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怎么办?”乔凫艰难地开口。
“沉到江底里去,和孙武泉一块儿喂鱼。”普勒很无所谓地耸肩,“不过,即使快死了我也还是不知道雇主到底是不是河彪,这让我很死不瞑目啊。”
“那还是算了。”乔凫苦笑,“没了你们这两个人,我根本就没办法保护好林茵蕴。三个人进行保护都已经很吃力了,更何况就只有我一个人保护呢。”他看了看自己已经被泡得发白肿胀的手,“任务失败咯。”
一直没有吭声的林茵蕴突然颤抖着嘴唇,举起了自己的手。乔凫皱了皱眉头,认真地观察着她的脸色,很快就苦笑了起来:这千金还真是不禁泡,才泡水泡了几个小时就有低温症的症状了。但即使你有低温症我也没办法啊——我自己都快死了,哪有时间能保护好你。他还在寻思着自己应该说什么打趣的话来和林茵蕴开这一生的最后一个玩笑,却听到林茵蕴颤抖的声音:“救,救命……我们在这里!请,请救救我们!”同时,一个清亮的声音让所有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呀,你们怎么落水了?不要怕,我会救你们的!”乔凫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听到了船桨划水的声音,和船只乘风破浪的清脆的击水声。他努力地抬起头,看见了一个清秀的戴着水手帽握着船桨的少年,以及一个抹着发胶头、穿着小背心、露出壮硕的没有一丝赘肉的身体的青年。值得一提的是,那个青年的一只眼睛用布包裹住了,只有另外一枚迷离的眼珠子在滴溜溜地转,不知道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孙武泉,你输了!”普勒冷笑了一声。最后的体力耗尽,他一点儿也不在乎地向水下沉去。在少年大惊小怪的惊呼声下,唯一还能保持清醒的乔凫也昏昏欲睡了,和着昏迷过去的林茵蕴一道,他们都慢慢地沉了下去。
青年的眼睛盯住了那四个神色诡异、行踪神秘的人,慢慢地开口了:“陆白,你自己看着办,最好给我小心点。他们虽然不可能是我们要的人,但他们可能和河彪有关系。保险起见,你不要下去捞了,直接用你的能力把他们弄上来吧。”
第十八幕:虔诚救赎的修行之道
第十八幕虔诚救赎的修行之道
大伙儿一直休息到了十点多左右,才勉强地能够动弹一两根手指,唯有加西亚仍然沉睡不醒。青年和水手帽小伙已经清理过他的呼吸道了,也用物理方法刺激过他呼吸,现在他们勉强能够察觉得到加西亚是还在微弱地呼吸着的,这让其他人都松了口气。青年和水手帽小伙撑着船、把他们送到岸边时,他们也只能非常勉强地站起来,走都没办法走得动。在这几个小时里,出乎他们的意料的是,那青年和陆白都对他们的来历完全地闭口不问,像是在黑夜降临时完全没看到那水底殷红的血水,也不对他们为何会无端端地漂在大江中央感到疑惑,这让普勒搜肠刮肚想出来的糊弄人的说辞根本用不上。
青年见他们仍然累得不得了,便让他们再在船上多呆一两个小时再走,和水手帽少年一道坐在了船舷边。黑夜中,由于灯光不足的原因,普勒并不能看得清楚他们的眼睛是否在盯着自己这一伙儿,这也让他绷紧了自己身体里的弦。他的拳头放在了船的甲板上。
凉风之中,那青年低沉地开口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直接说出来吧。我们和你们差不多,都是不见得光的人。”
船的甲板上悄无声息地多了一排纽扣。普勒看了一眼乔凫,用眼神问他要不要现在就发难,乔凫却压根不理他,只淡淡道:“我们是减数的人。”乔凫看得出来,面前的这两个人都是本地人,那青年的身体特征虽然像外国人,但他说话的语气和语调显然是在金川市生活了很久才培养出来的;那水手帽少年则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这代表着,这两个人绝对是金川市的居民,而在金川市混得极开的乔凫却不认识他们,他便非常有把握地认为他们不是敌人了——如果这两个人是外国人或者外地人的话他可能还要商酌一下,毕竟敌人的雇主是有请外援的可能性的。像是之前的孙武泉、张六飞,他们都是很典型的外地人,乔凫才认不出他们来。
青年的回答却让他们愣了愣:“我们是CDH的人。上头有命令,叫我们调查一个叫‘河彪’的家伙,而那小子的一个亲信在游轮上,我们本来是想去抓活的。”他用唯一一只眼睛扫了他们一眼,“没想到你们这么生猛就是了。”“你在说谎。”普勒冷声道。青年猛地转过头来,眼睛正好和普勒的眼睛对上。他们毫不退让地瞪了五六秒,最后,还是青年慢慢地移开了视线,但眼睛里却没有多少的情感波澜,他重新看向了乔凫,“是的,我刚才说谎了。我们只是在追击孙武泉;我的朋友,”他看了一眼身边的水手帽少年,“他感应到了那个亲信就在这一片水域里,所以我们撑着小船过来找那个亲信;那亲信虽然我们没有找到,但找到了你们。”
“证明你自己是CDH的人吧!”乔凫突然眉头一竖,一张原本还算缓和的脸凶相毕露,看着活脱脱就是那些靠着自己的狠辣和暴力出道的混混;在青年的面前,一个黑色的影子正面出现了。乔凫狠狠地挥出了一拳,而那黑影也无颓滞地出了一拳,疾风般快速的拳头扫向青年的脸。按照乔凫的预算,这一拳把面前的青年的脑袋给彻底打爆完全不是问题,若这个青年真的用能力证明他是CDH的人挡下了这一击那也算罢,如果他没能挡下来,那只能说他没用、或者他是一个谎称自己来自CDH的人。总之,乔凫出这一拳的目的很明确:测试你是不是CDH的人,顺便也看看能不能杀人灭口;如果他们的行踪被这两个人暴露出去,那就很麻烦了!
