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志明的眼神太过明显,读懂了好笑之余她又有点心酸,或许他觉得普通人得到这种药肯定会自己留着,关键时刻用来救命,哪里会舍生取义拿出来救他们这种非亲非故的人?
可他却不知道,别说这辈子,就是上辈子,陈书言对这种保命的东西也不是特别看重,用了就用了,她毫不心疼,况且她会拿出这种药,除了郑奕珩这个原因,还是为了圆上辈子末世初弱小的自己一个心结。
末世刚降临时绝望,也曾满怀希翼的和大多数人一样等待着救援队,甚至埋怨过军方的不作为,但现在,她释然了。
因为她知道,军方不是不作为,他们也很想救受难的人民群众,在踏进这里之前,她只是萌生了一个想法。
而现在,她确信了,也遗憾她早该想到的。
现在的关键点在于,郑奕珩他们后来遇见了什么导致了全军覆没?
托郑奕珩的福,她算是知道了末世后还有这么一群可爱的军人仍然坚守前线默默守护人民群众。
头顶闪烁着灯光,三人坐在原地修整,竟是谁也没再开口说话,先不说晕着一个,剩下两人也在想着自己的事。
邵志明的目光焦灼,自从向阳晕了之后,过去了半个小时,倒也还算安稳。
蹭破的地方黑色肉眼可见的消失,变成了正常伤口的模样,只是他却迟迟不醒。
“不行,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了,你带我去见郑队长。”
听着远处隐隐传来的丧尸低吼声,闭目养神的陈书言杏眼一睁,姿势好看的从地上坐起。
邵志明微微一愣,扶起向明带路,他之前很怕她提起这件事,虽然他毫不怀疑药的真实性。
但如果出个好歹,向阳回去变异了,在造成什么伤亡,会给他们救援队雪上加霜。
所幸,他看到向阳的伤口恢复了,虽然人没醒,但也让他松了口气,若是半个小时还没变异,那之后也是变不了的。
而陈书言就像是心有所感,在他内心犹豫的时候,提议原地修整半个小时在找人,他的心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沉重又轻松。
想了想,走在前面的他有些迟疑,“我们的情况并不好,楼上什么情况我们也不清楚,但是有个楼梯间挺安全的,队长他们也在那。”
她面无表情的点头,跟着邵志明七拐八拐,进了楼梯间,两人一路沉默上楼,忽然眼前的世界黑了下来,寂静中,只能听到两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停电了?”,陈书言有些诧异,她早知道全国会大停电,只是没想到会是现在这种情况。
漆黑的楼道里,陈书言顺着四周冰冷的墙壁向前摸索着,忽然她撞到了一个冰冷的“墙”,她心中警铃大作,立刻摆出防御姿态警戒起来。
她手一抬,心念一动,一只手电就出现在了她手上,她立刻按下开关,紧接着就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到了。
眼前的人瞪大了眼睛,怔愣的看着她,似乎有些迟疑。
“郑奕珩?你怎么在这?”
她放眼望去,只见楼道里密密麻麻的蹲着十几个人,有一半人穿着军服,也不知道在这里蹲多久了。
郑奕珩看见她更是惊讶,眉头皱起,“陈书言?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去R国了吗?”
她目光平静,“说来话长。”
总不能说她因为一系列综合原因没去R过,又推测出了某些真相紧赶慢赶跑过来帮他吧?
相比她,邵志明简直是喜极而泣。
“队长!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一双小狗一样湿漉漉的眼睛看着郑奕珩,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借着手电的光,邵志明跟他交代了发生的事。
队友全军覆没,他和向阳是怎么死里逃生的,外面的情况,怎么遇到陈书言的,还有向阳差点变异又有惊无险的事。
听完,郑奕珩叫来两个医务兵检查了一下向阳的身体,得知他只是太累了昏睡过去才松了一口气。
“这次多亏你了。”
他神色复杂的看着角落里熟悉的人闭目养神间听见他的话懒懒点头的样子,也没时间去想她哪来的这种药,转头叫来了几个人。
外面的丧尸虎视眈眈,现在时间不多,一分一秒也不能浪费,否则他们都要死在这里,得提前商量好对策。
几个人围在一起,均是半蹲着。
“队长,这么停电下去不是办法,你看我们是修电箱还是另找个地方待着?”
郑奕珩沉思:“先不着急修电箱,现在这个楼道还算安全,我们没有必要承担未知的风险。”
“我听队伍里被救的人说,地下一层有个通向外面的停车场,明天我们从那出去。”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没意见,现在夜晚又没光,有什么东西在黑暗里都是未知数,防不胜防,出去就等于送头。
郑奕珩看了一圈,“行,那我安排一下今天的守夜名单,上半夜,李青云,董卓,下半夜,许凯,王程程。”
又交代了一些事,郑奕珩才拿出一些压缩饼干来,给所有人都分了,也包括新来的陈书言。
但她只是看了一眼,就抬高视线,一直盯着蹲在她身前的郑奕珩,直到把他盯得心里发毛,浑身都不自在。
好在,陈书言也没盯太久,“你就吃这些东西?”
接过压缩饼干,她看了半晌,她刚刚发现,所有人都分了一块压缩饼干吃,而郑奕珩给了她一整袋,眼前的情况对她颇为照顾,还有人在偷瞄她,眼神颇为不满。
她倒是无所谓,把那袋饼干退还给郑奕珩,“这个我不吃,我自己带了饭,你吃吗?”
她想了想,“不如叫你的队友一起过来吃吧。”
说完,她从背包里拿出热腾腾的饭盒,红烧肉的味道立即飘了出来,肉香飘的满楼道都是,所有人都在不经意间咽了咽口水。
他们出任务每天都在啃饼干,就算在基地,也是一点肉沫配蔬菜,有多少天没吃过肉了?这时,陈书言感受到,有些不满的视线更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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