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失眠,白鸢顶了两个熊猫眼爬起来,打开手机一看。
全都是他的信息和未接电话,秦玦。
秦玦,秦玦,满脑子都是他的样子。
白鸢觉得凌乱的不行,她是忘不了。感情在她的脑海里是个相当固执的东西,早已生根发芽,茂密成林,难以拔除。
但我已经不可能再插足进去了,虽然我还未将你忘记。
但我会的。
然后重新开始我的生活。
吃完早饭,白鸢接到一个电话,爸爸要她回去住几天。
是该回去的,在这样一个假期里。
突然想起同学谈起她父亲时总说,跟我爸讲电话,我总觉得是在跟初恋通话似的,别扭死了。
白鸢亦有同感。
但原因却是不一样的,她是因为陌生。
她是姑奶奶和姑爷爷带大的。
有些事情做过了,别人可以轻易忘记,但她却忘不了,毕竟那是一个孩子被活生生抛弃的事实。那些记忆太深刻,她记了这么久。
学校里的梧桐,满地的落叶,踩上去嚓吱作响,一早便有环卫工人在打扫。
白鸢深吸了一口气,要回去啊。
在校园里兜兜转转,终于没法子,只得乖乖回了宿舍,收拾行李,打包回家。
她总不敢反抗,大抵每次反抗都是吃了苦头的,所以就害怕,收敛了。
还带上了昨晚的西装外套,总得还人家,还得找小蛮要个联系方式。
公交车行了一路,她想了一路。
整整两年,她与秦玦在一起的时间。
其实细数起来有很多。
那时,在G大,大一的课基本以画画为主,并未分设什么专业。
课表上安排的是秦玦讲授。
所以应是他来。
女生们拿到课表时都沸腾了,秦玦,在G大无人不晓的秦玦。
她也有些好奇和期待,毕竟是这样一位神秘的人物。
但随着一节节课的过去,她已不放在心上。
女生们也慢慢平静下来。
因为他未出现过,在这本该他来教授的课上。
新来的老师,是这样解释的,秦教授事务繁忙,校方为了给他更多的发展空间,所以决定不给秦教授排课了,这学期的课就由我来给大家上。
直到有一天,在一次体育课上,有女生尖叫,我看到秦玦了!
那确是秦玦无疑,刚从加拿大回来的秦玦。
那时不知道,他有一位妻子,在加拿大养病。
女生们一下子围堵过去,旁边与他一道的几个教授都愣了。
他却仍旧笑意斐然,眼底风华无限。
那时白鸢想,还算是个人物,有几分气度,处变不惊。
也因为女生们一番质问,秦玦才知道这么一回事。
他答应大家回来上课。
第二天,秦玦如约而来。
她却没来成,病了,小蛮直说她没出息。
她也无奈,其实也挺期待的。
回来河小蛮是这么描述的,黑衣,黑发,黑眸,婉若游龙,翩若惊鸿,实为天人哉!特别是那双手,十指纤纤,分明修长,堪称鬼斧神工的绝迹!
总之,白鸢被她给唬住了,满脑子都是小说里的男主,一个换着一个配形象。
纯粹欣赏而已。
他的第二堂课,她是去的。
那时,他在讲台上翻着一本厚厚的笔记本,接着就抬起首来,喊了一声:“周白鸢。”
当时,把白鸢给吓的,当场小脸充血。
唉,大抵她是有人群恐惧症的。
更不必说在这么多同学外加一个这么优秀的人面前。
“周白鸢同学,来了吗?”他的目光又在人群中逡巡。
她试着想站起来,一手忙给小脸降温,嗫嚅道:“是。”
那是很轻微的声音,仅身边的河小蛮听到了。
当场,河小蛮就一把抓过她的手举起,大声回道:“有!”
众人笑,这笑声中似乎也有他的。
这下,白鸢彻底窘死,脸都不敢抬了。
“周白鸢,病好了吗?”温柔有力,在问她。
白鸢就觉得心脏扑通扑通的,异常有力地跳着,然后脸上的温度降不下来。
她木讷地点了点头,然后他叫她坐下了。
那节课,白鸢思绪凌乱,笔执在手里却不知从何下手,周围沙沙响,一如她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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