青年轻描淡写地伸手一抬,黑影的拳头轰在了他的手臂上——乔凫看到,他的手臂上武装着一个半透明的铁制铠甲,在自己的攻击之下这铠甲深深地凹陷了进去,却丝毫没有开裂的迹象。他轻轻地用力,把黑影的拳头推开,霍然站起身来,目光中透露出一丝不知名的感情来;他盯着乔凫看了很久,才慢慢地说话了:“我是本•A•皮•格林。我没有猎手能力,但我有游离态猎手。请多指教。”
看来,他们真的是CDH的人啊。既然知道这个名词是什么意思,那青年也肯定和猎手有所瓜葛,自己去试探他果然有必要。乔凫的神情柔和了下来,他正打算继续开口,身旁的林茵蕴突然扯住了他的衣袖。他回头看了她一眼,看到她恐惧的眼睛和瑟瑟发抖的身子。以为林茵蕴害怕了的乔凫轻轻抱上去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慰,回头正打算继续和这不知是敌是友的两人交涉,却听见了林茵蕴恐惧的发问:“那一艘游轮呢?游轮上的乘客们呢?他们都去哪儿了?”
“被我们击沉了。上面的人都死了,除了我们以外。”普勒木然地代替乔凫回答。“你们……你们不是有超能力的吗?为什么你们不保护他们?他们都是无辜的人啊,是你们连累了他的啊!”林茵蕴撑着地板,无助的眼睛慢慢地湿透了,泪珠一串串地打在乔凫的肩膀上,“是我们害死他们了吧?他们明明不用死的,为什么……”
“就算他们不死,我们也会……”普勒冷笑着想再嘲讽林茵蕴一句来发泄一下自己不满的愈加愈严重的抑郁情绪,乔凫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也回瞪了半秒,却不敢再开口说话了。乔凫轻轻地拥住林茵蕴,尽可能地把自己身上剩余不多的体温传递给她冰冷的躯体上,低声道:“我们就连自保也来不及,怎么可能有能耐救他们?你不清楚吧,如果真没这小船来救我们,我们也会像船上的人一样淹死在江底的。你就知足吧。”幸好战斗打响的时候林茵蕴被藏在了座椅里,她什么也没看见,不然面对那种血腥绝望的场景,她的内心可能会崩溃的。
不想,林茵蕴猛地推开了乔凫,回头支撑起自己疲惫的身体,从小船上爬了出去,踉踉跄跄地在码头上站稳了,才发疯一般朝着远处的街道跑去。乔凫急了,也爬起来要去追上她,但他只爬起来冲到码头上不到几秒钟的时间,他就摔倒在了水泥地上,膝盖被擦掉了一层皮。身后,本不紧不慢地若有所思般道了一句:“你们可能有麻烦了。需要我的帮忙吗?减数的朋友们?”
“帮我们把她拉回来……”乔凫挣扎着站起,把膝盖上的碎皮给撕掉,随意地擦干净上面的血迹,“不然我们的努力就白费了!拜托!”
