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真是急死我了,你倒是说呀。丽丽没找着,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事,而你却在这里添乱……”千露思一定是太心急了,所以才没注意到语气的不够委婉。
听在辛方耳里却成了一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责备,气得她圆瞪着大眼,负气地说道,“真是好柴烧烂灶,好心当成了驴肝肺!千露思,你……我不齐了,你自己搞定!”
“什么需要我自己搞定?”千露思被辛方的话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环视了一圈众人,却仍得不到答案。
突然瞅见那个叫“珊珊”的红衣女子走向自己,眼里带着深深的仇恨和熊熊怒火,她……怎么了?
千露思还弄不清什么状况,红衣女子已走到她的面前,抬着她高傲的下巴,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韩珊珊!”
天!
她真的是韩珊珊……会是她小时候认识的那个韩珊珊吗?
相貌体征早已被时间进化,不得不说她比以前更漂亮更有气质,但似乎目中无人的傲慢也跟着渐长了,变本加厉。
难道老天爷真的就如此喜欢捉弄人吗?
他要让她们的命运兜兜转转,再次纠缠在一起?
她成功摆脱了十一年了,她以为从此不再与韩家人有任何瓜葛了,可如今……恶梦是不是从此又该不断了呢?
不,她决不能让韩珊珊知道自己的身份!
她不要回韩家,从她以“千露思”身份重生的那一刻起,她就发誓不再认韩家人,不再见害死妈妈的罪魁祸首!
千露思咬唇一言不发的凝视着前方,眼神穿透了眼前的一切,焦聚不定,如此无视自己的存在令韩珊珊大感不满。
上下打量着一身宽松病号服套的千露思,她想不到原来真正的千露思跟刚才被自己错认的“千露思”,简直是天壤之别。
眼前的千露思浑身散发出来的那种不食人间烟火、出淤泥而不染的圣洁,深深地令韩珊珊折服。
她有理由相信面齐哥哥会情不自禁地爱上这种气质的女孩,因为死去的韩静秋就跟她如出一辙。
也许齐哥哥爱上千露思也不过是因为她跟韩静秋相像吧,呵呵……不过就是一个韩静秋的替代品!有什么了不起?
不过,想起韩静秋她还是会莫名生气,死了那么多年了,却还阴魂不散地左右着齐哥哥的情绪,占据着他的整个爱情世界……
真是恨死她了!
当年义无返顾地将她推下大海,看来,的确是做了一件斩除后患的正确之事!
她不该死,谁该死?
韩珊珊不自觉地攒紧了拳头,眼里射出幽光,在日光灯的强光照射下,放着诡异的光芒。
“我看你也不过如此嘛,长相平凡、身材干瘪、气质不佳、iq欠缺、eq匮乏、傲慢无礼、目中无人,连最起码的待人接物礼数都不懂,还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嫁入豪门?这……可不是漫漫长征之路或马拉松比赛,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随便报名参加的。”
韩珊珊的话说得尖酸刻薄,语气却抑扬顿挫、慢条丝理,好一副不带怒的慵懒谩骂姿态。
“谁是阿猫阿狗……我看你长得人模狗样,还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辛方气得火冒三丈,嘴里回骂着,大步上前一把推开了咄咄逼人的韩珊珊。
“好啊,你竟敢骂我是狗,还动手打人!我……我不会放过你们的!”韩珊珊怒视着辛方,恨不得张牙咬掉她的嘴和手。
脚上的高跟鞋恨恨地跺了跺脚,发出刺耳的“嗒”的声音,面向千露思极尽讽刺地说道,“千露思,不要以为骂不还口就代表你的胸襟宽广,不要以为有人疼爱就可以坐上正室之位。你……不过是一个替代品!”
被史杰无情丢出了病房的韩珊珊,来不及站稳脚,身后的房门已“嘭”地关上,木讷无力地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心,瞬间凉得跟地板一样,无温。
保镖们目不斜视,对此似乎早已司空见惯,漠视着眼前的一切,在他们眼里平静得似乎根本不曾发生过任何事。
原来因为摔跤而让韩珊珊感到无地自容颜面无存的尴尬,霎时间被仇恨所代替,她发誓这个仇她一定要报。
千露思,等着瞧吧,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咬紧牙关,在内心狠狠地发着毒誓。
愤恨地瞪了一眼房门,韩珊珊优雅地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物,再捋了捋已凌乱不堪的一头秀发,站直身板,昂首挺胸离去……
客厅里一片死寂。
千露思仍就不明所以地望着辛方,眼神示意着她赶紧解释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辛方的头低得几乎贴在胸脯上,根本没有勇气抬头望一眼。
“史杰、瑞田,带大家外出吃晚饭去吧。回来的时候,给我和千露思带外卖。”齐冠天的语气淡淡的,显得有些无力,却不容反驳。
史杰和瑞田应了声“是”便欲退出客厅,千露思也随着大家一齐走向门边。
“千露思,你过来,我们谈谈。”突兀的呼唤,令千露思怔在了原地,不知是否该听话地留下来。
可心底对他残存的芥蒂,让她的倔强一点一点吞噬着她的温驯。
“该谈的之前都已经谈过了,我不认为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值得谈论的事。不好意思,我肚子饿了,恕不奉陪!”大声地嚷完,千露思潇洒地转身欲大步流星离开。
“啊”,没等千露思走两步,她已被人整个拦腰抱了起来,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她又羞又恼,这到底是帮什么人哪?
