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不禁沾沾自喜,哼,跟我斗,你还不够班!
她还有些言论没发表完,是与齐冠天有关的。
一想到齐冠天,韩珊珊心驰神往,一脸自豪地说道,“齐哥哥可是个明查秋毫、赏罚分明的精明人,谁也妄想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只要你本本份份、勤勤恳恳地做事,我担保你很快就会有升薪加酬的机会。”
“唉……希望如此吧。不过,听韩小姐一席话,真是胜读十年书啊。”小焱口是心非地感叹起来,说得就跟真的似的。
韩珊珊不好意思起来,撅着嘴脸红了,“你这话说得有点言过其实了,我也只是把自己知道的事实告诉你,给你提个醒而已。虽然先前我的态度有点过份,但咱们是不打不相识嘛,我想你也不会介意哒,对不对?”
边说边用手肘顶了顶小焱的胳膊肘儿,显得亲切无比,好似两人是一对知心交心的好朋友般。
韩珊珊自来熟的动作让小焱内心反感,但脸上却仍面不改色,含着一丝笑意,迅速接口,“当然不会介意!你是小姐的妹妹,就是这里的客人。小姐还没起床不能招呼你,我这个贴身丫头替她尽地主之宜也是应该的。”
话里带话,时时在提醒着韩珊珊,她不是这里的主人,发即便身份再尊贵,来到此地,她不能摇身变成主人,对下人呼风唤雨。
小焱不免觉得好笑,千露思现在可是这里的女主人,谁敢欺负她?这不明摆着在岁头上动土吗?除非那人活得不耐烦,不想活命了。
眼前闪过齐冠天看别人时那凌厉带着刺骨寒冽的眸光,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但……想起他在看向千露思时瞬息演成的如水般温柔的脉脉深情,真还叫人情不自禁对他心驰神往,艳羡千露思到妒忌她马上消失的地步。
两者之差,简直是十万八千里,瞎子也能分出个一、二来吧。
小焱的心难饰黯然神伤,带着丝许幽怨,“小姐是这里的女主人,下人们献媚巴结还来不及呢,哪会有人敢欺负她呢?想必是韩小姐太过紧张自己的姐姐了,放心吧,不必操心。”
这话说得也在理,本份的下人是自然不会对主子图谋不轨的,只怕是有人表里不一、从中作梗,破坏千露思的幸福。
韩珊珊故作没心没肺地哼笑一声,“那就好!”
若无其事地点头称好,又似想起了什么,忧心地说道,“只是我姐姐身体一向较虚,不知道厨房的师傅会不会拟个营养食谱,给她适时地调养一下身子。”
“这个也请韩小姐放心,小姐的饮食都是我亲自监督让厨房做的,绝对会按照合理的营养需求搭配。”像是预知了韩珊珊的发问般,小焱滴水不漏地一一做着回答,依旧表情淡淡。
笑话,自己当然会合理调配千露思的饮食,她的身体可是关乎着自己的名利,绝对会给她……特殊营养!
乘韩珊珊不注意,小焱的眼里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狡黠和势在必得的坚定,快得只在转瞬间。
“嗯。姐姐有你照顾,我就放心了。对了,你叫我珊珊吧,‘韩小姐’来,‘韩小姐’去的,听起来太生分了,我以后就叫你小焱吧。”韩珊珊自顾地套着近乎。
她想,为了更好地了解姐姐的生活习惯和待人接物处事方式,对于这个贴身照顾姐姐的女佣,应该可以好好利用。
她是一心想要与小焱搞好关系,却不料人家并不领情,“小姐的妹妹,我还是叫韩小姐比较自在。”平静礼貌地拒绝了。
哼,好你个给脸不要脸的贱蹄子,拿着鸡毛就想当令箭!也不拿面镜子好好照照,就你这低贱的身价,也敢大刺刺地与我作对?以后……有你好受的!
韩珊珊气得在心里暗暗腹诽谩骂,脸上却不以为然地说着,“好吧,随便你!去看看姐姐起床了没有,我可是来了老长时间了,说话都说得我口干舌躁了。”
一副意味阑珊的慵懒模样,一屁股坐到沙发里,前后左右地扭了几下脖子,以舒缓身体的困乏,再则也是为了暂时休战,她可没兴趣再跟这个女佣唇枪舌剑下去。
这并不代表她败下阵来,而是懒得跟个下人一般见识、浪费时间和精力。
小焱听完她最后的几句话,忙不迭地道歉,“不好意思,韩小姐,都怪我一时疏忽,忘了自己的身份。”
赶忙转身去取杯,给韩珊珊倒水。
韩珊珊却是很乐意听到她说的一句“忘了自己的身份”,就像是打了胜仗般沾沾自喜,下人就是下人,再高尚也是服伺主人的一条狗!
