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青翠的草原上,眺望没有边界的远景。拂面的微风带来淡淡的哀伤,胸口被揪住般的疼痛。缓缓地仰起头,天空是多么的遥远。
很害怕。清水到了哪儿?
好像空无一物,亦像满溢倾出。刚巧相反的两面,共同展现于此。是我遗弃了世界,还是世界舍下我?
或许我应该走出去,就能够发现更多的东西。美好与丑恶;安稳与祸乱;清明与污蔑。受伤也好,接下来就能够更坚强。
可是为何我仍是一动不动,伫足于此?
思绪中有很多的回忆涌现,由年幼无忧的孩童时代,直至今天的光景皆历历在目。即使没法记起与清水相遇的某天,却还记得那份感觉。
不过我想起,想起了白亦菲……与他渡过的时间,我还记得很清楚。他的变改,不就是我的软弱、盲从而来吗?
此时,内心溢出一份歉疚,身处的世界彷佛也跟着变改。
很冷呢……
如果人生可以重来一次,我希望自己能够更坚强。不过我明白时间不能逆转,所以最少要亲自向他道歉。纵然是无济于事,我还是希望清楚地向他表达。
原谅与否,我也总算是努力过。
心,在鼓动。
一、二……不对,除了我以外,存于我体内还有两个小小的生命。即使软弱如我,也希望能保护孩子们。
这次,我一定要——
猛然张开双眼,什么也无法看见,唯独感到全身肌肉疲累。
这里是哪儿?
阳光无法穿透进来的漆黑房间,飘散着淡淡腐臭的味道。冰冷的气息直达全身,锥心之寒令我忍受不了往掌心呵气。寂静无声的空间,犹如殓房一般,没有半分生机。
已经昏睡了很久吗?我瑟缩一角,内脏有如在翻腾,异常地绞痛。可惜胃袋中,没有任何东西供我呕吐。想说话,但是喉咙异常干涸,实在无法发声。
用乏力的双手支撑着身躯,发现身下的地表是金属板。勉力地想要站起来,却撞上了硬物,看来这里的高度无法供我站起来……
对此我深感纳闷,但又不想放弃。伸出手来摸索四周,只感受到阵阵冰冷,相信是铁柱和铁板。
所以得出来的结论是……我被关在笼子中。
上官望到底是想干什么啊?一直以来,我以为应该需要注意的,是他的母亲。然而如今的状况下,实在多添了未知的因由。
不能坐以待毙!老实地等待救援实为不智,我应该先试试寻找出口。
依照一般动物笼子的设计,在柱子最旁边应该就是锁。我试着把手伸出笼子外,小心翼翼地摸索,费了很多的时间及体力,终于找到类似锁状的物体!
不过要如何将之打开,则是另一个问题……
纵使我用力地拉扯,锁头依然原封不动,牢牢地扣起。这时脑海中浮现出清水的身影,记得曾经看过他用耳环,轻易地把锁打开。
可是我没有那样子的东西,更没有开锁此技能。有没有较易的方法呢?
