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反抗

作者:枞嫒|发布时间:2023-04-12 21:47|字数:5215

如果缘份注定如此,不能生生相爱,那就死死相随吧。

命运捉弄,让同样的悲剧再次上演,紧抱着千露思的齐冠天本想来个旋风式的漂亮转身,安全脱离,却不想千露思使力反抗,而让两人双双坠下了深潭。

记忆的闸门随着黑鹰齐冠天和千露思坠落深潭的刹那间,犹如洪水猛兽般冲击着瑞田的心房,狠狠撞击着他的每一条神经。过去的一幕幕,今天的纷纷种种,不断重叠上演,历历在目,清晰可见。

当初为了挽救落水的千露思,他义无返顾地纵身跳入大海,哪怕有舍身的危险?而今为了逃亡,他却拿她当了人质,亲手将她推下万丈深渊。

命运的轮回,多么可笑又多么可悲,因果报应难道应该如此演变吗?如果是他体内的心魔导致一切的发生,为什么不让他一个人来承担这一切的后果?

“蒙面男”瑞田无力地蹲下,狠狠地扯下头套,紧蹙眉宇,双眸悲伤地凝视着深潭下泛着银光的哗哗水流,心情份外沉重,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他心如刀割。

“瑞田,走吧!”史杰走到“蒙面男”瑞田的身后,无奈地唤了一声。

缓缓站起身,机械木纳地跟着史杰转身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偌大的平台上只剩下他和史杰,瀑布哗然的水声依旧,但却早已物是人非。

瑞田凝重地左右张望,史杰误以为他在担心另外两个跟他一起的小矮子,立即安慰道,“放心吧,你的那两个小弟已跟黑鹰社的其他弟兄先出洞了,另外几个黑衣人也赶着下山去查看落水后的情况。”

史杰故意避开“查看遗体”的说法,轻描淡写地代过。

“嗯。”沙哑地轻哼了一声,瑞田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坠落深潭的瞬间,黑鹰齐冠天已意识到危险的不可避免,本能地将千露思抱得更紧,仿佛只有这样才不会让命运分开彼此,只有这样才能毫无顾忌地相拥在一起。

静秋,是你,对不对?

我知道一定是善良的你,不舍得看到我孤单难过,所以变身再次来到我身边!

不齐你是以韩静秋还是千露思的身份出现,我都要感谢命运,让我们在生命垂危之际,可以尽情相拥。

我多想好好爱你,大声说出内心对你的爱。

“千露思,我爱你!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深深地爱上了你!”黑鹰齐冠天大声脱口而出,不再顾忌不再犹豫。

“司秋,我也爱你!从第一次见到你的那天起,我就无法克制自己不去爱你!”千露思说得动情,喜极而泣,紧紧回抱着黑鹰齐冠天。

两颗紧贴在一起的心,彼此感受着对方的心跳,激动而喜悦。

就让彼此在痛爱中沉沦,在黑夜里消失吧,不再孤单的彼此,勇敢地共同面对死亡。

黑鹰齐冠天低头温柔地吻上了千露思的唇,而她,却也不假思索地轻柔回应着,四片唇瓣相触,缠绵温存,天地万物皆黯然,流着泪的彼此,内心却无限感谢上苍,感谢它让他们找到了深爱彼此的心。

别了,“齐哥哥”,原谅我,到最后我的心却背叛了你,爱上了一个让我曾以为是你的另一个男人。在生命即将结束的当头,可否允许我放纵一次我自己,勇敢地爱一回我深爱的人?

“去,快派人去找,一定要找到他们!不会有事的,我不相信他们会有事!快……去!”分不清白天黑夜的南任浩,深恶痛绝自己的失明,心急如婪地命令着。

“我已经分派弟兄沿着水流去找了!”史杰的声音显得无力极了,“我回来跟你汇报一下,打算再召集一些弟兄去。好了,任浩,你好好休息!我先去了!”

