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的沙漏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坏心肠的指针仍然在跳动,无法停留的时间。情深的一吻令我们更接近彼此,离别的苦涩与幸福的香甜混合为一。在今天结束后,我们就要说告别。
不要离开我……可以吗?如此的愿望唯有藏匿于心中。
柔软的薄唇移开,深刻的凝视对方的眸子。厚实的拥抱为清寒添上一份暖意,幸福背后却有着无比的刺痛。清水没有把我放开的意思,更慢慢地朝我的脖子靠近。热暖的吐息带有某种欲望,他以舌尖舔了一下,进而吸吮那片肌肤。
心房砰砰地乱跳,烫热的脸蛋羞涩地染红。异常的紧张感,令我生出脱离的想法……
「很、很冷呢!」我以生硬的语调吐言。
此举果然吸引到清水的注意,温柔的眼神随即与我对上。
「也对。」他发出无奈的苦笑声。我担忧地望着他,如同塑像般没有表情,看不出其喜怒哀乐。
转眼间,清水回复平常淡然的笑脸,重新牵起我的手,继续往上走。被云层掩藏的月儿再次溜出来,银白的光淡淡地倾泻下来,增添着凄楚的味道。我俩沉默无声,令气氛更显得疑惑。
凝望着清水的侧面,是如一的美貌。平常包围在他身边的,应该少不免有形形色色的美女,就像苍井小姐那般,身材高窕冷艳的女性。相较之下,如我这般的人,真的有能力留下他吗?
「苍井小姐真的很漂亮……」我低声地喃喃自语。
闻言,清水停下脚步单膝蹲下,全心全意地凝视着我,拉起我的双手纳入胸前。在他的面前,有种万事皆被看透的感觉。实在无法隐瞒自身造成的困窘,我又再次陷入进退两难的局面。
「没,没什么。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我把视线放在地面,踌躇接着要怎么办。
「别想太多。」他勾起淡淡的笑容,出其不意地吻了一下我的脸庞。「我的眼中只有妳啊!」
甜言蜜语永远不会觉太多,可是清水说出如此说话,叫我要怎样接下去呢?我略为垂下眼帘,思索要如何转移他的焦点。一向没有穿高跟鞋的习惯,要将之穿上来逛街数小时,实在教我的双腿酸痛涌现。不如提出,先找个地方坐坐吧?
突发的决定卡在脑海中,未来得及表达之前,清水便触向我的脚踝,麻麻的感觉令我重心不稳。此时他眼明手快地环抱着我,并立即将我整个抱起来。咬着下唇,我吓得说不出话来。亮丽的笑脸在他的容颜上绽放,接着径自地继续朝原本的方向走。
到底清水想带我到哪里去呢?
来到寂静虚无的黑色走廊,宛如不在人世的冷清。我不禁紧闭双目,环抱着清水的肩膀。对于我的举动,他顿时发出阵阵轻松的笑声。不晓得他是否知道,我害怕过于的安静,一路上他开始说出自身的过去、我俩之间的回忆,及苍井舞与他的关系。
很意外地,清水真是以自身的意志,成为杀手。失去想要守护的人,看透世间中腐朽的人心。没有生存的意义,放纵而活,故此踏上了这不归路。不曾后悔吗?我如此问道。他思索了片刻,便展现出笑容告诉我。
「我会后悔,因为这个身份,而害妳受苦。」他向我贬了一下眼睛,接着说。「不过亦会兴幸,我因此而遇上妳。」
依偎着清水的怀抱,我感到一阵阵甜蜜的窝心。加速的心跳回响,无法得到平静。继续听着存于他记忆中的我,细小得如尘埃飘渺的过去,淡薄如水的相处。因为视力的影响,失忆之前我不曾真正地见过他,所以无法想起「影像」并不足为奇。
然后,于提及在身边打转的女性时,清水立即板起脸眉头紧皱,将我从怀抱中放下。他靠在走廊的围栏上,我亦随之跟在身旁,共同仰望月亮高挂的夜空。
「勉强来说,可分几类……除了要击杀的对象,其他全数都是陌路人,差别在于烦人的程度。」他的语气中,充分表现出自身的无奈。
在听到此番话后,我顿时呆了一下。第一个从脑袋中生出的疑问是,那我算是什么类型?清水将视线转回,不耐的神色已褪去,再度恢复温柔的眼神。像是作出回应,以前额互相触碰,他透过眼睛,看穿我的心。
「妳是唯一特别的。」
以一语解开我的郁结,清水毫不犹豫的答案,教我如何去怀疑自己与对方。他与我十指紧扣,转个身便笔直往前走。从那并不温暖的掌心,我感到醉心的暖意。