在我陷入万分苦恼之际,一道耀目的强光把笼子照亮。一时间眼睛无法适应,立刻用双手挡在眼前,并吓得闭上双目。
「你终于起来了。」富磁性的男声打破了寂静,更扣动我的耳膜。
为了令眼睛能习惯这种亮度,我只能将之慢慢张开。笼子已经被打开,房间的灯光异常昏暗。首先映入眼帘,是一张清秀的脸容……
是上官望!他手上握住一支比手臂更粗的手电筒,使我倒吸了一口气。
惶恐的情感无法掩饰地表露出来,我像惊弓之鸟,一心想远离他。反观眼前的他却不以为意,仅以混浊的眼神把我盯着。互相对视下,双方皆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迟疑片刻,上官望拿出一杯开水,猛然地按着我上下颚之间,令我的嘴巴张开。不顾我的意愿,直接将开水灌进我的口中。
这种灌水的行为,害我被水呛到,连声咳嗽。此举简直有如古代欧洲对犯人的刑罚一般。不过有了水的滋润,我终于能发声了。
「你……想怎样?」我带着战战兢兢的心情,把身子瑟缩到一旁。不断抑制内心的动荡不安,
听此,上官望那无情的瞳孔中,出现了一丝令人摸不着头脑的光芒。他的嘴角往上扬,形成一个完美的弧度。然而在我看来,只觉得毛骨悚然。
「我只是希望静静和你聊一下,不被别人打扰而已。」他一脸无辜似的偏偏头,然后坐在到我的身旁。
上官望越是接近,我越是缩身警戒。然而,他依然不以为意,或许更似是享受看着我惊恐。
「放心,这里很安全……」
安全?再笨也知道危险啦!将人弄昏,再关在笼子中,这是那门子的安全!最少要弄点东西来防御……
假装专心地听着他故意拖长的话,其黑沉的瞳孔忽然盯过来,害我吓了一跳。接着他的视线再缓缓往下移,看着我正摸索四周的手。
预想被抓的痛楚没有发生,倒是见上官望露出更深刻的笑容。柔和与虚幻结合的表情,一般应该给予人安心感吧?可是我还是抖擞不已。
他往后退离开笼子,我慌忙跟在他后面离开笼子。辛辛苦苦地钻出来,我立即四处张望,想找出逃出的道路。
这房间除了一张长桌子外,就放满很多一箱箱的杂物。
一个个纸箱层层迭迭,看起来摇摇欲坠,好像颇沉重。众多的箱子上并没有多少的灰尘,应该是时常会拿出来用的东西吧?门口……门口在哪里啊?
「哎呀,我应该没有说过你可以走吧?」上官望不知从那里跑出来,他用冰点般的温柔声线对我说。
在这种灿烂的笑容下,他的精神渐渐变得错乱,手上更持着一把用油脂擦得亮亮的柴刀。虽然我对刀剑保养并不熟识,但是他手上的刀刃看起来很锋利。
细心地看,在刀刃上带着黑红色的痕迹,是血吗?
砰!
一声巨响把我吓坏,原来是附近的箱子掉下来。而里面好像有东西混了出来……是人的手腕!而且只有手腕的部份!作呕的感觉即时涌现,我全身抖擞起来。
上官望像老鹰发现猎物般,牢牢地把我盯着。我左顾右盼,能视的范围很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大门一定在他的身后……
身边四周的东西也是我无法移动的,要用什么方法引开他的注意呢?
他并没有急于冲过来,反而是正在享乐般,观察我的反应。我瞪大眼睛垂下头,真的很害怕。但这样继续下去,也只有死路一条……
「呀呀呀呀呀呀!」以自身能发出的最高音尖叫。
连我本人亦对此感到刺耳,上官望也被我突如其来的叫声吓到。于他犹豫的瞬间,我用尽身体最大的力度向他直直地冲击。
在这种力度的撞击下,我把他压在身下紧贴在地面,原本他紧握的柴刀也掉到一旁。如此大好时机下,我拚命地站起来,往大门方向逃跑。
可惜,我的希望很快就幻灭。他在我侧身用力地一推,把我的手扭着,再一手拿起桌上的刀刃,直指颈椎的位置。恶寒的感觉由心而生。
「跑啊!再向前走一步,你就头身分家……」
上官望手中持着另一把小刀,紧贴在我的颈项上。微微的痛楚溢出,所发出这份感觉的位置,就是他刀刃所贴着的部位。
突然我听到一阵沉重的铁闸声,是他的母亲回来了吗?我偷偷瞄向上官望,只见他略皱眉头,冷哼了一声。迅速地拿出封箱胶纸把我的嘴巴封住,再把我推回笼子中。
「警告你,如果发出什么声音,休怪我立即把你分尸。」他冷冷地瞪了我一眼后,便把黑布再次盖上。
我的世界再次回复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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