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他,那少女就直愣愣站在他的身前,似乎正在思考什么东西,估计是在想怎么对他施加酷刑吧。不过三秒钟,少女的身形就再次显示出来了,但出乎加西亚的意料,他所看见的少女正慢慢地从他的身上站起来,过了差不多一秒钟的时间,才和“圣谕之眼”中那深红色的少女轮廓相重合;眼前一闪,少女又消失不见了,空气中只留下“圣谕之眼”所告诉他的少女的位置。
“没关系,你不告诉我对吧?反正,按照你自己这么说的话,你的能力是必须用你的手掌心才可以发动的。”深红色的轮廓的手里多了一柄尖刀的轮廓,“那我就先剁了你的手,让你没办法再发动你的能力!”
加西亚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子,将染血的地板给遮盖住。他知道,在那一块地板上,被自己铭刻上了几个标记:“40Kg”。他已经没有足够的精神力转录过多的信息了,所以他只能转录这四十公斤的体重了;如果他的精神处于巅峰状态,那他就可以把那少女的所有体重都转录走了。事情应该还有转机,但如果自己的手掌被砍下来的话,那自己就彻底完蛋了。这个时候的自己是应该嘴硬、继续坚持,还是实话实说告诉这个少女自己的能力呢?电光火石之间,刀子已经递到了加西亚的手腕上了,突然福至心灵一般的加西亚脱口而出:“我的能力……真的就这样子!我能……击败……你说的郑科磊,是因为……我……那时带了枪!”
“的确,你们都是涉黑的,有枪也是正常现象啊。”少女沉吟着慢慢地把刀子收了回去;加西亚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她又愤怒地把刀子抵在了加西亚的喉咙上,语气变得慢慢奇怪了起来,“你可别把我当成傻子!就算你真的有枪,你也不可能把枪这种东西带进学校里头!枪的体积太庞大了,你怎么可能把枪带进去而不被发现!”加西亚慢慢地吞了一口唾沫,他已经感觉到面前这女孩子杀意已决了,这一股危险的气息让他迫不得已地放弃了糊弄的计划。如果自己继续说谎,那自己真的会死的。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他正准备开口说真话,为自己继续谋取一线生机,一个熟悉的声音让他的心脏猛地跳了跳:“厕所有人吗?怎么反锁了?”
空瓶子漂浮了起来,再次塞进了加西亚正在流血的嘴巴里。少女现形了,她给了加西亚一个凶狠的眼神,让他闭嘴,自己则蹲坐在地上一言不发。一时间,血腥味浓重的厕所一片寂静,昏暗的灯光把被染红的瓷砖衬托得格外诡异。加西亚留意到,自己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了,现在乔凫的一举一动都差不多决定了他的生死——自己为自己争取到的一分一秒的时间,可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同伴来救自己的,如果他们没有留意到自己的异样,那自己再争取时间也没有意义。他挣扎着,在地上发出了少许声音,刀子立即捅进了他的脖子上的皮肤寸许,殷红的血淌进了他的血迹斑斑的衣服里。
吗?那我进来了啊。”门外的乔凫继续不紧不慢地说。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门底下,一记重拳,木门硬生生地被打了个贯穿;那黑影疯狂地摇动着木门,将木门给甩在了地上,被打碎的木头噼里啪啦地洒了一地。少女神色凛然,在加西亚的肩膀上稍微点了一下,加西亚的半个身子顿时就麻了,动弹不得;她弓起腰,慢慢地靠近到了门边,拳头捏紧了,收在自己的腰间。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让乔凫浑浑噩噩的脑袋顿时清醒了过来。他定了定神,向前慢慢地走了一步,也让那黑影慢慢地走了一步。等那黑影差不多走到了厕所的一半位置时,他才发动了自己能力的第二阶段——黑影和自己交换位置。几乎是在完成交换的一瞬间,他便看到了浑身上下血迹斑斑的动弹不得的加西亚,后者正拼命地冲他使眼色;他猛地一扭头,正好和也有一些发懵的少女对上了视线。拳头朝着乔凫的脸挥舞而来,乔凫根本来不及反应,只下意识地伸手出拳,两枚拳头正好对了个正着。
只听得一股令人牙关发软的噼里啪啦声,乔凫的胳膊被震碎了两根臂骨,一股巨大的冲力从他的肩膀处穿透而出,“砰”地将他的肩膀打了个贯穿,大量的血糊在了墙上。反观那个少女,却被乔凫打得更惨——整个拳头都被打烂了,胳膊往后折,像一个被玩坏的布娃娃,被乔凫发出的力量打飞到了墙壁边缘去。这下子,就连暂且忘记了疼痛的乔凫也有点懵了:“我的力道有这么强?一个好好的女孩子被我一拳打成这样?那我以后开能力拆迁干什么,自己手动拆不更快?”
