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了控制能力，她想要跟自家的老爹老妈说明情况，却只能发出细微的小小呻吟。

「哈......哈......」

魏晓心鼓起最后的力气，操纵自己的拇指操作个人终端，给舞将当编辑过去两个字，随后趁凉意快要侵蚀完全自己之前，按下了发送按钮。她做完这一切后失去了所有力量瘫倒在沙发上，那麻麻痒痒的感觉沿着她的胳膊和下巴慢慢布满全身，夺走了她最后的力气。

————

与此同时舞将冥雨那里。

追踪那个炼金术师不是一个容易的事情，尤其还是一个技艺精巧的炼金术师。她根本不清楚那个炼金术师有没有随手丢出来混淆自己视觉的药剂，亦或者是丢出来某种致命的剧毒物质。

雾樱市的寒风在她的耳边呼啸。她将自己身上的棉袄脱掉，只穿着一个厚毛衣开始行动。她化身为「鬼」，将布满锋利爪子的手按在高楼的墙壁上，用力抓住墙壁上凹进去或者凸出来的着力点，麻利的在楼房之间攀登。

「呼......呼......」

雾樱市的寒风就算是化身成这个状态之后也没有办法无视掉。这夹杂着些许雪花的寒风，恐怕除了那些修炼狂魔外没有人会喜欢。她喘着气飞快的爬上楼顶，胳膊和腿部的活动让她感觉身子微微发热，从口中呼出的哈气在她的脸庞萦绕，又瞬间被寒风吹散。

冥雨将被寒风吹乱的头发扎到一起，用强化过的眼睛仔细观察街道上的情况。雾樱市阴沉的云层下是略微黯淡的光彩，在这个视野绝佳的环境中，体育馆附近的情况非常清晰。她瞬间找到了那个炼金术师和他的同伙。

那个炼金术师显然不是什么苦修主义者，他和他的同伙钻进几辆轿车之中，驱车离开体育馆的街道。冥雨见状毫不迟疑的在高楼之间跳远腾挪，「鬼」所带来的强大弹跳力让她足以在楼顶间跳跃。

「唔......不，不是吧，不要是现在......」

她感觉自己体内突然传来虚弱的感觉，脑袋里面无意识的闪过一些记忆的画面，只是那个画面闪的太过迅速，冥雨没有办法理解那个画面的意义。

但是她清楚现在自己的状态，那个该死的心病发作了。赵元修士给她诊断出来有自己的身体状态有问题后，自己也有每天购买药液喝。那个东西真的很有效，平日里的焦躁已经慢慢平缓，到现在也只是偶尔才会发作，倘若这样慢慢生活下去，迟早有一天这个症状会消除吧。

什么时候发作都好，别现在发作啊！

冥雨大口呼吸冰冷的空气，企图驱散心中不断翻腾出来的恐惧。与此同时她强迫自己紧盯着那几个轿车，防止自己跟丢目标。那几辆轿车驶里体育馆附近的街道，逐渐往枝干道的方向行进。那个轿车的司机显然很清楚雾樱市的路况，在这个临近新年，车辆有些拥堵的时候，轿车开入了车辆较少的道路。

「唔.......吼......吼......」

冥雨不断蹦跳，用自己优秀的平衡性和弹跳力紧跟着那些轿车。恐惧和虚弱不断侵蚀着她的肢体，让她感觉到吃力和疲软。汗水不断从她的额头上滑落，又被寒风吹拂成冰霜凝固在头上。

而在这个时刻，她的个人终端突然震动起来。处在狂奔状态的冥雨仿佛抓起手榴弹一样抓起别在腰间的个人终端，看了眼联系人之后，果断操纵有些冰凉的手按下了接听按钮。

「冥雨，那个炼金术师在什么地方？」

个人终端之中传来雷队长令人安心的声音。

「在......在体育馆附近的街道上......呼......呼......他们开着黑色的轿车，我看不清他们的车牌号。」

「很好，冥雨，我已经派遣风魔去锁定他们的位置了。不过你那边什么情况？听你的呼吸很急促。」

「我，我没有问题！」冥雨慌张的说到，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让这次追踪行动出现差错，「风魔前辈在哪里？我这里没有看见她的人影。」

「你在想什么，她可是忍者啊，怎么会这么轻易地让你发现她的行踪？现在冥雨，继续进行追踪。」

「是，是......」

冥雨喘着粗气咬牙扣上了个人终端，强行催动自己的双腿进行追踪。这从身躯内部传递出来的虚弱感让她想起来自己以前在舞将家训练的日子。正如她跟舞将当介绍的一样，舞将家族训练家人的时候，是用严酷的战斗，和对于筋肉的不断锻炼来达到苏醒血脉力量的目的。

那些严苛到让她麻木的训练，以及家族中同龄人的嗤笑一直深埋在她的内心中。她想要把那些记忆忘却，想要完全沉浸在现在生活中，但是现在跟炼金术师的战斗让她感觉到了在舞将家族庄园那里的生活，那种无法反抗，只能默默承受的无力感。

