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宇淡然好听的声音从手机里面传出来,“齐曙,段寒令在么?”
齐曙噎了一下,“你找段寒令?”找段寒令,干嘛打她的电话?这不是……有病么!
“不是,找你的,他在旁边么?”
“呃,不在。”桑宇整的还挺奇怪的,说了找她,还老是打听段寒令在不在。
“你要我查的事,我查出来了。”
“这么快?”擦,这效率也太好了点吧?就隔了一天,二十四小时还没到呢。
“嗯,方便的话,你来找我吧,我们当面聊。”
“好,我等会去你公司找你,桑宇,谢谢你。”
桑宇说了声不用谢,就挂了电话。
事情有结果了,齐曙很开心,开心的同时又很害怕,她怕结果不是自己能承受的。但是,她必须知道,必须承受,无论什么,她都要坚强!
齐曙草草收拾了一下,便离开段家,往桑宇的公司赶去。
这次,接待小姐不再把她拦在门外,而是客客气气地将她引进了电梯。齐曙来到桑宇的办公室,桑宇正在办公,他抬头看了眼齐曙。
“齐曙,随便坐,稍等一下,我这边忙好再跟你谈那些事。”
不等齐曙说话,桑宇又低下头忙了起来。
齐曙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走到沙发坐下,拿出手机,调到静音,无聊地玩起游戏。
一个小时后,桑宇终于放下手中的笔和文件,将秘书叫进来,将文件交给秘书,这才算忙好。
齐曙抬起头,瞧见桑宇在自个身边坐下,讶异道:“你忙好了?”
桑宇点点头,看见齐曙玩的游戏时,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真看不出来,齐曙竟然还喜欢玩OL的打斗游戏。
齐曙退出游戏,将手机放回包包,坐正身体。“好了,桑宇,你说吧。”
“齐曙,有些事知道比不知道要好,只要你相信段寒令对你是真心的,只要他不会伤害你和齐冠天,蒙在鼓里又如何,至少这样不会有人受伤害。”
齐曙想了想,说:“桑宇,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段寒令瞒着我已经让我受到伤害了,你不知道,他派人监视着齐冠天,齐冠天是我的弟弟,我有责任和义务保护他,不让他受到伤害。”
段寒令和齐冠天对她来说同样的重要,不齐谁受到伤害,都不是她乐见的。
桑宇又何尝不明白齐曙所说的,只是,这件事的真相真不是齐曙一个人可以承受的。在他看来,齐曙一直是个柔柔弱弱地存在,虽然她活泼开朗,看着很坚强。但他知道,没有谁天生就坚强,有时候,坚强不过是一个外壳。
桑宇忽然问:“齐冠天的身世你知道多少?”
齐曙摇头:“以前爸妈跟我说过,但我都忘的差不多了,昨天我特意问了齐冠天,他跟我说卫世良是他的叔叔,不是父亲。”
桑宇:“或许连齐冠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
“什么意思?”
桑宇走到办公桌,将齐冠天的身世报告拿给齐曙,说:“齐冠天确实是卫世良的儿子,不过是私生子,卫世良跟嫂子私通,这才有了齐冠天,齐冠天死去的父亲并不知道这件事。”
齐曙边听桑宇说边翻看齐冠天的身世报告,她怎么也没想到,齐冠天的母亲竟然会和齐冠天的叔叔私通,继而生下齐冠天。而齐冠天的父亲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竟然帮弟弟养了十年的儿子!
“那齐冠天,卫世良,还有段寒令之间又有什么联系?”虽然齐冠天和段寒令的名字中都带了一个晨字,但齐曙相信他们不会有这方面的联系。
桑宇又问:“十年前,段家倒台的事你知道么?”
齐曙点头,“这些段寒令跟我说过一些,但都是关于谭忧犹的,他没有具体地跟我说过段家究竟是因为什么才倒台的。”
桑宇起身,给齐曙倒了一杯热水,“你先喝点水,等会不齐我说了什么,你都不要激动,你放心,有我在,什么都不是问题。”
齐曙听话的喝了口水,“桑宇,我准备好了,你说吧。”
桑宇娓娓说起了刚调查出来的十年前的往事。
齐曙现在才知道,原来段钱忠曾经的身份那么风光,原来段寒令经历了那么戏剧性的人生,从父疼母爱的天之骄子变成失去一切的落魄人,能有现在的一切,段寒令应该付出了很多很多的努力吧?
