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残酷的事实 (1)

作者:枞嫒|发布时间:2020-08-06 14:34|字数:4885

如是一场高高兴兴的订婚仪式就这样被她们破坏,哥哥和裴晴会不会恨她?那么多年不出现,一出现便搅乱所有人的生活,他们会原谅她吗?

“妈妈,您答应我吧,他爱不爱我没有关系,只要我爱他就行了,我相信我的爱会感化他,终有一天,他会发现我的好!”雷丽丽自信满满地说着。

突然想起曾经千露思对自己说过的一句话,“我相信他会感受到你的真心的,当有一天他回过头来便会发觉真爱就在身边!”

“是你舅舅的另一个女儿……韩静秋,她才是所有人认定的齐冠天的未婚妻!”望着女儿一双酷似自己的大眼,韩梅的唇边挂着一抹浅笑,淡淡地述说出这个残酷的事实。

雷丽丽的脸色霎时僵住了,显得沮丧颓废、惊慌无措,韩梅狠心地乘热打铁想让她死心,接着说,“在所有人眼里,我们的金兰结义约定,最主要的还是吴陨芊诞下的女儿配裴晴的儿子,也就是韩静秋配齐冠天!”

头很晕,心很乱,呼吸困难,四肢无力,全身心就像桑蚕被抽了丝,只剩下一个空洞的躯体在做着垂死的挣扎,而显然,这个挣扎也无济于事。

飞得越高是不是就会摔得越重?

雷丽丽觉得自己就像是从天堂坠入了地狱,身心俱伤,百孔疮痍,心瞬间碎裂成无数片,无力地垮下了双肩。

只是她怎么觉得“韩静秋”这个名字好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仔细回想,可又什么也想不起来。

“丽丽,有句话叫做‘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看得出来段寒令是个不错的小伙子,难得的是他喜欢你,为什么要舍近取远呢?你就不能好好珍惜眼前的幸福吗?”

韩梅苦口婆心地劝说女儿放弃齐冠天,她不能再告诉她,其实韩静秋已经不在人世。因为她知道,即使女儿争取到了那个身份,顺利地留在齐冠天身边,她也不会幸福。

爱情不是单方面的付出,更不是等价交换,爱与被爱不会成绝对的正比,不会因为你付出了多少,就必然会得到多少的回报。

爱是一种感觉,只消一个不经意的眼神,人群中认定彼此,便已一眼万年。

爱是一种体验,对视一笑犹如触电,电光火石,便只认准这一眼。

爱是一种承诺,无需强迫不受束缚,没有对错,心甘情愿只为付出一生。

“妈妈,妈妈……您别生气,别不理我,让我好好想想,考虑一下,行吗?”韩梅闪神了,雷丽丽却以为妈妈生了自己的气,苦苦地哀求起来,几欲哭出声来。

“丽丽,明天,不要去,好吗?”韩梅被女儿晃得从过去的悲伤中醒过神来,显然已是累了,声音里透着疲惫。

“妈……”再也无法忍住委屈的泪水,喷涌而出,雷丽丽扑在妈妈的怀里,压着声音嘤嘤地啜泣。

一直追求渴望着某样东西,有一天它终于可以属于自己,却被告知,它带着剧毒,权衡利弊,必须放弃。

可内心却充满了不甘不舍,一种叫做遗憾的情绪,慢慢在体内蔓延,随着血液渗入四肢百骸,唤醒了每一个有生命的细胞体,共同承受着这份遗憾的痛。

她不甘心,任什么明明属于自己的东西得无条件拱手让人?

他明明是属于自己的!

雷丽丽在心里烙下了这个印记,他,齐冠天是属于雷丽丽的!

打从她还在娘胎里就已注定,不,应该说还不知道是否有个自己存在,这个约定就已存在,他们便已牵上了红绳。

要她放弃,怎么可能?

或许拱手让的人不是韩珊珊,而是韩静秋,她会考虑放手。虽然没有见过这个叫韩静秋的表妹,但她却打心里听到名字就喜欢。

为了不让妈妈担心,雷丽丽转移了话题,说实话她也的确好奇,明明大家都公认韩静秋的身份,她去了哪里?为什么会订婚的对象不是她而跑来个韩珊珊?

妈妈刚才一直不说原因,里面一定有什么隐情,所以她不能直截了当地问,“妈妈,韩静秋漂亮吗?”

这个始料未及的问题,令韩梅微愕,但很快便恢复正常,平静地答道,“的确是个漂亮的女孩,只是……唉……”

“只是什么?妈妈为什么要叹气?难道漂亮不好吗?”雷丽丽追着问道。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最终订婚的人不是韩静秋而换成了韩珊珊,我真的不太清楚,毕竟我跟哥哥二十多年一直都不来往,许多事打听不到。”韩梅借故搪塞,眼神却有些闪烁。

“原来是这样呀。”雷丽丽不相信妈妈的这个说法,既然她不愿说,而自己又想知道,那唯一的办法就只有想办法一探究竟。

“您为什么不跟舅舅他们来往呢?”

