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寒令双眼燃烧着熊熊怒火,他怎么都想不到,齐曙背叛自己之后,竟然还能说出这番话。呵,真是可笑,他的真心算什么?他的爱情算什么?齐曙将它们贬的什么都不是了。
曾经,他真的以为幸福离他很近很近,甚至已经被他拽在手中,牢牢握住。原来,一切不过是个笑话,他自以为是的笑话,而已!
段寒令嗤笑:“所以,你在报复我?报复我对你的隐瞒?”
“没有,没有,不是这样的,没有报复,什么都没有,我只是不想看到齐冠天受伤害而已。”她爱段寒令,做这些事情是迫不得已,如果可以,她宁愿伤害自己,也不会去伤害他,现在的结果绝对不是她想看到的。
段寒令愤怒地瞪着齐曙,压下满腔怒火,怒吼:“伤害齐冠天,伤害齐冠天,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伤害齐冠天了?你的眼里心里只有他,除了他,还是他!”
为了不让齐曙难过,他改变复仇线路,让自己忘记齐冠天是卫世良儿子的事实,给齐冠天规划未来。这段时间安排人暗中监视齐冠天,不过是为了不让卫世良见到齐冠天,进而坏了他的计划,他的计划里,从来没有对齐冠天不利!
到头来,他得到了什么?齐曙,这就是你给我的真心么?
很好,他收下了!
“段寒令,为什么过去的事情不能让它过去?报仇并不能解决一切,我们明明可以很幸福的生活,我们明明可以不发生这些不愉快的事情,我们明明……”可以恩爱两不疑,携手到白头!
“齐曙,我不是你,不要将你的想法强加在我身上,我的家庭因为卫世良的算计破裂了,我的母亲因为卫世良的算计去世了,你知道他毁的不只是段家,还有我的一切!”
齐曙怎么会懂那时的他心中的绝望——女友背叛,段家破裂,母亲去世!
齐曙反驳:“卫家已经得到报应了,齐冠天的父母亲不也因此付出生命了么?段寒令,我们忘记过去好不好?”
“呵,你说的倒轻巧,你没经历过我的经历,怎么会懂我的疼痛,是我奢求的太多,对你冀望太高。”说完,段寒令失望地转身,这个房间,他片刻都不想再呆。
“是,我是没有经历过你的经历,可我能懂你的疼痛。段寒令,你失去过的,我同样失去过,你拥有的,我却未必拥有。”
段寒令停住离开的脚步,他不想再听齐曙说的话,可双腿失去掌控般,僵在原地。
“晨大少,你比我幸福,你还有一个疼爱你的父亲,你还知道你的仇人是谁。而我……”齐曙自嘲地呵了两声,顿了顿,继续说:“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的爸妈究竟死在谁的车轮下。我相信,无论是你妈,还是我爸妈,他们都不会希望我们纠结过去的仇恨中,他们更加希望我们幸福安康。”
段寒令转过身,远远地,冷冷地望着齐曙,凉凉地说:“如果有一天,你找到害死你爸妈的真凶,你是不是可以抛开一切,一笑泯恩仇?”
齐曙语塞,不知道怎么反驳段寒令,如果真的找到害死爸妈的凶手,她真的可以不计较,一笑泯恩仇么?
段寒令冷笑,“既然不是圣人,还在我面前装什么透彻大度。或许,你爸妈更希望你为他们找到真凶,报仇雪恨也说不定呢?齐曙,你是人,不是神,那些话都是留给不再存在的人说的。”
撂完伤人心扉的狠话,段寒令走进书房,这个房间,他片刻不想再呆,更不想看见齐曙那张还会让他心疼的脸。
只有逼自己说出一句句狠话,他才可以不那么……心痛。
齐曙愣愣地坐起来,看着书房那扇紧紧关上的门,终于再也坚持不住,将脸埋在被子里,颤抖着肩膀,呜呜哭了起来。
坚强从来都是留给别人看,软弱与否只有自己知道。
在齐冠天走的这十多天,段寒令再也不掩饰跟齐曙的感情已经产生裂缝的事实,不但直接跟齐曙分房而睡,还赤条条在段家人面前表现出来。
曾经羡煞死他人的齐曙在段家变成了一条苦逼的可怜虫,除了段钱忠和几个心地善良,受过齐曙恩惠的佣人还会对她温言好语,大多数人已经不会再给她笑脸。
段钱忠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因为处境尴尬,又不好去问段寒令;每次问齐曙,都被齐曙刻意躲避。段钱忠是个过来人,看的出齐曙眼底的哀伤,实在不忍心在齐曙的伤口上撒盐。
几家欢乐几家愁,这些事儿看在谭忧犹和韩梅眼里,差点没把她们乐得跳江南style和唱那首法海你不懂爱神曲。
没有谁可以坚持,一成不变,痴心不悔地爱着另一个人,尤其像段寒令这种站在成功顶端的男人,金钱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吸引力,又何况女人?
