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被那东西紧紧地吸在了原地,他却是一点儿也没有慌张:原因很简单,敌人的能力并没有真正实质性的伤害,他甚至只能利用刀刃向自己发动进攻;而自己的物质削除能力和游离态猎手都是触及到便非死即伤的类型,只要敌人一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就死定了。物质削除可以在一瞬间把他化为乌有;自己的杀手也可以用各种类型的轻武器,把这个家伙打成筛子。现在的他只需要派遣游离态猎手杀手围绕着他周围转,以不变应万变来抵御敌人的进攻就可以了。
过了不到十秒钟,杜库只觉得自己身体稍微一轻,低头一看,那灰白色的光点已经消失不见了。他警惕地环视一周,一边寻找着可以隐蔽的地点,一边飞快地思考着敌人向自己发动攻击的方式的每一个可能性。身为一个合格的猎手,树立这种正确的思维方式是他们的必修课。
,万有引力的光点之所以会消失,是因为卢杰已经离开了……光点已经脱离了猎手能力的射程,自然也就自己消失了。还在左顾右盼寻找敌人的杜库不知道,卢杰的离开只是为了和距离这儿不远的凡纳赛碰头,三巨头中的两个一旦碰头,他们的战斗力就会上升一个数量级;当第三个巨头也来到现场后,他们的战斗力将会呈几何倍数增长。
天空中再次下起了淅沥的小雨。已经完成过境的台风还有一点余力,正在凶狠地发泄在伤痕累累的金川市身上。街道上仍然是空无一人,只有几个环卫工正在心不在焉地打扫街道。在这种情况下,还是不能肆无忌惮地使用猎手能力,起码不能明目张胆用得太过放肆——原想用“万有引力”把自己和凡纳赛拉到屋顶去的卢杰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他确定自己身上的伤口已经被“远古时代”全部修复过,而且自己并没有进入杜库的视线范围后,非常果断地对凡纳赛说:“快,用‘远古时代’打我一拳,卡情报差的时间。”凡纳赛弓着腰把卢杰拉到了一个没有人的角落去,确定没人看到过后,狠狠地出手,带有猎手能力所带来的归零能量的拳头打在了卢杰的身上。一阵耀眼的当然也是只有猎手才能看见的彩光闪过,卢杰的脸和身子像是正在被上帝的手疯狂地撕扯蹂躏,又像是被一柄巨锤狠狠地砸中了天灵盖一样整个人变矮了许多,他的整个人都变得和之前不一样了。自此,卢杰的生长过程被凡纳赛彻底归零了,他变成了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子。
他们两个也留意到,在卢杰变成小孩子过后的两秒钟,一个模糊的人影从墙角那一边倏然闪过,特地望了他们一眼才离开。卢杰松了一口气,和凡纳赛对望一眼,后者则不动声色地举起拳头,冲街道旁的路灯使了一个眼色;卢杰会意,从角落里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吹着口哨一脸童真的样子踱着步子开始寻找杜库的所在。才拐过一个街角,路过那电话亭,卢杰便一眼看见了那个急匆匆地走过似乎正在找什么东西的杜库——事实上这个时候的杜库是想找到一个没人看得见的地方,利用物质削除的气压差把自己给拉到楼顶上去——他不假思索地扬眉,用视线锁定了这个浑然不知危险的家伙。
“这个家伙的游离态猎手应该还在搜寻着自己的存在吧?他应该一点儿也没想到,自己已经化装成另外一个样子,就站在他的身后才对吧。”卢杰斜着眼睛盯着杜库的侧脸,他充斥着焦急神色的眼睛让他觉得自己有了出手的机会,“凡纳赛,你绝对知道你应该怎么做的……待会儿就看你的了。”他的稚嫩的小手悄无声息地在空中一拍,一个灰白色的光点出现在了两家商铺中间的堆满垃圾的小巷子里头,包括卢杰本人在内,没有人看得见这个万有引力的光点。
几乎是卢杰挥手的一瞬间,杜库回头望了这个小孩子一眼,突然剑眉一竖,眼睛中的彷徨变成了浓重的杀气。卢杰突然感觉到大事不好——自己暴露了!太过明目张胆地瞪着他看这种行为让他留意到了自己,他也认得出这个小孩是小时候的自己了!
