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凄美的一笑,“瞧我们三个是多有缘,那时月老庙可不正是他救了我!”
顾玄青笑笑,“许久不见,你竟变得如此熊了,瞧你这副模样,哪还有当日的拼命架势?”
笙竹嗔了他一眼,“小姐大病了一场,你还在这里说些风凉话!还不快快把小姐治好!”
“原来你就是我家笙竹的未婚夫,你可要好好待她,如是让我得知了你待她不好,本小姐非要找你说道说道……”我强力压抑着自己的情感,竭力告诉自己,不要贪心,不要偏执,见到了他人,还有什么不开心的呢?
我苦笑连连,忽然想起,自己这副样子,会不会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我慌慌张张的让笙竹去为我取镜子来,也不顾他们两人不解的眼神。我接过镜子瞧去,惊得把镜子都摔了,天啊,这个人是我吗?脸色苍白蜡黄,没有一点血色,整个脸都瘦了一圈,皮肤也粗糙了不少。
顾玄青打趣道,“你这还真是要美不要命!放心,有我这个医者在,保管你尽快恢复过来!”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的医术貌似挺不错的哈。服了他的药,我身体好了不少,最重要的是,我又再次见到了他,也有了胃口养身子。
接下来的日子,他便在我古董店里住了下来,每日为我调理身子。每次瞧见他,我心里都暖暖的,可是想到他已经不是当初我认识的那个顾玄青了,莫然的感觉难受。
我的病好了不少,现在由笙竹扶着,在花园里多走走。池子里的浮萍占了小半个空间,绿的可爱,是我平时所爱的一道景色。昨夜风狂雨鄹,雨打漂零去,不知今日如何了?我探头看去,哪还有往日的婀娜多姿。我看着看着,和自己多像啊,“晓来雨过,往昔何在?一池萍碎,春意三分,二分牵挂,一份思念,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
笙竹听了有些心忧,“小姐大病初俞,何苦来吟这伤感之词坏了心情?”
“东君负我春三月,我负东君三月春。小姐却是好雅兴!”顾玄青不知道从何处取来一把折扇,轻轻摇着,向我们走来。
我看到笙竹嗔怒着向他撗了一眼,责怪他不懂得宽慰人。我看着她们两个在我面前打情骂俏的,心里最低处那朵开的正艳的花,一下子枯萎了。天眩地转,耳旁响起蝉鸣声。我不怪笙竹,只是怪自己没有早一步碰到顾玄青。
我淡淡一笑,“无妨。不如今日我们三人以诗词相对,聊以度日,如何?”
笙竹点了点头,连顾玄青都暖暖的笑着应我。
“园里花开正好,我便以其开头,吟几句诗不成诗,词非词的句子。”我瞧着眼前的璧人,声调有些黯伤,他们只当我病未全去,也没有深究。
“花中仙子清颜魅,陌上儿郎黯袂挥。娇柔无骨,及笄佳岁,漫天流翡翠。”
笙竹略一思忖,接了过去,“姑娘影舞翩芊美,公子倾心玉面绯。清容艳艳,含眸似水,漫天流翡翠。”
顾玄青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打开折扇,缓缓摇着,两眼轻眯,合上折扇,“有了!”佳人几许清歌蔚,年少笛箫凤啸吹。待卿倾世,青丝柔翠,漫天流翡翠。
我眼里一亮,他,,他是在向我暗示什么吗?“待卿倾世,待卿倾世……”我轻启朱唇,一遍一遍的念着,他还记得那夜玉鲋光转,一曲长笛陪卿醉。我心里舒了一口气,感觉又有爱了,或许,,或许他喜欢我了……
我想了几许,“将军立马意迟迟,苦恨春风久不归。情深休忍轻分意,回头一笑,花间归去,只恐被花知。”
笙竹轻合,“月明人静倦郎归,合欢树上连理魅。百花共作红堆被,君须早折,一枝浓艳,莫待过芳菲。”
顾玄青听这话,撩了撩发际,“雕花铺就半锦珮,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头先白,春波碧草,晓寒深处,相对浴红衣。”
我心中窃喜,或许只是笙竹一厢情愿,顾玄青并没有郎心默许。笙竹都这般暗示了,那意思连我都明白了,顾玄青不会不明白,他这样相对,不是表示与笙竹万没有成亲的可能吗?可是我这样真的好吗?笙竹的命都那样苦了,我还要在她伤口上撒盐,这样对的起她吗?
我纠结在这个问题上,久久无法释怀。顾玄青不喜欢她,和我没有关系的啊。可他是她的未婚夫,这是双方父母定下的,怎么能够更改?那我又该如何自处?我太喜欢他了,没有他,我想我会死的。
一边是陪我多年,感情如亲姐妹的笙竹,另一边是我认识了三个月,却爱的死心踏地的良人,我又该如何做,谁能告诉我?