史杰凝重地拍了拍南任浩的肩,转身离开了。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样惩罚我们?”痛苦、悲伤,怎能形容南任浩此刻的心?

他的心,早已痛得滴血成河!

一个是自己深爱的女人,一个是情同手足的兄弟,叫他如何能够平心静气?

南任浩恹恹缠缠地双手抱头垂下,一个男人有如此举动,该有多么无助无奈才会做出?

“对不起,任浩!一切都怪我!如果不是因为我,鹰王和千露思也不会……”瑞田一脸惭愧,自责地数落着自己的不是。

“老大,不能怪你!要怪就怪我跟老三贪玩!要不是我们,也不会发生这么多连环惨事!都怪我们……”老二打断了瑞田的自责,极力撇清老大的罪责,喋喋不休地将责任搌上他和老三的身。

也许这就是江湖道义,兄弟情深吧!

“瑞田?你是瑞田!”南任浩辨出瑞田的声音,突然抬起头“望”着他所在的方向,手在空中抓摸。

“哇靠,老大,这个人长得那么帅,居然是个瞎子!”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老二这毛病看来是真无法改变了。不经大脑的话轰然炸了开来,令南任浩尴尬不已,惭愧地垂下了双手。

瑞田怔在了原地,老三赶紧扯了扯老二的衣袖,示意他适可而止,轻声说了句,“你不出声没人当你是哑巴!”

“是的,任浩,我是瑞田!可是你的眼睛……”上前捉住南任浩的双手,瑞田本无意去揭南任浩的伤疤,但他却无法控制自己关心他的冲动。

“唉,一言难尽!”南任浩轻描淡写地划过。

不是他想刻意隐瞒什么,而是他不想让瑞田知道他的眼睛,其实关键也是因为千露思才导致失明,他害怕瑞田知道这个结果后,会像黑鹰齐冠天那样憎恨千露思,折磨千露思。

他再也不想看到他在乎的这帮兄弟为了他而伤害千露思,他们对千露思的伤害无意于是对他的伤害,甚至更甚。

“任浩,千露思真的是鹰王的女人吗?”瑞田好奇地问着,带着几分落漠和忧伤。

“……”南任浩没有立即回答,因为他还无法消化瑞田这句无头无脑的话。

“对啊,我们昨晚在瀑布那里亲耳听到那个叫鹰王的人当众宣布的。好可惜啊,我还想着那个女的做我们老大的女人呢,看来,我们老大有段时间要伤心了!唉……”老二,还是老二,瑞田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我有说话嘛我?”撇了撇嘴,老二委屈地低喃。

“瑞田,你也喜欢千露思?”南任浩若有所思,一针见血地总结出来。

“不!从我救她于大海开始,我已深知,她是鹰王看重的女人!”瑞田淡淡地否绝。

也许命运安排的这次意外,就是要让他们相爱的彼此领略爱的真谛,承受过生的痛苦,才能重获死的解脱。彼此真正心灵相贴生生相惜,从此不必再顾忌凡尘俗世里的纷争困扰。

爱要在一起,即使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高空倾泄而下的瀑布,重力产生了强势水流,在水底形成了巨大的漩涡。不齐是何物,被它所卷,必将无力挣脱。这是否代表着,水涡就是一个致命之涡?

抱紧千露思的齐冠天,身体已不受控制地被水流快速带入更深的水域,他无力挣扎,全身疼痛难忍。

死的念头在他心头已悄然滑过,他释然也坦然,抱着千露思的手环得更紧了,他只想好好跟她相拥在一起,即便是死,也要死在一块。

“咳……咳……咕咚……咕咚……咳……咳……”千露思被水呛得咳了起来,紧跟着又咕咚咕咚地随着呼吸灌入了好几大口水,咳喘却又变成了另一轮地灌水。

“唔……唔……”千露思挣扎着想要得到空气,却只发出了单调的音节。

千露思强烈的求生意识,刺激着齐冠天,须臾之间,他就像得到了莫大的鼓舞和强大的力量,让他强忍着身全的疼痛抱着千露思,努力与无情的水流做着抗争。

我要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

千露思,你也要活下去,得好好地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我们才有幸福的未来!