「现在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啊！」

冥雨小声的叱责自己，伸手粗暴的揉了揉自己被寒风冻得有些僵硬的脸颊，不经意间瞟到了自己没有扎上去的雪白色头发。这经过严苛训练，甚至说残忍锻炼，酷刑所带来的症状，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办法缓解。

「你这个没用的家伙，怎么就是没法苏醒力量呢？」

「今天你没有苏醒力量，就别吃晚饭！舞将家不会养废物！」

「真是可惜啊，明明连远亲都苏醒血脉了，怎么你没有成功呢？」

「呸，渣杂。」

「哦，这本书是你的？那你抢过来啊，用你的力量抢过来啊，白痴。」

「求爷爷告奶奶没有啊小鬼，滚蛋。」

「你就跟你那个被出名的亲戚一块滚出去好了。」

「我没你这种女儿。」

「快点苏醒啊你这小鬼，我们这些抽鞭子的也很累的。」

「已经用刑了也没用？加大力度好了，反正身体修复快。」

被咒骂的脸面，被唾弃的身影，还有为了强制苏醒能力而进行的酷刑，这些记忆碎片不断在她的脑海之中浮现，转而变成了难以遏制住的虚弱和冰冷。她想要大声叫喊，想要拼命喊叫，让自己不去想这些事情，但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法遏制住自己的记忆涌出。

「滚开，滚开啊——！！」

她感觉自己的身躯在不断地翻滚，身子失去重心垂直向下坠落，肩部和背部遭受接连不断的冲击，猛烈的疼痛感几乎将她的意识吞没，心灵上的自我暗示甚至让她觉得自己还在经受那些舞将家训练人员的鞭挞，他们还在给自己用刑企图让自己苏醒，而这段时间的经历只不过是某种幻觉。

一个剧烈的冲击让她从虚幻的幻觉中醒来，但是与此同时背部折断的剧烈疼痛也近乎让她失去意识。她感觉自己的肺部好像被折断的肋骨穿透了，每一次急促的呼吸都会让她感觉分外痛苦。她眼前的事物开始模糊，原本浮现上来的记忆碎片飞速消散，转而出现的是雾樱市的水泥地面。

她企图挪动身子，可剧烈的疼痛瞬间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她艰难的挪动自己的脖子，往周围扫了几眼，看见自己的胳膊和腿都以某种骇人的角度弯折出去，躯干完全没有知觉。厚毛衣被血完全染红，两侧是高高矗立的高楼，在其中间是雾樱市灰暗的天空。

在高楼之间，能够看见数个被撞击挤压变形的防盗网，以及某个被撞掉牌子，只剩下空荡荡的框架的广告牌，那个广告牌就跌落在不远处，上面的硬塑料表层已经摔得粉碎。

「我看到了相当有趣的记忆，舞将冥雨。」

「唔——！」

熟悉的声音让冥雨猛惊恐的将眼睛撇过去。她看见那高瘦的男人就站在自己身边，沾着泥泞的靴子就在自己脖颈的不远处。她想要起身逃跑，但是身躯内如同碾碎一般的痛苦告诉她，她的身体已经不能动弹了。「从那么高的高楼上摔下来，虽然有一些东西做缓冲，但是还能活着，真该说你命大啊。啊，这个药剂试验成功了，她对舞将的人非常有效呢~太棒了我的小宝贝。」

高瘦的男人悠闲说道，从怀中掏出来一个小小的空玻璃试管。他仿佛看自己的孩子一样看着这个试管，将其贴在脸上温柔的摩挲了一会儿，完全不管看起来马上就要死掉的冥雨。

「被自己心魔撕咬的感觉如何？是不是很不痛快？啊......不用着急告诉我感觉，你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啊，我需要一些可以给你保命，同时可以保证你再也站不起来的东西。啊！只要把你的脊柱炸毁就可以了！看我多聪明！」

「不......不要啊......」

冥雨急促的呼吸，恐惧瞬间将她的意识冲散，她拼命挪动已经摔成碎块的身体，慢慢往高楼之外移动。而炼金术师啧啧嘴摇了摇头，将冥雨踩住，狠狠在她的腹部踹了好几脚。

「你知道嘛舞将冥雨。曾经啊，曾经有一个宇文家的女人也想要逃出我的手掌，但是她最后还是落到我的手里面了。那个时候她的身体尚且不错，现在你已经是全身骨折，就这种样子，你也想要逃走？别怕别怕......我只是那你做个试验，看看舞将的身体能够经受住多大的摧残而已。你可能会觉得有点疼，但是这是为了伟大的发明，这些牺牲是值得的。」