接过半空中递来的一杯热水,却突听头顶传来小焱的声音,“怎么说韩小姐也是小姐娘家的人,入门便是客!都怪我没把你当成外人,才一时疏忽,忘了要尽地主之宜。”
韩珊珊一愣,这话怎么听怎么叫人难受,琢磨着这女佣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客便就是外人,是外人自然不能大能对着主家下人呼风喝雨……
当她终于反应过来对方是在暗骂自己登堂入室、妄想摇身变主子时,真真是气得她两眼喷火,想要狠狠地发飙。
韩珊珊拉下了脸,没再说话。
小焱也知分寸,对方既然厌战了,自己也不好再穷追不舍、苦苦相逼,转身轻步走向千露思的卧室。
女人间的嫉恶如仇、锋芒相对,如果泼皮对无赖,那倒是图个嘴快,就怕是表面看来波澜不惊、一切相安无事,却暗中使诈、暗渡陈仓,让人防不胜防。
其实,自齐冠天一早起身回公司处理公务后,千露思便醒着没再睡着,只是洗漱完毕后,觉得无事可干,便躺回了大床,天马行空地想着一些事。
临走前,齐冠天说吩咐了瑞田等她吃过早餐后,便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喉咙的情况,她拒绝却反对无效。
急得找来纸笔,慌忙写下:我想要珊珊陪,可以吗?
因为珊珊说好今天会来,她可不想珊珊来了自己却不在,让她怨怪自己不守信用。
齐冠天亲吻了她的额际,点点头算是答应,不过却追加了一句命令,“必须让瑞田陪着你们去!”
说完,再在她脸上亲了亲,把她安顿回床,盖上空调被,这才安心地出了门。
千露思自嘲地想着,反正只是去检查一下,又不一定要打针,怕什么呢?
闭上眼睛,欲继续蒙头大睡,可却毫无睡意。
这段时间都是这样,总觉得身体有些不适,时不时困乏得想睡觉,可当真躺在床上她却又无法成眠。
胃口也欠佳,总觉得胃部像是有什么东西顶着,消化不良般胀气,吃了助消化的药剂也于事无补。
她很困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病了,可实际上她既没发烧也没头晕,甚至完全没有以前生病的迹象,自顾地安慰自己不可能生病,也没敢告诉齐冠天,怕他小题大作。
千露思假装刚刚睡醒,睡眼惺松地睁开眼看着床边的小焱,毕竟偷听别人说话不是件光彩的事,让人看似迷糊地轻轻点了点头,遂起身下了床。
“姐姐……”卧室门向内翕张着,韩珊珊调皮地探了个脑袋进来,兴高采烈地唤了声“姐姐”。
千露思望向她,温柔地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半空中对上小焱的视线,韩珊珊挑了挑细眉,恶作剧般地努嘴做了个鬼脸,挑衅地瞪着她,走向了姐姐身边。
顺着韩珊珊的视线看向小焱脸上,只见小焱表情淡淡地回望了眼韩珊珊,便垂眼看着自己的脚尖,像只斗败了的公鸡失去了雄纠纠气昂昂的锐气。
千露思不明白她们为何怄着气,但看起来这二人倒像两个小女孩抵死争抢布娃娃伤了和气般互斗气,平添了份温馨的感觉。
眉眼弯弯地笑看着她们,千露思沙沙地在白纸上写下一行绢秀的字体。
“你要我陪你去看医生?”看着姐姐递来的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一行工工整整秀美的字句。
韩珊珊显得很讶然,惊呼出声,忽又觉失态,赶忙掩上嘴巴,用极其难以置信的眼神上下查探起千露思的全身,焦虑地问道,“姐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不会……不会是韩静秋怀了齐哥哥的孩子吧?
这个猜想一闪而过,却几乎令韩珊珊抓狂,脸上现出了复杂痛苦的表情。
不要啊……千万不要……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韩珊珊内心禁不住哀嚎着,她觉得自己几乎要涉临疯狂。
紧咬住双唇,她强忍着不许自己失声痛哭,拧紧的秀眉成了两条细麻绳般隐隐闪闪地纠结在幽怨的大眼上,脸上早已泛起了苍白之色。
千露思轻握住韩珊珊有些凉得微微出汗的柔软小手,紧了紧,见她一心为自己着想,慌神和担忧得脸色都煞白了,不禁为之动容。
如果说人类的言语可以用花言巧语来粉装琢雕,借此虚情假义地去哄骗他人的情感,可人类身体器官的真实反应,难道还能掺假吗?
所以……
她完全地相信韩珊珊对她的姐妹情深是千真万确、毋庸置疑的!
如果说换回韩静秋身份,让她衡量自己最大的收利是什么?她会笑着说,是韩珊珊给她的姐妹情!