不齐未来还有多少未知的困难险阻,不齐我们的爱情会不会得到众人祝福,不齐还有多少不齐,生,才是幸福的起端,我们必须好好活下去!

黑暗的水域中,惯性的作用仍让他们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下沉去。

齐冠天不假思索地吻上了千露思,给她做着人工换气,一只手紧紧环扣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则和着双腿在水里划着,努力地向水面游去。

然而,在大自然面前,卑微的人类却显得如此的渺水不堪。

齐冠天抱着千露思在水中挣扎沉浮,无数次的浮浮沉沉,费尽了全力,却仍周旋在月色下的深潭中,游不到岸。

不知尝试了多少次,齐冠天累了,全身麻木得已不知疼痛,但却依旧死死抱紧千露思纤柔的身体。

她是他的希望,她是他此刻活下去的支柱,千千万万次挣扎沉浮全因有她。原以为除了韩静秋,他不会爱上任何人,原以为他恨她,却鬼使神差地发觉他深爱她。

如果不是命运的这一次安排,或许此生他都不会承认他爱上了她。

造化弄人,月老红绳绑定了他和她的婚缘指,今生,他与她注定无法摆脱爱恨情仇。

“司秋!”千露思细如蚊蝇的声音在齐冠天的耳畔响起,他吃力地应了一声,却仍沉浮在水中挣扎。

“啊……”下一秒,千露思惊叫一声,人已被水流冲走,在她惊呼的瞬间,齐冠天即时地捉住了她的手,随着她一起被湍急的水流带向了下游。

“司……秋,司秋!”含着水,千露思不断地呼唤着。

“千露思,不许你有事,一定要坚持住!我们要好好活下去!”命令着千露思又似下决心,齐冠天虚弱的声音里透着无比的坚定。

只是当初瑞田为了避开空中的直升机追捕,而选择了绕入封山育林的群山中,带着众人兜兜转转一个大圈。

对于这个瀑布,秦克并不陌生。

很快,他便能识途从捷径直奔下山。

只是不齐什么捷径,对于夜行者而言,陡峭的山路都是险阻重重的。

慌乱中的秦克,护主心切,一路跌跌撞撞,全身已被路两旁的荆棘和山石磕得头破血流,但秦克无从顾遐,他只想尽快到达瀑布脚,尽快找到自家的少爷。

几名黑衣人也焦急地跟在秦克身后,就连史杰手下的弟兄、老二、老三,也都跟随其后,朝着山下奔去。

下山花了半个小时左右,可对于秦克和众人来说,却犹如整个世纪,悬着的整颗心总是情不自禁地胡思乱想,胡乱猜忌,可怕的想像力让每个人倍受煎熬。

当众人到达瀑布脚时,已看到跳入水中的秦克在疯狂地寻找着宁晨的身影,口中不断喃喃唤着“晨少,晨少!”

没花多长时间,秦克便找到了被水波冲到岸边,搁在浅水中的宁晨,鲜血已染红了他四周的水域。

他是直面朝天的,这样的姿势不得不说他是不幸中的万幸,有幸免于难的后话。

月光照在宁晨的脸上,让他看起来惨白得吓人,秦克心中不免升起了一个最坏的念头,但他却打心底里不相信这个最坏的猜测。

“晨少!”秦克悲凄地大喊一声,失声痛哭起来。

从来没有任何事任何人可以令秦克伤心难过到哭泣,从小就跟宁晨在宁家长大,虽然只是个仆人,但他对宁晨的感情却亲如兄弟般。

当看到宁晨毫无生气孤寂地躺在水中时,怎么不叫秦克心痛到理智尽失?一种害怕失去亲人的痛,揪着心睹着喉,难过得不言而喻。

不假思索地将宁晨从水中横抱起来,迅速冲上岸边。

秦克几乎是吼着命令几名黑衣人,“快!把你们身上的手帕都拿出来,给晨少止血!”

