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伙伴

作者:古木|发布时间:2021-04-20 11:07|字数:4126

因为瞎子及那帮人的到来,父亲和叔叔两人才得以从那神农架原始森林的地底逃出升天。为此,他们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不仅仅是在那最后一间庞大的石室内被白皮怪婴吸成了人干的那一个人,也包括那些乱刀将白皮怪婴分尸时让黑血溅到在身上的那些人。这些人在从神农架地底出来后不久,一个个的身体上的血肉便一点点开始腐烂起来。

活生生的一个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身上的肉慢慢腐烂开来,人未死身已朽。这些人当然不可能就干坐着等死,四处寻医问药,却始终不得要领。有心狠的,生生将那片腐肉从身上挖了下来,可正常了没两天,周边完好的肉就又开始一点点变成了烂肉,还伴随着浓烈的恶臭,仿佛已过世许久的死尸。到头来,一个个的还是就这么看着自己的身体慢慢地腐烂着,有好几个经受不住这非人的折磨,精神崩溃自杀了。

在这样的情形下,自杀反而成了一种解脱,没有勇气的,最后也没有逃脱一死的下场。

父亲说到这里的时候唏嘘不已,不管怎么样这些人对父亲和叔叔他们两人也还是有救命之恩的,不想却落了个这么悲惨的结局。这么一来,可见那些被封在石室坛子里的白皮怪婴实在恐怖至极,不仅会将人生生吸成干尸,连他身上溅出来的黑血,也一样可致人于死命。

与那些白皮怪婴有过多次照面的父亲和叔叔两人,无疑是万分幸运的,不但在那么多的白皮怪婴追击下,没有被逮住吸成人干,还在后来将那个白皮怪婴分尸时,两人也没有被那黑血喷溅到一星半点。否则的话,今天父亲哪能还这么安然无恙地出现在我面前,给我讲他和叔叔两人在神农架原始森林中的冒险经历啊!

父亲也搬了张凳子到院子里,坐在上面抬头眯着眼看着头顶的蓝天,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坐在他旁边,默默地陪着他,这么多年了,他一定经历了很多很多。仅仅是第一次他与叔叔两人在神农架原始森林里的遭遇,就几乎是九死一生了。后来的这许多年,他一直都没有回来寻找他的家人,再踏入这片故土,就算是自己的生生父亲去世了,也没能够回来送上最后的那一程。他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那又会是怎样的一种过往呢?

父亲不说,我也没急着问,只要他回来了,一切就都好说了。况且,从父亲他口中也得知母亲一切安好,我觉得这许多年一天一天的日子过下来,今天是最让我感觉幸福的了。

父亲沉默了一会儿,收回了落在天际的目光,从口袋摸出包烟来,抖出一根递到我面前说:“抽吗?”

我笑着摇摇头说:“不会。”

父亲和蔼地笑笑说:“不会的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却是戒不掉了。”接着又自嘲地摇摇头说,“都是借口。”说完掏出打火机来点上,“咝”的一声猛地吸了一口,那感觉快活的像神仙。

我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了,他给我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毕竟他失踪的时候,我还如此年幼,父子亲情有了那么多年的真空期。不过父子始终还是父子,血溶于水的,就算是千山万水天涯海角,也是改变不了的。

自从父亲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后,我就总觉得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在悸动,仿佛随时会从我身体里窜出来,钻到父亲的身体里去。现在,我跟父亲只有那么十几公分的距离,这种心灵上的躁动感愈发明显了。

这种感觉来的古怪,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难道仅仅只是因为父亲突然出现的缘故?