不齐段寒令曾经多么的在乎齐曙,呵护齐曙,到头来,不依旧被他打入冷宫么?
这一日,谭忧犹约韩梅在花园的凉亭里见面,并将思虑了一夜的计划告诉韩梅。
韩梅听完谭忧犹的话,不安地问:“颖姐,这样真的好么?会不会太残忍了?”
谭忧犹冷笑:“难道你不想跟你的晨哥哥在一起了?我可告诉你,段寒令就算跟齐曙没有了感情,但对自己的孩子总归还是有情分的。”
韩梅虽然一直想跟段寒令在一起,也耍过心眼,算计过齐曙,可那些事都不是她自己动手,对她来说并没有罪恶感。可是,她现在要亲手毁去一个还没有成形的孩子,想想真的有些于心不忍。
谭忧犹当然看得出来韩梅动摇了,韩梅对她来说只是棋子,而这颗棋子现在派上用场了,她怎么可能允许棋子自己先落荒而逃!
“小雅,你别忘记了,段寒令曾经为了齐曙都对你做过什么,你要想永永远远地得到段寒令,就不能心慈手软,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难道说,你希望某一日,你跟段寒令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时,齐曙却突然带着孩子找上门,母凭子贵么?”
“颖姐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是……可是……”
谭忧犹打断韩梅的话,“没有可是,你要是想跟段寒令在一起,就必须听我的,如果你已经放弃跟段寒令相望白头,那就当我没有找过你。”
说完,谭忧犹起身就走,韩梅急忙抓住谭忧犹的手腕,“颖姐,我……你让我想想。”
谭忧犹冷哼了一声,“你慢慢想,我不奉陪了,谁当段家少奶奶跟我有什么关系,皇帝不急还能急死太监么!”
生怕谭忧犹说走就走,韩梅急忙扯出谭忧犹,“颖姐,我想好了,想好了,你说吧,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韩梅嘴角诡异地翘起,得到段寒令的道路上,齐曙才是大BOSS,谭忧犹不过是个小怪。她先联合小怪打倒大BOSS,打倒大BOSS之后,还会怕小小的小怪么?
谭忧犹换上一张笑脸,笑意吟吟地走到韩梅身边坐下,附在韩梅耳边,如此这般地低声讲了一通。
韩梅不时点头,表示理解谭忧犹的话中意思。
爱情方面受了严重创伤,齐曙只能在友情方面寻求温暖。跟千露思逛了一天的大街,齐曙累的不想再动,挥手跟千露思说了再见,打的回段家。
出租车开到一半,包包里的手机响了,齐曙拿起来一看,是陌生号码,犹豫了一会,还是接了。
“喂,你好,哪位?韩梅?你找我有什么事?”
“舒姐姐,有些话在电话里说不清楚,我们见面聊吧,我在人民广场等你。”
齐曙皱眉,直觉告诉她,韩梅现在找自己,绝对没有好事,她自从被晨大少打入冷宫,就再没听到韩梅那声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舒姐姐”。
“不好意思,我没时间。”齐曙刚想切掉电话,韩梅焦急地声音在电话里传出来了。
“这件事跟你肚子了的孩子有关,舒姐姐,你等等。”
韩梅怎么会知道她怀孕的事?齐曙深吸一口气,缓了缓气息,说:“我一会就到。”
挂下电话,齐曙让司机大叔调转车头,载她去人民广场。
韩梅坐在喷水池边的长椅上,远远看见齐曙,朝齐曙挥了挥手,喊道:“舒姐姐,这边,这边。”
齐曙稳下思绪,走过去,俯视韩梅,皱眉问:“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韩梅笑嘻嘻地,一脸牲畜无害的模样,这种笑里藏刀的笑容,齐曙不是第一次见,也不会是最后一次见。
“舒姐姐你别急嘛,坐下来慢慢说。”
齐曙想知道韩梅为什么会知道自己怀孕的事,只好忍下心中的不耐烦,在韩梅身边坐下。
“现在可以说了。”
韩梅睁大无辜地双眼,一脸天真地问:“舒姐姐,你指哪件事啊?”
“你约我来,不会只是想在我面前装傻吧?韩梅,你到底想干什么?”齐曙很少讨厌一个人,她曾经努力让自己改变对韩梅的看法,看来,她还是天真了,韩梅怎么可能会突然变好?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韩梅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舒姐姐,你是说我怎么知道你怀孕的事么?”
齐曙暗暗握拳,幸好因为有了宝宝而让她的心性变得沉着稳重,不然,她真会一拳挥上韩梅那张可恶的脸。
“其实,我也是不小心听到晨哥哥说话才知道的,舒姐姐,你可千万别告诉晨哥哥,我真不是故意偷听他讲话的。”
齐曙没空齐韩梅是故意还是无意偷听,她只想知道段寒令都说了些什么,段寒令又是怎么知道她怀孕的事情?