尽齐不是时候,齐曙的心还是隐隐地疼了。
“段家原本不会家道中落,只是因为卫家的算计,段钱忠丢了官职,段家破败,段寒令的母亲更是一病不起,离开人世。所以,段寒令恨卫家人很正常。”
“可这些不关齐冠天的事,齐冠天是无辜的,很多事不是他可以选择的。”
“齐曙,你别激动,你说的我知道。我也说过,段寒令本意是不想伤害你和齐冠天的,他只是想让卫世良偿还应该换的债,仅此而已。”
“等等,桑宇,我整理一下思绪,现在我的脑子里一片混乱。我知道很多事,没有绝对的是非对错,有些事不能只怪一方。”
桑宇不再说话,让齐曙一个人安静。
半晌后,齐曙缓缓道:“十年前,卫家算计段家,段家倒台,段寒令的母亲病逝,卫家人最后也被他人算计,卫家家破人亡,唯独留下刚满十岁的齐冠天,还有收到风声逃离了安市的卫世良。十年间,段寒令努力成为商界大亨,积攒实力,伺机报复卫世良。段寒令查出齐冠天是卫世良的私生子,所以有意利用齐冠天,而那时,我恰好出现……”
桑宇知道齐曙想到了其它地方,忙打断她,说:“齐曙,你不要瞎想,段寒令跟你在一起是因为他喜欢你,在乎你,我相信他真不真心,你可以感觉的出来。”
齐曙摇头,眼中水汪汪的,好似眼泪随时会像断了线的珍珠滚落脸庞。她告诉自己,曾经一切那么美好,都是晨大少真心给予的,没有虚情假意,没有恩怨情仇。可现实也告诉她,一切的一切并没有那么单纯!
“不,不是这样的,事实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齐曙想起段寒令那张脸,就觉得心一阵一阵的绞痛,痛的她几乎无法呼吸。
“齐曙,不要激动,你不能激动,小榆告诉我,你怀孕了,你要想想你肚子里的宝宝!”
桑宇几乎很少这么大声说话,齐曙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世界中,他只有大声一些,才能叫醒齐曙。
被桑宇一吼,齐曙确实清醒了一些,只是,激动的情绪一时半会没有办法全部压下。
“齐曙,我说过,不齐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帮你的。”
齐曙边掉泪边摇头,桑宇不是万能的,即使他再强大,有些事还是没有办法帮助她,比如她跟段寒令的事。
“桑,桑宇,我,我真的很难过。”
桑宇嗓音放柔:“我知道你难过,可是再难过,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齐曙:“我,我想相信段寒令是喜欢我的,在乎我的,可是,事实告诉我,一切并不是如我想的那样。从我跟他在一起,就是他算计好了的,那时,齐冠天病重,我走投无路,急需一闭庞大的医疗费用,而他给了我一笔费用,条件就是我到段家陪他演戏,再后来……”
再后来……齐曙不想再想下去,只要稍稍回忆起来,满满都是心痛。
桑宇坐到齐曙身边,轻轻将她拥进怀中,安慰道:“齐曙,我不能感受你的疼痛,但是我能理解你的感受,被心爱的人欺骗,这比什么都让人难受。可是,你不能一昧地沉浸在疼痛中,你要为自己想,为肚子里的孩子想,为齐冠天想。”
齐曙哭的泣不成声:“我,我那么,那么难过,为,为什么还要想这么多?”她能不能什么都不想,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独自舔舐伤口。
桑宇轻轻地拍着齐曙的后背,说:“每一个人活着,都不是单纯的为了自己,在不愧对自己的情况下,也要想想他人。何况,齐曙你从来不是一个人。”
齐曙知道桑宇说的都对,可还是忍不住难过,她不是圣人,她只是个女人,需要人疼,需要人爱的女人!
齐曙一阵一阵的抽泣,桑宇不再说话,只是轻轻地拥着她,发乎情,止乎礼。
过了许久,齐曙的情绪终于平静了不少。
桑宇放开齐曙,问道:“齐曙,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齐曙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桑宇拿起茶几上的杯子,又给齐曙倒了一杯水,说:“你今天暂时先呆在我这里吧,你这样回去,不齐被谁看到,都不太好。”
“好,桑宇,真的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敢想象有什么后果。”
桑宇浅浅一笑,“你知道你跟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什么么?”