「放开我......放开我......」

冥雨无意识的呻吟着，催动全身上下的力量企图做最后的挣扎，而炼金术师显然不满意自己的试验素材这么不听话，直接抓起冥雨的头发，粗暴的把她拖拽到高楼的夹缝之间。

「在对你进行试验之后，剩下的优美肉体也有用处。男性需要各种生理需要，我想你应该懂得吧？我的那些手下啊，成天就盼望我赶紧做完试验呢。不过说实在话，意识被摧残没的女性做起来滋味真的不错。」

炼金术师回味一般轻舔了下自己的嘴唇，被强硬拖拽的冥雨内心中涌出一股恶寒。

21 追踪与救援

「被欲望冲昏头脑可不是一个炼金术师该有的职业修养，对吧？约翰·史密斯？」

另外一个男性的声音突然传出。

狭窄阴暗的高楼之间，炼金术师的拖拽冥雨头发的手突兀僵硬住。他四处张望，两只眼睛通过阴阳面具的两个窟窿扫描四周。紧接着他毫不迟疑的丢出一个盛放紫色液体的玻璃瓶，那玻璃瓶在墙壁上杂碎，其中的液体飞快的气化消散。

「啊啊啊啊——！！」

瘫倒在地上的冥雨又一次痛苦的吼叫起来，那玻璃瓶之中的药剂，毫无疑问是某种带有强烈致幻性。这个炼金术师紧张的挪动身子，仿佛小心翼翼观察猎豹动向的斑马。他不甘心的紧盯地上的试验素材，又慌里慌张的侧耳倾听另一个人的动静。

「这可不是炼金术师的风格。不过倒确实是你的风格，约翰·史密斯。你的欲望比你的同行还要强烈，但是跟那些一心想要寻求贤者之石的炼金术师不一样，你想要得到的无数的名誉，以及金钱。所以你才会走上制作贩卖毒品的道路，对吧。」

「......」

炼金术师保持了沉默，他的表情隐藏在阴阳面具之下，但脖颈流淌而出的汗水暴露了他内心的慌张。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灼热的呼吸在寒风中化作苍白哈气四处飘散。那包裹在法师袍下的瘦高身躯开始微微颤抖，隐隐约约的瓶罐碰撞声在他的袍子下发出。

「哦，对不起，我并没有同情你的意思，」从不知某处传来的男性声音依旧持续着，「你犯下的罪行就算当场枪毙你都不为过。我想身为炼金术师，有智慧的你肯定不会说什么『男人的生理需求是必须的』，『我是因为一时鬼迷心窍才走上贩毒』这类鬼扯的话吧。洗白是别人的事情，我的事情是把你这个浑身上下都流淌恶臭的家伙送到阎王爷那里。」

「你在......你在说什么？罪行？呵呵呵呵......你怎么这么无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伟大的炼金学说。我所做的一切试验，都是为了完善炼金药剂对于无数物种的效果。在这一点上面，我可没什么罪行可言。」

「是哦？原来你是这么想的？看来说你是一个疯狂的家伙果然没有错啊。没办法了没办法了，三观不同果然没有办法正常交流，我认为的，和你认为的完全不同，那么交流从一开始就不成立。」

「别多说废话......我知道你在拖延时间。不过我这边也是。」

炼金术师脸颊上露出了扭曲的笑容，枯黄的牙齿暴露在空气中。他猛地松开冥雨的头发，法师长袍仿佛强力弹簧一样向下挤压，随后猛地向上弹起，抵达了高墙之间某个住户的防盗网上。刚刚一直躲藏在阴暗处的雷少军没法再隐藏下去，探出身来来不及仔细瞄准就开了一枪。

但是子弹依旧和那次一样，抵达法师长袍上的时候发出了清脆的跳弹声，随后手枪子弹在高楼之间来回反弹，最后无力的坠落下去。炼金术师没有任何停留，离开了开了这里。

「嘶——呼——还好戴上氧气面罩了。不过那个混账的法师长袍实在是太麻烦了。」

雷少军抱怨着从高楼一个住户的窗户跳出去，在墙壁之间来回腾挪移动，最后转移到地面上。他将昏迷不醒的冥雨从地上扛起，跑出小巷子离开被药剂影响的区域。他无视周围人奇怪的目光，一直跑了一个街区才敢把冥雨放下，顺手扯掉头上的氧气面罩。

「冥雨，冥雨？醒醒。」

雷少军拍着冥雨的脸颊让她清醒过来。可能是那个炼金术师的药剂效果太厉害了，冥雨只是痛苦的皱着眉头，口中喃喃模糊的说着什么话，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见她暂时醒不过来，雷少军将她再一次扶起，一边搀扶着一边打开自己的耳麦，拐进附近一家宾馆之中。无视周围路人诧异好奇的目光，跟前台的工作人员要了一个房间。

「风魔，有追踪到他们的行踪吗。」

「有的。他们逃不出我的追踪了。冥雨的情况如何。」

「不清楚，」雷少军扶着冥雨打开房间门，将其放置在床上后说道，「再怎么说那个炼金术师也是一个有些能耐的，别指望我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