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逸天的眸子眯成一条缝,仔细盯了她的面具半响,左侧……
他兀自笑了笑,转身离开。
白花楹凝眉回首,看到的只有白老的背影。
付晨宇将她的胳膊一拉,没好气地说:“阿七,你看什么呢?”
“没什么。”
“咱们走吧!”付晨宇虽然没拿下可能可以治愈白花楹的寒露,但也好生摆了冷萧一道,所以十分兴奋:“走走走,今儿个小爷请你们喝花酒!”
白花楹没好气地冷笑:“花酒?”
付晨宇呵呵一笑,没皮没脸地道:“九龙馆就建在怡沽湖前头,一会吃点东西,咱就去湖上游船去!阿七,北少主,你们不准缺席!”
白花楹无奈地和北风吟对视一眼,暗叹一声,只得点头。
由于冷墨箫身背重宝,便先行一步将寒露送回宫去,稍后再来与几人会合。
张子恒看着冷墨箫的背影笑笑,转头看向白花楹,好心地解释着:“阿七姑娘,你大可不必担心。晨宇这厮说的花酒可不是指姑娘们,而是怡沽湖上那艘花船上的百花酒酿,清新沁喉,香气怡人,你会喜欢的。”
“当真?”白花楹眼前一亮,她前世少说也算得上是个酒鬼了。
没办法,手上沾了不少血,每天夜里总要或多或少喝上一些才能入眠。
一行四人笑闹着倒是热闹,路上招惹了不少人的目光。
白花楹有些不习惯了,在前世她可是很低调的。
“阿七,阿七!”
白花楹一个晃神,傻乎乎地道:“啊?”
“你想什么呢!?”付晨宇一脸无奈:“咱们这说着话呢,你倒好,老是走神。”
“不过想起一些往事罢了。”白花楹浅笑,“不是说九龙馆吗?还有多远?”
张子恒微怔:“怎么?你不是京都人?”
白花楹仰头看了看天色,颇有些惆怅:“初来乍到。”
三个少年面面相觑,沉默片刻,继续前行。
一行人浩浩荡荡走进九龙馆,要了个临湖的雅座。酒席早已准备妥当,就等着他们到了。
稍稍坐了一会,冷墨箫匆忙赶过来,为表歉意,还当众罚酒三杯。
白花楹打量着他,没想到一个有机会继承大统的皇子,居然这么随和。
跟那个什么小王爷比起来……
也不知道白老是怎么想的,竟会同意冷萧那个骚包和自家孙女定下婚事。
即便她是个废物、丑女,并不想费尽心力去为她找个好对象。但在白花楹眼里就算是个小摊小贩,也总比那小王爷要强些。
刚想到这,一阵浓郁的脂粉香气扑鼻而来,惹得众人齐齐皱眉。
“哟,这不是阿七姑娘吗?”一阵银铃似的笑声,“爷,小红的云裳就是被她给夺走的!”
白花楹懒懒抬首,一个红衣丫鬟站在前头,后面的可不就是小王爷冷萧和另外三个婢女么!
“你是小红?”
小红翻了个大白眼,懒懒地应着:“恩。”
“云裳是你的?”白花楹笑了:“你唤它一声,看它应不应。”
大伙都哄笑起来,那小红更是羞得面红耳赤。
只是不想那小红腰身一旋,猛地出现在白花楹的身后,将她身前的赤兀一捞,便牢牢地抱在怀里了。
白花楹冷眼瞥过去,一丝杀意缓缓地溢了出来。
小红见着这眼神心下一惊,险些往后倒退。
但是想到自己的身份,以及身后的小王爷,就又不怕了:“你有本事唤这黑猫一声,看它应不应?”
白花楹拳头捏紧,这侍女的实力似乎比她强上不少,看样子有些难缠了!
黑猫?
如此罕见的黑狐,也能看成是猫?
赤兀的胡须抖了抖,哼了一声,在心底给白花楹传音……
白花楹眉毛一挑,忽而跳起,抓起木椅就从小红头顶砸了下去,转而用巧劲一把制住她的手腕,将其脑袋扣在桌上。
赤兀趁乱跳到北风吟的怀中,眯缝着眼睛似有些萎靡。
一时间叮当乱响,茶盏倒了好几盏,近些的盘子也裂开好几个,茶水和油渍齐齐流出来,不出意外都流向了小红……
“啊!!王爷!王爷救我!”
感受到小红的挣扎,白花楹调动着赤兀传给她的力量用力一压,没想到桌子承受不住力道,一下便四分五裂塌了下去。
而小红么,因着散裂开的桌板一不小心栽倒在地,晕了过去。
“怎么?打不用看主人的?”冷萧举起白净的手,吹了吹。
“这主人自己看不住自家的狗,放之任之,难不成还怪被咬的人?”白花楹冷笑:“小王爷,此乃皇家风范?”
冷墨箫尴尬地笑笑,瞪了冷萧一眼:“冷萧!你为何三番五次找北家的麻烦?就不怕父皇怪罪么?”
“北家?”冷萧仰天长笑:“就这个丑女?你觉着她和北家有关系?”
“如何没关系?”北风吟摇摇头,十分随意地将别在腰间的玉坠子放在赤兀的小爪间,道:“从今日起,阿七便是我北家的客卿。”
白花楹转头看着北风吟,她虽然不是很明白这‘客卿’究竟有些什么含义,但是很明显北风吟这是在保护她。
付晨宇和张子恒相视一笑,撑着下巴看热闹。
白花楹冲着北风吟柔和一笑,转眼又望向小王爷冷萧:“怎么?不服?”
冷萧神色一敛,却还是不死心,于是怒指着白花楹的脸:“你仗着北家在这里耀武扬威,算什么英雄好汉?”
“笑话!”白花楹笑得好不开怀:“我本是女子,为何非要当个英雄好汉?就为了给你欺负?”
“你!你……”
“我什么?呵,小王爷,如此得闲,还不如早些带着你的狗回去养伤。”
冷萧气得双手颤抖,吼道:“阿七!”
“诶~!”白花楹拖长了声音答着,走过去在付晨宇拉过来的椅子上一坐,笑道:“小王爷,我耳朵很好,你不用这么费力喊叫。”
冷墨箫明显愈发不悦,阴鸷地盯着冷萧:“还不回去?”
冷萧恶狠狠地甩袖,招呼侍女将小红带上,摆足架势扬长而去。
白花楹摇了摇头,端起桌上一杯完好的酒,冲着冷墨箫举杯:“皇子,今日那侍女实在不懂规矩,夺了我的爱宠,还出言相讥,我忍不住便……”
“别!”冷墨箫笑得有些惭愧,亦是端起一杯酒,“姑娘不必致歉,究竟孰是孰非,大家都看在眼里。倒是在下要多谢姑娘,以姑娘的厉害,若要将冷萧的命留在这里也不是不可能,但姑娘大人大量,只是教训了那侍女一番。所以,这杯酒该是我敬你才对。”
不再是本王,不再是在下,也不再是姑娘。
是我,和你。
白花楹垂眸笑了笑,举起酒杯抬头一饮而尽。
“好!好酒量!”
付晨宇自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便和张子恒在一旁起哄。
店家重新上了酒菜,几人重新围坐,气氛又恢复如常。
白花楹从北风吟手上将赤兀抱了回来,揉着他的毛发,几不可闻地说了声:“谢谢。”
赤兀翻了个白眼,跳上桌子就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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