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龙潭血煞 (2)

作者:小武|发布时间:2020-10-30 16:53|字数:4892

一勾,另两支破甲针亦紧追而去。蒙脸人利落地仰脸躺倒,就地滚了出去,可那要命的暗器仍在他背衣上开了两道口子。

未及起身,醉猫那纤长的身形便已遮天蔽日地挡在他脸前,乌幽的大刀携着怪叫直斩向蒙脸人的膝头。蒙脸人倒吸了口冷气,忙蜷缩起双腿,两手在地上撑着身子倒立跃起,竟也能飞出老远。

可他却是大意了。

趁着这当口,琬儿猫儿样地躬身弹起,利爪迎面突刺过来。蒙脸人见了便紧着腰身一拧,但为时已晚,刃爪还是在他腰间划出了道长长的伤口。可那刺痛还未及传遍全身,一道白光便又追落下来。

是岳天!他是隐在琬儿的身形背面一并来的,跟随着琬儿刺伤蒙脸人之后狠狠爪入那个伤口,竟凌空将蒙脸人摘下来掼在地上,击起的河沙飞溅出老高。

待到尘埃落定,那蒙脸人侧卧在地上不住地哆嗦着,腰间的伤口虽接连受了两击却没流出多少血来…琬儿的麻药已然发作了。

“行啦。”岳天长出了口气,低下脸瞧着那人道:“现在能说了么?”

蒙脸人浑身痉挛着强转过来仰面朝天地躺着,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因药效而显迷离的两眼在岳天与琬儿之间往复地看。

“胡瞧个什么呐?”琬儿晃着手爪威吓到:“再磨蹭着不好好答话,本小姐就麻到你连眼睛也整不开!”

“呜……呵!”蒙脸人勉强着笑了声,豁尽攥起拳头颓然在胸口一敲。

还未及到悟出这个的用意,琬儿忽猛地飞扑到岳天身上,强推着他滑出了几尺远。

“干什么啊!”岳天龇牙咧嘴地叫:“咯着脚啦!哎呦呵…疼死了!”

琬儿理也没理便跳起身,圆瞪着凤眼警觉地四下瞧着。

“已跑远了。”醉猫走过来沉声道。

“什么跑远啦!”岳天捧着给贝壳渣子划伤的脚嚷:“你看看!都出血啦!”

“那也是比死掉强嘛。”琬儿朝着那蒙脸人一努嘴:“喏!天哥哥自己瞧着吧。”

岳天咧着嘴伸长脖颈看过去。那蒙脸人的脸色竟成了片骇人的铜紫,两眼间的额上正插着一根银晃晃的大针,已然是气绝身亡。

“看吧?”琬儿得意道:“若不是得了本大小姐在,天哥哥便光不是脚底板流血啦。”

“切!”岳天不屑地哼了一声,转而专心去料理自家的脚板了。

醉猫俯下身去探手摘了蒙脸人的遮面布,忽皱起了眉头,讶异道:“怎地会是此人?”

琬儿好奇地凑过去:“哎!醉前辈识得这厮么?”

“独枪野蜂。”醉猫沉吟道:“此人惯常是独行独往,怎沦落成了走狗?”

“那不奇怪。”岳天悠然地应到:“猫哥你不也是给我拿一句没影儿的空话糊弄得挥刀乱砍么?”

“唔……若是有重大的把柄或恩惠倒也可行。”醉猫点点头,跟着轻叹出了口气:“只可惜是给人灭了口,欲知道这身后的主使为谁便又要另行一番功夫了。”

岳天侍弄着脚底的伤口,边抬眼道:“知道了又怎样?难道还能拎着锁链子去拿人么?”