「到了。」走到某特别室前,清水忽然以轻柔的嗓音说道。
疑惑地仰望眼前的被锁上大门。这是令我有不好回忆的音乐室,为何要到这里来?只见清水半蹲下来,把其中一只如粗针般的耳环脱下,再插进锁中。看起来手法很熟练……片刻,门锁就被打开。果然有做坏人的天分呢……
我首先走进音乐室内,黑色帘子把月光都遮挡在外,室内更显漆黑。厚重的关门声从后响起,令我吓然地回头。原来是清水站在门边,他快速地把门从内锁上,再于教师桌中取出蜡烛。
「之前我把它存放于此的。」他一边燃点一边对我说。微弱的烛光亮起,摇晃的火焰纵然不稳定,但犹如大海的明灯,给予一份安心感。
「对不起,因为我不太喜欢人群,只想到这么的地方,能和妳安静独处。」清水带着歉意地说。他忧郁的脸容烙印在我的心中,我亦为着他而痛。
「有你在侧,到哪里也没关系啊!」我认真地说道,希望藉此把心意告知他。
清水浅浅一笑,悲伤的感觉并未散去。或许是时间的流逝,令我们都知道完结的瞬间正慢慢地接近。他不作一语,只以轻巧的步伐走到钢琴前,让我坐在他身旁。
「我们一起弹钢琴吧。」清水对我耳语,轻柔得有如羽毛飘落。
虽然很想点头答应,很可惜……我对于乐器是一窍不通的。然而在我未作出回应之前,清水已经把掌心贴着我的手背。好像教小孩子写字的样子,叮叮当当地按着一个接一个的琴键,却完全没有连贯性。能这么贴近是颇开心,但是同时间,我为着现在的行为而担心。
「这里隔音很好,外边听不到的。」清水犹如懂读心术,解开我的忧虑。
「你真清楚我想什么呢。」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看着他那双带笑意的眼眸,内心亦轻松不少。
时间久了,室内的暖度令我开始冒汗,却又不能打门窗推开。始终我们是偷溜进来啊!我把手离开琴键,拿出手帕把汗水擦去,再帮清水印去额上的汗。
「还是你弹吧!」我勾起笑容说道。
清水对我回以一个温婉的笑容,便开始弹奏。柔和的前奏响起,带有些微悲伤感的一首歌,是我所熟识的。他开腔唱出这首歌,我所喜爱的歌曲。
「つないでた手は沩もりなくしてた、记忆の中だけ笑颜が摇れる。君の欠片がまだ心につきささり、二人の日々离れない……」
中文翻译:相连的双手连温度也失去了,只在记忆中出现的笑脸晃动着。你的碎片仍旧刺在我的心上,两个人在一起的日子挥之不去《moon》
纵使很喜欢,但在这段时光中,我更希望听到快乐的音乐。交迭的双手,我们并肩面坐,传递那飘渺的微温。我倚在他的肩膀上,止住了他的歌声。他伸手环抱着腰间,轻抚我的脸庞。
「如果今天永远不会完结就好了。」我的嗓音化为断续的呜咽声。不争气的泪水从脸颊滑下。
脸上的妆应该已被我的泪水化开吧?可是我无法竭止眼泪的溢出。冰冷的指尖轻轻地触碰我的脸庞,把那如同珍珠的泪抹去。
「纵使日后发生了什么事,最终我也会回来。」清水以坚定的语气道出。
四目相交,被捕获的心……已无法说出任性的话吧?慑人的眼神下,像是要被看透一切。微热的双唇,也渐渐抖擞。清水把我拥入怀中,舔舐着我的耳珠。这种不自然,近乎麻痹的感觉,令我反射性想把他推开。
想当然我怎可能比清水的行动迅速,他改移到我的耳边轻声呢喃。
「霜离,可不可叫我的名字?」我犹豫了一下。也对,我从来都没有叫唤他的名字呢……
「彻……这么吗?」我不好意思地说出来,但总觉很奇怪。
听此,清水开怀地笑着,我只是念出他的名字,就已经这样开心啊!
「妳还是叫回我『清水』好了。」他亲吻我的前额,以近距离直视我的眼睛,淡淡地说道。
接着,清水把我整个人抱起,走到台上的教师桌前放下我,令我们的高度差被拉近不少。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碰着我的头发,发丝悄然地从他的指间流走。心跳渐渐加剧,连呼吸也变得紊乱。
彼此互相凝视,感受到他燃烧的炙热之情。怀有抑制不了的冲动,我知道已无从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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