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真为自己而跪地请罪的男人,雷丽丽的心一下子软了,心里的堵也散了,也许,最重要的是她愿意给他一个机会吧。
为难他人不就是为难自己吗?
幸福不一定是彼此相爱吧,或许找个爱自己的男人过一生也不错。
“原谅因为太爱你,才会一时口快向你求婚,我知道事出突然,让你一时难以接受,但我爱你的心却是千真万确的,请你接受我的求婚!这不是为了负责,而是为了彼此的幸福人生!”
段寒令说得很动情,他也的确不是为了对雷丽丽曾经做过的一切负责才兴起娶她的念头,只因爱到深处自然诚。
“哇,好romanticka呀!要是有个帅男也当众向我求婚,我一定会雀跃得跳起来,立马答应。”一旁的某花痴女举着双拳在胸口,双眼向上翻瞟着,一脸心驰神往,感慨万分。
“切,拿镜镜子好好照照自己,人要有自知之明,不要痴人说梦!”同来的另一女孩不屑地狠狠调笑道。
“哎呀,这不是在电视里出现过的那个高级警师段寒令吗?唉,真的是他耶!想不到他也那么浪漫呢,没想到他比电视里还帅呢。”
“是耶是耶,是他耶,他可是我的偶像呀……”
围观的人群,你一言我一语,更多的人开始起哄,“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有节奏的高呼着,瞬间众人仿佛全倒戈向了段寒令。
“嫁给我,好吗?”不知何时,他手里竟多出了一枚白金钻戒,缓缓地握起雷丽丽白晰修长的玉指欲将戒指套入。
眼看已到指尖,她明明脸上扬着幸福的微笑,却突然脸色一变,屈指与他套过来的戒指错过。
他的心立即从云端掉落地面,怔在原地仍单跪着,却不知该如何应对她的突如其来举动。
看着他一脸懊悔沮丧,雷丽丽却感觉得到了报复性的快感,得意地挑眉嘟唇道,“算了,我大人有大量,原谅你,但要我这么便宜地嫁给你,办不到!”说完,转身走人。
段寒令一脸迷茫,却听众人提醒道,“快去追呀,冰释前嫌,她这是在考验你的耐性,机会就在那里……”他“噢噢”地不明所以答着,但还是迅速地起身朝前追去。
嘿嘿,想到这点,段寒令就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得意而又奸诈,真的很难想像他平时威风凛凛、正气浩然的形象,怎么就遇上雷丽丽彻底颠覆了?
“哎呀,你干嘛呀,放我下来,你快放我下来啦,大庭广众,搂搂抱抱,你不糗我还觉得糗呢,快放开我啦……”
雷丽丽伸手去抠腰间的铁爪,却适得其反,羞愤是压低声音叫嚷着,人多眼杂,她还真没胆放声泼口大骂。
还没等他们纠结完放与不放的问题,雷丽丽已被塞入了汽车副驾驶座,微不可察间安全带已被男人稳稳扣上,人也早已上了驾驶位。
如此轻而易举就让她放过他,那她也太好搞掂了吧?
想着,含嗔薄怒地嘟着一张小嘴,心里愤愤不平,伸手欲解开安全带开车门下车,潇洒走人。
“别闹了,丽丽!我今天是带着任务来见你的。”段寒令忽然一脸正色,看着雷丽丽与车门拼搏的双手,正儿巴经地说道。
说是任务的确不为过,朱利给他打电话,让他勿必下班带上雷丽丽去静苑秋居,去见千露思。
原来在这短短的十几天内,千露思竟然糟遇了两度失去亲人的痛苦,悲伤过度导到精神恍惚。
中午从唐市飞回深市,回到别墅就躲在房里发呆发愣,佣人送进去的食物原封不动地被端出来,苦口婆心的安慰和劝说,却让她屏蔽了,依旧将头埋在双彩间坐在床头。
“你有任务在身,干嘛还有闲情逸致来招惹我?又不是我让你来的,耽误你的任务可别赖我,我可不想做冤大头。”
雷丽丽自顾地把他的“任务”想成了警局的案子,说起话来有些酸,似乎还杂带着淡淡的幽怨,怪他拿自己和案子相提并论,难不成她比不了他的案子吗?
这女人还真奇怪,受惯了别人以自己为中心,突然发觉无比重视自己的人,心里居然拿自己与工作并排同等位置,心理不禁产生怨怼。
段寒令听了她酸溜溜的话倒是心情释然,突然觉得好想唱歌以表达自己的兴奋,不过还是忍了下来,没好气地笑着反问,“怎么,你以为我的任务是处理案件吗?”