醉猫应到:“即便预先着加以提防也好啊。”

“没那个必要。”岳天摆摆手:“眼下咱们活着那人才最安全,说不定哪天没钱吃饭还能有人给安排一顿呢。”

“这话倒也不错。”醉猫苦笑了笑:“只是愚兄这多年公门生涯的臭脾气,凡事不见着底连睡觉也不会踏实的。”

“那要看你是谁了。”岳天扬眉道:“如果是‘夜猫’,晚上不睡觉可不干我的事,当然若‘醉猫’又另当别论。”

醉猫听罢不由得欣然站起身:“如此说来岳兄弟知晓那主使是为何许人了?”

“当然知道。”岳天抬手伸出根指头来,道:“二位知道到现在为止总共多少人亲眼见过血煞剑在我手里?”

“五人。”

就在琬儿还扳着指头清算的当口,醉猫已不假思索地脱口答出来。

“是七人啦!”琬儿跟着急着更正道:“除却死掉的长毛贼便是这样了。”

“很好,不过都错了。”岳天将指头一勾:“其实是九个人。猫哥不知道前面的,琬儿不知道后面的。”

“哎!九人?”琬儿不解道:“怎地还有另外两人呐?”

“你光挂念着吃蜜饯,当然不知道。”岳天回答:“那个什么踏燕千里的,记得么?如果不错的话,台阶上见过的老门童也要算上一份。”

“天哥哥怎知琬儿只记得蜜饯?”琬儿不满地嘟囔:“还有那两人之事打算瞒琬儿到几时啊?”

“瞒你?”岳天两手指点着自家的眼睛辩解到:“喂!我两只眼睛都喷红啦!还记得吗?到底是谁掉进河里了?”

琬儿假作没听见地转脸到它处。

“我说…嗨!看这话都叫你岔到哪去了。”岳天接着讲:“问题二。这些人当中有谁需得靠窃听才能知道咱们接下来的行程?”

“不错!”醉猫顿悟地猛一拍巴掌:“不错不错不错,确是只有那人而已。”

“哎?何人?是何人?”琬儿却是满头雾水,天真地眨巴着大眼睛在两人间来回瞧着。

“自然是那‘踏燕千里’的薛千里。”醉猫朗声笑到:“愚兄方才听闻了岳兄弟的珠玑真言之后暗自细细品味,确然是不错。”

“可那个人不似是很坏呐?”琬儿犹疑道:“况讲出去也不大能会有谁肯信服吧。”

“想什么呢。”岳天冷哼了一声:“难不成每碰上一个人你都告诉说天下闻名的血煞在我们手里而且还跟踏燕千里结上了梁子?马家大小姐可知道光在那庄院里想拍他薛千里马屁的人就有多少么?”

琬儿听了不屑地一撅嘴:“本小姐才不似那般愚笨呢。”

“笨不笨自己知道。”岳天说着朝醉猫招招手:“猫哥过来帮一把,单脚我可回不去。”

追出来那会儿没留意时辰…其实也不知道是几时,不过返回到那小庄园当中已是暮日西斜了,只看得见半天的残霞。

琬儿欢蹦乱跳地跑走了。她果然只在乎那些甜嘴儿。醉猫放开岳天的胳膊,打过饮酒的手势,也跟着进了大屋。

那青衫姑娘这会儿正坐在小池边的石凳上瞧着水中乞食的锦鲤出神。想是听见了响动,就抬起头看过来,正见着岳天跛着一脚蹒跚走近来。

“怎了?”青衫姑娘似轻视地问:“有三人前往也会伤到么?”

“我在你眼里就那么烂?”岳天捡了一臂远外的另块石凳落座,淡然应到:“是那笨丫头搞的,给汗水一蛰就疼得厉害。”

她笑了笑,却递过一块白绢帕来:“喏,擦擦吧,流血了。”

岳天抬起脚瞧了瞧,笑:“用这个来擦太奢侈了吧?”

“是眼睛!”青衫姑娘又气又笑,甩手将那素帕砸过来:“哪个说给你擦这脏脚的?”

