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的德行。
“你们把那俩人送回去了吧?”岳天转回身,道:“如果不是世界首富,兴许还能再见他去打篮球。”
“没那回事。”男的答到:“家里突然多了个巨怪,任谁也得被吓个半疯,何况那小子还说对高中生恋情很感兴趣呢。”
讲到这处,那对男女都不能自已地笑起来。
岳天亦是忍俊不禁:“我几乎看见七个小矮人向他招手了。”
“没错小子。”那俩好不容易熄了笑声,男的深呼了口气接着说:“下面说说你的事儿吧。急坏了是不是?那可没好处。”
他正说着,那个女人忽不知从哪拿出来岳天前天入手的血玉宝剑。
男人抬手拔剑出鞘:“九星连珠,听起来耳熟么?”
说着将剑甩手丢给岳天。
岳天把剑凌空摘下,疑惑到:“你是说九点成一线那个?”
“你有见那上面是什么九点一线么?”男人地渺渺吐出股青烟:“等到你明白那些洞的意思,把最出名的拿来给我。”
岳天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是最出名的?”
“那就靠你自己去猜啦。”女人接着说到,并将手里的剑鞘轻轻搁到一旁的石台上:“游戏里有谜语才更开心嘛。”
“没错没错。”那男人以一副颇戏剧化的演讲手势跟着唱和:“勿忘了相会的那天!勇往直前吧!我们的小匹诺曹!”
余音仍绕梁不绝的当口,那两人竟又凭空消失了,亦如出现时般的诡异。
“还匹诺曹。”岳天咧着嘴不屑地道:“那么长的线拿得动吗你。”
不管如何,这个麻烦想避也没法子避了。
岳天怄气地坐到石台上…剑身上那些孔洞似乎每个都在发出刺耳的嘲笑声。
还剑入鞘,岳天偶然瞟过一眼陈列厅的石门,于是走过去抬手摸住开门的机关石,却没能按下去。
里面会是怎样?全都凭空消失?还是……
岳天烦躁地在眼前使劲挥挥手,把脑袋里那些光怪陆离的跟恐怖的念头一并驱赶到了九霄云外,信手按下了机关石。
石门仍像精密仪器般悄无声息地闪到了一旁,岳天深长脖子到门口向里面探头探脑。
陈列厅陈设依旧,可两个人都不见了。岳天还探身进来朝门内两侧瞧瞧,似惟恐他们躲在角落里吓自己,虽然这幼稚想法他自己也觉得可笑之极。
岳天走进来站在门口环顾四下,瞧见昨天被他险劈为两半的石灯上挂着个鼓囔囔的棕色包裹。这该是丛虎临最后说起的新衣服吧。
说起来岳天倒是真该赶紧换换衣服,一道来的那身运动校服经过这两个月的摧残早快散架了。
岳天解开包裹,把每件都抖落开来。当然是很古典的装束,虽还未到不知怎样穿的地步,却也说不出的别扭。
这套行头主题就是白色,且竟还配有一件似现代款式的翻领风衣样长袍。
“有你的首富。”岳天在歪七扭八的铜镜里瞧着自己衣冠上身的古怪造型,笑:“回去当个裁缝准行。”
翻箱倒柜找了半天,尽是些不便携着走的玩意儿,虽然看来都相当值钱。最后总算寻见一只大黑漆木匣,里面盛了不少金银珠宝,岳天又拣了些个小件的饰物和装解毒玉蟾的金盒都塞了进去。
包裹皮一包,岳天最后看了眼这住了两个月的地宫,就仗起剑正式踏上了四年的旅途。
马瑭离去时的出口他还没忘,是条黑灯瞎火挺长的石阶梯。
一路摸索登了顶,遇见一道像活门的东西,四边透了些微的光过来。只是稍用上点儿力就给推开了,外面意外竟是岳天初来时借过饭的那座丛虎妻子唐月儿的庙。
想起自己还曾对着塑像说过借功夫用的话,岳天笑着朝塑像敬了个军礼,回身大踏步出庙门。
还是荒山野岭,还是不辨东西。
岳天根本没想着路线的事,这会儿才觉出了麻烦。
不过好在庙侧林木里有条隐约的小径,虽不知通往何处,但至少能下了这山岗,也好寻个人问问。
岳天循着小径一路前行了不多大功夫,路旁忽现出了一小片平坦的林荫空地,正见着一个短打扮的小孩子坐在大青石上歇息,脚边还搁着只食盒子。
岳天走了过去。
那小孩儿初见有生人朝自己走过来,露出了惧怕的神色,慌忙站起身想要往大青石后面躲藏。
“你是去上面庙里送饭菜的吗?”