说着,横出一只手用力地揉搓了一下雷丽丽的头发,虽如此,那动作里却有道不尽的宠爱和柔情。
她不说话,沉默应对,以免露了马脚让他洞悉了自己的小心思,那就得不偿失了。
见她不回应,段寒令快速撇头瞟了她一眼,柔声说道,“不要胡乱猜疑了,也不要吃干醋……”
可还没等他说出今天来的目的,就听到雷丽丽气极败坏地吼着,“谁胡乱猜疑了,谁吃你干醋了?自大自恋,自以为是,自命不凡,自鸣得意,自树一帜……”
她还越说越带劲了,一口气数落了那么多个成语,但却更显得她被人猜测心事的心虚,段寒令摇摇头勾唇浅笑。
“好了,一切都是我的错,行了吧?我现在的任务是带你去见千露思,你的好姐妹!”终于是有机会让他说出来了,郁闷死他了,这个小妮子,看来可爱得越发让他爱了。
“什么?”这回轮到雷丽丽大吃一惊了,弄了半天竟然是自己自做多情,不,应该说是自己自以为是才对。
睨了她一脸的悔不当初,段寒令依旧浅浅笑着,对她说,“千露思中午从唐市回来了,听说她不但失去了奶奶,还没有了妈妈。”
微不可察地自叹了一声,算是对千露思的无声同情。
“怎么会这样?她明明是去参加她奶奶的丧礼,怎么会突然连她妈妈也过世了呢?”她想不通,也无从去想,自言自语地呢喃着。
“听说前段时间家里发生了燃气爆炸,要不是千露思当时有事不在现场,估计她也在劫难逃。”
段寒令操着平和的语气淡淡道出,他不想她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只想赶紧将她按朱利的吩咐带去别墅里,好好开导一下千露思。
沉默中,他把车开得飞快,没到二十分钟,人已来到静苑秋居铁门外。
看着“静苑秋居”几个烫金的魏体字样,雷丽丽心里直泛嘀咕,她怎么不知道露思家那么有钱呀?
还有,这“静苑秋居”几个字似乎应该有寓意吧,无声地刺击了一下她的心房,只是她无法深究。
油着黑漆的两扇大铁门自动向内敞开,一旁却没人,用脚趾头也能想到是电气自动化操作,有钱人嘛,什么都搞高科技。
如果大门让人叹为观止,一路沿绿荫小道直达别墅里,就更让雷丽丽咋舌了,那哪能用一个“豪华奢侈”就能形容的?她感到词穷。
只知道影视里所看到的有钱人家别墅的宽大度和宏大奢华度,与此地相比,还真是有点小巫见大巫的错觉,而今天,她是有幸目睹了。
千露思的贴身佣人小焱,待雷丽丽和段寒令走进别墅大厅,她却突然向齐家称身体不适,急急告假退回了佣人房,神色匆匆,不知道是身体不适还是其它原因。
齐家毕竟是个中年男人,带着雷丽丽上到四楼千露思的房门口,便恭敬地说了句,“这就是小姐的房间!我不方便进去,您就自己敲门进去吧。”
说着朝雷丽丽歉意地笑笑,转向走去了电梯口。
“嗒嗒嗒”,她礼貌地叩门敲了三下,没得到回应,加大力又再次敲了三下,还是没有回应,于是便旋门自顾地走了进去。
淡绿色和米白色的色调立时闪入了眼里,明亮而又舒适,让人忍不住放松心情,深深呼吸一口气,似乎连疲乏也驱散了不少。
雷丽丽的心里又是一阵喟叹。
打开里面的睡房门,她看到的是千露思绻着身体像只受伤的小兔子,无辜无助地埋头在双膝间,一动不动地保持着动作,让她禁不住想起了前段时间的自己。
“露思……”雷丽丽哽着声音唤了一声,看着眼前的千露思,她心疼。
可千露思根本没反应,就像她根本不曾出过声,不禁提高音量再唤了几声,人已走到大床边。
“露思……”边唤,雷丽丽边脱了鞋跳上床,轻轻揽过千露思的双肩,这才令她抬起了头,眼神却是迷离茫然的,似乎一时间没有认出眼前的雷丽丽。
“露思,是不是觉得心里难受?如果难受就哭出来吧,哭出来了就不会那么难过了,但是要哭了这次就不要再哭了。你很坚强很勇敢的,对不对?我想你的奶奶和妈妈在天国正看着你呢,她们一定不会希望看到你长时间萎靡不振、悲伤欲绝、不吃不喝不眠来折磨自己……你应该让她们放心安心,不要让她们在天国还要为你担心!”
“丽丽……”伤心绝望地唤一声雷丽丽,千露思的眼泪突然如决堤的河水般奔涌而出。
沉重的心情,压抑的情绪,生离死别的撕心裂肺痛苦,与亲人天人永隔的无助绝望,一时半会儿,怎么能叫她放得下?
她感到孤独,感到被遗弃,何去何从,茫然迷惘。
情系何方?
雷丽丽此刻的出现,就像是茫茫大海中的一根浮木,让千露思放下了心中所有的戒备,只想好好大哭一场。
趴在雷丽丽的肩头,她毫无形象地嚎啕大哭起来,哭得肝肠寸断,哭得泣不成声,颤抖的双肩抖动不止。
雷丽丽轻抚着她的背脊,眼神望着不知名的某处,心随着她的哭声难过不已,嘴里喃喃地念叼着,“哭吧……好好地哭一场……只要哭出来了就舒服了……”
唉,人家都是劝解都是劝不哭,而我却苦口婆心劝你哭,是不是觉得很可笑?
