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边传来床吱呀呀晃动的声音，还有赵老四老牛喘气的声音。“孩他爹啊，你慢着点，现在天刚擦黑，悠着点！”黄桂枝一边哼哼唧唧的叫着，一边善解人意的安慰着。

“不快不行咧！俺听说村里开始抓计划生育了，不抓紧时间生娃，往后就没机会了！”赵老四边喘边说着话。

“他爹，要不咱们出去躲躲风头吧，就是怀上了，也得被他们强制给弄流产了！”黄桂枝一听赵老四这样说，心里也没了底气，“娃他爹，俺听人说，现在满村刷得都是吓人的标语，有一条标语才吓人咧，叫宁可血流成何，不能超生一个。这怪吓人咧！”

“妈了个逼的，这是哪个狗日的弄得标语，比那小鬼子还狠咧！”赵老四大声的骂着。

黄桂枝听了，赶紧去捂赵老四的嘴：“娃他爹，你小心着点。别让人给听去了，俺听说是狗日的王小柱弄得标语！这狗日的就是个二流子，听说县长还是他的后台咧！”

“妈了个逼的，别招惹老子，要是招惹老子，别管是大宝还是小柱，俺一律弄死这狗日的！”

赵二狗和王小柱在墙根处听得真真的。赵二狗冲着王小柱嘿嘿一笑，意思不言而喻。王小柱听了则是气得肚里咕噜咕噜的直叫唤：“赵老四，老子就刷了几条标语，你就和老子这么大的仇？看样子今晚上来对了，把你老小子给抓了，看你狗日的还能玩出啥花样来！”

“这个时候抓人正是时候！”王小柱坏坏的一笑，因为他知道在这个时候，男人最是腿脚发麻，四肢无力的时候。这个时候抓人一抓一个准。

“你狗日的真够坏的！你一个瓜娃子懂这么多？”赵二狗越发得佩服起来王小柱，“这狗日的不光是脑瓜子灵活有后台，关键是这货心够狠，自古以来，这样的人能成大事。”赵二狗心里对王小柱的评价越来越高，这样的人以后能不招惹就不招惹，招惹了要吃不了兜着走咧。

王小柱朝着后边挥了挥手。宋有为和李利胜他们正待得无聊。一见王小柱冲着他们摆手。他们就知道时候到了，宋有为和李利胜一挥手。那蹲在地上的村治安队员就仿佛恶狗一般的站了起来，随即朝着赵老四的西屋扑了过来。

赵二狗咣当一声踹开了门，随后就见他伸手的治安队员如狼似虎的冲了进来。“你们要干啥？”

赵老四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队员用麻袋给套在了头上，随即掏出绳子连带着麻袋一起给捆了起来。麻袋里的赵老四还想反抗挣扎，赵二狗上前一脚踹在赵老四的膝窝处。

赵老四惨叫一声，仿佛滚地呼噜一般的咕噜咕噜的滚出去多远。也真是凑巧，正好滚到了王小柱的脚下，王小柱趁着没人注意，偷偷的下黑脚狠狠的踹了赵老四几脚。有一脚还踹到了赵老四的头上，麻袋里的赵老四叫得仿佛杀猪一般，别提多惨了。

“这狗日的下手咋这么黑？”赵二狗看得吓了一跳，“可别打出个好歹来！”

正在这个时候，宋有为和李利胜也进了屋。他们毕竟是村里的大干部，所以不能和赵二狗他们一个样。进屋后，先咳嗽一声，随即装作一副正派的模样对着裹着被单吓得浑身哆嗦的黄桂枝说道：“乡里下的通知，要对全村超生的进行突击检查，请你配合俺们的工作！”两人说完，朝着赵二狗一挥手，“带走！”

“你们咋能抓人咧？私闯民宅，抓人可是犯法的，俺要去乡里告你们去！”黄桂枝毕竟在深圳呆过，多少懂点法律知识。尽管她现在很害怕，可看着他们要带走自己的男人，黄桂枝也豁出去了。

“咦？你这个娘们懂得可不少！不过这是豆腐渣贴门神——没鸟用！带走！”宋有为和李利胜哪里吃黄桂枝这一套，转身刚想走。哪知道这个时候黄桂枝突然扑了过来，一把拽住了李利胜的胳膊嚎了起来，“不能走，抓了俺的男人你们不能走！”

“狗日的，你个臊娘们，光着个腚吓唬谁咧？”赵二狗见李利胜被拽住脱不了身，急忙上前，扯着黄桂枝的头发就往外拽。黄桂枝吃痛，急忙松开李利胜抓住了赵二狗的两只胳膊。这样一来，被子就掉了。

“去死吧！”赵二狗可不是怜香惜玉之人，他一拳头打在黄桂枝的小肚子上。随即挣开了黄桂枝纠缠自己的双手。

“走！”赵二狗见支书宋有为和村长李利胜已经走了。他一挥手，手下的人抬着麻袋里挣扎的赵老四就出门了。王小柱走在最后，他临出门的时候瞥了一眼黄桂枝，只见倒在地上的黄桂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