岳天在远处就闻出了食盒飘散出熟悉的味道,于是高声问到。
吃了近两个月,想忘都难。
“……是…是。”小孩子紧张地上下打量着岳天,犹疑地回答:“客人有何事?”
“今后不用再送啦。”岳天长呼了口气:“那人走了,回家了,以后没人再吃啦。”
“可…可……”小孩子的脸腾地涨红起来,急道:“爹爹说那位吓人的客人在店里还留下不少银两呐!”
“自己留着玩儿吧。”岳天抬手对那小孩子招招:“我路不熟,带我下山吧,顺便到你家店吃一顿。”
“唔…哦。”小孩子这才从大青石后面走出来,伸手提起食盒,走在前面带路,临走还不舍地回头朝山上方向望了望。
路上为打发无聊,岳天有一搭无一搭地同那小孩子攀谈开来。许是常在热闹场合混迹,小小年纪的还真知道不少事情,倒真问出了好些有用消息。
约走了一顿饭功夫,两人终于钻出树林,踏上条有石阶的洋肠道。
“就是那儿了,这位客人。”小孩子指着不远山脚下的小镇说到:“我家的酒楼就在镇子里,是最大的一间,镇内富户都常到我家来约酒席。”
他还不忘给家里招揽生意呢。岳天给逗得忍不住笑了。
“过会儿您见了就会信的。”小孩子边走着回过小脸儿朝岳天讲:“只是您要当心镇里那几个泼皮。他们顶讨厌了,常偷其他客人的东西,还老到店里耍赖吃白食,爹爹害怕,也不敢招惹他们。”
两人一路聊着就进了镇。
这镇子有些年月了。一色条石铺就的走道湿漉漉的,由缝隙里生出蓬勃的青苔,并着两侧的黑糊糊的房舍。若不是有那好些店铺的匾额帆旗,简直要憋死人了。
当地居民的穿戴亦是和着镇子的气息,似是极少见得如岳天这般穿得像棵白萝卜的人,每每都注目而视,瞧得他颇不自在。
小孩子一路领着岳天来到幢黑楼跟前,得意道:“如何,这位客人?我没骗人吧?”
这还真是间大店面。同样的黑色二层木楼,迎门立有两根粗大的红漆柱,横匾上书的金灿灿大字“合谊楼”。
小孩子提着食盒一路奔到掌柜前,同正伏案摆弄算盘的一个佝偻男人说着什么,大概就是刚才山上岳天说给他的那一套说辞。
佝偻男人皱了皱眉,赶紧搁下手头的伙计疾步走到门口岳天的面前深施了一礼。
“您早这位客人。”佝偻男人想旁一伸手,恭敬地道:“您快雅间请。”
说着在前引着岳天进到一间仅摆了一张八仙桌的阁间。
小孩子拿来条雪白的抹布抢先在桌凳上卖力擦了擦:“这位客人快请上坐。”
“快去上菜来。”佝偻男人低声呵斥。
小孩子赶紧撩开竹门帘跑走了。
“这位客人。”佝偻男人重又恭恭敬敬作了一揖,说到:“小人是这酒楼的掌柜,方才听闻小犬说及山上的那位客人不再要小店送去膳食,敢问可是实情么?”