“她的体重被我转录走了,现在的她顶多只有五六公斤,所以被你一拳打成了这样子。”加西亚言简意赅地解释,他还没高兴起来,心情就从顶端跌回到了谷底:那少女消失不见了。几乎是在一瞬间,乔凫像是被无形的巨锤击中了一样,整个人倒飞了出去,撞在了墙上,一声不吭地昏了过去。这家伙,即使身受重伤也拼了命地用隐形的能力接近了乔凫,并且给予他这样致命的一击吗?他盯着那个才出现在乔凫身后不远处、起码还有两三步距离的少女,盯着她才摆着拳击姿态的手臂,心里突然有了底。
“她最多只能隐形三秒;三秒过后,她就会重新现形,但是现形出来的是她所在当前位置的一秒前的位置,并不是她现在真正所在的实际位置!”加西亚突然开口道。连贯地说话让他猛地吐出了一口血。
“老兄,我知道了。”一个纽扣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厕所的天花板上,裂缝里钻出来普勒的脑袋,他正一脸漠然地盯着不知在何处的少女,冷笑着看着这满屋子都是血腥味的厕所,“刚才花了我一点时间去准备,还真是苦了加西亚老哥您哪。你别急,我这就把那家伙给轰成渣。”他的左手猛地从裂缝里抽了出来,“管你破坏力强弱,在我面前都得死!”“不要大意,普勒!”加西亚吼道;他察觉到了,自己周围的少女浓烈的气息已经完全消失了,那家伙铁定是去对付普勒了,“她的能力虽然是隐身,但她的近战能力甚至比我们还要强,如果轻敌了的话,被一拳轰死的就肯定是我们!”他大声喊着,血不断地从嘴里涌出来,流得满地都是。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普勒冷笑着,胸有成竹地解释,“在我们和本和那小子分别的时候,本给了我一把挺有意思的霰弹枪。听他说,那一种枪的原公司已经破产了,现在这枪也已经停产了;再加上这伙计因为太过暴力了,就连美国也不给民间持有,CDH组织是花了很大功夫才从国外买来十多条这种枪支,本挺有意思的,直接就送了我一条这玩意。不过,这伙计也有点麻烦,虽然能够用特定的自主研发的消音器,但它组装起来特别麻烦,我刚才组装了两分多钟才完成了组装,就希望它的威力对得住它的麻烦了。”他闪电般地从身后的裂缝里抽出来一柄造型挺前卫的霰弹枪,对准了整个地面。
“Jackhammer,Gogogo!”他大吼。
普勒最后看见的活着的少女,是一个天蓝色头发的、脸上表情惊怒交加的女孩子,一只手臂不自然地扭曲着、淌着血,正在自己身子的正下方曲着膝盖,看起来像是要跳起来的样子;他皱了皱眉头,在看见她跳起来之前便扣动了扳机,用霰弹枪把整个厕所的底面都犁了个遍。即使消音器把大多数的轰鸣都给消除了,但那霰弹枪还是发出了不小的动静,让普勒一阵担心。见没有人进这厕所里头,他才松了一口气,跳回到地面上的他忙不迭地把加西亚和乔凫两人以及那一柄还有六发子弹的霰弹枪塞进了地面上自己刚刚开出来的纽扣裂缝,让他们两个在里面好好待着养伤,自个儿飞奔了出去,找孤身一人在外面的林茵蕴去了。
才刚刚站回到早点的大厅,他的瞳孔就猛地缩了起来:还在端坐着对着馒头发呆的林茵蕴一点儿也没察觉到,一个黑人小哥悄无声息地站到了她的身旁,脸上还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如果这家伙也是敌人的话,那不得不说的是,敌人的援军来得太快了。他攥紧了拳头,一声不吭地朝着那黑人小哥迅速地走了过去——必须在他确认林茵蕴的身份之前接近他,并且不让他发现自己的存在。普勒没想到的是,那黑人小哥很快就留意到了杀气腾腾地朝着他走来的普勒,脸上露出了惊慌的表情;他看了一眼林茵蕴,忙不迭地朝着早点店外跑去,很快就消失在了普勒的视野中。看来,是自己想多了,他并不是敌人啊。普勒松了一口气,加快脚步走了过去,拍了拍林茵蕴的肩膀,顺手把桌面上的馒头和肉包子装进自己的塑料袋里——待会儿可能越演越烈的猎手战里,能不能搞到东西吃还是一个未知数——“该走了。乔凫和加西亚出了点事,我们必须转移了。”
他带着林茵蕴左转右转到了一个没有人的角落,用纽扣拉开裂缝,在地底下移动着朝着乔凫和加西亚的方向去了。
普勒不知道的是,那个黑人小哥也和他们一样,左转右转到了另外一个没人的角落,观察定了过后,深呼吸了一口气。在他的皮靴子旁,出现了一辆小小的墨绿色的战车。那战车看起来就像是儿童的玩具电动坦克,但和坦克们相比,它甚至没有炮台。