第十九篇(2)
最终决战与完美谢幕篇(2)
杜库动手的一瞬间,卢杰也出手了。他险之又险地用“万有引力”把自己迅速地拉到了一边去,成功地躲过了一次物质削除——但这并没有改变多少,被削除的空气形成的强大的气压差将卢杰往回拉了一段距离,虽然卢杰最后还是被自己创建的万有引力基点重新拉了回去,但那空气被削除时疾风的怒吼仍然让他心惊胆跳。不敢再耽误时间,卢杰果断地开了万有引力,把杜库狠狠地朝着小巷子拉了过去:于是他再次像一个自由落体一般平行着地面“摔”了过去。趁着杜库头晕目眩的时刻,卢杰急忙继续和他拉开距离,成功地逃离了对方的能力射程范围。小雨打湿了他们的头发,风将地面上的报纸吹得满地乱走。
“我来了。”那一边传来了凡纳赛沉稳无比的声音,卢杰看到,凡纳赛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路灯的铁柱子上,他急忙用视线锁定了那一根铁柱子,并且指定铁柱子受到吸引了杜库所在的那个万有引力光点的作用。凡纳赛的一拳直接让“路灯被打桩进水泥地”的结果归零,整个路灯飞了起来,而后飞速地一边滑翔着一边变形,当卢杰看见它们变成了一大堆铁锭时,他已经下意识地想用万有引力逃离这一条街道了。
杜库挣扎着从垃圾桶中间爬起来,但他差点再次跌倒——没办法,万有引力这个能力把他的身子吸得太紧了,现在的他想要向前走一步,就和平躺在地上却想要悬空起来一样困难无比。好不容易见到那迎面飞来铺天盖地地朝着自己砸过来的铁锭,他正打算用猎手能力把它们全部削掉,但接下来,那些铁锭的变化却让他措手无策:它们在一瞬间便变成了一大片一大片漫天飞舞的滚烫无比的铁水,在平抛运动下,它们变成了一张薄薄的薄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了被困在万有引力点动弹不得的杜库。好不容易才飞回来的游离态猎手奋力将垃圾桶抱起,把它们丢向了半空中的铁水;与其同时,杜库的物质削除也开始运作,由于那些滚烫的铁水实在太过散乱、他没有办法精准地定位所有的铁水,所以他只能不要价地用物质削除覆盖半个天空,把那些只要自己碰到一点儿就能让自己痛不欲生的铁水全部削掉。即使如此,仍然有星星点点的铁水掉落在了他的周围,迅速凝固成了黑色的固态物。一滴铁水掉在了他的手掌上,就像是镶嵌进了他的皮肤里的铭记一样,先是把他的皮肤轻而易举地烫得稀烂,而后铭刻在了他的骨子里面,变成了赤红的印记。被高温刺激得几乎要惨叫的杜库强忍住痛苦,让游离态猎手把压着自己的垃圾桶和垃圾袋给全部丢到一边去,一边指挥它使用轻武器朝着不远处的凡纳赛和小孩子卢杰射击——虽然自己的游离态猎手可以被看见,但那些轻武器的声响和效果全都是只有猎手能力者才能听得清楚的,在这里用一点儿顾忌也没有。
卢杰眉头一皱,后退一步,手轻轻一拍,一个灰白色的光点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飞驰而过的子弹就像是被磁铁牢牢抓住了,纷纷拐弯黏在了那灰白色的光点上。勉勉强强学会了如何在光点作用范围内移动的杜库想要用物质削除能力把对方拉过来,心中却是莫名地一沉:自己因为使用物质削除能力削除的体积太大,这个能力已经进入冷却时间当中了。他垂死挣扎着想要让游离态猎手持刀近战把敌人给直接击杀掉,但杀手还没有接近那两个站在远处的人,又是一大片铁锭朝着杜库飞了过去,融化而成的铁水触碰到天空中的雨点便立即发出了“叱”的声音,仍然有近两百摄氏度高温的熔融铁摔在杜库的身体上,引来的是一片肉被烧焦的味道。
卢杰和凡纳赛冷漠地站在一旁,像是看着一个无关人员被杀掉的情景,又像是在看着必死的家畜垂死挣扎的可怜模样。杜库的一只眼睛已经睁不开了,估计是一枚熔融铁掉在了他的眼皮上,把他的眼皮连同下面的眼球也一并烫得稀巴烂;他竭力地迈开步子想要脱离万有引力光点的作用范围,但他还是没能够成功:不仅是因为能力的强度让他举步维艰,还因为他身上多出来的数十个可怖至极的烙印和伤口。已经接近了对方的游离态猎手举起军刀就要砍向卢杰,卢杰却是冷笑着硬生生用身体接下了一刀,伤口处喷溅出大量的血液;凡纳赛伸手,“远古时代”的归零力量重新使得他的伤口愈合,这游离态猎手出的一刀便和没出没什么区别了。意识到要先砍凡纳赛的游离态猎手迅疾无比地朝着凡纳赛扑了过去,卢杰却随手一拍用“万有引力”把凡纳赛拉到了一边去,轻描淡写地便躲过了对手的一刀。“放弃抵抗吧。”雨变大了,街道已经变得空空如也,凡纳赛一拳敲在卢杰胸前,让他重新从一个男孩变回一个男人,“即使再过几秒钟的时间,你的物质削除的能力好了,你还是没有挣脱万有引力光点的能力,你仍然受困在这个地方。只要我们源源不断地朝你丢熔化的铁,你迟早是会死的。”凡纳赛冷静地分析着,“你可以削除大量的我们抛射过来的铁水,但你有办法在自己的能力处于冷却时间的情况下保护你自己吗?没有。你是一点胜算也没有的,你自己自杀吧。”