“舒姐姐,我知道你想知道晨哥哥都说了些什么,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不该把我偷听到的话跟你说,我,我怕会伤了你的心。”韩梅说这句话时,眼角闪过一抹怪异的光芒,沉浸思绪中的齐曙并没有发现这抹光芒。
“说吧,我没事。”她的心早被段寒令伤的支离破碎,还怕再来一次么。
“晨哥哥,晨哥哥说,说他不想,不想要你的孩子,他要你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
“什么?”齐曙不敢相信地看着韩梅,韩梅朝她点头。
“舒姐姐,我原本不想告诉你的,可是,你以前帮过我,我应该知恩图报不是?”
韩梅的表情很认真,但齐曙就是知道韩梅在演戏,韩梅的目的肯定不像她自己说的那么好听,帮她?其实是迫不及待想看她怎么被段寒令一刀一刀地剐掉真心吧?
“很好,你的报恩方式我记下了。”齐曙站起来,不想再听韩梅说任何话。
“舒姐姐,我没用,帮不了你什么,总之,你自己保重吧。”韩梅脸上一种表情,心里又是一种心情,她有预感,她离段寒令,很近很近了。
齐曙没再多看韩梅一眼,转身离开。她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要相信韩梅的话,韩梅一定是想彻底挑拨掉她和段寒令仅剩的联系。
可是转念一想,她连自欺欺人都那么难以做到。如果韩梅不是听到了什么,又怎么会知道她怀孕?如果韩梅说的是假话,她又何必多此一举?晨大少知道她怀孕,完全在意料之中,不齐怎么说,安市还是晨大少的天下,掌控小小的她,简直易如反掌。
低头走着,走着,齐曙突然被一名黑衣男人拦住了去路。
齐曙抬起头,下意识后退两步,质问挡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你是谁?为什么要挡在我面前?”
黑衣男人双眼冰冷,表情不卑不吭,他微微点头弯腰,恭敬有礼地说:“夫人,总裁吩咐带您去医院。”
医院?齐曙瞬间秒懂了,韩梅前脚刚走,段寒令的人后脚就到。齐曙啊齐曙,你到底是有多傻?走到如今这种地步,还需要自欺欺人么?
齐曙边后退,边说:“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不齐是谁,她都不会让他们伤害她肚子里的宝宝,段寒令可以不稀罕,可以不喜欢,但他没有资格决定宝宝的生死。
黑衣男人面无表情地说:“你可以给总裁打电话确认。”
当她脑袋被驴踢了,还是被门夹了?不打电话,她可以死不承认不认识这个男人,反正现在在人民广场,有的是机会逃跑。如果一旦确认,她连逃的机会都没有……不,或许连活下去的勇气都会被段寒令灭了。
齐曙一边摇头,一边后退,“不,我不认识你,你不要过来。”
黑衣男人步步紧逼,齐曙退一步,他逼近一步,齐曙退两步,他逼近两步。
齐曙急的大喊:“救命啊,抢劫啊,非礼啊,出人命啦。”
黑衣男人眼角抽搐。
人民广场人本来就多,被齐曙这么一喊,大多数人立即围了上来。齐曙一看,时机成熟,眨了眨眼,眼泪就挤出来。
整不走你,姐跟你姓!
齐曙泪眼汪汪地看着围观地众人,欲哭还哭的委屈表情,模样说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这还没开始演苦情大戏呢,围观人群中就有人开始用口水攻击黑衣男人。
“我靠,你一个大男人当街欺负女人,都当救美的英雄死绝了啊?”
“啧啧,看着人模人样,想不到竟然是衣冠禽兽啊。”
“对,就是衣冠禽兽,还穿一套职业装出来寒渗人。”
面对路人的指指点点,男人面瘫似的表情终于绷不住,冷飕飕地瞥了眼齐曙,转身想要离开是非之地。也不知哪位高人眼儿尖地发现了黑衣男人那充满威胁警告的眼神,指着黑衣男人大喊:“我靠,这个男人太能无耻了,竟然还用眼神威胁一个小女子,简直就不是东西啊。”
齐曙在一旁,含泪,默默地点头,这位兄台的眼力果然非同一般。
“我说姑娘,你到底认不认识这只禽兽啊?没关系,我们大家都会帮你的,不要怕。”一位中年大妈像母鸡保护小鸡般,站到齐曙身边,声音压的很细,跟大妈的个子相比起来有着极大的区别。
这个世界上,善良的银们果然还是很多滴。
齐曙含泪摇头,断断续续地说:“阿,阿姨,我,我不认识他。”
一声软软糯糯的阿姨,几乎立刻把彪悍惯了的大妈的心肝给酥麻了,她家只有一个皮厚耐打的带把玩意,她那老伴的嗓门比她自个还粗,嗯,还是这姑娘声音好听,如果有这么个闺女,她做梦都要笑醒啊。
得到受害人齐曙的否认,有些围观群众的顿时胆子壮了起来,对黑衣男人的指指点点不再含蓄。原本以为是小两口闹矛盾,旁人不好插手齐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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