可在这危机时刻,谁也没有多余的工夫去计较秦克的不敬,纷纷从身上掏出自己备用的棉质手帕。

将几块手帕全部摊开叠放在一起,然后从中间打横折成了长方形,秦克将它们全部压在了宁晨破开的血口子上,出力地用手压着,给他进行压迫式的止血。

“快,通知老爷,让他带医护人员过来!”

等待是最令人心急如婪却又无可奈何的过程。

虽然宁晨的父亲宁威通过直升机将医护人员带到现场时,所花的时间仅仅二十多分钟,但却足以让宁晨随时毙命。

一下机,几个白衣医护人员便跑步前进到宁晨所处的位置,立即展开救治工作。氧气罩第一时间罩在了宁晨惨白的脸上,呼吸器立即传来沉重的呼吸声,显得很痛苦。

医护人员快速地给宁晨处理好伤口,便将他抬上担架,护送往直升机方向。整个过程只花了五分钟,快速得让一旁的秦克无法反应,愣愣地看着直升机轰隆隆地消失在夜色中。

闻讯赶到医院的宁夫人谭忧,人未出现,走廊里已传来了她昏天抢地的哭声,“晨儿,晨儿,我的晨儿呀……”

“夫人……”扶着她的仆人小菊担忧地唤着,却语尽词穷不知如何安慰痛哭流涕的女主人,只能单调地不断重复着“夫人”二字。

长廊里,宁威凝重地来回踱着步,明显有些心浮气躁。宁夫人谭忧仿佛见到救命草般,使力挣脱小菊的搀扶,急步跑向了丈夫,扑向了他的怀里。

“呜呜呜……老爷,晨儿怎么样?会不会有危险?”泪眼婆娑的宁夫人谭忧靠在宁威的胸膛上不断抽噎着,话问得急切,却又兀自胡乱猜忌,“呜呜呜……要是晨儿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要活了!”

“不许胡说!”听到夫人颓废丧气的话,宁威焦躁地立马喝止。

这是他内心不敢触及的问题,不敢想也不愿去想,只怕一旦想了,思绪便会如蔓腾缠绕般无休无止。

商场上,他是让人闻风散胆的商业巨子,人人敬之而后畏,可他却也是个家庭观念极强的保守式中国男人,深爱着自己的家和每一位家庭成员。

急救室里躺着的是他最挚爱的儿子,哪怕他在商场上如何了得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在儿子面前,他仅仅只是一位望子成龙的慈父,也有软肋。

无声地等待在手术室外,瞥了无数次“手术中”几个红得发烫的大字,几乎烫伤他的眼,妻子丧气的话无疑是叉在他心脏上的一把尖刀,怎么能不叫他浮躁难耐?

夫妻俩紧紧地依偎在一起,就这样静静站在长廊里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啪”的一声,手术室的灯熄灭了,经过几个小时的奋战,结局终究来临。

宁威和谭忧犹如两尊石像,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屏气凝神,静待着宾如松做最后的结案陈词。

“老板,宁少爷的伤势……”宾如松一脸凝重地走到宁威夫妇面前,边说边扯下了口罩,但却迟疑地没把话往下说。

“宾医生,晨儿怎么样?是不是很严重?”谭忧回过神来,挣脱宁威的怀抱,激动地捉住宾如松的手臂,焦急不安地问着。

“嗯,的确很严重。”

“啊!”这是宣判的结果吗?谭忧悲痛地向后倒退了一步,神情变得呆滞木纳。

“命是保住了,但由于在水里浸泡时间过久,失血过多,肺部呛入大量积水,呼吸衰竭导致氧气供不上脑,又加上头部受到重创,颅内积有大量淤血。种种原因,已基本导致宁少爷的脑部神经全部坏死,今后……”这个消息实在太残忍,宾如松觉得即使由他传达,他都觉得于心不忍,神情凝重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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