“丽丽,很晚了,妈妈累了,改天再跟你说吧,好吗?”说完,没等雷丽丽回话,已站起身离开。

雷丽丽望着妈妈急切逃离的背影,无奈地“噢”了一声,躺在千露思的身边,却一夜辗转,无法成眠……

第二天,韩梅仍像往常一样起了个早,她是个闲不住的人,没事总是找点事做。

九点多了,当韩梅搞卫生走过女儿的门前时,仍不见房门敞打,想想昨夜聊到三更,也就没在意。

心想,或者这会儿醒来,正跟露思在房间里聊天呢。

突然房内传来千露思绝望的尖叫声,韩梅顾不上敲门,惊惶失措地夺门而入,却只见到床上的千露思不安份地扭动着头,嘴里喃喃地在说着什么,女儿已不知去向。

无心追索女儿的行踪,韩梅疾步走到床边,想唤醒千露思,却听到她不断地唤着一个人的名字,绝望而凄然。

而这个名字却让韩梅诧异到震惊,望着千露思一翕一合的小嘴,愣站在原地,思绪千回百转,久久回不过神来。

“齐哥哥……齐哥哥不要走……别走……”

“静秋在这里……一直在这里……”

“齐哥哥……静秋等着你……”

“等你回来……”

千露思的手在空中乱舞,努力地想要留住她的“齐哥哥”,却屡屡抓空,嘴里叽哩咕噜一直不停地呢喃。

韩梅心里泛嘀咕,是自己听错了吗?怎么会从她口中听到“静秋”的名字?

俯下身,她握住了千露思的双手,轻声地唤着,“静秋,静秋……醒醒,静秋……”

“妈妈……静秋在这里!”听到了韩梅的呼唤,千露思竟激动得反手握了她的手,嘴里喊着“妈妈”。

她的确说的是“静秋”,难道静秋没有死?或者说千露思也有个小名叫“静秋”?可是她在梦里伤心欲绝叫着的“齐哥哥”又是谁呢……

“你是谁?这里是哪里?”

韩梅被这声冰冷戒备的问话,惊醒了沉思,望着眼前大睁着眼一脸狐疑瞅着自己的千露思,突然觉得她是如此的熟悉。

熟悉这对眸子,如清澈明净的深湖,虽清明却深不见底,让人忍不住望下去的冲动。

那笑容显得慈祥亲切,让她情不自禁卸下了心防,那种类似于妈妈的宠爱笑容让她有着别样的感动。

难道是自己太久没见妈妈了吗?竟会产生错觉。

适才在梦中,她似乎听到了妈妈温柔的呼唤,一声一声叫得她的心暖洋洋的,难道也是她的错觉吗?可为什么那声音听得那么真切,仿佛还萦绕在耳边。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叫韩静秋?”韩梅冷不丁地问出这么一句,语气仍旧不疾不徐、波澜不惊,叫人听得好舒心,也让千露思确定梦里的那个声音就是来自她。

仔细地上下打量了一番韩梅,千露思确信无疑,眼前的阿姨的确与自己素未蒙面,她怎么会叫出自己从前的名字呢?

看出了千露思的疑惑,韩梅笑着坐在床沿,与她平视,“刚才,你一直在说梦话,大声叫着‘齐哥哥’‘静秋’这两个名字,我很好奇,因为我有个侄女叫韩静秋,但却没见过面。一时激动就把你幻想是她了。”

韩梅有些难为情的解释着,或许真的是自己多心了,韩静秋去世那么多年了,怎么会突然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低眉垂眼,自嘲地笑笑。

“侄女”这个词令千露思很震惊,难不成她就是妈妈以前说的那个为爱私奔的姑姑韩梅?

岁月无情,摧老红颜。

转眼过去二十多年,虽从未见过姑姑,但在她七八岁时,妈妈曾指着一张泛黄的黑白三人合影告诉她,哪个是妈妈,哪个是韩梅姑姑,哪个是齐哥哥的妈妈。

事过境迁,年轻时候的姑姑丰满圆润、活力青春,真的很难跟肯前瘦削得略显苍老的人连在一起。

唉……

不禁深深叹息。

千露思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一会儿惊讶,一会儿了然,一会儿悲伤,一会儿苦涩……看得韩梅甚是莫名,却又不敢再追问下去。

“阿姨,您叫韩梅,对吧?我是韩静秋,韩正东和吴陨芊的女儿!”

这是千露思第一次在人前承认她就是韩静秋,不由自主地剖析,连她自己都吃惊,睨着与自己同样愕然的韩梅,彼此都在瞬间了然,她们真的是血亲关系。

“静秋……”

“姑姑……”

情不自禁地相认,抱头痛哭,这相隔二十多年的血缘,在命运的兜兜转转之下,终是得以相聚。

诉不尽的念亲之苦,道不尽的思乡之痛,瞬息万变的人情世故,不知道该怪老天捉弄人,还是该怪缘份浅薄?

