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锦衣男子脑袋是不是曾被他家师傅戳过,还是用指尖连续戳过?我这般大胆的猜测,不然,他怎么会问哪样白痴的问题?后悔?他傻吗?难道他不知道女人把容貌看的比生命都重要吗,为了美可以什么都不顾的。
话说这句话,不是全天下的女子都知道的吗?呃呃,我忘了,这位是男子的,不知道嘛,也是可以理解滴。不过,我也不是女子的,我怎么会知道这句话?难道说我还有做女子的潜力?
我家师傅讲过,潜力是个好物什,我想到这里,不禁要拍手称快,这样真好,改日无聊,做做女子也是极有趣的。我为自己的这个潜力欢呼雀跃。
风轻轻的漫过我的脖颈,我打着哈哈,看的快睡着了,两人的声音越来越低,我贴紧了狐耳都没有听清楚他们到底在说什么情话,也对,房中的话不就是打情骂俏的嘛,那总要温声细语的才好,这样才显得温情浪漫。
“白炎!你个小狐崽子鬼鬼祟祟地猫在师叔轩窗下做甚?莫非瞧上了师叔不是!想要代替倾歌做了那闺床上的良人?”师姐高昂着头,一脸盛气凌人的样子,像狱卒审犯人一般,咄咄逼人。
我一扭头,刚好看到师姐浅默的得意样,暗叫一声“糟了”,想着以往我欺负她的时候,她那副快要吃了我的样,我后背一凉,出了一身冷汗,料想自己这次肯定会死的很惨。
我急的泪都快要出来了,不行,不行,我要淡定,师傅卿雪讲过,做人要淡定,我想做狐也要这样。
我跳下白玉雕花的台阶,使了个化形诀,幻作白衣华裳的美少年,一脸陪笑的奉承着师姐,静观她那一身黑衣,粗糙黯淡的皮肤,计上心头,“咳咳,师姐,您老闲逛啊?”
她听这话,怒气更盛,“难道我就这么老吗?”师姐浅默一脸惆怅,委屈的泪都要流出来了。
我瞧要坏事,连忙转移话题,“师姐,你想知道师叔皇甫卿云风华绝代,肌胜白雪的秘密吗?”我知道,师姐一直为自己一身黑毛不喜人待见发愁,每次看到我披着一顶白玉绒毛,馋的哈喇子都流了一池。
我观她有些心动,趁火打劫,一把搂住她的柔软的脖颈,“我告诉你秘密,这次,嘿嘿,这次什么都没发生如何?”
“成交!”
“事情呢,是酱个样子滴。师叔竟然是个吸毒女哎!你知道吗?她肤胜温玉,光洁四溢的秘密就是吸毒……”
“怪不得,怪不得啊……”师姐恍然大悟,差点将我引为自己,感激我把如此重要的秘密告诉她,“难怪师叔在后山养着那只又丑又无用的蜘蛛,原来如此。”
“师弟,你要乖乖的,我要赶快去后山抓大蜘蛛拉里拉斯!”师姐兴冲冲的朝我叫道,我生平第一次乖巧地应她“嗯,师姐快去施行美白计划吧!”
师姐第一次看我这么顺眼,这么听话,不由得开始沾沾自喜。她一个飞身,向后山越去,想不到师姐身手这么有型,真真是要闪瞎了我的狐眼。
我瞧师姐已没了身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为自己又逃过了一劫而开心,眯着两只诱人的狐眼,扬着萌萌哒的小脸,感觉自己么么哒。
东方红日渐升起,白云舒卷,微风自拂面。昨日睡得早了些,没料想师傅竟发布了封山令,禁止外人随意进出九夷山中,唉,师傅又是哪根筋不正常了?这山里又没有什么宝贝,封山是为哪般?
宝贝?提到宝贝,我开始心慌了,昨日亥时未寻到师傅卿雪,料想她要出山鬼混几日,谁知今日已回了山里,我要逃了,必须离家出走,不然,师傅非得剥了我的狐皮不可!
我沿着河流,哗哗的水流声,讲述着一段情话。水随漂零去,孤岸独一人。肝肠谁得知他?儿家郎罢,金屋何须重锁?梦里千回,凤皇长鸣双飞佐,最难忘,相依傍,休说期期不可……
我想着自己第一次一个狐出家而走,兴奋的唱起了歌谣,那声音宛转千回,莺莺绕林传绝响,盘河悠悠绵绵扬。
我轻哼着,“青石路,青石桥,书生哼着欢颜调谁家俊女颜色娇,卧树穿花正年少金铃响,金铃摇,黄衣少女哈哈笑都道当时年纪小,无忧无虑乐逍遥清风吹林梦一遭,落梅滩头看春潮千里缘,红线牵,恍惚佳人身窈窕。”
师傅卿雪教了我好多曲子,可是我只记住了这一叠,遗憾的是,还只有这上片。望着溪流两岸,陌上花开如燕,一衔一琢,花蕾破出颜,我感觉有几分失落,自己着实是无用了些。
“青石路,青石桥,书生醉梦前世消谁家俊女颜色好,曾许山盟海逝邀金玲响,金铃摇,黄衣少女多情扰只是当时年纪小,不觉情深只觉恼懵懂不察情丝连,却问相思来何道梦里依稀韶光好,不知韶华容易老韶光好,韶华老,流光几时随人抛秋叶落,繁华凋,远山高回首当时年纪小,只叹当时年纪小,指尖红线系不牢,一缕情丝深深绕青丘有狐尚年少,尚年少,尚年少,恍惚故人微微笑欢颜调,唱到老,唱到老青石路,青石桥,坟前已生遍地草金铃响,金铃摇,黄衣少女远去了……
我听到对岸有人在附和,感觉很是好奇。那声音温泉里洗出般,浸着一层水,我听得出神,蹲在地上,两只小爪子拖着下巴,只觉那歌声穿过了我的狐耳,漫了廓,透过骨,绕遍腔,融进血,断了肠。我莫名的感到一股忧伤,眼泪不受控制的滑出眼眶。
“白炎,许久不见,你这一曲《青丘有狐尚年少》可是生疏了不少!”那声音柔肠百转,吐字如玉,竟比女子的歌声还要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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