我看笙竹脸色有些不好,总感觉她知道了些什么。我打趣着说,这样也甚是无趣的,不如我们去放纸鸢,今日天气正好,风又合适,正是好时光。
笙竹眼睛都亮了,我们正处在爱玩的年纪,都喜欢疯玩。
笙竹取来材料,我们自己画图案,这样玩起来才感觉尽兴。我本以为做纸鸢很简单,没料到竟那么费力,我摆弄了好半天,也没有做好。
眼睛瞅着他们两人,笙竹本是我的丫头,这种事也做过不少,很是熟练。她画的是一只长耳兔,眯着眼,三瓣嘴,笑起来的样子和她一样好看。顾玄青做的更好了,他画的是一只红色的狐狸,一脸萌哒哒的可爱样,我看到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它。
我一个大意,被缠线用的针刺破了手指,我疼的直咧嘴。笙竹张开嘴,话还没有说出来,就看到顾玄青拉着我流血的人手指,放到他嘴里,为我止血。我的心底被他这贴心的动作融化了,笙竹的脸色更差了,眉头一直皱着。
我这才明白他的动作让笙竹误会了,我急忙把手指抽出,上面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我听他责怪我,“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你怎么这么笨,连一个小小的纸鸢都做不好!”
我不好意思的垂着头,眼睛偷偷瞟着他手中的红狐狸。笙竹举起她手中的大兔子,“小姐,笙竹的给……”
笙竹的话还没有说完,却听到顾玄青说:“喏,我的给你吧!”他也不管我乐不乐意,硬塞到我的手里。
我紧紧握住,抱在怀里,还用嘴巴亲了红狐狸几口。这可是顾玄青送我的第一件礼物,我一定要好好珍藏,像收藏的那些古董一样爱惜。
我回头看了一眼笙竹,发现她的脸色煞白的吓人,我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她,她会不会怪我抢了她的未婚夫呢?
那日,我们都没有了心情放纸鸢,我是怕顾玄青送我的第一件礼物被损坏。笙竹是因为弄不明白顾玄青到底是什么意思。而顾玄青是因为把纸鸢给了我,最后也不了了之。
这些日子我的心情好多了,只是,,笙竹,她再也不和我说那些藏在心底里的秘密了。没有顾玄青的时候,我们相互倾诉各自的秘密,有些话连爹娘,我都没敢告诉他们。
我不敢和笙竹单独待在一起,我怕她会怪我,怕她会不再愿意和我作好姐妹,我尽可能的避着不见她。
爹爹还在忙着为我选郎君,可是我该怎么把这事告诉他呢?算了算了,不想了,以后肯定是有机会的。
现在我和顾玄青的关系越来越好,有时候,整整一个下午,我都在听他给我讲故事。他好像对我的古董店比较感兴趣,总是问我一些奇怪的东西。比如说,你有没有见过金色的面具,有没有看到过某本古书,有没有学到过一些奇怪的东西……
我被他问的不耐烦了,男女之间不应该说些你浓我浓的情话吗?为什么我们两个人这么怪,竟在谈论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我有些发怒,“那些东西都被爹爹藏在古董店后阁的暗盒里,我又打不开,哪能看的着?”
呃呃呃,话说出口,我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爹爹可是千叮万嘱不要把这些告诉外人的。不过,顾玄青也不算是外人吧?
他抿了抿嘴,“是这样啊……”
他终于不再问了,每日陪着我吟风弄月的,连陪笙竹的时间都没有了。每次我们两个人在的时候,笙竹都苦着脸,找各种借口避开我们。
我知道她是有意疏远我,可是顾玄青,,我是不能把他和别人分享的,其他的任何东西都行,但是他,绝对不可以的。我在心底一遍一遍的说着,“笙竹,笙竹,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是太喜欢他了……”
岁月如流,红尘沙多,转眼就是七夕节,我想着今夜他会不会说喜欢我呢,可是笙竹的婚约还在那里,笙竹会同意把他让给我吗?我也不知道答案。
我把自己喜欢顾玄青的事告诉娘,娘对他还是挺满意的,他开的医馆很受人欢迎,也算是有一份事业吧。娘说,“白儿,你喜欢就去追。笙竹那里,,我像她自己会明白的,我们玉家待她不薄,当初她家被灭,如果不是你爹,她就要被卖入青楼,哪还会有这般运气!她毕竟只是一个丫头,难道还想和小姐伤男人不成!”
我不太喜欢娘的话,我心里是把笙竹当亲妹妹的,她可不是什么丫头。
七夕月下杯酒凉,我等了顾玄青好久,他怎么还没有来呢?我们说好了葡萄藤下听情话的,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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