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让方老一板儿砖开了瓢,这事儿传的街知巷闻,皇后听说了之后大把的药材送进了九王府,各家的王妃们也纷纷到九王府瞧热闹。
袁子温不耐烦那些应酬,却顾着王爷的面子出来见了几回,人反倒有增无减,天天门口排长队,,还有看热闹的在门口支起了茶摊儿做起了生意,弄得王府大街跟菜市场似的。
“闭门谢客!不论是谁一律挡驾!”王妃怒了,拍碎了一张水曲柳的雕花圆桌,赛管家吞了吞口水,结结巴巴的问:“那…那要是宫…宫里来人,怎么办?”袁子温水绿水绿的眸子漾起柔和的光,却是绵里藏针的让赛管家觉得浑身发冷。
“不论是谁,都不许再进王府一步,出了事儿我担着!”妈的,再这么下去,陆轻寒脑袋上那洞什么时候能好?!话说陆轻寒包着脑袋坐在自家炕头上,享受着从未有过的清闲,除了眼前晃来晃去的媳妇儿大人让他觉得不舒服外,简直就是封王立府以来最舒服的一段日子。
陆轻寒其实早就好了,只不过围着头上的纱布装大尾巴鹰,头不晕眼不花,一直以来放在书房里的没有时间看的书终于有时间拿出来细细的品味了。
赛管家拿了纱布和鸡血悄悄来到卧房里,看着自家王爷翘着二郎腿一派闲适,嘟囔道:“王爷,咱是不是玩儿的有点儿过了?”陆轻寒看着赛管家一脸悲天悯人的样子,傻愣愣的不知所以。
“王妃这两日忙前忙后的,今天还让奴才闭府谢客,就连宫里的人也让挡驾,王妃虽说是个武人,可,待王爷也算是不错了。”赛管家出了名的心软,嘴上不停,手上也没闲着,换上了新的纱布,点上了鲜红的鸡血,乍一看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陆轻寒狐疑的看了一眼赛管家,喃喃道:“她真的这么说?”
“奴才还能骗您不成?”
“是谁在下旨赐婚的时候跟我说,袁子温是个贤良淑德的大家闺秀啊?”他冷笑,露出白白的牙齿,狡黠的眸子看着猎物一般的盯着赛管家。
俩主子没一个省心的……
赛管家眼观鼻鼻观心,不发一言,默默退下去,心里盘算着:我是不是该退休了?
祁东天天坐在王爷的房顶上监看着王府里的一举一动,时不时的向王爷汇报一些王妃的动向,这几天袁子温似乎格外的忙,兵部的事情焦头烂额,就连王府的大门儿都很少进,除了卫肃三五不时的来给王妃传个口信,送点儿东西,几乎看不到她的人在哪里。
“王爷您都歇了俩月了,打您躺下,王妃忙的提溜转,您就真的不心疼?”祁东敲了敲房顶的灰色瓦片儿,往嘴里扔着卫肃新送回来的五香豆。
“开什么玩笑?爷心疼?王妃比爷还还像爷,也心疼得着吗?”他酸溜溜的语气,惹得祁东坐在房顶上发笑。
陆轻寒几乎可以想象到祁东那一脸的奸猾样子,碗里放着袁子温叫人捎回来的五香豆,说是最近紧俏的吃食。陆轻寒很无奈,他独霸了这间屋子,袁子温从未与他共同在这间屋子里休息过,也从未勉强过他,他以为他可以将她完完全全的排除在生活之外,可他错了。枕边的鲜花香包,桌子上的钧窑三足水洗,墙上挂着的老子出关图,还有一把上古凤尾琴,她寻摸来了所有他爱的东西,叫他舍不得丢掉。
她潜移默化的深入了他的生活,他几乎要松动了。
这媳妇儿其实,该死的对他的胃口极了!如果她能不扛着大刀满天下的跑的话……
卫肃又来了,手上拿着一个盒子。很漂亮,但看着很沉的样子。赛管家意思的点了个头便转身去忙自己的事了,王妃不同于别家的王妃,哪家的主母会不顾体面的叫一个男人在王府里进进出出毫不避嫌,可袁子温偏偏就不在乎。卫肃是个男人,跟在王妃身边十几年倒像是陪嫁的丫头,这俩月,他几乎隔两天就要来一次,赛管家有的时候都有些怀疑,王妃到底是袁子温还是这位卫参将。
陆轻寒看着来人,懒懒散散说:“她又让你送什么过来?”
卫肃没有如往常一样的嬉皮笑脸,正色道:“将军要我把残歌给王爷送来,蛮金的探子渗入了关内,为了以防不测,请王爷带在身边,将军会尽快处理完营中之事赶回来。”
残歌是个暗器,样子像个鼻烟壶,他见她摆弄过,轻轻一按,便能激发出千万根小针,实在是杀敌良器。“哦。”他淡淡的回答,心里却莫名的一紧,开口道,“叫她自己小心一点,我在府里有侍卫在,蛮金探子再怎么猖狂也不敢摸到王府里来。倒是她,看了那么多蛮金的脑瓜壳子,只怕是人家就是冲着她来的。”
卫肃了然一笑,没有戳破他的心思,扭头便走了。
祁东嚼着五香豆,轻叩了两下瓦片儿,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祁东默默道:“听说蛮金人的大将军伊尔达跟王妃缠斗了许多年,这回潜入京城的人搞不好就是他手下的高手。”
“……”依旧不吱声。
“王妃的武功那么高,肯定不会有事儿的。”
“……”他嗫嚅着嘴唇,恨不得把瓦片儿看出一个洞来。
“就是蛮金人卑鄙无耻,不知道会不会是什么下三滥的招式?!”
祁东等着屁股底下的动静,不过片刻,就听见陆轻寒咆哮道:“给我滚到袁子温哪儿去,她出了事儿,老子第一个剁了你!”
袁子温跟老哥儿几个躲在大帐里叽叽咕咕了有一个晚上,章永成黄江两个人顶着熊猫眼走出来了,卫肃拉着他们要去风满楼吃乳鸽,死活都不去,趴倒在床上就会周公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