“去,我的游离态猎手‘Chariot"s King’战车之王。”他轻声道。
第二十一幕:高空密云的电闪雷鸣
第二十一幕高空密云的电闪雷鸣
战斗并没有立即就打起来,原因是普勒和另外三人静悄悄地躲在了纽扣空间里,他们必须先做简单的疗伤。整条手臂都被震得坏死的乔凫的治疗稍微简单一点,普勒把他坏死的手臂卸了下来,用纽扣把伤口缝合起来防止大出血,到时候只要普勒去医院的停尸房走一趟给乔凫接上一条新的合适的手臂就行了;加西亚的治疗就有点困难,他的很多内脏都被震伤了,身体里的骨头大多数也脆弱不堪像是要全部断裂,普勒只能慢慢地把他断掉的所有骨头用纽扣接回去,接下来再让他慢慢疗养,他才有康复的可能性。在这一段时间里,加西亚不能参加战斗,也绝对不能被敌人近战重创,现在的他就和林茵蕴一样脆弱——不过,幸亏他还有用圣谕之眼进行远程战斗的能力,否则他已经成为了队伍的累赘了。
在治疗的时候,出现了一个沉重的小插曲。
“我要回家。”林茵蕴突然对普勒三人道。
第一,你不能回家,这里是杰州市,不是你家金川市,你起码要颠簸好几天;第二,你不能回家,只要你独自踏上回家的路,那就代表着你已经死了,在你回到家之前,你会被杀掉。”普勒继续把脑袋伸进加西亚的肚子里蠕动着,声音在漆黑的纽扣空间里沉闷地回荡,引起一阵阵的回音。
“我不管这么多,我要回家。”林茵蕴重复。
“你别想走,你走了的话我们这几个就前功尽弃了。”普勒断然道,空洞的声音让憔悴呆滞地盘坐着的乔凫眼珠子动了动,“乔凫,你劝一劝她。”
“谁劝也没用,我要回家!”林茵蕴突然猛地站了起来,歇斯底里地喊叫,这四天以来她所受的痛苦和压力在这一瞬间终于通通爆发了出来,“我受够了!我不想再过这种随时随地都可能被攻击的生活,我不想再和你们这些杀人不眨眼的疯子呆一起,我不想再碰见你们这些变态的人!”她一边喊着,眼眶里的泪珠打着滚,却没有任何人看见:墙体的内部永远是一片漆黑,透不过光,就像是黎明前完全看不清前路的原野;于是她肆无忌惮地无声地哭了出来,将脸上的尘土冲刷出两道泪痕。黑暗中突然止住了声的林茵蕴让人有点害怕,但当人听见了她喉咙发出的哽咽时,便松了口气:她在发泄。一时间,空气中只回荡着林茵蕴的一抽一噎的循环,以及正在动手术的普勒发出的沙沙的声响。哭过了,林茵蕴重新冷静了下来;但她冷静的方向却并不如人所愿。她清了清嗓子,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声音不带哭腔:“普勒,请你把我带出这个地方。我要自己回家。接下来你们想做什么也好,都已经与我无关了,只请你们不要再打扰我宁静的生活。”
黑暗中,一只柔软的手突然捧住了林茵蕴的脸。与其同时,乔凫低沉的富有磁性的温柔的声音在林茵蕴耳边响起,炙热的男子气息吐在她脸上——但那声音却无比萧然,像是负着罪大恶极之人最后的叹息,也像是垂死之人在说最后的遗言。他是这么说的:“闹够了吗?闹够了的话,你也应该累了。赶紧趁着现在够黑、不刺眼,抓紧时间睡一会。”
,我还以为你会崩溃、和那娘们一道哭出来呢。如果你真敢流眼泪,我会第一时间用霰弹枪把你崩了。”普勒听着乔凫不平不淡的像是在用说“今晚吃馒头、不吃米饭”的语调的阐述,微微笑笑,尽管脑袋仍然埋在加西亚肚子里的他笑起来也不会有人看到,“敌人很快就会找到我们了,我要给加西亚这家伙做手术,你出去对敌吧——另外一说,敌人的本体是一个黑人哥们。”
乔凫点了点头,眼神愈加尖锐。对于他们这些猎手战的老油条而言,这一切都已经再明了不过了:他们在没有丝毫暴露踪迹的情况下遭受到了敌人的攻击,这说明,他们的敌人之中必定有一个情报系能力者,他负责用他的能力获得他们的位置,再指挥其他猎手能力者去围剿。这意味着,他们根本不能在一个地方呆太久,只要他们的位置被敌人锁定住了,他们就会遭受攻击;而现在,正在给加西亚治疗全身性骨折的普勒根本没办法脱身,整支队伍里,也就只剩下了断了一只手的乔凫有战斗力了。在不知道敌人的能力的情况下,用残疾的身躯和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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