“哎?是吗?”岳天赶紧在眼前抹了一把,指头上果然沾了星点的血痕。

“你定又是胡来了吧?”青衫姑娘冷声教训到:“若再不节制地用武,这双招子便是要废了的。”

“我记得呐。”岳天拈上手帕在脸上擦拭,边答应到:“可总不能从此就再动粗吧?要知道这副身体到底能撑多久还是必要的。”

青衫姑娘扬扬眉:“那么既是已知了?”

“嗯,算是摸到门儿了。”岳天长伸了个懒腰:“五分钟以内吧,多了就要难受了。”

“五…什么?”青衫姑娘听不懂那现代的计时度量。

“哦!我忘了你们不知道的。”岳天思量了一下重又答到:“算起来应该是……三分之一刻吧。”

青衫姑娘这才勉强明白过来:“三分之一刻……颇短暂呐。”

“嘿,是挺短的。”岳天搔了搔脑袋,笑:“哎!你已经知道我了,可我只听过你姓金这似乎不大公平吧?”

“你这是在打听姑娘家的名姓么?”青衫姑娘瞧着他莞尔笑到:“本姑娘家氏姓金,单字一梅。”

“金梅?”岳天若有所思状地点点头:“金玉恒久,梅花傲雪…怪不得陶婆婆劝不动你,你可是加倍的倔强啊。”

“你这人当真是别扭。”金梅微愠道:“本姑娘哪里加倍倔强了?每每不用言语来排挤人便要不舒坦吗?”

“开个玩笑。”岳天忙声道歉:“总是一本正经讲话多没意思,反正大家已经熟识了嘛。”

“可…算啦,本姑娘雅量,不与你计较啦。”意外金梅却只叹了口气,转回头漠然看着脚前的小池。只消了少顷,又似随口地低声发问到:“唔……哎?晨间在庄子中你为劝阻我所讲的,当真是…那样么?”

“总之全是真话就是了。”岳天拈起一枚石子弹进了水中:“非要道谢也别光谢我一个,猫哥也看出来了,只是没人听出他的意思罢了。”

金梅颇感意外地扭脸过来惊异道:“怎么那当官儿的也信我所说?”

“嗯。”岳天点点头:“回来路上我问起薛千里的境况,才知道那根本不是用手发气的功夫,只是相当高深,少有人知而已,那人的右手确实给废了。这老酒鬼肚里还真有点儿货。”

金梅悲怆地笑了笑:“除却你便只个官儿肯信服我。”

“他说没所谓。”岳天耸肩道:“能把什么都看开了可真不错。像我就是很怕死的,所以一直想问…我那个…还有得救么?”

金梅咬着下唇,像是很下了些努力才开口说到:“若爹爹…定是会手到病除的,可我只晓得些皮毛,攥魂手…今日也知尚粗浅得紧。”

“哦!”岳天咧咧嘴:“那可真倒霉。”

“我…我不该欺瞒你的。”金梅迟疑地念到:“那会儿实是给你气急了,不知怎地便发了狠心不说…其实你所患内伤仍有治愈之法,不过并非存于我手罢了。”

“你知道在哪儿?”岳天释然地长出了口气:“那你还有点儿用。”

金梅却全不为他这功利的话所激,只是落寞地叹:“在个身负血仇却不得一报的人说,便也只这星点儿的用处了。”

岳天斜着眼瞧了瞧她,忽地略一皱眉,道:“反正你也没什么打算,不如加入我们的探宝团好了,正缺个队医呢。”

“与你?”金梅现出副莫名其妙的神情来:“一个番人,一个官儿,并一个千金大小姐?多谢美意,本姑娘尚还有正事要了结呢。”

“怎么了结?”岳天悠然说到:“扛上把大刀进屋乱砍?不是泼冷水,你还是没一个打算。”

金梅终于耐不住愤然反诘:“难道你会有合用的打算么?”