“没错。”岳天点点头:“他回家了,我也要去办自己的事儿,那地方再没人要吃饭啦。”
“这样……”佝偻掌柜面露难色,道:“可那位客人在小店的存仍有不少银两,该如何……”
“你留着吧。”岳天一摆手:“反正他也不会再来拿了。”
“那…那…那小人多谢这位客人了。”佝偻掌柜千恩万谢地连连鞠躬:“两月以前小犬带回山上那位客人的字条,说是来了另一位客人,要小店改送两人的膳食,想必您就那另一位的客人吧。”
“是我。”岳天笑:“对了掌柜,我不大认识这边的路,请问去永州该怎么走。”
“这位客人您太客气了。”佝偻掌柜答到:“小店门前正街往右手向可到镇北门,大路直通官道,永州就在一直西边。只是那还要颇远的路程,待客人酒足饭饱歇足精神,小人就去雇辆马车,能一直把客人送到几十里外的雍阳城。”
岳天欣然道:“那当然最好。”
说话这会儿,小孩子已闷不吭声地摆上了满满一桌饭菜。
“这太多了吧。”岳天眼瞧着满桌佳肴搓手道:“就我自己,够一个人吃饱就行了。”
“有那么些银两,客人吃什么都不过分。”佝偻掌柜又鞠了一躬:“客人请在此安心享用,小人外面仍有活计,就先失陪了。”
说完就闪身退出到门外。
实话说,自己一人独占整大桌美味佳肴还真是惬意,总算知道现世那些贪官污吏怎会如此热衷酒宴了。
吃了一会儿,小孩子撩开门帘进来:“这位客人,爹爹叫我来帮您斟酒。”
“我不喝酒,不过你来的正好。”岳天招呼他到:“过来一起吃吧,全当我吃了许多好了,他不会知道。”
果然年纪愈近,相知就愈多,岳天的话全说到小孩子心里,他只稍犹豫了下,就高高兴兴攀上张凳子也跟着吃了开来。
刚动筷子没多大功夫,大堂里突然传过阵汉子粗糙嗓门的嘈杂声。
“又是那些泼皮。”小孩子一脸忿恨地小声说到:“等我长大了定把他们狠狠痛打一顿。”
“哈。”岳天伸手在他脑袋上摸摸,笑:“等你长大?那几个早都老啦。打老头儿可不算本事。”
岳天搁下筷子走出到门外,正赶上佝偻掌柜被店门口三个肥壮汉子中的一个推倒在地,另两个则掀翻了各自身边的无客桌,杯碟叮叮当当碎了一地。
“爹爹!”
跟在后面的小孩子见状惊叫了一声,赶忙跑过去扶住佝偻掌柜的胳膊。
当中头目样的那个恶声恶气地说到:“还不拿钱来佝偻鬼,难不成是想吃拳头吃个饱吗?”
“呦!那边三只小猪”岳天边沉声念着,缓步上前去:“跪下赔罪,留够医药费完后有多远滚多远还来得及。”
“你是甚东西?”左手边的胖子笑骂:“口音怪里怪气的,赶快躲到一边儿去抱紧了脑袋,当心爷气力太大吹死你。”
“厉害啊?”岳天已然走三人近前:“吹牛都不够,还想连我也吹了。”
话音未落,岳天突然发难,左手一拳猛击当中汉子的右肋下,紧接右手越过这人肩头直捣吹牛胖子左颊,而后回身左脚反扫中了右边那人的要害。
一气呵成!三人连叫上一声也未来得及就像木头样栽倒在地,昏死了过去。
中间那人肋骨断了几根,够运气的话该不足刺到脏腑。吹牛胖子大概以后连粥都不能吹了。踢右边那人时岳天倒没敢下大力,毕竟出人命可要惹大麻烦。
佝偻老板给吓瘫了,支支吾吾半天嘴里也蹦不出半个字。
“小孩儿。”岳天在怀里摸了摸,拿出一根黄澄澄的金条,俯身塞进小孩子手里:“这样该能顶上一阵子,要是再来闹事儿,叫你没用的爹拿这个到官府找个管事的来废了他。”
小孩子呆呆地点了点头……他大概也给吓得不轻。
大厅角落里突然传过阵巴掌声。岳天循声找过去,只见远处靠窗桌一个身着藏青道袍的虬髯人正朝向这边慢慢拍着巴掌。
“小兄弟好俊的功夫。”虬髯人高声说到:“可否赏脸与在下同桌小酌几杯?”