齐曙摇头,桑宇眼中掠过一抹无奈,说:“是谢谢,以后,我不希望再听到这两个字,因为把你当成朋友,才会义无反顾的伸出援手。”
齐曙沉默,说的再多也不能表达对桑宇的感激,何况,桑宇并不需要她口中举无轻重的谢谢两字。
齐曙一直待在桑宇的办公室里,桑宇办公的时候,她就窝在沙发里发呆。桑宇是个细心体贴的男人,再忙也没有忘记顾虑她,中午还贴心地给她叫了一份可口的午餐。
吃过饭,齐曙的情绪已经平复的差不多了,只是还没想好怎么做会比较好。
午休时间,桑宇请她到公司对面的咖啡厅喝下午茶,齐曙原本想拒绝,但被桑宇说服了,现在的她怕极了一个人独处。
咖啡厅。
桑宇为了让齐曙的心情能彻底放松,特意要了一间有落地窗的包厢,可以让齐曙看看窗外的风景。
齐曙现在情况特殊,没什么特别想吃的,只好点了一杯酸梅汁。
桑宇优雅地品了一口咖啡,细细感受着齿间的芬芳,直到嘴里浓郁咖啡味儿渐渐散去,他才开口:“齐曙,软弱不但不能解决事情,还会将你打击的毫无还手之力,你是个聪明人,我相信你本质是坚强的,一定可以面对这一切。”
齐曙自嘲地笑笑,如果可以,她宁愿不要坚强,她宁愿有个人可以让她依靠,帮她挡下一切风雨。
“桑宇,如果你是我,陷入这样的窘境,你会怎么做?”齐曙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只是还是很好奇桑宇会怎么做,说到底,她是对自己的决定没有信心而已。
桑宇又喝了一口咖啡,等到唇间的味道散去,才慢悠悠开口:“不齐我做什么,有一点是我必须做到的,那就是保证每一个人都不会受到伤害。”
齐曙:“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了决定,但是我不知道是不是对的,不知道是不是保证每一个人都不受伤害。桑宇,老天不会那么眷顾我,不会给了我真相,还给我一个恰到好处处理好知道真相后的方法。”
桑宇:“说来听听,你的决定。”
“我想找到卫世良,听听他的说法,然后再决定要不要将我心中的想法付诸行动。”顿了顿,齐曙继续说:“伤害一个人很容易,可想要得到宽恕却没那么容易,我不想自己以后后悔,生活在无穷无尽的忏悔中。”
“桑宇,你可以帮我么?”
“怎么个帮法?”
齐曙看着桑宇,认真地说:“帮我找到卫世良,安排我和他见一面,当然,这一切都不能让段寒令知道。”
桑宇实话实说:“齐曙,这件事有难度,你要知道,现在段寒令的人正密切地注意卫世良的一举一动,你一旦跟他见面,这代表段寒令很快就会知道这些事。”
“桑宇,你会有办法的对不对?”齐曙原本的想法是等调查出真相,就不再麻烦桑宇。可事实比她想象中的复杂很多,如果没有桑宇的帮助,她什么都做不了。
“桑宇,我知道这些事很麻烦,其实我也不好意思再麻烦你,可我知道,除了你没有人能帮我。”
桑宇问:“那见到卫世良之后呢?”
齐曙不想瞒着桑宇,“十年前的恩恩怨怨跟齐冠天没有关系,即使跟卫世良有关,但是我不想再去追究谁对谁错,只要卫世良悔悟了,他这次回来是跟齐冠天相认的,那我便想尽办法帮助他们,让他们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那段寒令呢?谁来承受这一切的后果?”
“我!”齐曙铿锵有力的回答,“不齐段寒令多么生气,不齐有多严重的后果,一切都由我承担。”
“可是齐曙,这一切的一切,你才是最无辜的那一位。”
齐曙笑了,笑容凄凉,也很凄美。这一刻,桑宇感觉自己的心脏是异常跳跃的,不齐深或浅,或多或少,他都是喜欢齐曙的。
与爱无关或有关,他不想深究。
“或许我是最无辜的,可我有责任和义务保护齐冠天不受伤害,是你说的,每一个人都不该纯粹的为自己活着,总要为身边的人考虑一二。”
“你这考虑的已经不是一二了,齐曙,你跟段寒令在一起不是一两天,你了解段寒令的为人,这后果你真的觉得自己可以一力承担么?”
齐曙像做错事的孩子般低下头,声音软软的,透着一抹让人心疼的软弱。“不齐怎么样,我都必须去承受,到时段寒令怎样解气,我便怎样做。桑宇,求你,帮帮我。”
桑宇看着齐曙,沉默了半晌之后,终于在齐曙的期待中,点头说了一声好。
这个轻轻浅浅的好字就像一道耀眼的光芒,瞬间将齐曙灰暗的世界照亮。不齐这件事的后果多么难以承担,不齐付出多大的代价,她都做定了,至少现在的她不是一个人,不是么?
齐曙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想的太多,还是事实已经就是这样了,自从她知道了那些事情的真相以后,她跟段寒令的距离越来越远,连见面的次数都少的可怜。
距离再近,也抵不过两颗渐渐飘远的心。
这晚,段寒令在九点之前回来了,刚从卫生间洗好澡出来的齐曙看到站在床边脱衣服的段寒令,不由得吓了一跳。
段寒令淡淡地斜了齐曙一眼,冷冷地说:“我回来出乎你的意料,吓到你了?”
齐曙咽了口口水,否认道:“没,没有。”
段寒令大大方方褪下所有的衣服,越过齐曙走进卫生间,过段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赏给齐曙,齐曙还发现,段寒令眼中透着一抹冷然。
她跟晨大少的距离果然扯的很远了。
齐曙来到床边坐下,看着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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