强取豪夺?为所欲为?予取予求……
“喂,你要干什么?快放我下来!我肚子饿了,我要去吃饭……干嘛啊你……我不要跟他单独呆在一起……”经过休息室门边,千露思抵死攒住门框不放,就是不进去。
要她跟那个恶魔单独相处,打死也不干!
斜眼瞥到齐冠天半倚在床头,偏着脑袋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与门框进行殊死搏斗。
千露思慌忙避开了他的视线,却不偏不倚落在了他袒露在外健硕结实的胸膛上,唰的一下脸红到了耳朵根,令她滚烫难忍,尴尬至极。
可当她看到环胸缠绕在他身上的厚厚白色纱布时,她却又禁不住皱起了柳叶眉,担心之色露于颜表。
“呃?”回过神来时,千露思整个人已躺在了齐冠天的身侧,抱她进来的史杰早已离开,还不忘将门带上了。
该死的,这叫什么?随心所欲?到底有没问过她同不同意?
“嗳,你这是跟人‘谈谈’的态度吗?一点诚意也没有,很逊呢,知不知道?”千露思不禁哼哼地讽刺道。
只要能让他放开她,什么方法她都无所谓。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动作暧昧,让人瞧见了,她一黄花大闺女可真是名节不保喽,还让不让人活呀?
使出浑身解术欲将那条修长的大腿从腰间甩开,可她上窜它跟着上窜,下窜它又跟着下窜,伸缩自如,“如胶似漆”般黏得她紧紧的。
几个回来,他丝毫不受损,而她却累得半死。
累趴在床沿,她喘着粗气,而那条修长的腿却始终牢牢压在她的腰际,毫厘不差,气得她愤愤不平却又无可奈何。
平复了一下情绪,也调整了一下呼吸,虽然身体又累又乏,可总不能叫她一整晚保持这个姿势或直到让外人进来看到吧,那还不如就地将她打晕算了。
“我很逊?你确定吗?要知道当你骂一个男人很逊的时候,意味着什么?”齐冠天仍倚在床沿斜眼望着她,眼里带着笑,是那种邪里邪气不怀好意的笑,笑得千露思毛骨悚然。
恶魔!
这是她的直接反应。
撇开头不去看他,撅起小嘴,嘟囔着,“我怎么知道意味着什么?我又不是男人!”
望着她可爱的俏模样,齐冠天眼里的笑更深了,嘿嘿地笑出了声。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扳着一张小脸,气嘟嘟地怒瞪着他。
他仍笑而不语,只是笑得更夸张了。
笑笑笑,有那么好笑吗?到于捧腹大笑吗?笑死算了!
千露思不屑地翻了个大白眼,丢了一记“白痴”的眼神给他,乘他大笑之际顺势翻身下床。
她以为他早已笑得疏忽大意了,她可以乘着这个空档得偿所愿,然而……事实证明,她低估他了。
“喂,你到底想要干嘛?赶快挪开你的猪腿啦!重死了!”千露思带着些许微喘,语气无奈,十分不雅地说道。
反手在齐冠天的大腿上拍了拍,示意他识相地赶紧挪开。
“猪腿?”齐冠天喃喃地咀嚼着这个词,委实令他震憾。
说实话,还从来没有人会形容他欣长健美的长腿为猪腿,所到之处,哪里不是美媚们对他投来的犯花痴的表情,众星捧月,众望所归,可谓天之骄子也。
她倒好,居然给他丢了一个如此不雅的名词……猪腿。
不禁苦笑。
“我说千露思,你就不能淑女一点吗?满嘴里吐出来的全是些粗俗的词眼,女孩子应该谈吐得体,仪容大方……”
“你又不是我的谁,凭什么教训我?”听到他指责自己的不是,千露思的面子有些挂不住,再加上本来就在生他的气,这番数落的话能让她心甘情愿地听进去吗?