岳天瞧了瞧那人,对他一招手,道:“到我那儿吧,雅间。”
说完自己先行回到雅间去了。
虬髯人很快也进了来,手里还拿着酒壶跟杯盏,进门就笑到:“嗬!小兄弟真是好生快活呀!”
“坐。”
岳天漠然地道了一声。他一惯对此类无端而来的友谊不甚感冒。
“在下先敬小兄弟一杯。”虬髯人将茶盏递到眼前,仰脸一饮而尽。
“哎呀……小地方的酒至多也就如此啦。”搁下茶盏,这人笑着连连摇头:“在下方才窃闻小兄弟的口音,似乎不是原自中土。”
“你们说不是就不是吧。”岳天只顾闷着脑袋吃饭:“反正也不是头一个跟我这么说了。”
“只怕再遇上其的他人仍是要这么说的。”虬髯人朗声笑着,眼光偶然瞥见岳天搁在桌上的血玉剑,脸色陡然变得一片死灰,连声也结巴起了:“小兄弟,这…这不是……敢问小兄弟从何处得到的此剑?”
岳天斜过眼睛瞧着他那副失魂落魄的德行,说:“你可以看看。”
“真…真的?在下多谢小兄弟了。”
虬髯人连连道谢,小心翼翼捧起剑来,脑袋上下翻飞地各处打量,似惟恐漏过什么细处,嘴里还不住地嘟哝:“果然!果然是!”
岳天拧着眉毛看那人的失态,很是疑惑,于是张口问到:“看样子前辈倒是认识这把剑的,能否把其中的原由告诉我?”
“唔?”虬髯人醒过神来,脸色也马上回复如常:“在下……在下其实也不晓得此物是何来历,只道是件非比寻常的宝贝…能红到如此润泽之玉实属罕见,望小兄弟恕在下无知。”
“哦……那就算了。”岳天轻叹了口气。
这时,小孩子撩开竹帘探进了头来,道:“这位客人,爹爹让我来说,马车雇好了,客人可以随时赶路。”
“走啦。”岳天立刻起身,向虬髯人略一拱手:“晚辈还有急事,先告辞了。”
说罢不待虬髯人反应便抬手从他掌中抽回血玉剑,撩开竹帘走出了雅间。
佝偻掌柜正坐在门口一张凳上,瞧着仍在地上倒卧不起的三个泼皮,满脸苦森森的神情。听见岳天走出来,赶紧起身行礼:“这位客人,您…您准备上路吗?”
岳天点点头。
佝偻掌柜引岳天出到店门外一辆单骑拉的带棚马车近前。
赶车的车夫是个两鬓斑白的瘦高汉子,短袄上还粘着零星的干草梗。见了岳天出来,忙殷勤地拿过张小木凳搁在车边的地上,当作踏脚之用。
“哦对了。”岳天回过身小声对佝偻掌柜说到:“那三个叫人随便找条巷子一扔就行了。”
“哎哎,小人知道了。”佝偻掌柜点点鞠躬道谢:“客人您慢走。”
岳天攀上了车,俯身钻进蓬里。
“客官您坐稳了。”车夫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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