雷丽丽内心不禁失笑,扯扯唇角讽刺自己的所作所为。
不知道哭了多久,千露思的哭声渐渐变弱,不再像刚开始看到雷丽丽时那般嚎哭,但却仍断断续续抽泣着。
“露思……”一声悲伤的呼唤自卧室门外传来。
雷丽丽撇头寻声望去,看见满眼噙着泪花的辛方杵在门框边,一脸的焦急关切,泪水呼之即出。
相形之下,自己却显得异常冷静沉着,甚至于冷漠无情,她竟没能陪着自己最好的姐妹一起哭泣,没能为她流下一滴悲伤的眼泪。
“露思……”辛方抽噎着走到了床边,伸手放在千露思的肩膀上。
抬起头转过身,千露思泪眼迷蒙地看着辛方,悲凄地唤了一声,“辛方!”
“听任浩说你从唐市回来了,我一下班便赶过来看看你。瞧瞧,才半个月不见,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为什么不爱惜自己呢?嗯?”
辛方边说边伸手为千露思温柔地拭泪,自己却也哭成了泪人儿,“你这个样子,我们大家都会跟着难过的。不哭了,好不好?还记得你曾经说过,你是勇敢坚强的千露思,不是吗?来,我们下楼吃饭。不要让大家再为你担心,好不好?”
“辛方说得对啊,还有那么多人关心你,你应该振作精神,让天国的奶奶和妈妈看着你,快乐幸福地生活下去!走吧,下楼吃饭!”
雷丽丽说着,与辛方合力扶千露思移向床边,穿鞋下楼。
楼下的几个男士落坐在组合沙发里,似乎已等了很久,个个脸色凝重,沉默不语。
见到她们三人下了楼,齐冠天吩咐齐家可以开饭了,人却起身走向了千露思,他目不斜视,深情的双眸中只有千露思!
可一旁的雷丽丽,当视线触到他的一刹那,她的心仍莫名的紧张和躁动,整颗心狂跳不止,她想自己的脸色一定很不好看吧。
“别想太多了,嗯?”段寒令在她耳边轻轻耳语了一句,不知何时,他已来到她身边,揽过她的双肩,传递着他特有的温柔。
雷丽丽撇头睨了他一眼,努力地回以他一个安慰的微笑。
只是她内心疑惑,露思和朱利什么时候冰释前嫌了?记得订婚宴前,他们还形同陌路,露思为此难过得淋雨晕迷在马路边……
辛方也走去沙发边,扶起南任浩随着众人向饭厅走去。
所有人都依次在餐桌旁落坐,佣人们开始千续上菜。一顿晚餐,吃得沉沉闷闷,谁也没有出声,各怀心事。
千露思挑着饭粒,几乎是几粒几粒地往嘴里送,一看便知食不味。
“静秋,多吃点,这段时间你瘦太多了,我会心疼的。”齐冠天边说边温柔地夹了些千露思平时爱吃的菜到她碗里,全然不顾在场的其他人。
或许他这是有意在众人面前做一个表态吧,不想让大家再猜测他对千露思的情感,他要明朗化他们的关系,甚至会考虑尽快结婚。
“静秋?你叫露思‘静秋’?露思怎么成了静秋?”雷丽丽显得很激动,几乎是齐冠天话一落,她便惊呼出声。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在朱利和韩珊珊的订婚宴上,妈妈说过韩静秋没有死,难道妈妈也知道露思就是韩静秋吗?
“静秋”这个名字,如炸弹般忽然在每个人的心房里炸开了。
众人心态各异。
千露思之前一直想要齐冠天答应自己一件事,而这件事就是不要公开自己的旧身份,可是此时,事态似乎已不在掌控之中。
她焦急地盯着齐冠天,眼里满是不知所措和无助。
她担心的不是眼前的这帮朋友,而是那些她不想面对的在她内心早已不承认的亲人。
齐冠天回望了她一眼,投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再看向众人,幽幽地解释道,“还记得半个月前的订婚宴上,雷丽丽的妈妈说过韩静秋没有死的事吗?”
大家都无声地看着他,一脸期待。
扫视了众人一圈,齐冠天接着说道,“其实我当时不相信,甚至还非常生气她竟拿一个已故的人来开玩笑。只是没想到,我跟静秋却在第二天相认,在我带她去拜祭‘韩静秋’的墓时,才发现,原来内心一直牵挂着无法释怀的人就在身边。他竟然不是别人,而是我在不知不觉中爱上的千露思。”
齐冠天的脸上带着幸福的淡淡笑意,那笑,笑进了他漂亮的双眸中,让他看起来更俊逸非凡。
他看千露思的眼里,满是脉脉柔情,更是羡煞了众人,“从来没想过,早已被自己认定失去的人,竟然有朝一日会再次回到自己身边。我觉得自己很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