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龙潭血煞 (4)

作者:小武|发布时间:2020-10-30 16:53|字数:4876

忽腰身一矮,把石子让过到头顶。此近乎同时,旁侧同伙横地里一剑当空扫落石子,而那俯身者则攻出一步,剑尖疾向岳天下腹挑去。岳天倒吸了口凉气,忙豁尽气力止住前冲之势。

怎想那三人尚还有后招。不待岳天拿稳住椿,另有一剑已然抵近于他的鼻尖。

原是那先前险吃琬儿两枚破甲针的。他身前同伙走下盘进招时,此人则借踏着前人的腰身取上路,在前者剑势将老时,他的一剑已然突刺而来。

岳天这下受惊不小,忙不迭两脚连连点地,跌跌撞撞直退了老远,竟至撞在一名原府刀手身上方才免得摔翻在地,狼狈之极。

“天哥哥!”琬儿见状急叫到:“没伤到哪儿吧?”

“呜……没事儿。”岳天使劲搔着头皮:“这可难办啦。”

“那也是没法子。”醉猫笑道:“天炉阵乃蜀道门依以立业十数代的看家本事,威力必是非常。也亏得此三人功行尚浅,若得岳兄弟那般身手,那…嘿嘿嘿…….”

“唉耶…真没用呐。”一把婉转的女声忽在旁侧作响。

众人循声瞧过去,见一翠衫丽人闲坐于院墙之上…正是金梅。

“啊哈哈哈…给你看见丑了吗?”岳天逗趣到:“说起来…刚才若我伤着了,你该有本事给我医好吧?”

“臭美。”金梅白了他一眼,接着悠然道:“莫怨本姑娘未讲明了,你那副身子骨可禁不住过多折腾呦。”

“呜…忘了个干净。”岳天恍然扬手在脑门儿一拍,于是扭脸朝向醉猫并琬儿唤到:“二位,我没多少时间,咱们一齐上手快点儿收拾了。”

