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被缓缓放下,白逸天叹息一声,望着白花楹道:“怕是运气好吧!祸事已闯,婚事么,择日再议。”
白花楹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就要出去。
只是白逸天又叫住了她:“白花楹!你身为白家嫡女,且跟我回白家主府,今日之事再行定夺!其他人,务再妄议了!”
白花楹疑惑地盯着这个老人家,总觉得他话里有话似的。
盛灵云微微蹙眉,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白逸天的神情,这话的意思……是想要袒护白花楹将这件事压下去吗?
纵使心有不甘,可也因着最后的一句话了,再没有人敢吱声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中年女人走向前来,拉住了白花楹的手腕。动作轻柔,同时还从手腕上褪下一个清凉的玉镯套在她的手上。
“花楹,姑姑没有照拂好你,是姑姑的不是。”她说着,斜睨了地上的盛灵云一眼:“往后有什么委屈,只管来找姑姑。”
没来由地心里一暖,白花楹冲着她甜甜一笑:“花楹谢过姑姑。”
原来还是有人关心着白花楹的,只是幽魂已逝,原来的她不知道而已。
要是见到此情此景,也该释然了吧?
白花楹,我一定会代替你好好活着,替你报了这些年的屈辱之仇!
更待我有朝一日,扬名天下!
心里一抖,白花楹竟不自觉地有些鼻酸……
不情不愿地跟着上了马车,再一回过神来就已经跪在一个阴森的祠堂里了。
也不知白逸天是存了什么心思,刚一进白府就将她带入了祠堂。
抬眸四顾,灵牌整整齐齐地供奉在正前方,左右两侧都是明晃晃的蜡烛。再一回头,木门已经紧闭。
身上一松,将手腕上的玉镯抓下来把玩。
奇怪,这手镯戴了有些时候了,竟然还是冰凉的?
“这倒算得上是个好东西。”
白花楹惊喜地瞪大眼睛:“赤兀?你醒了?”
“真是没用。”一只黑狐出现在白花楹的怀里,慵懒地抓了抓毛发:“本尊不过小睡一会,你就将自己搞成这副德行?”
“白家规矩严,没人替我说话,还有人专门等着害我。我这是腹背受敌,难逃责罚!”
说着,白花楹无奈地叹息一声:“只是跪跪祠堂,已经是挺好的后果了。”
黑狐样子的赤兀翻了翻白眼,却又忽然立起了身子,鼻尖微微抖动。
白花楹皱眉:“怎么了?”
“你这个爷爷,似乎别有用心啊!”
“什么意思?”
赤兀跳了出去,只身跑到了灵牌的后头。
“喂!”白花楹急了:“你别乱来,这好歹是白家的先人,还是需要尊重尊重的吧?”
“就你那灵魂中的煞气,以前肯定没少染血,还怕死人?”赤兀嗤笑一声,又叼着一颗小小的发光的石头跑了出来。
白花楹好奇地拿在手里,“这是什么东西?”
“灵石。”
“灵石?”
赤兀点了点小脑袋:“北冥大陆物产丰富,这东西倒是不少见。只是这样纯度的灵石,还这么大的量,看来你爷爷是下了血本了。”
白花楹皱眉,惊疑道:“你是说……”
“不错。”赤兀一脸深沉,跟他软萌的外形一点都不搭调,“纯度这么高,还没有被吸收了的迹象,看来是特意为你准备的。”
“可是他……呵,”白花楹无奈一笑:“我是个废柴,他给我准备这些又有什么用?”
“我估摸他是看出你体内经脉的变化了。”
白花楹一怔,猛然想起在白将军府被白逸天抓住了手腕的情形。
又看了看地上的玉镯,问道:“那这个也……”
“这可是个好东西,你戴着吧!”赤兀慵懒地瘫在一旁:“有助于你吸收灵气。”
白花楹心中微暖,原来爷爷和姑姑,都在默默地帮助她。
只是转瞬,白花楹眸子一黯:“就算是好东西,现在给我也没用啊!”
“谁说没用?”
“能不能别卖关子了!”白花楹将赤兀提溜起来,恶狠狠地道:“你要是再这样说一半留一半,我就在外面找只野狗把你给办了!”
“女流氓!!”赤兀总算是炸了毛:“区区野狗,如何配得上本尊?”
白花楹阴测测一笑:“这……就要看姑奶奶的心情了!”
“行行行!”赤兀白了她一眼,指着白花楹手里的灵石:“吃下去就有用了。”
“吃下去!?你让我吃石头?”
赤兀斜睨着她:“不信本尊?”
“信!”白花楹无奈地看着手里蛋黄大小的石头,仰头就往嘴里一放。
赤兀好笑地扬唇,一跳三尺高,顷刻间便离得她远远的。
白花楹还愣着,灵石已经在她嘴里化开,化作一股猛劲冲进周身经脉。但是有大部分没能被及时吸收,一瞬间她的毛孔猛地荡出一些气体,扫灭了所有烛火!
“靠……赤兀你个王八蛋!”白花楹强忍着周身疼痛,咬牙切齿地说着。
赤兀小爪往前一挥,多达八排的蜡烛重新被点亮。
小脑袋往前一探,见着瘫倒在蒲团上的白花楹,满头的冷汗,尤其肤色,竟黑一瞬紫一瞬。
糟糕!
他竟忘了白花楹上午才泡过极寒之水,体内的寒气还没被尽数吸收,这会再兀自吞下灵石,怕是会有爆体的危险。
刚想出手,赤兀沉吟着却又停了下来。
“那个……”
白花楹强忍着疼痛,狰狞地看着他说道:“有屁快放!”
赤兀挠了挠鼻子,讪笑道:“这回你可得撑住了,在极寒之水里你只有痛苦,没有几分危险。可现在因为灵石和极寒之水之间的有了冲突,现在危险……高达九成吧。”
“什么东西九成……”白花楹咬着牙说道。
“危险啊!”赤兀耷拉在贡台上,抓过一个新鲜的果子就往嘴里送,“你可得绷住了啊,万一出了什么岔子,本尊可救不了你。”
“你……”白花楹恶狠狠地咬牙,体内的经脉却猛地抽痛起来。她只得暂时放下想一掌劈死赤兀的心,尽管一直强忍着,但还是忍不住地惊叫不断:“啊——”
不远处正在院子里沉思的白逸天周身一凛,猛地站起来就要往祠堂赶去,但是他脚步一顿,心中有什么思绪阻住了他的步伐。
沉吟一瞬,白逸天转身回到石凳上坐下,只是眼睛却直直地盯着祠堂的方向。
而祠堂中的白花楹正深陷在痛苦中,她欲哭无泪地感受到体内好不容易修复了一些的经脉正在再次寸寸断裂,并且迟迟没有修复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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