他话还没说完,远处的林茵蕴已经慢慢地走回来了,动作像是电影里的行尸走肉。灯光洒在她沾满血迹的皎白的脸上,乔凫清楚地看到了她眼睛下的泪痕。她眼神空洞地朝着乔凫踉踉跄跄地走去——不过很快乔凫就知道了,她只是要回到船上去而已,对半路上的乔凫视而不见;乔凫伸手想要拉她,她厌恶一般地甩开前者的手,像是在抛开什么令人不快的包袱。一头栽倒在船上,林茵蕴抱着脑袋蜷缩在了小船的角落,一言不发。
“我早就说过,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了,你却不听,还总是想象着奇迹的发生、想象着我们之间可以互相理解。”乔凫忧伤地看着心碎了的林茵蕴,摇了摇头,慢慢地踱步回到了小船上,像本一样坐在了船舷上。普勒看着这个眼神黯淡一脸憔悴的人,突然恶意满满地咧开嘴笑了;他仰着脸看着漆黑的没有一颗星星的天空,悠长地叹了口气,狠狠地一脚踢在了加西亚的腰椎上:“起来!再睡觉下一脚老子踢你太阳穴上!”“别把人踢坏了。”本皱眉道,“果然是减数的人啊,对队友的手法居然都不留情面。”他若有所思地看了林茵蕴一眼,内心却没有多少波动,或许是因为他看惯了太多类似这样的人了吧。他看着普勒不断地踹加西亚却怎么踹也踹不醒,看得普勒心里发毛,他恶狠狠地瞪向本:“看什么看?”
“我在等你把你的队友踢醒。你搞定这事儿过后,我们再谈正事。”本冷静地回答。
伙死猪一样懒,真是受不了。”普勒骂骂咧咧地站起身,差点又摔倒在地,但他还是很执拗地坐在了船舷上;至始至终,本都只用平静的没有多少波澜的眼神看着他,这让普勒更加有种恼羞成怒的感觉。待得普勒坐稳了,本便从自己带着的书包里掏出一份用A4纸打印装订成的资料,开口问普勒的第一句话就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有点懵了:“你认识一个叫‘河彪’的人吗?”
“认识,当初我在曼哈顿混的时候,他是我顶头上司。不过,这混球贼警惕,我在他手下打了三年的工,别说有没有看见过他的正脸了,就连他这个人是男是女、年龄多大都不知道,活脱脱个大隐隐于市的世外高人。”普勒撇了撇嘴,开口回答。
“你连他的性别年龄样貌都不知道,那应该就连他的能力也不知道吧。”本快速地在资料上写着什么,“那,你知道有关‘河彪’的什么东西?只要你知道的,就说出来,”他的眼睛稍微抬了抬,扫了一眼普勒,这让心里有点虚的普勒浑身上下更加不自在了,“权当是感谢我救了你们一命。”“不用你这么要挟我们,河彪虽然曾经是我老大,但现在的我可是非常痛恨他的,什么东西我都告诉你。”普勒理顺了自己的因为沾水而蜷缩起来的银色头发,红宝石一样的眼睛在远处码头射来的强射灯下闪闪发光,露出了凶狼一般的神情,“他当初还没有猎手能力的时候,在曼哈顿干的是毒枭这一行,手段很黑,忘恩负义什么的是常有的事。这东西也知道自己的性子会招致很多仇家,所以他赚来的钱的百分之三十会用来招募卫队,让卫队为他卖命。也因为他自己有了这样一张底牌,他才能更加疯狂地追逐利益,将所谓的道义和法律抛诸脑后。也正是因为害怕他自己的手下会和他争夺利益、谋权篡位,把他从顶点推向深渊,他时常地去背叛他的手下,要么让他们去送死,要么无端地给他们按上莫须有的罪名,而后取决他们。我在他那儿混了三年,油水是够足,但他那堂堂一个大毒枭居然眼红我这个小马仔的油水,居然想把我害死,来省下一笔用来雇佣我的开支。从那之后,我就从河彪那个人渣的阵营里逃了出去,用能力硬生生宰了差不多一个加强排的追杀者,那人渣才对我收了手。”
“河彪是这种人?”本皱起了眉头,“但按照我们组织的说法,在半个月前,河彪加入了某个宗教组织,而后就失去了踪迹。按照你的说法,河彪是不可能这么安分守已地去进行那些宗教活动的吧。”
第十九幕:满天粉碎的绚烂流星
第十九幕满天粉碎的绚烂流星
保护任务第四天凌晨六点。本和水手帽少年叫了一辆来自CDH的绝对能够信得过的专车,搭送乔凫等四人到达杰州市,说是送佛送到西,好事做到底。也正因为他们自称是“绝对能够信任的”存在,乔凫等人也干脆豁出去了,不再怀疑本和那个少年是他们的敌人,选择了在车上呼呼大睡:如果他们真的是敌人,那他们早就有许许多多下手的机会了,既然他们在之前没有动手,那自己这一伙儿继续保持警惕心就不太礼貌了。也正是因为这两位猎手给他们带来的及时的援助,使得他们拥有了宝贵的六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才不至于在接下来的保护任务中以极差的精神状态应战。
拉开,第一个站出来的是已经醒来的加西亚。他望了一眼还没褪去夜色的满天隐遁的星辰,柔和地看了本一眼,笑笑:“这一次真多谢你了。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帮忙的话,尽管联系我们就是了。”
“对。”本将自己的手机拿出来,举起来递给了加西亚,“这是我的手机号码。在接下来你们的行动中,如果你的朋友见到了河彪本人或者见到了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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