醉猫会意地点点头,腕子一抖,将那怪刀隐入臂后。

琬儿亦自打腰际小荷包内拈出两枚破甲针填入臂铠的机膛内。

岳天却摔开长剑,只在右手捏了个剑诀,左手化爪,似是打算光凭一双肉掌去破敌手的天炉大阵。

三人缓步上前,渐将那结阵之黑衣客围在当中。

三名黑衣人也重又摆妥阵势,只是并不各盯一人,而以余光渺视周遭,以静待动。

岳天是通晓现代知识的,早知以余光检视动静相较正眼瞧着更为敏锐,于是似乎有所预备。

金梅给这一触即发的场面惹起了兴趣,转眼仔细观瞧过来。

岳天三人渐围地紧了,已然步入黑衣人剑阵的芒圈内…黑衣人们却不急于进招,想是盘算着敌手人数增多,后发制人较有胜算。

终两边仅距一步上下。

先是右手边醉猫豁然长刀离鞘,半空里一招利闪直劈而落,来势疾若星火。

直面的黑衣人眼见这一刀迎奔自家左肩而来,并不还招,却是右向斜刺里一闪身,剑尖直冲中路的岳天挑去。原本站中那人倒是右臂一扬,取上盘攻向醉猫腮边。

醉猫见势腕子一拧,乌光闪耀,已然磕开对头的进招。

可此来亦曝了个顶大的破绽。

斜地里欲突刺岳天的黑衣人见机立时剑锋扭转,自下而上戳向醉猫袒露无遗的腰肋。

岳天已然瞧在眼里,右手瞬间疾吐而出。其进招之快,到那偷袭醉猫者发觉之时,剑脊早给岳天两指按住。

这指瞧着无甚稀奇,力道亦轻飘飘几如市井常人无二。那黑衣人觉了,便欲抖腕抽回兵刃。然未及成行,蒙面黑布却忽地一陷,显是吃惊不小。

原是此人眼见自家兵刃由打岳天指按处平白地弯折成了个丁钩。

说来那柄长剑虽非甚神兵利刃,却也是经历百锻千锤的精致货色。吹毛断发自不必说,单是那份柔韧便不该似这般不济。

没待到众人惊叹出口,岳天左手已然捉在折剑黑衣人右腕之上。

同是平淡无奇,同是力道轻微,却是平地里一声骨骼碎裂的脆响。那黑衣人登时脸色大变,掌中弯折的长剑也“铛啷”一声坠了地,拼死命般欲抽回胳臂。

原以为即控住了敌手的脉门,岳天必定是不肯轻易放松,岂料他手下竟是软绵绵没半分劲力。黑衣人情急之下豁命一拖,反晃得自家脚下失根,连连倒跌了出去。巧这会儿,先前给醉猫格飞剑招的那名黑衣同伙正要上前来助友脱困,却没想与伴儿撞了个正着,两人齐齐摔翻在地。

醉猫瞧准了这空儿,一个箭步疾奔上前,欲趁机擒住这二人。

眼见着剑阵被破,同伙将没,天炉阵中仅余那名黑衣人此刻也顾不得对头琬儿的逼胁,立时凌空一跃,拧转身子甩手将长剑掷向醉猫。

岳天手上没有兵刃,不及拦阻。而醉猫无论或避或格挡,都必定错失擒拿那二人的上佳机会,如此尚有二名同伴可获生机。

这剑裹着尖啸疾刺而来,显是携有颇强的劲力。可醉猫却似浑然不觉,一心探手去捉那倒地的二人。

眼瞧那长剑便要刺中了,连那剑身上也隐约映出醉猫的影像。却冷不防一记震耳的炸响,只得了些许碎铁烂屑溅在醉猫的黑衫上。

直到半截歪扭的残剑落地时,醉猫瘦骨棱棱的长指已然掐住黑衣人的伤腕,怪刀亦架在另一的脖颈之上。

掷剑的黑衣人情急当下早把琬儿的破甲针忘得干净,到援招败坏,便也不由一愣。

其人显久历行修,立时忆起尚有琬儿这个对头,转而回来提防。

然仅这些许的空隙已满够分了高下。

未待至其扭转完脸,琬儿的毒爪早在他身上刻下十数道血痕。麻药发作神速,只消了眨眼功夫,那黑衣人便手脚麻痹瘫坐在地,再动不得分毫。

近乎同时,醉猫也一掌一个,将擒获的两人砸晕,又掏出一卷乌溜溜的长绳给捆了个结实。

事毕,醉猫才长出了口气,朝向琬儿轻笑:“真不愧是马氏一门的精制暗器,威力同准头具是足斤足两。方才在下尚曾忧心若偏巧中了那厮一剑该当如何如何,现下想来真好不汗颜。”

“猫大哥莫要想歪啦。”琬儿得意道:“这番射镖的准头儿可是本小姐私有的,换个旁人可是练不来。”

“如此么?那真是失敬 、失敬。”醉猫笑着拱了拱手。

黑衣人一方顿失了三名好手,气势立时骤减,加之原家刀客人数占优,逞众击寡,局势较先前显著改观。

受制的三名黑衣人给蜂拥而上的原府刀客拖回到老原丙身侧,同昏迷不醒的老休搁在一堆…几时将他也捉了回来?

琬儿、醉猫同原丙在旁吹捧客套,无聊得很。

金梅仍是闲坐于墙头上,手背托着下巴,全然事不关己的淡漠神情。

岳天扬扬眉,一耸身形跳上墙头,凑近过去坐下,长舒了口气。

金梅假作没瞧见,只管看下面两边乱烘烘殴斗的热闹。

岳天也不言语,亦同金梅一般样地观戏,仿如她本不在场。

二人约较了半盏茶功夫的闷劲儿,末尾却是金梅先着耐不住性子,瞟了岳天一眼。

岳天仍是不搭茬子。

金梅气恼地白了他一眼,转而朝向它处。

岳天禁不住笑出声来。

金梅陡然扭脸过来,面含愠色。

“哎哎别生气!别生气!”岳天忙强忍不住地笑着连连道歉。

金梅冷哼一声,重又眺往别处…少倾又似自言自语般念到:“流血啦,快些拭干净…暴尸似地,难看死了。”

“唔?”岳天忙扬手在脸上一抹,果然见沾着血丝,于是将手朝金梅一摊。

“怎啦?”金梅纳闷问到。

“你的手绢借我啊。”岳天大咧咧道:“我没有那种姑娘家的东西。”

“你这人真好不无赖!”金梅又气又笑:“前番在乔婆婆庄内,那绢帕给你拿了去尚还未归还,怎好又厚着面皮朝姑娘家来讨?”

