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作者:一笔江山|发布时间:2020-08-06 14:53|字数:2240

“嗖嗖!”

年以梵微微侧身避开两根小蛇般的银针,一个旋身反手夹在指缝中,指教年之遥道:“明显气力不够,你要腕部用力。就像这样。”他手腕灵巧一抖,银蛇只余残影,“噹噹”两声钉在柱上,入木三分。

年之遥看着那根被年以梵整整齐齐打了一长排银针的柱子,把手里空针盒一扔,气闷闷地说道:“不练了。叫你陪我练针,你倒只顾着来我眼前显摆。显摆个鬼啊!”

她射一根,他接一根。她射一把,他接一把。几十根银针在她手里只勉强飞得出去,在年以梵手里却像儿子一样听话,被他老老实实安排到柱上排排站。

年以梵被骂得冤枉,倒也不气,温笑着主动赔礼:“行吧,算我错了。我不该显摆,就该让你在我身上穿出几十个窟窿,好替你浇花。”

年之遥不屑于他这番没什么诚意的道歉,坐在台阶上对他翻白眼。

连日来她给自己安排了不少课业,没事就在院里磨炼针法轻功。从前也是被师父逼着练过的,后来因她实在不喜这些旁门左道,便渐渐荒废了。那日葬月崖见薛谧时为防意外在袖里藏了针,原以为肯定派不上用场,便也没事先试过手。紧要关头却因练功稀松,好悬没被推下崖去。千钧一发之际一针奏效,一针失准。

年之遥清楚奏效的那一针实属苍天保佑,误打误撞。自问没有一世侥幸的运气,自此只好勤加用功,确保日后每一针都能稳稳奏效,指哪打哪。由此日日抓着年以梵做她的人肉木桩。

年以梵挨着她坐下,解下披风折了三折,塞到年之遥身下。披风将台阶上的寒气远远隔开,年之遥舒服得伸个懒腰,一只手直伸到年以梵面前:“哥,昭阳宫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年以梵拉开眼前的手:“还没,貌似还没想好怎么对付我们。”

年之遥手支在膝上,双手托腮:“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咱们,也该动手了。”

年以梵眉心微皱,好像有点犯难:“动手总要有个由头啊!”

年之遥也不由得发愁,是啊!上哪找个由头去呢?

就在两人靠在一起绞尽脑汁地想由头时,由头自己长了脚找上门来了!

一人身披盔甲疾行而来,步履虽快亦不乏沉稳。饱经风霜的面容散发出健康的黝黑,一双眼睛明亮又坚定。若是在笑的时候,又像极了未经世事的纯真孩童。让人联想不到刚满二十岁的他已在沙场滚过五年了,杀人的时候也不曾眨过眼。

他行走时,盔甲上的铁片相碰,发出“呛呛”的响声。这人是年以梵手下第一副将——卫贤。

卫贤拱手道:“将军,才来的消息。马家匪三日内先后打劫了三家富商,连抢带杀将三府强取豪夺个精光,人命百条。”

年氏二人对视一眼,真是再合适不过的由头!

从摘了念珠的那日起,年之遥不再像从前那般故意闭目塞听,不问世事,渐渐关心起朝政江湖等异闻。“马家匪”三个字真可谓如雷贯耳。

这伙山匪是由一帮祸乱下没了活路的流民集结而成的,窝在城外不远的穷山上,几十年来渐渐成了气候。敢在皇城脚下扬旗称匪的自然不简单,因都是被逼上山的恶霸流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比往常的山匪更不要命,分外心狠手辣,葬月崖下的尸首一半都是他们丢的。后唐朝廷曾多次出兵剿匪皆都未果,一直是万民之患。

改朝换代后北梁也曾有意出剿,当时淮誉王正于南境奋战,又适逢新朝初建人才凋零,军中再无能清剿这帮恶徒的。正当群臣百官为此焦头烂额、相互推诿时,当时的太子请缨降匪,孤身一人登上穷山,未废一兵一卒劝服寨主马迁放下屠刀。

放下屠刀不代表就愿意立地成佛。当时朝廷并无倾灭马家匪之力,这帮匪人在山上待的好好的自然也不乐意下山散伙。便依旧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但自此却变得十分知分寸。马家匪一改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本性,不再为所欲为残暴无度,鲜少闹出什么大动静。

这对于当时根基未稳的北梁朝廷来讲,已经算是十分的胜利了。山匪哪里没有,今朝剿了一批,明日又会从别处冒出一批,春风吹又生。他们肯认乖,朝廷也就乐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大家都好过。

只是相安无事了十几年,怎么突然又冒头了?年之遥若有所问地看向年以梵。

年以梵会意,为她解释道:“老寨主马迁上个月病逝。穷山上的三伙势力正为寨主之位争得热火朝天呢。”

哦,这会儿群龙无首,几波人谁都不服谁。狗咬狗忙得不可开交不说,三条狗还都抽个空下山咬个人,更是乱成一锅粥了。这么打下去,这马家匪不知最后会姓什么呢?

年以梵合十修长有力的双手,掌心上下慢慢揉搓,幽幽地道:“百余条性命,马家匪这次砸的动静太大。真是死到临头!”他狭长的眼睛半眯着,眸中的光芒一霎间被挤压得更为刺眼。

“总有嫌命长的!”年之遥支着脑袋说道,“既然本就该亡,那不如死前替咱们解个围,也算死得其所了。”

年以梵转过头看向年之遥,嘴角牵起一抹弧度:“咱们这出戏叫什么?”

年之遥想了想,捏了个兰花指,掐细了嗓子唱道:“李、代、桃、僵。”她唱得自不如正牌伶人婉转高悬,不过嗓音清浅悦耳,唱腔别有一番韵味。

碎屑一般的光打在她身上,吸进她明澈的眼眸里,眉眼好看的弯着。

她这副俏皮样子,令年以梵想起父王母妃尚在时。那时她也是这般活泼,两个人掏马蜂窝偷鸟蛋,她抱着鸟蛋学鸡叫,非要给鸟蛋做娘亲。趁他打瞌睡把他画成小王八,被他追着嚎啕大叫地满院跑。儿时的年之遥是调皮捣蛋的小天才,闯祸气人的本事无师自通。那时她还很粘他,欺负完哥哥转头又冲他嘻嘻一笑,嚷着要他抱着自己一起睡觉。

物是人非后的十年,年之遥一夜收敛起所有的聪明伶俐,笑容变得谦和有礼,一心埋在佛理中,极少再露出今日这般轻松神态。五王谋逆结案后,她却好像一下子了结了压在心头上的万斤牵挂,如释重负一般,渐渐开怀起来。

挣脱开了自缚的茧,一日比一日生动起来。

见她如此,他也不由得跟着开怀起来。

年以梵笑着拉她站起来,抖了抖披风上的褶皱,重新披在身上:“走吧,咱们进屋看看这出戏怎么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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