千露思干咳了两声,成功引回了韩珊珊的视线,她指着自己发不出声的咽喉,快速地拿过纸片写上:去医院检查喉咙。
“哦,原来是嗓子呀!”吓死我了!最后一句话,韩珊珊只说在了喉咙里。
如释重任般地长舒了一口气,禁不住在心里为自己捏了把汗,紧绷的神经顿时松懈了下来,整个人有种放松后的垮塌感,脸色仍未能恢复正常。
千露思回以抱歉的微笑,刷刷地又写上了一句:不好意思,珊珊,让你为我担心了!你对我的好,真的让我很感动。
“别说傻话了,姐姐,我是你的亲妹妹,对你好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呀。干嘛说得那么客气,是不是连你也当我是外人了?”韩珊珊努起了嘴,故作含嗔薄怒又极赋委屈地反问道。
她这招不依不饶的撒娇架势,再加上泪眼弯弯的可怜模样,还真让千露思慌了神。
从未想过有一天,从前那个对自己趾高气扬、飞扬跋扈,只会仗着父母疼爱而欺负自己的同父异母妹妹韩珊珊,会为了得到自己的肯定而泪眼婆娑地向自己撒娇。
如今的她俩,完全没有小时候的不愉快,似乎自始至终就是一对感情深厚的好姐妹。
也许她是该完全释然珊珊对自己从前所做的一切了,毕竟那时候的她们都还只是小孩子,不懂得什么是手足情深。
而今长大了,血浓于水的亲情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人生短短几十年,何苦为难自己,置自己于水深火热的痛苦之中?
“姐姐……”尾音拉得老长老高的,韩珊珊用她甜得腻死人的声音撒娇地叫着千露思,绞着千露思的手来回地荡了几下。
“你又走神了!”撅起的小嘴和圆瞪的美瞳都明显透着一丝不满,抱怨地说道。
回过神来,千露思不好意思地看着跟个孩子般闹小脾气却可爱至极的韩珊珊,笑着紧了紧她的手,遂写下几个字:你是姐姐最亲爱的妹妹!
慎重其事地将纸片递到韩珊珊的手里,看着她努着小嘴生气的娇颜立马绽放成了一朵娇艳欲滴的金达莱,不禁也随着眉开眼笑了。
金达莱,是千露思最爱的花!
花虽普通,可她爱的就是它的普通简单、平淡平凡、默默无闻。
就仿如她对人生的追求:人生不求轰轰烈烈、流芳百世,但求问心无愧、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简简单单、平平凡凡地渡过,也不是碌碌无为、遗臭万年。
站起身,千露思看了眼小焱,打了个手势,示意她把房间整理一下,自己则不由分说拉着韩珊珊下了楼。
瑞田早已在大厅内候着,见二人下楼便迎了上前,“小姐早,韩小姐早!朱利嘱咐待两位用完早餐后,护送去医院做检查。请先去饭厅用餐,我在此候着。”
对于瑞田,千露思是很有好感的,不光是因为他救自己于大海,更重要的是,在他身上她感受到了真诚和亲切,不像史杰身上透着的排斥和忌恨。
千露思微笑着朝瑞田点点头,韩珊珊却撅了撅嘴,不屑地冷哼了一声,瑞田只是微欠着身垂眉不再言语,待她们离开。
各式各样丰富的早点全都摆上了桌,中式、西式一应俱全,看得韩珊珊不禁咋舌,有钱人排场大可也没见过如此阔绰不当钱是钱的主吧,咽了一口唾沫,心里更坚定了要当女主人的决心。
这里的一切本该是自己的,却被这个所谓的姐姐不识时宜地回来破坏了原本属于自己的荣华和富贵。
这口气,她咽不下!
只是,齐冠天没料想到,她除了被这份奢靡讶异外,更加深了对姐姐的忌恨和对富贵荣华的向往。
千露思没什么胃口,也就随便吃了点面包喝了杯热牛奶,在韩珊珊的陪同和瑞田的护驾下,来到了玛丽亚医院。
宾如松顺着齐冠天的意,提前给千露思安排了口腔专科的医生,挂了优先,让医生为她做了全套检查。
报告结果出来了,看着报告书,医生微笑着说,“一切还算正常,没什么大问题,说不出话,只是因为咽喉受到感染影响了声带而已,吃些消炎药再打一针,很快就会好的。”
打针?
她最怕的可是打针呀,每回都怕得全身直哆嗦,脸色苍白,比上前线打冲锋还让她感到恐惧。
医生瞄了眼因听说要打针而现出一脸痛苦表情的千露思,摇头笑着说,“好吧,就开些药吃吃,不打针了,不过你可要注意饮食清淡些,忌食辛辣易上火的食物。”
千露思高兴得几乎想上前抱抱医生,以示感激,高兴得只点头。
她可记得很清楚,小时候有一次打屁股针,弄得去上学一个星期内都只能一瘸一拐地走路,招来不少同学的嘲笑和讽刺,特别是妹妹珊珊的百般污辱。
自那以后,她就特别恐惧打屁股针,即使感冒发烧了,她都会强撑着在千翎妈妈面前表现得若无其事,实在病得瞒不下去被送去医院,她也会哭着央求医生和妈妈不要打屁股针。
试过有一次恐惧到全身抽搐当场陷入晕迷,经抢救才得以恢复神智,千翎妈妈也被她内心潜意识的阴影吓愣了,从此以后,不再提打屁股针的事。
“这是我开的药方,你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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