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慕氏,说了一下名字,白鸢就坐着社长的私人电梯上去了。
她去重新买了一支笔,选了一款施华洛世奇的水晶笔,白色的,中间是一段水晶镶嵌,在灯光下就色彩斑斓起来。
她是觉得不错,不知道他的品味如何。
大概是晚了好一会儿,他在开会,秘书将她带到了休息室。
说实话,她的心里有点忐忑。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怪怪的。
周白鸢,你疯了。
大概是这里气场太强大了,无形的压力啊。
周白鸢喝了口水想了想。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门被打开了,进来的却不是慕容。
让白鸢措手不及。
秦玦的妻子。
空气突然变得有些凝滞。
当年的事,她虽然不知情但她的的确确和她的丈夫在一起一段时间。
就像拿了别人的什么东西似的,会有负疚感。
她觉得尴尬,眼睛也不知道该看哪里,嗓子干干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末了,“您好。”
谈玫也有些惊讶,没有料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也微笑点了点头,“你好。”
谈玫的落落大方倒让白鸢少了几分不自在。
她是典型的气质型美人,只是眉眼有几分疲惫。
“周小姐,如果方便的话,我想和你聊聊。”谈玫将自己的名片递过去,十指纤纤,不染丹寇色。
谈玫,珠宝鉴定师。
周白鸢有一丝局促不安,她心里下意识抵触和秦玦有关系的人,更何况是妻子。
谈玫却绽开一个微笑,“放心,我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白鸢,然后呼了口气,“我只是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如果可以,她来尽量。
离婚是不可能了,他们之间,虽然无爱,但到底结婚多年,说什么也不能抛下他不管。
周白鸢听得稀里糊涂,但还是接过了她的名片,或许仅仅因为那温婉的笑和善良的话语。
门再次被推开。
慕容到了,不过这会也开得忒短了,半个小时不到还劳驾社长您?
当然,白鸢不知道,楚凡正在会议室抚额。
他们的社长大人今天开会竟然开着手机,心情似乎还很愉悦。
他见到里面的两个人,也是一怔,眸光轻轻掠过白鸢,继而朝谈玫走去。
“师母。”
“我来找你是有些事要说,你毕竟是阿玦最出色的学生。”
看着谈玫有些失神的表情,慕容似乎看出了什么,便请了谈玫出去说话。
白鸢不过发了一会儿小呆,便把名片收进包里。
她只想自私地抛开一切,过她自己的生活。
那些阜盛而过的年华,就让它式微不再。
她祝福他们。
当慕容再次推门而进,白鸢正在撮弄手里的笔。
他本来眸里盛着一丝凝重,突然又在见到她之后被撕开,只留下一片波澜无痕。
不知道有没有别人这么说过,他的身上有种郁静的气质。
还是说商人都是如此,眼前蛰伏,下一秒就能扑跃而起致对方于死地。
他一手插在西装裤袋里慢慢向她踱过去。
她把笔递到他面前,“给。”
末了,又加了一句,“我觉得挺好的。”
他淡淡而笑,拿着笔在手里把玩,白鸢突然觉得这还是很滑稽。
这笔该是少女系的吧。
可他却是很珍视的模样。
慕容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该到饭点了。
经过一番选择,最终还是决定到香雪海去吃正经的苏帮菜。
她对家常菜一向很偏爱,对于那些西餐倒真的没什么心思。
一盘盘热腾腾的精致菜肴在面前摆开,白鸢就觉着有食欲。
可是某人明显很挑,这个略过那个过滤,碰也就浅尝辄止。
白鸢偷偷瞄了两眼,贵公子的吃饭礼仪吗?可是这样不会很饿吗?
她倒像个大饥民一样,咬一口这个,喝一口那个。
她都恨不得往他碗里夹。
“那个,什么都要吃一点才好,要不会营养不良的,你尝尝这个。”
白鸢重新拿了一副新筷给他布菜,一边她心里又惴惴的怕他嫌弃。
只是怎么看都是周白鸢营养不良,慕容那根本就是很正经的健康。
他看着她为他布菜忙得不亦乐乎,细白的手在他跟前晃来晃去,嘴角也不自觉笑开,记忆中只有一个人为他做过。
她夹什么他吃什么,白鸢囧,敢情大少爷是要有人伺候才肯用饭?
然后,她甩甩头将这想法扔了。
怎么看他也没什么少爷病。
用完晚饭,两人在河边散步。
香雪海旁便是一条河道,上面漂着龙舟,有许多游客在游湖,时有乐声传来,灯笼也点上了,更添了几分暖意。
小桥流水人家,她一向很喜欢这样的地方。
夜风拂过脸颊,白鸢深吸了口气,感觉惬意极了。
慕容跟在她身后,眸光里星星点点,只凝着她。
他的眼里好像只有她。
“周白鸢,你不想问问我刚才的事吗?”
脚步一顿,白鸢自是知道他在说什么。
她转过身来,笑容依旧,星眸璀璨。
“你想告诉我吗?”
“教授生病了。”
“病了就该看医生。”她却是平静的语气,淡淡的口吻。
“医生无用呢?”
白鸢脸上的笑一怔,嘴角微扯着,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蹙起了眉宇,声音有些苍凉,“那我又能如何?”
说她冷漠也罢,可在她的认知中,世事本就无常,由不得自己。
无论谁要离去,她终归只能旁观,亦不会特意去改变自己做些什么,她能尽量的只是些微末。
“周白鸢,和我在一起吧。”突然的话语就横亘进来。
没有惊讶,只是绵长的低笑,“你不介意?我曾是你老师的情人。”她说得很淡然,好像在跟一个孩子玩笑,所以合该如此。
突兀的铃声也在此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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