父亲很快抽完了那一支烟,他把烟头丢在了地上踩灭,说:“石头,饿了吧,我们出去吃饭去。”

自父亲回来后,我便跟着他买香烛祭拜爷爷,然后又听他讲了这么长时间的神农架探险经历,早上吃进肚子的那些食物早消化完了。父亲这么一提,饥饿感便汹涌澎湃地侵袭上来。

记忆中,父亲平常时日里是不下厨的,只有每年的大年三十除夕夜的年夜饭开始,到初三这几天家里的饭菜都是他烧的。我不知道别的地方是个怎么样的规矩,反正我这边这几天除了洗衣服之外,其余的家务活都是父亲一个人包办的。从我有记忆开始,这样的规矩雷打不动。

不过,一年到头也就这么几天,余下的日子里他甚少干这些家务活,都是母亲在操持的。

记忆中,父亲烧的菜比母亲烧的好吃,特别是大年初一早上他烧的面条,那叫一个绝。到现在,每每一想起来,嘴巴里还不自觉流哈喇子。

中国习俗,大年三十夜十二点新年的钟声敲响后,家家户户就会陆陆续续开始放鞭炮,一直响到天亮。

以前不比现在,家家户户以放烟火为主,那时候一般家里就准备一种大的冲天炮和小的长长的挂炮。挂炮就是用火药引线将一个个小鞭炮串联起来,一点引线就“噼里啪啦”一阵乱响,震的人耳朵嗡嗡作响,小时候却乐的听到这种响声。

这种挂炮从点燃开始,就会连续炸完,但其实会有好些小的鞭炮并没有炸开,而且带着短短的火药引线,完完整整地散落在地上。

那时候家里穷,没有余钱去商店买别的鞭炮玩。一些小孩子就会在大年初一的早上早早起来,到别人家门前挨家挨户地捡那些没有炸的小鞭炮玩,这些小鞭炮虽然引线短点,点燃后眨眼就炸了,危险但刺激。运气好的话,还能捡到那种冲天炮的哑炮,把外面的纸包拆开,倒出里面的火药,那可是完全可以在小伙伴们面前炫耀的娱乐项目了。

可是我们这里有这么一个风俗,大年初一早上都是吃面条的,可能是寓意像过年这样的好日子在今年里长长久久吧,而且无论大人小孩,要是不吃了这面条是不允许出门的。这可憋坏了打着那些散落在地上暂时还没有主人的完整的小鞭炮的主意的小孩子们了。平时那是难得碰上一家一户放这鞭炮的,这过年的时候可是每家每户都放的啊,这一天的早晨对于小孩子们来说,等同于农户的秋收,那可是等了整整一年的,谁都想着早点出门,谁抢先一步了谁的收获就丰盛。平时再怎么会赖床的人,这一天也不需要父母三番五次的呼唤,就都早早的穿戴一新了,当然这其中新衣服新裤子新鞋子的吸引也占了一定比例。

所以,很多小孩子根本等不及吃那面条,便想方设法躲过父亲母亲的耳目,悄悄地溜出去,不把衣服裤子的口袋塞的满满当当的绝不回家。

我却是个例外,每年的这个时候,我都老老实实地吃完父亲煮的那个面条才心满意足地走出家门,就算是少捡些鞭炮也乐意。

回忆一下从心头泛了上来,不过看父亲的意思,他并没有要下厨的打算。我也打消了幻想,跟他一起出了门。而葛老头的那根大长烟管我是藏了起来,这么大个玩意儿带在身边不是很方便,如果日后真的碰到他了,有些事情我想就算没有那根烟管,他也是否认不了的。

杭州这座城市这几年的发展速度迅猛,城市扩张的步伐在大踏步前进,不过我家所在的这个村庄距主城区实在太过遥远,虽然在大环境影响下,村里人的经济条件上升了很大的一个台阶,但是跟外面的花花世界还是无法比拟的,饭店什么的也稀少的很。

出了院门,我才发现门口停了一辆轿车。父亲很自然地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来按了一下,那辆车的车灯闪烁了两下并伴随着“嘟”“嘟”的两声响,显然这辆车是父亲开来的,看来这几年父亲混的还不错,最起码是比我强多了。

父亲拉开车门,说:“石头,我们父子俩好久没聚了,去吃顿好的,还有几个朋友要让你认识一下。”说完,就坐进了驾驶室。

我听父亲这么一说,有点意外,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座上,边扣安全带边问道:“朋友?什么朋友啊?”

