓密的森林下几乎遮住了大部分的光线,“看来只能下车了呢,就由saber带路,我们进去吧。”

“是的,凛。”saber礼貌地伸出手,扶着远坂凛从摩托车上下来,远处的森林原本高高飞舞的两只夜莺钻入密林里。

森林很密很大,两人步行了很久,在一片稍微大一些的空地上,金发的剑士停了下来。

“凛,依照上一次的记忆我们大概已经走了将近一半的路程,而爱因兹贝伦家的防御和结界却没有任何的迹象,一路上除却密林本身以外我们并没有遇到实质性的阻挡,我担心会有什么阴谋。”

红衣女孩沉思了一会,一路上远坂凛都在用心感受周围的魔力涌动,以便随时抵御可能的防御,高度紧张的精神让自己有些吃不消。“两种可能,要么是爱因兹贝伦有意请我们来,等待我们的会有更多麻烦,”远坂凛在大树的枝干间绘制了一个很小的阵圈,每隔一段路她都会在树上留下魔法标记,就像是相互感应的雷达可以连线那样,但少女却无法得到任何有魔术存留和发动的痕迹。

“也许爱因兹贝伦家族并没有来临。”saber说出了另一种可能,“凛,不管是什么情况我们都有必要对爱因兹贝伦进行主动侦查,也许有可能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再也没有过多的言语,越接近森林的中央,第二种可能就愈加被印证,不用说是防御用的机关,连用于监视的小型使魔都没有发现。

“凛,到了!”saber手持无行之剑挡在远坂凛前面,一座偌大的城堡耸立在林中巨大的空地上,将近黄昏,城堡没有任何灯光和人居住的痕迹,甚至连正门都没有丝毫锁死的样子。

推开半掩的城堡大门,展现在里面的是一间宏伟的大厅,原本用于照明的巨大灯座没有一支蜡烛,两侧墙壁上的现代式样的电气灯只剩下了灯座,地上是残留的大片烂砖碎瓦,只是在中心是一个平滑的圆形区域。

“这是上一次战争时魔术师入侵爱因兹贝伦的痕迹。”saber确认到。

“没有发现被魔术修改或者修复的痕迹,也就说,自十年前战争结束这件城堡就一直被荒废到了现在?”虽然有所不安,远坂凛却只能得出这个结论,“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让爱因兹贝伦家延误了参展时间,或者说这一次爱因兹贝伦不会参战?”

“凛,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是要回去吗?”没有了想象中的敌人,saber的斗气有些低落。

“先把城堡搜个底朝天,如果有法器或者宝石之类的东西就统统带走,贵重的金属虽然没有魔术用途,也可以考虑收下。”凛两眼放光地看着大厅,下达作战命令。虽然年久失修,可当初的繁华奢侈依旧不减,看着有些犹豫的从者,她拍了拍saber的肩膀,“交给我了,saber只要负责我的护卫就可以了,那么大的地方总会有不少好东西,与其被废弃白白浪费还不如充作军粮。”

“空腹是大敌!凛的决断非常贤明 ,我会是凛的剑一直从旁护卫。”被远坂凛的一席动员,saber忽然振奋

起来。

城堡的房间很多,在搜索完一层后,毫无所获的远坂凛愤恨地捏着小拳头:“爱因兹贝伦果然是破产了吧,空有这么大的地方哪怕用来出租也能得到收入吧”那架势似乎恨不得把城堡的砖石拆下也要卖钱的样子。

月光透过废弃的窗户洒在遍是碎片的二楼走廊上,saber闭上眼睛似乎在追忆什么。突然间,一个蓝色的身影迅捷地从窗外飞过,金色的剑士急忙把远坂凛护在身边。

“是servant!他在天台上,像是在邀请我们过去。”远坂凛做出判断。

Saber搂住远坂凛也跟随刚才飞驰的身影从窗户上跳过,依靠凸出的石块和垛口saber带着远坂凛轻巧地跳到天台上。

一个蓝色紧身衣和肩甲的男子正扛着一柄红色的长枪戏谑地等待着,凌厉的眼神注视着眼前的主仆,转了一个花枪后,枪杆杵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真是令人惊艳的主仆呢,在这样的月夜里又在这样的场所遇见,看来我们的master都在打着爱因兹贝伦的主意呢。”

魔剑魔枪

枪兵的身后走出一个酒红色短发的女子,虽然是个女人却穿着毫无女性气息的男士正装,背后背着一个长形的包裹。

“不好意思一直跟随你们,因为自己不擅长开锁,所以只能一直隐蔽气息跟随你们到现在,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巴泽特.弗加拉.马克雷密斯,魔术协会派遣至此,也是本次的master之一。”她打量着远坂凛,似乎因为对方的年纪而感到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原本的严肃。

转过身去,对着枪兵说道:“看来,那个神父说得没有错,在这里总能找到一些收获,原本他是要我前去商议,不过放着lancer单独侦查的话又有些不放心。”

枪兵得意地站在原地:“什么嘛,难道我的master对我能力信任不足吗,女人的心果然是难以捉摸。”在这样的场合,枪兵说出不合氛围的话,看来是对自己实力无比信任。

远坂凛没有丝毫的紧张,沉稳地上前一步道:“既然自报家世,那么我也不能失去礼数,在下远坂凛,冬木土地的管理者。”

“哦?御三家之一的远坂家吗,怎么如今的家主都是孩子吗?”西装的丽人说出令人火大的话来,她的手臂和四肢的关节处闪烁着光亮。

“那是…..卢恩符文?你是被协会封印指定执行者的那个巴泽特?”远坂凛认出了对手,对方是个善于迅速解决麻烦的家伙,曾在几年前去消灭掏出爱因兹贝伦的废弃的失败品的人偶,以自身之力打到了十几名战斗用的人偶,因此名噪一时。

“是要在此解决呢,还是只是打个招呼?”蓝色的枪兵抢先一步,走在自己的master前面,手里的长枪上闪烁着暗红色不详的光芒,就像是一只毒蛇的丝丝的信子,随时可以跃起给予必杀的一击。

Saber得到了凛的默认,由魔力编织成的蓝色的胸甲和裙甲取代了原本的常服,双手持剑,无形的空气因为无影剑的存在而扭曲,比起如蛇信般的长枪更加诡异。

“切!藏起自己的武器算是什么英雄好汉!”枪兵大喝一声,随即出枪。

即使是远坂凛也几乎无法用肉眼完全看清长枪运动的过程,反应过来那一刹那,剑刃和枪头便已交错,发出铿的交响。枪兵扭身,暗红的枪头化作一个弧线,划过一个半圆,而剑士腰部正处于半圆之内,几乎同时,saber弹跳而起夺过横扫,手里的无影之剑以反握的方式竖劈下来,红色的枪头和无影的剑刃交错,迅捷的枪兵硬是把这一击格挡下来,但凌厉的剑锋却削断了Lancer前额的几根发丝。

“是个剑士吗,如此精湛的武艺却还不肯露出武器的样子,果然是有名的英灵啊。”枪兵眉目一横,周身闪耀着和背后的巴泽特相似的卢恩符文,以风驰电掣般瞬时冲来。

Saber持剑准备格挡却发现枪头的目标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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