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过,风扬起她的发,瘦瘦的背影,背上的包,在后视镜里渐远,消失。
风有些凉,灌进脖子里,白鸢缩了缩颈子。
喜欢她是多久的事。
时间把有些回忆洗淡了,她问的问题,他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那仅仅的几秒,脑海里只闪现过一些零星的画面,不过都是关于她,当时,心绪难以诉说,但现在驾着车吹着冷风有些东西就清晰起来。
他一直隐藏的很好,她于他而言是重要的,至少,要很特别,别的女人给不了他这种感觉。这些感情都在心底,他不愿意踏出那一步,他怕自己一时冲动,他不想要半途而废的感情,这对彼此都有伤害,他对待爱情一向是个苛刻者,他想看看她在自己心里到底有多少分量。但是,可能计算的太精细,错过了一些,绕了弯路。
他们之间的回忆很零落,连对话也算不上有的,可他却都放在心上。
开始是无意识的,后来却放不下了。
他梦想着这一天,应该有很久。
今晚,亲耳听到她软软糯糯的嗓音,唤自己的名字,心情就难以平复。
记忆中,他第一次见到她是在一节体育课上。
那日,他大概心情不好。
篮球场旁有个废弃的器材室,那下面有一个秘密。
这是别人告诉他的。
那下面有架破旧的钢琴,琴脚断了,它只能倚靠在墙上以支撑重量,但它很干净,无疑它被照顾着。
能弹出音乐,那些别的什么实在是不重要了。
不知道她在那儿站了多久。
直到教他发现,乐声戛然而止。
尾音断的有些刺耳。
她端正地站在楼梯上,表情很是享受。
显然,他的音乐愉悦了她。
她不应该在这里,不应该听见他的弹奏。
今天的弹奏,半是宣泄,宣泄什么,那种突然不见的心绪。
以前,他的目光总是很冷清的。
对她也不例外。
但她却不躲闪,甚至有些懂他似的,报以一笑,“抱歉,不过太好听了,所以我才”
其实,他谈的这音乐,也替她表达了一下内心的情感。
他们应该,同是天涯沦落人吧。。
所以,相逢亦不必相识。
她笑了笑,细眉微蹙,然后转身。
不紧不慢,完全自然状态。
他听到门开的声音,有几缕光穿了进来,门外就有女声传来。
“见到鬼没有?”
“有!”
“啊!?”
“还是很漂亮的一只。”
“嘘,我们快走吧,鬼会不高兴的。”
本来也没有什么,可偏偏一班与二班紧一墙之隔。
又偏偏,她被换到了窗口。
一不小心,他又看到了。
她与同学玩笑,认真作业的样子,支着下巴发呆的模样。
又见鬼的是,他出班级一次看到一次。
后来,期末的一次表彰大会上,他听到主任宣布那些优异生的名单,他看见了她。
她很优秀,三好学生、学习标兵上都有她的名字。
然后他看着她走上大礼堂的舞台,她接过校长颁发的奖状和证书,礼貌地鞠躬,转过身来拍照,她笑得淡淡的,嘴角小有弧度,两颊桃粉色,细眉微蹙,很是迷人。
至少他被迷得很是可以。
原来,她叫周白鸢。
然后,他萌生了一种想法,虽然学习对于他来说没什么吸引力,但学学也不赖嘛。
后来,他从学习平平杀成一匹黑马,夺人眼球。
当他们一同站在舞台上,他眉眼依旧冷清可心里却不平静。
她依然是那对微蹙的眉,见到他,只是一瞬的愣怔。
她应该还记得他吧。
他希望,记得。
那以后,他觉得快乐,以前只有在画室里静静描画才感受得到淡淡的情绪,现在却不一样。
后来进入G大,他不得不承认,她确实干干净净把他给忘了。
他却沉耽,不愿放走她在心里掀起的浪。
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让他如此思念,那种思念,甜甜苦苦。
楚凡对于他的所为不置可否,但偶尔想不开了,也会劝几句,虽然对于你的痴心我很感动也很支持,但你已经傻了六年了,理想和现实是有差距的,你想开点。
呵,想开。
如何想得开,他曾也以为等待她六年是不可能的,他不至于这么死心,可却是真的,六年其实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绵长,在漫漫的日子里,六年很快就过去了。
这些年,偶尔能听到关于她的只言片语,双眼一闭,就是那对细眉。
现在,不过是破釜沉舟,他想看看他对她到底有多坚决,她又能有多坚决。
不论成败,种在心上的是拔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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