“几个伙伴而已。”父亲淡淡地说道,发动了车子说,“待会见到了就知道了。”

“哦。”我应了一声。说句实话,父亲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这么多年了,虽然我曾经无时无刻不巴望着寻到他,不然我也不会因为狗子拿出的那一把太极阴阳铁伞,只是有那么一丁点虚无缥缈的线索就跟着他们踏入了巴丹吉林沙漠。可是,当父亲真的出现在了自己眼前后,心头似乎有千言万语需要倾诉,可到了嘴边却一个字也说不上来了。

我只是扭头看着窗外,马路上看不到几个行人,许是都回家吃饭去了,旁边的屋舍在飞快地往后退去,车子载着我和父亲很快就出了村子。

父亲也一路沉默,只是专心地在开车。

原来到镇子上走路少说也需要半个多小时,车子开开几分钟就到了。镇子上就不同村子里了,马路上各式各样的车辆一下子多了起来,红绿灯口子也是一个接着一个。

父亲开着车子走走停停的,好一会儿才在一个叫“福客来”的饭店门前停了下来。

车子还没停稳呢,就见酒店门前一个一直在张望的矮胖男子跑到车前,待父亲的车子停稳了,就麻利地拉开了驾驶室的门,一脸笑容地说:“大哥,来了,兄弟们都在上面等着了!”

父亲也不答话,冲我说道:“石头,我们中午就在这吃了。”

那矮胖男子起先一见我们的车子停过来,就立马殷勤地跑过来开车门,当时我还在纳闷呢,这饭店门面有限,服务倒是周到的很,难能可贵啊!

这几年我虽然混的不怎么样,也基本没怎么下过这样的馆子。不过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的,而且偶然宰了一个冤大头,也会出来犒劳犒劳自己。以这家饭店的档次,服务上应该还到不了这个层面,顶多高峰时会安排一个人出来指挥指挥停停车。

待这人冲父亲的那一声叫唤,我就知道这人应该是父亲的老相识,我对父亲也更是刮目相看了,不仅开上了小轿车,还带上小弟了。

我跟着父亲下了车,父亲马上指着我说:“这我儿子,石头。”

矮胖男子立马上来冲我伸出了手掌,嘴上忙不迭说着:“幸会!幸会!”

我识趣地也伸出手掌与他握在了一起,礼貌地说道:“你好!”

“这是庞三,”父亲说,“待会进去了再给你介绍。”

矮胖男子急忙松开了我的手说:“对,对,进包间再说,进包间再说。”给人的感觉,父亲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就能对他产生很大的威慑力。

他忙在前方引路,恭敬甚至有些畏惧地领着我和父亲进了饭店。

这家饭店规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分作上下两层,一层是大厅,摆了好些桌子。此刻正是饭点,不少桌子上已坐了不少客人,边吃边高谈阔论,间或夹杂着服务员的呼喊声,嘈杂一片。

庞三径直将我们领到了二楼,二楼就是一间间隔开来的包厢了,四周也一下安静了不少。他把我们带到了一个包厢前,推开门恭敬地立在门前,看着父亲满脸笑容地说:“大哥,你先进去,我去通知服务员上菜。”他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真诚,让人丝毫不会怀疑他对我和父亲的到来的热烈欢迎程度,可我总感觉他双眼在看父亲时,眼神中总带着一丝丝的畏惧,连脖子似乎都有一点点僵硬地向后缩的味道。

父亲冷冷的也不答话,只是走进了包间。

我也忙跟了进去,庞三这才轻轻地带上了门,找服务员吩咐上菜去了。

这个包间也不是很大,正中间摆了一张圆桌,坐个十来个人也依旧宽敞的很。不过,现在这圆桌边就坐了两个人。在我和父亲进来之前,这两人正喝着茶水看电视呢。一见父亲进来,慌忙放下手中的茶水站了起来,冲父亲喊道:“大哥。”两人看父亲的眼神中,也同庞三一样带着一丝莫名的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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