“哎!是吗?”岳天恍然急在自家身上各处翻找,终于给找了出来,已然揉得皱皱巴巴。

岳天在脸上使劲儿擦了擦,完后递还回去。

金梅瞧着不禁秀眉一皱,并没伸手去接应。

岳天愣了愣,旋即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忙抽回手将手帕揶入袖底。

“怎了?”金梅见岳天满脸窘色,便蓄意拿言语逗弄他到:“将姑娘家的绢帕收藏起来不肯归还,似不大磊落吧?”

“唔……我…我还有用。”岳天红着脸支吾:“再借…呃…几天,反正还得再借不是?”

金梅终在嘴皮子上胜过了岳天一筹,得意地侧转脸遮唇窃笑。

恶斗了小半夜的功夫,黑衣众人已显不支,连那生性好动的琬儿亦累得退开老远,不肯再插半手。反观原府刀客们却是愈发地奋勇,仿如新上紧了机簧般,不时有力竭的黑衣人因恍惚失足中招倒地。

然身高处的岳天与金梅二人却是能瞧得通透。

那老原丙竟也是鬼得很的。

自开打伊始,寺外便不断流地涌来替手的原府刀客,具都隐避于院墙之外。每每有人将近力竭际,众人便齐声奋起聒噪,场面上一时混乱之机,墙外的替手便乘乱掺入,力衰者亦暗地里退出寺外休歇。如此下来,黑衣人始终错以为对头并不甚众,并不急着盘算脱身,待耗至渐觉不敌,再去寻觅逃遁之策便已是力所不及,终为原府众人困于庙殿之内。

原府众刀手数度企图冲杀进内,怎奈庙殿窗小门窄,又具遭把守,是以非但未能成行,反倒伤折了数人。

老原丙见状,便给身侧侍立的儿子使过个眼色。原子会意,马上呼止住手下众人。

刀客们情知主人家欲行一番说词,便只各自看管紧了,闭口不言。

场面上立时清静不少。

“殿内的诸位江湖朋友!”原子高声朝向庙殿内说到:“鄙阁极罕涉足江湖是非,倘有得罪之处,诸位尽可前来问罪便是,又缘何将家严袭伤之此?如今诸位已然势如骑虎,不若收了兵刃出得殿来,将因缘事由辩个清楚。若非如此,在下只得一把火烧了这庙殿,也好免了这番无名仇。”

“嚯!”金梅紧随着低低呼出一声。

“怎么了?”岳天压着嗓门问。

“这原老头儿的儿子还当真狠辣。”金梅凑在岳天耳侧蚁语到:“瞧着满副敦厚的模样,也还是一腔子坏水儿。”

“没…没那么严重吧?”岳天轻笑着道:“吓唬一下儿也没什么不好。”

“呸!”金梅微嗔到:“似你这般无赖的自当是没甚要紧,可那十数条性命若拧着不肯拜降,便当真要烧了么?”

“我无所谓啊。”岳天悠闲地把手一摊:“反正老原头儿还能说话不是?他给人臭揍一顿反而对咱们有利。”

“真是。”金梅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你那头壳里便只有这种无赖的想法么?”