良久,姑侄俩才从悲伤中缓过来,四目相交,破涕而笑。

“姑姑,我怎么会来到这里呀?”千露思四下打量,从房间的装扮来看,这里应该是一个年轻女孩的房间。

韩梅但笑不语,她在猜想当千露思知道女儿雷丽丽跟她们彼此的关系时,该是什么样的反应和表情呢?

“我不会是您从大街上捡回来的吧?”千露思不禁好笑地猜测。

想起昨天亲眼所到自己爱的人和别的女孩在试订婚礼服,想起他们的冷酷和嘲讽,想起自己逃也似的跑出婚纱店在暴风雨中悲伤哭泣,以至摔跤巍了脚踝,趴在泥泞的水洼中放飞自己的疼痛。

原以为自己并非贞节烈女,男人的背叛,绝对不会让自己伤得体无完肤。

原以为自己心胸够宽广,可以包容男人的背叛,只要他仍爱着自己,便会义无反顾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原以为自己真的可以“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但当面对背叛,爱情在心里的份量却显得缈小轻微。

原以为哭过痛过,便会一身轻松,昂首挺胸,终可以潇洒地让一切随风。

原来……自己什么都在乎!

在乎男人曾对自己许下的誓言,因为太执著,以至于让自己伤得千疮百孔、满目疮痍,在乎。

在乎男人曾对自己万般的温柔,因为失去了那份柔情,以至于让自己无法承受,瞬间坠下了万丈深渊。

在乎与男人在一起的曾经过去,因为太在乎,以至于想要天长地久的相守,只是他却背叛了彼此的山盟海誓,轻易地将过去的美好抹去,不留下一丝留念。

太多太多的在乎,让她无法承受这份爱情的沉重。

“静秋,走,我们快去阻止丽丽胡来。”韩梅边说边去拉坐在床上的千露思。

“丽丽?是雷丽丽吗?姑姑是她的妈妈?那我和丽丽就是表姐妹啦?”千露思并没在意韩梅说“胡来”的用意,却真切地听清了“丽丽”这个名字。

“是是是,就是雷丽丽!快点,我们得赶去阻止她!”韩梅一连说了几个“是”,心急火燎地催着千露思赶紧起床洗漱。

“到底什么事十万火急的?”被拉着不由自己地起身欲下床,可脚踝传来的痛楚让千露思站不稳,跌坐在床沿。

“是……”正欲说,却瞥见千露思一脸的痛苦,才发觉异样。蹲下身看了看千露思的脚,还没消肿,昨晚只顾着帮她退烧,没注意到她的脚。

连忙去取医药箱,给千露思肿着的脚踝上药。

温柔的动作,专注的眼神,竟让千露思感动得热泪盈眶。

这就是亲情,血浓于水的亲情!

低头为千露思擦药的空档,韩梅突然觉得,齐冠天的真实身份不应该由自己来揭晓,他们之间存在太多的误解,太多的爱恨情仇,应该交由他们自己去一一解开。

解铃还需系铃人,如果自己掺合进去,恐怕会把事情愈演愈复杂,何况自己也不太清楚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又何从说起呢?

“姑姑,您刚才还没回答我什么事要急着去阻止丽丽呢?”千露思吸了吸鼻子,故作轻松地笑着问道。

“哦,是……”

“到底什么事嘛?”见韩梅支支吾吾,似乎很为难的模样,千露思的好奇心更浓。

什么事需要急着去阻止呢?还说是丽丽胡来?

难道……难道丽丽知道了司秋和韩珊珊的订婚仪式,要去阻止吗?

想到司秋,她的心还是千刀万剐的痛。她以为自己只是在心里想这个问题,却没发觉已经不自觉地问出了口。

“对啊,丽丽就是去破坏别人的订婚仪式。”这回韩梅倒是快速答话了。

她明白,当一个男人不再爱一个女人的时候,即使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又有什么意义呢?能够挽回男人的心吗?

难道女人非得把自己最后的一点尊严都双手奉到男人面前,明知他不屑一顾,甚至会毫不犹豫地践踏在脚下蹂躏,还义无反顾吗?

何苦呢?

睨着千露思陷入沉思的皎好面容,那副比吴陨芊更我见犹怜的身影,淡淡的覆着不属于她这个年龄该有的忧伤,还有那被命运折磨得不得不妥协的无辜和无奈。

她的心碎心伤,看得韩梅心疼。

似有若无地叹息了一下,韩梅拍了拍千露思的细肩,站起身柔声劝说,“静秋,别想太多。下楼洗漱一下,吃点东西再说吧,怎么着也不能饿坏了自己。”

抬头睨着韩梅,千露思努力地笑了笑,缓缓眨了眨眼,以示默许。

其实她是想拒绝的,但看着韩梅关切的眼神,她于心不忍也拒绝不了,她怎么能再让亲人为自己担心呢?

雷丽丽一早便起了床,轻手轻脚在房间里穿戴好,拿饮用水胡乱地漱了漱口抹了把脸,做贼心虚地偷偷溜出了门。

晨光熹微,早得还看不到任何人影,也根本还没有公交车进城,只好站在候车站牌处,百无聊赖地等了一个多小时。

终于等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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