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玦待她是极好的,很是宠她。
但白鸢亦有自己的自尊,她会接受他的关心呵护,但有些东西她分得太清。
自尊也罢,矫情也好。
她总觉得怪怪的,当他将那些包装得低调奢华的精致放进她的掌心。
喜欢那些东西是女人的天性。
她亦不例外,可心里却又一份偏执的介意。
她知道自己该坦然接受,做起来,却很难。
她承认,她别扭得很。
往往,他爱带她去高级的咖啡厅或休闲场所,优雅惬意,然后点一份精致小巧的餐点,默默地吃着,偶尔会有几句话。
对于一个有点洁癖的她来说,无疑是很好的安排。
可她总觉得不自然。
比如,她会在背后做很多小功课,尽量迎合他的品味,多些与他的共同话题。
平时的着装打扮,她也会很注意,尽量挑穿的出气质的,撑得起气场的服饰。
或许是有些自卑的,因为他太优秀了。
她从不会向他撒娇,只是有时走着走着会说些漫无边际的话,他很认真地听。
她一向安静,和他在一起,却多话起来,她怕冷场。
总有两个念头在脑海里攒动:她在乎他,因此极尽完美;她对他没有那种爱恋,不过是想更靠近他罢了。
只是,如果放弃,她不愿意。
这就是爱情,默然相爱,寂静喜欢,她一直相信。
所以幸福。
只是,世上从来没有不透风的墙。
一旦捅破,她所谓的幸福就土崩瓦解。
原来有那样一个秘密。
那是个事实。
秦玦,有一位妻子。
他的夫人在加拿大养病。
消息忽然而至,她根本没有时间躲避,就这样被狠狠砸中,闷闷的疼。
一直小心翼翼地守着这份平淡的幸福,仰望着那个优秀的人。
却不是自己的。
一切都是镜花水月,只有她在沉耽。
她能如何?
他,秦玦有妻子,这是铁的事实,深深烙在那里,一揭开,就血流不止。
被人鄙夷嘲笑,她已不在乎。
母亲狠厉的眉眼,讽刺的话语,一如平常。
父亲一向沉默,只是掷了几个字。
大抵是做了丢脸的事要懂得退避。
周相濡的举动却是异常惊人,一记响亮的耳光。
彻底将周白鸢打懵了。
她知道了一个暴怒的男人他的力气有多大。
这是那个总在她最需要人安慰的时候给予怀抱的哥哥吗?虽然平时也忽冷忽热。
但于她而言,那是唯一的温暖。
宽阔的手掌,巨大的力气落到她的脸颊,脸皮火辣辣的痛,脑袋里嗡嗡响,就像一阵飓风过后,她的心里一片荒芜。
眼泪像玻璃珠子噼里啪啦直往下掉。
嘴巴却闭紧了不肯哼出声来。
狂怒的眉眼让一向温煦的他狠戾起来,黑色的眸里席卷了风暴,还有一些不知明的情绪晕染开来。
李想容看到儿子这副模样,一时也愣怔下来,嘴里仍是不饶人的吐着字。
周以沫静静地在书房里写作业,再大的风暴也伤不了她分毫。
一直,都是这样。
又一次,那种恨的情绪从心底窜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这样?
她的心里在叫嚣这份埋藏了多年的情绪,可终是没让它跑出来。
因为习惯,所以收放自如。
已经毫无温暖留恋,她选择离去。
再难过又如何?快乐又如何?
她已经学会在这两种心情之间来来回回。
恨如何?不恨又如何?
她改变不了分毫,却又奢望。
所以每一次受伤后,她好好地将那些支离破碎的心情拾掇起来,怨完恨完之后依旧眉眼微笑,小心翼翼的讨好,可结果呢,还是被毫不留情地刺伤。没有人能真正懂得她的这种小心翼翼,这种被人伤过之后还要不停地告诉自己没关系的心情。
大抵觉得她是无所谓的,所以伤她变得理所当然因为她总会原谅包容。
可是又有谁是真的无所谓?心甘情愿地被人一次又一次伤害后又微笑以对?
总有一天她会厌了,倦了,便不再奢望了。
而你,有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不怕吗?
一样东西再也回不到身边的心情。
冷风吹到脸上,正好缓和了那种火辣辣的痛,最好麻木下来。
走了一晚,又冷又饿,身体却像不知疲倦似的走着。
第二天,她将这一切都处理得很好。
所有关于秦玦的,她都放开。
她需要一段时间去忘记,整理自己的感情,然后再好好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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