“你这么说话可是很伤人的。”岳天扬着眉回敬到:“捉住那些人在对付你那仇家方面也是大大地有益,你可别跟我说你没动心。”

“你…!”金梅听了此言,两颊忽莫名泛起片潮红,忙别过头去。

岳天不知所谓,只得没趣地一咧嘴。

二人绊嘴这会儿里,庙殿内倒终是没半点动静,好不熬人。

原子再耐不住性子,右手一扬,便有十数人抱来不知自打何处搜刮的柴禾捆沿墙脚排了一圈。

一番备妥,原子回望向自家高堂。

老原丙只微一顿首,即便有一柄火把抛落在柴堆之上。

许是受了湿,那柴堆并不窜出甚高的火舌,却只管冒起滚滚灰烟,满劲儿地往窗缝内钻。

不多会儿功夫,庙殿始自顶瓦边沿涌出烟来…然内里仍未闹起半星响动,哪怕是人给熏了烟过后本该有的呛咳声。

这实是诡异莫名!

围守的原府家人们不禁私下交首窃语开来,原丙父子俩的脸色亦极是难看。

且不论这伙人的主使是否果如岳天一众所言,单就此役杀伤了这许多好手,结下的梁子必定不小。若给这干人轻易逃了,今后对头前来寻仇,凭甚能先行觉察了加以提防?

原丙紧锁双眉沉吟过片刻,终下定心思,枯臂一挥:“灭火。”

早备妥桶水的原府家丁闻声便立时快步上前。

待余焰尽熄,原府一众刀手重又团团紧困住庙殿四下,原丙由亲儿搀着起身,待踱至殿门近前,原子

放任由一名小厮扶持己父,自家抢上一步猛踹开殿门。

岳天早作定了准备,预想着开门一瞬从殿内飞射出大蓬暗器来将那冒失的原子打个满脸花。

连着金梅也来了兴致,笑盈盈地等着瞧原丙父子因那伙黑衣人逃遁无踪而跳脚恼怒的窘态。

然殿门洞开过后,原子并未像岳天预估地给人射成蜂窝,亦非金梅所愿般跳脚骂娘。反只是讶异地低呼了一声,似是瞧见甚古怪。

“啧!”尚在老远的醉猫也紧追着吐露不快的冷哼。

金梅纳闷地瞧过去,无意里瞟见身侧的岳天亦是眉头紧皱。

“这又是怎了?”金梅低低问起。

“恐怕要出岔子。”岳天神色凝重地缓站起身,答应到:“那群人逃了还是没逃,都还在明处。怕就怕出现第三种情形,对方重新藏进暗处,叫咱们前面全都白玩儿。现在瞧原丙他儿子那副死样儿,十有八九是要悬。”

“这...你说得甚鬼话呢?”金梅给他这番连珠炮样的白话语讲得如堕云里雾中,不由烦恼地扬手在岳天腰肋上戳了一拳:“无赖的番子!好生讲话!”

意料外,平日惯会拿嘻皮笑脸应付的岳天今时却是闷声不语,满面的庄严神情。

金梅愈发瞧他这副模样不惯。想笑却怕失了家教,只得转过一边暗自忍俊。

岳天可没她那么的好兴致。殿门口到这会儿已聚了好些人,每有人探头往内里窥探便要“哎哟!哎哟!”地惊叹。

醉猫亦已混杂其中,回身退出时正碰上岳天瞧过来,便只莫名地晃了晃脑袋。

琬儿身形娇小,又是姑娘家家,实不好硬往那男人堆里掺合。可她偏生得副好奇的秉性,方才在外圈跳脚抻颈地折腾了半天,似也未搞清甚子午卯酉,待见了醉猫出来,立即缠上前去讨问。

岳天跳下了墙来,大步走上前去,可那群粗犷汉子仍拥在门口,一时也没个散的意思。

老原丙见他在圈外驻足不前,便略显不悦地干咳了一声。那群刀客当即收声,服贴地分开两旁。

“谢了。”岳天清爽爽大步跨上前。

庙殿内柴烟仍嫌稍浓,岳天边挥手驱散,借着火把的光耀朝门里窥视。

那烟云缭绕里,地上横陈有十数人,具是黑衣衫裤,各色兵刃丢落了一地,若大的堂中全无声息。

一个较近的正背向门口侧身卧地。

岳天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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