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的有些突然并且意外,当慕容开口告诉她电话的内容。
她有一瞬的愣怔,说不难过是假的。
他去取了车,他们一同往第一人民医院去。
秦玦终于入院了。
那是不是意味着已经很严重。
以前只在电视中见过那些濒于死亡之人,他们爱惜的或是爱惜他们的往往恨不得同受,伤痛无法言语才是。
她却是脑袋空空,不知所想。
脑海里有的也尽是些不相干的事。
车开得有些快,他想,她是很着急的。
所以才一直这么静默。
说不在意是假的。
车子停了,白鸢开了车门下去,手心却被人重重一按。
他,薄唇微抿,眉宇间已不复笑意。
白鸢却轻笑出声,眉眼印入他的皓眸,“我一直很清楚,我想要什么。”
所以事后亦能收放自如。
果断与他分开。
她不想做那些个飞蛾扑火的傻事,她一直知道分寸。
但或许,这永远都是爱一个人不深的借口。
病房外,谈玫有些出神地倚在墙上。
她亦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悲痛。
但眉眼却是极尽疲惫。
白鸢突然发现对这个见面不过寥寥的女子有些懂。
谈玫与他们说了会儿话,秦玦在重症病房内。
几日不见,他竟瘦了一圈。
眼中酸涩,白鸢微微侧过头,却撞上慕容的目光。
他亦是伤心的。
他毕竟是他的老师,并把他培养的这么出色。
待她想到,手已不自觉地伸过去扣住他的指。
轻轻一摇,希望抚慰。
后来,白鸢想,大概这时就愿意接受他了,否则她绝不会做这些个多余的事。
谈玫望了两人一眼,心里到有一丝安慰。
她与你这么优秀的学生在一起,你也可以放心。
有点后知后觉,她才发现这个动作有多让人误解。
这下大窘。
周白鸢,你怎么这么二!
下一秒,手旋即被带进他的温热。
好吧,是他干的。
她就淡定些继续扣着吧。
“周小姐,能麻烦你随我走一趟吗?”
谈玫瞥了眼病房内的那道身影,“我得去拿点东西。”
白鸢应了,她们大概有话可以说。
谈玫瞄了眼两人相执的手,眼中笑意渐深,“慕容可把白鸢借我会儿?”
白鸢纯装傻,反正有他应着。
没想到慕容倒是一本正经地应了声,“嗯。”
搞得她真成了他的似的。
脸颊有些发烫,她偷偷呼了口气。
“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白鸢扯了扯嘴角。
丫的,虽然你很温柔。
可是,我还是想踹你一脚。
我又不是邻家小妹妹要你百般照顾,你到底还让不让我去了?
否则怎么不放手。
倒是他,真成傻子了。
竟不知道放手。
莫怪她要恼了。
秦府。
他们很少在G城的宅子住,她一直在加拿大养病,他又一直宿在学校里。
但总归有人定期来打扫,还是干净整洁,但本就偏冷色调设计的屋子,显得愈发冷清了。
谈玫给她沏了壶茶,招呼她随意看看,然后上楼去拿些换洗的衣物。
居室很简单,没有什么多余的饰物,阳台上放着画架。
画布上遗留着大半幅未完成的画作,上头殷红点点。
她说,这次是吐了血才进的医院,怕是瞒不住了。
胃癌吗?
那该有多可怕。
还有多少日子吗?
水汽微醺,茶香萦鼻。
饮到处,茶水微咸。
脚步声清响,思量间,谈玫已折了回来。
除了衣物,茶几上多了样东西。
确切点说该是一幅画。
但看不见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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