“我拒绝……你们继续丢你们的铁水吧,我要等我的下一次物质削除。”被灰白色光点牢牢地抓紧了的杜库抹了抹自己脸上的血迹和那一枚枚沉甸甸的已经完全没入皮肤里的实心铁块,“我自己有自己的对策来战胜你们,你们有把握的话,就让我再撑十秒吧。我想要的不多,就这五秒钟,”他伸出了两个血淋淋的巴掌,“给我五秒,我可以让你们两个人后悔一辈子。”
“我拒绝。”凡纳赛说。他左手边的电灯柱子已经悬浮了起来,像是被上帝之手玩弄的玩具一样快速地变着形,一边逐渐熔融成高温铁水一边以杜库为重心作自由落体运动,通红的铁水映射出青年不甘而又血迹斑斑的面容,“我们还不知道你的能力的具体射程,如果等到你的能力完成冷却过后,把我们直接物质削除掉了,那我们就输了。”
卢杰回头看了一眼伸拳在两个人行红绿灯柱上各敲两下的凡纳赛,面无表情地朝着马路对面还没有开门的显得雨雾朦胧的儿童零食店走去:“凡纳赛,虽说你的战斗风格很稳重,但有的时候你真的少考虑了几点……”他指了指斑驳的墙壁上钉着的铁片,那锈迹斑斑的铁片应该是已经被拆除的废弃摄像头的残骸,“如果这儿附近有摄像头,那你的猎手生涯算是就这么毁了。”
“啊,是吗?这一点我还真没留意到,不好意思。”凡纳赛朝着那一堆已经迅速地凝固成了一大坨黑乎乎的东西的铁块走去,把铁块掀开,只看了一眼杜库那惨不忍睹的尸体一眼便厌恶地别过脸去,手在他的身体上轻轻地一抚,杜库的尸体上的伤口便迅速地愈合消失了;但凡纳赛也知道,人属于生物,死了就是死了,这个世界上没有猎手能力是可以把死人变成活人的;他之所以这么做,只是因为不想看见一具令人恶心得想吐的尸体罢了。再次一拳砸在那一坨铁块上,铁块重新恢复成熔融的铁水,按着飞来的路径又安静地飞了回去,并且在飞回去的过程中继续飞快地变形,最后端端正正地立在了它们原本应该立在的地方——路灯和红绿灯。卢杰站在对面的马路,不知道在等什么。凡纳赛很有耐心地把杜库的尸体搁在了小巷子里的墙角处,才长吐了一口气,走出了这一条小巷。他的睫毛被雨点打湿了。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凡纳赛站在了正亮着红灯的红绿灯的旁边——尽管大街上一辆车也没有,但他良好的素质没有让他违反交通规则。或者说,凡纳赛是一个古老死板的人。他也留意到了,街上出现了零星的人影;虽然现在是周末的下雨天,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放弃了工作选择了休息,凡纳赛觉得,那些沉默着的坚持养家糊口的人也是值得尊敬的人。当然了,在那些人群中,也混杂了不少周末出来享乐的年轻的学生,而三巨头中的薛歆和她的女同学们,即将扮演这样的角色。
杜康站在了那废弃工厂外的广场上。他实在没有办法忍受独自一人在办公室里被未知的将来煎熬的痛苦,所以他站了出去。他很久没有享受过清润的小雨了——在以前,那些该死的雨都是洗刷过城市的表面的污垢的天降废水,落在人的身上,仍会给人的皮肤带来不舒服的感觉;现在不同了,暴雨已经把城市的污秽洗刷干净,现在的雨是没有经历过洗涤的最纯净的雨了。亮晶晶的雨丝落在身上的感觉,仿佛就连人的伪装都一并抹除干净了;不过,当人除下伪装后,暴露出来的是最为善良纯净的面目,还是嗜杀残暴的面容,这些都还是未知数。难得地学哲学家们感慨了一次人生过后,杜康重新被现实的压力所覆盖,担忧和焦虑使他坐立不安:杜库失联了。这说明袭击杜库的人已经强到了杜库就连打电话发出警报的机会也没有,就把杜库给击杀了。
嚼着口香糖和大块的苏打饼干的卢杰从零食店里走了出来,把钱包重新塞回到自己的裤兜里。他和凡纳赛已经清洗了一次旗德花鸟鱼虫市场的周围一圈的街道,所有有可能存在的猎手都已经被他们干掉,并且很成功地完成了毁尸灭迹——凡纳赛用“远古时代”将尸体发育成长的过程归零,使它们变回死亡的胚胎细胞,除非有人用显微镜在大街上一厘米一厘米地勘探,否则没人能够发现他们罪行的证据。正在附近公园凉亭里休息、吃卢杰从零食店里买回来的巧克力和小面包的二人组给薛歆打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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