“不才正好有这么一个。”岳天起身优雅地行了欧式礼,却因为脚底的伤痛站立不稳又跌坐下来。

金梅白过一眼,不屑于应声。

“先别急着在心里骂人。”岳天边揉搓着伤脚道:“不管你高不高兴,我还得说你眼下作不过那姓薛的。武功、人手、声名还是别的什么,无一你是对手…硬上除了丢命倒也没别的。”

“功力总会精进的。”金梅仿佛自励般地低声答应:“我不信没那追及狗贼之日。”

“你信?我可不信。”岳天悠悠地摇头晃脑说到:“薛千里当场现出的武功肯定是手臂被废以后新练得的。想想真是进步神速嗯?我搏命搞来的功力跟他一比起来简直什么都不是,真泄气。特别想到今后要被他阴魂不散地纠缠,脚底板也疼得更厉害了。”

“怎么?”金梅听了惊异地失声问到:“你们也与那狗贼结下了仇怨么?”

“还担心你听不出末尾的那句呢。”岳天神色闲静地长呼出了口气:“你知道我想要干什么,倒霉的是你口称的狗贼似乎也有兴趣插上一脚…刚才那个贴墙根儿的就是他遣来的。金银财宝好说,可我猜到他想要的那个却没法儿二一添作五。话讲到这儿一般都再没什么好听的了,所以不管我愿不愿意,经常打交道想必是免不了喽。”

金梅略加思量,过后仍不解地问:“这与我相干么?”

“大概…是相干的吧。”岳天学着她那犹疑的口气逗趣到:“你是想如果能利用这些人的话,胜算会增加,是不?”

这话显然是说对了她的心思,直令得脸色好阵子难看。

“利用就利用,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岳天豁达地一摊手:“我需要你的医术来延长时间,那个什么攥魂手的功夫也能派上大用场。作为报偿,帮你对付薛千里的事儿也不算过分了。”

“你!”金梅不知怎地脸色猛一阵潮红,眼光怪异地直盯着岳天看,片刻又似躲避地扭脸回去,话音细微得如同耳边呓语:“你…你都知道了?”

“我当然是什么都知道。”岳天干脆地回了句。

“唔那…如此便同行吧。”金梅霍然站起身,丢下这么一句便不回头地走掉了。

岳天丈二似地瞧着那背影,忽觉得眼熟,却随即抬手在脑袋上敲敲,转而回脸捡起根树条伸进水中去逗弄游鱼。

“岳兄弟确信邀那女娃儿入伙不会惹上甚麻烦么?”醉猫迷幻的嗓音由自树丛后飘了过来。

“无所谓惹与不惹。”岳天消闲地用那根枝条抽打水面:“那个踩鸟的已经找上门儿了,拉她入伙就是让对面儿明白咱们的意思。如果有得商量,很快会再派人来,若没有…那就算撕破脸啦。把金梅的事儿掺和进来,我不信他不分心,运气好的话兴许还有尾巴可抓。总之即便不能牵着人家,最低也别被牵上才好。”

“番人的言语还真是拗口。”醉猫慵懒地应声到:“细品来倒像是不错,可答应那姓韩丫头的差使呢?当真要做成似不大容易。”

“我又没答应一定办成。”岳天长长叹了口气:“最后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尽人事就是了。”

一夜无事。直到天色大亮,琬儿嚷着要趁清早的凉爽赶路,把众人齐齐吵醒了。

陶婆婆知道了金梅入伙,不知怎的每每瞧见岳天便诡秘地傻笑,临着分手还强拉金梅到僻静处好一通嘀咕。

岳天脚底有伤,虽涂抹了金梅配来那种清凉凉的绿药膏,却仍跛着不敢结实地沾地。

醉猫宿醉过后连叫头痛,直待到这会儿美酒下了肚才不再唠叨,大步流星地在前开路,嘴里还哼着什么小调。

金梅手提着只小包裹随在最后,不知哪儿来的耐心与琬儿并肩一起静听着她不厌其烦地说笑。

出了坳口就见了大河畔的渡头,一支乌棚轻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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