“你……怎么就不知好歹、好坏不分呢?”面对她莫名其妙的咆哮,齐冠天有些气结。
“我不知好歹,好坏不分?但我胜在有自知之明!”气不打一处来,她偏着头斜睨着他,眼角里射出怒潮,语气却是自嘲的无奈。
齐冠天不禁错愕,难道是自己的话伤到她自尊了吗?连忙解释,“我并没有指责你的意思,我只是……”
“不需要!收起你的虚情假意,这只会让我觉得恶心,惺惺作态!我、不、需、要!”果断地打断了齐冠天接下去要说的话,一字一顿地撇得一干二净,她不想听他的指责。
“你……”他微怒,刚才的好心情被她的话气得一时语塞,她竟敢骂他“虚假假意”还“惺惺作态”,不假思索地抬脚将她踢下了床。
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令千露思始料不及,却也恼羞成怒,她迅速从地毯上爬起身,叉着腰,一副母夜叉的模样,怒火中烧。
“我什么我?朽木不可雕,烂泥扶上墙吗?对,我就是朽木,我就是烂泥,我粗俗,我不雅,我没有淑女风范,我没有大家闺秀的涵养……可我有自知之明!我绝不会想要去攀你的高枝,你也不必担心我这只卑微的小麻雀会白日做梦,梦想有朝一日飞上枝头变凤凰!那是别人的梦想,与我千露思无关!”
叉着腰一口气将这番长长的话吼完,内心仍气愤填膺,胸口却因为激动而剧烈起伏着,小脸微微泛红,嫣红的粉唇一翕一合地微颤着。
她齐不了他会不会勃然大怒、大发雷霆,反正吼完她是解气了不少,总算出了一口恶气,不得不说大快人心。
现在自由了,她随时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反正他卧病在床,能奈她何……
如此一想,倒也让她怡然自乐,不自不觉地眉头舒展,嘴角上扬。
从来没有想过盛怒下的女人,泼辣粗俗,竟也可以如此明艳动人。
他强烈克制着,不敢再看千露思起伏不定的女性身体,抬眼却瞥见了她嘴角扬起的一抹得意。
他的心咯噔一下被什么撞击了一下,漏跳了一拍,随即扑通扑通地急速跳动起来,心律严重失调。
天!
他干嘛眼不眨地盯着自己看?像是要吃掉她似的。
不好!
难道是刚才自己的一番慷慨激昂之辞,激怒了他吗?他要报复她?惩罚她?折磨她?还是虐待她……
说起虐待,金达莱岛上的遭遇仍让她记忆犹新,历历在目……
千露思不禁打了一个激灵。
不行,在狂风暴雨来临之前,她必须逃离现场,要不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尽可能地离他远一点,朝房门方向细碎地挪着脚步。虽然他重伤在身动弹不得,但在她看来却还是危险重重不容忽视的,决不能掉以轻心!
所谓小心使得万年船!
“呃?你……你不是……不行……”刚欲冲出房门,却被急速起身冲过来的齐冠天抱了个满怀,震惊之余,竟让她语无伦次。
“我不行?”这是什么话?
还真是雷倒众生,齐冠天不悦地皱了皱眉,随即一想,邪恶地笑了起来。
他怎么就没事人儿似的起身了呢?还健步如飞!
难道伤好了吗?
好得那么快,速度也太惊人了吧?
兀自地发着呆,竟意识不到危险在向她靠近。
齐冠天将头埋进了她的肩窝里,用自己的脸摩挲着她的脖颈,嗅着她怡人的发香,还有那不是香水却胜似香水的独特体香。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颈中,痒得她禁不住伸手去拂,却触到了齐冠天的脸,惊得她挣扎着试图逃跑。
然而,置在腰间的手臂却越发箍得更紧,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陷入了危险当中。
伸手掰着齐冠天的双手,可任凭她如何使力,他那对铁钳般的手纹丝不动。
低沉急促的呼吸声在千露思的耳畔响起,紧贴在后背的胸膛因急促呼吸而剧烈起伏着,湿湿热热的气息不间断地拂过她的脖颈。
她不假思索地伸手使劲拍打着,嘴里谩骂道,“臭变态!臭流氓!该死的,快放开我!否则……”
千露思的谩骂,甚至因语塞说不出来的警告,让齐冠天不怒反笑。
“否则怎样?”语气里尽是戏谑,听得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把自己埋起来,或是把他埋起来也行。
他嘿嘿地笑着,邪恶地继续说道:“面对如此美色,你说,臭流氓会干什么呢?”
故意将语气说得跟地痞流氓似的不正经,反身在前的千露思根本看不到他的脸,更无从猜测他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呼……
千露思只觉一股电流击遍全身,每一个沉睡的细胞都被电得酥酥麻麻,身体禁不住发僵,整个人无法动弹。
他怎么可以这样……
竟然一口气直接喷进她的耳朵里!
脑袋空白一片,她真的无法思考这到底在上演着什么?
他说过,他不会为她放弃权势做一个平凡的男人,不是吗?
他根本就不爱她,不是吗?
可不爱她,又为什么要如此对她?为什么要来招惹她?
说好互不相干的,这又算什么?
他的吻铺天盖地地狂肆而来,千露思回过神来,抵在两人身体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