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正是八月份,秋庄稼已经齐腰深了,虽然还没能完全遮挡住人,但只要往这庄稼地里一躺,任凭谁再好的眼力也难以发现他们的存在。今晚是下弦月,西边树梢挂着一钩残月,不甚明亮,昏黄的月辉洒落在庄稼地里,虽不至于太黑,但还是看不清脚下的路。两人一前一后,一脚深一脚浅的往庄稼地深处摸去。
因为有一丝丝凉风,所以并不是太热。不知疲倦的鸣虫热烈的闹腾着,仿佛开碰头发言会一般。当听到王小柱和李慧红两人的脚步声后,鸣虫立刻停住声响,两人一经过时,立刻又热闹的喧嚣起来。远处传来几声土热闹狗的叫唤,树上时不时的有快要断气的蝉断断续续的哀鸣,还有谁家的孩子传来的哭闹声,这些声响越发衬托出夜的宁静。
“婶子,你看这里行不?”王小柱等不及的搂着李慧红的腰。
“这距离宋有为家的后墙也太近了,你不知道婶子,叫得声音大啊!”李慧红看了看地势,回头看了看宋有为家的后院墙。依稀还能听到院子里男人喝酒猜拳的声音。
王小柱想了想,确实是这样的,狗日的李慧红一叫起来,能震破天!要是万一让在院里喝酒的李利胜扫到耳朵里,自己今后也就别在李家村混了。
耐着心,两人又往里走了一段路。李慧红突然停住了脚步说:“小柱,俺看这里就挺好!你看,这里还有一片空地,上边有几个土包!”
李慧红觉得差不多了,于是她蹲下身子,咔嚓咔嚓的用手折着周围的秋庄稼棵。不一会的功夫,她就弄了一大捆。随即,她一个个的摊开,铺在地上。不大一会,就在空地的土包上铺了一张简易的床。
“来,小柱!”李慧红往这庄稼上一躺,就招呼着王小柱快来。
“婶子啊,可想死俺了!你不知道,俺的骨头缝里都是痒的!”王小柱刚和李慧红亲了一个嘴,就感觉到不对劲。一阵风吹过,王小柱竟然浑身起鸡皮疙瘩,有点阴森森的感觉。抬头望前一看,王小柱吓得“妈呀”一声,就从李慧红的身上爬了起来。
“狗日的,你一惊一乍的,吓死老娘了!”李慧红吓得一哆嗦,好悬没屙了一裤子。
“婶子,你看,你身下躺着的是一个小坟头!”王小柱此刻说话的音调都打着颤,上下牙齿碰撞在一起,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听王小柱这样说,李慧红爬起身看清楚后,她不由得气乐了,对着王小柱轻踢了一脚抱怨道:“狗日的,亏你还是个爷们咧!坟地咋了!不就是下边埋了几把老骨头,他们还能出来咬你啊,看你狗日的怂的!”李慧红说完,骑在一块石碑上,“看到没,老娘骑在他们身上,他们指不定在下边有多高兴咧!这可是上辈子他们修来的造化!“李慧红说完,忍不住的咯咯的笑了。”
古语说得好:”挨金似金,挨玉似玉,挨着灵芝店准长灵芝草,挨着臭茅房准找狗尿苔。”跟着啥人学啥样,这是一条自古以来的真理。
李利胜是李家村村里的村长,而且还是党员。平日里都是信马克思,列宁,是彻彻底底的唯物主义者,像这样自己吓自己的事情,他牙根都不信。久而久之,连带着李慧红也受了此影响。人死如灯灭,这世上哪有神啊,鬼啊的,经李慧红如此一说,王小柱倒也有些惭愧起来:“自己好歹也是上过两年高中,这个世界上哪能有鬼呢。都是自己吓自己!”
“来,婶子更刺激!”这种独特的刺激,让李慧红觉得她全身的毛孔都兴奋得张开了。在这种场合下,李慧红觉得这是她有感觉的一次。
等了一会,后边没有动静。李慧红忍不住叫道:“狗日的,别再戏弄婶子了,快点,快点!里边火烧火燎的,好像有一群蚂蚁再爬!快点啊,俺的小男人!”
后边依然没动静,田秀华不解的扭过头来一看,只见王小柱正哭丧着脸摆弄着。“婶子,不行了,不管用了!”
“啥?不行了?刚才吃饭的时候还可以,咋就这屁会的功夫,它就不管用了呢?”李慧红一听着急了,她蹲在地上,摆弄了半天,依然没半点反应。
“狗日的,这可是要急死婶子啊!”李慧红啥办法都用了,可依然不行。这下李慧红彻底傻了,她坐在庄稼地里,呼哧呼哧的直喘。仿佛一头掉在枯井里的母牛,有劲使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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