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宫中娘娘的妃子,见惯了这样打打杀杀的场面。
即便是林小苗早已是被打得血肉模乎,趴在地上奄奄一息,口中甚至吐出的鲜血,满头的大汗,身子不住痉挛颤抖,他也仍然可以从容的端起茶杯,吃着点心,时不时朝林小苗一瞥,还能扬扬嘴角一笑,口中道:“看你这叼奴下回还敢不敢以下犯上。”
以下犯上?
她哪里有以下犯上过?有的也只不过是被人栽赃嫁祸的,弄坏了她一件衣裳罢了,然而他又如何解释得了?
林小苗只能认栽。
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还会受到怎样的刑法,她只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疼痛,感觉这犹如致命毒素一般的疼痛似乎要撕碎她的灵魂,磨灭他的意志,让她感觉自己生不如死。
而那执行的人倒也极为聪明,知道不能打一处,所以一开始只是打后背,再后来就是盯着哪块好地儿就往哪块打,只差没有给她脑袋上来一鞭子了。
林小苗也不知道到底打了多久。
她觉得呼吸都是痛的,只能够强忍着自己快崩溃的情绪颤抖道:“娘娘,如果我说,衣裳不是我弄坏的,您会相信吗?”
果不其然,她听见了不信这两个字。
之后,便再也燃不起任何希望了。
没有人为她求情,也没有人为她辩解,甚至没有人为她哭泣。
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虚假的,得意的,幸灾乐祸的笑容,所有人都巴不得她死!
痛,是很疼痛,但到了最后,却也只能够麻木,这种麻木侵袭着她的神经,她想要昏昏沉沉的睡,她的眼睛慢慢的闭上,即便仍然能听得见鞭子打在她身上所发出的声响,她却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了。
就在她想要就这么痛快的睡去之时,一盆冷水淋在了她的脑袋上。
那种感觉就像是你在寒冬之时跳进了湖中。
冷到了骨髓。
她打了一个颤,再次清醒过来,只能艰难的撑着自己的胳膊肘,“求娘娘放过我。”
林小苗,作为一个穿越人士,你可真够失败的!
她在心中鄙视着自己。
尹娘娘掩着嘴唇笑了笑,“罢了罢了,本宫也乏了,这一次姑且饶了你,你先走吧!”
说罢站起身,由人扶着进入了内堂,而林小苗只能独自一人趴在地上,显得格外的无助。
这要她怎么走?
站是不可能站起来的,只能够爬呀!
可是现如今,她哪有半分的力气?
她的眼中尽是苦涩,泪水模糊了眼帘,她闭上了眼睛,眼眶一片炽热,昏沉的感觉再次袭来,眼泪水再次滴落,而她的意识也瞬间模糊,陷入了昏迷当中。
她多想,一睡不醒啊!
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自己的房中了。
闻到那熟悉的霉味,她突然有些庆幸,至少她醒来并不是在那冰冷的,尹娘娘的宫中大殿。
而是在自己的房间。
即便这房间破旧不堪。
这时,门被推开了,她的眼睛视线有些模糊,她只能眨眨眼睛,过一会儿才渐渐清明,而那宫女则是一脸鄙视的盯着她,似乎还格外开心,手里端着一个小小的碗,那碗烂了一个小角,也不知放着些什么东西,冒着热气儿,她将那碗随手放在了林小苗床边的桌上。
力度不轻,碗中的不明液体洒出了些许。
林小苗似乎是闻到了淡淡的米香,这味道却格外的淡。
那宫女看也懒得再看林小苗,一句话也没说就直接走了。
而林小苗则是揪着那碗不明液体好久好久,即便现在是饥肠辘辘,可是对于这东西,她一时半会儿还真是不敢吃。
看着是粥,粘稠,还有米香,只是为何不见一丝米粒?
李小苗盯着那碗不明液体,心中泛起了一阵一阵的难过。
她该庆幸吗?至少…没有毒啊!
她突然想到了龙尧。
她无助的时候,他没有出现,她被诬陷的时候,他没有出现,她被打骂的时候,他仍然没有出现,就像是在他的世界里,从来没有过她林小苗一样,
林小苗神色恍惚,脑海中浮现出了不久前他对她宣誓主权的模样,他对着她笑,和她说话时眼中闪过的温柔,他怀中那温暖的温度,那张让她眷恋的脸。
她念起他身上散发出好闻的气息,那种使她安心的感觉。
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格外的怀念。
她不住的开始怀疑,龙尧的心中,到底有没有她?
他说宣誓的主权,是否只是他心血来潮时随口说出来的一句笑话?
林小苗不知道的是,并不是龙尧不想来看他,而是他已经自顾不暇。
御书房。
龙尧坐在椅子上,闭了眼睛,整个身子向后靠,手指放在桌上之间轻点着桌面发出砰砰的轻响。
桌上那小小的香炉飘出几缕淡淡的青烟,散发着沁人心脾,令人醒神的清香。
而旁边一人则是低下头,恭敬的说着些什么话。
龙尧只是淡淡的点头,然后拧眉,半晌没有说话,待他再开口,话语中已经是浅藏不住的怒气,冷哼一声,“我原以为已经清理的够干净了,却未曾想他还真是见缝插针,一丝机会都不放过。”
他的冷眸中闪过了淡淡的杀机,他的嘴唇勾勒着的是阴谋的味道,他的大脑急速的旋转着,可是已经顾及不了那么多了,现在最要命便是想清楚如何处理掉那些安插在他身边的,龙舜的人。
“人数太多,我们如今也不能轻举妄动妄动,只能见机行事。”
“孤知晓。”
龙尧睁开了眼睛,静静的看着面前桌上摆着棋盘。
那些人又怎能轻易让棋子脱离棋盘?
要么,就是弃子!
“有人敢在老虎的嘴里拔牙,那么便要让他知晓,什么叫做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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