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冠天停住脚步,回过头。
千露思顿时绷住呼吸,待会简琴要是和齐冠天对上,她要怎么办?
幸好,齐冠天只是赏了几个冷眼就离开了。齐冠天一声不吭离开是最好的结局,如果一旦闹开,齐曙该怎么自处?
千露思隐隐有一种感觉,齐冠天刚刚好像是故意吓唬自己的。
待齐冠天走远,简琴这才低头,声音温和:“千露思,你没事吧?”
千露思挣开他的怀抱,不自然地撸了撸头发,风轻云淡地说:“没事,谢谢,再见。”
简琴愣愣地看着空空的臂弯,直到千露思的那声再见拉回他空白的思绪,他急忙拉住千露思的手腕。
千露思扭过头:“还有事?”
“我……”简琴语塞。
千露思笑了笑,风情万种。“放开我。”
简琴用空着的那只手抹了抹脸,声音隐约含着一丝痛苦:“小榆,你别这样。”
千露思抬头直视他的双眼,问得直接明了:“别这样?那你想要我怎样?”
“我……”简琴再一次语塞,从一开始,千露思的立场都十分坚定,是他摇摆了自己的立场,听从了家人的摆布,错的一直是他,他凭什么要求千露思?
现在千露思放弃了,不再坚持了,不正是他想要的么?他还想要怎样?还想奢求什么?
“小榆,对不起……”简琴自己也理不清楚心中纠成麻团的思绪,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他想听大哥的话,也想跟千露思好好的。
可是鱼和熊掌不能兼得,两者他只能选一样。
千露思打断他的话,“不用跟我说这三个字,你不欠我什么,曾经爱过你,为你疯狂过,是我心甘情愿,也是我咎由自取,现在,我已经不会再为你纠结难过。简琴,我们早就两清了,放手吧。”
简琴一脸痛苦的看着千露思,上次,她也是这样,冷冷淡淡地跟他说放手吧,从那天起,他就整宿整宿的睡不着。他现在很清楚,他在乎千露思,放不开千露思,开始是这样,现在是这样,将来还是会这样。
他原本以为只要不见千露思,就可以彻底地忘记她,不再为他们的感情伤神。可事实证明,他错了。几年不见千露思,那晚被段寒令算计,拥着千露思疯狂的那一刻,他才知道这个女人在他心里藏得多么深,他和千露思多么契合!
简琴什么都不做,只是看着千露思,半天不说话。
千露思的耐心早被齐冠天磨的差不多了,现在简琴又来,都当她是泥菩萨,没有脾气么?
“简琴,你放开我!”千露思用力甩了甩手,没甩开。
“你到底想干什么?这样抓着我有意思么?你已经不是几岁小孩了,能不能请你不要再玩这么幼稚的把戏?很抱歉,我没时间陪你玩。”
“小榆,我……能不能请你原谅我?”
千露思嗤笑,仿佛简琴跟她说了个极好笑的笑话。“原谅?我们之间还需要说这两个字么?”
简琴一脸菜色。
“简琴,请你搞清楚,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甚至连朋友都不是,陌路人之间不需要谈原谅。”
千露思眼神狠,说出的话更狠,别人都说,恋爱不成,还可以是朋友,而她连朋友两个字都不屑赏给简琴。
简琴脸色难看,菜色两字已经不足以形容。
千露思用力甩开简琴的手,说:“简琴,我们已经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再见!”
简琴,再见,再也不见!
说完,千露思强装淡定头也不回地离开,简琴没有看见她转身的那一刻,泪流满面的样子。
不齐经历过多少次这样的场景,千露思依旧心疼的喘不过气,她想,简琴一定是她的劫,早就让她万劫不复。
简琴站在原地,呆呆看着千露思的背影,直到背影在眼中消失不见,他还是无法挪动分毫。
突然,肩膀被人拍了拍,简琴这才回过神。
曾剑南扭了扭眉头,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兄弟,别想太多,一切会好起来的。”
简琴扭头,恶狠狠地质问:“你在这儿多久了?”
曾剑南一脸无辜,为了安全起见,悄悄后退了几步。“没……没多久,我这不是刚刚到么?”
简琴皱眉,厉声质问:“你他妈的到底什么时候到的?曾剑南,看我笑话你很开心是吧?看我这样你心里很爽是吧?”
“放你娘的狗屁,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么?”
简琴被曾剑南一句狗屁激出火气来,伸手推了一把曾剑南,怒吼:“老子不知道,老子只知道你们都在看我的笑话,老子他妈的就是个大笑话,老子他妈的活该。”
被简琴这么一推,曾剑南的火气也嗖嗖上来了,肝胆相照十多年,不论跟简琴还是段寒令,那都是过命的交情!兄弟还没女人重要了?一个女人就让简琴连他娘的兄弟都不认了?眼睛被狗屎糊住了吧?
曾剑南警告简琴:“司徒,你他妈的再动手,别怪我不客气了。没有人想看你笑话,谁他妈想看你笑话,谁他妈不是人!”
简琴烦躁地爬了爬头发,脑子里全是乱哄哄的,说的,做的好像都不受他控制,他想跟曾剑南道歉,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曾剑南气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就一个女人么?你至于么?一个大男人,没有千露思,难不成你还不活了?要是那么放不下她,早两年你都干嘛了?”
现在在这里哭丧个脸给谁看?!
简琴没吭声,曾剑南继续骂:“你他妈的要是喜欢千露思,就去把她追回来,你是男人,能不能不要这么怂?连一个女人你都不敢要,你他妈还活着干嘛。别他妈的整天挂着一张死人脸,老子不欠你什么!有本事,你他妈回去找你比你自己的命还重要的大哥说清楚!”
爱情这种东西本来就很简单,不爱就踹了,爱就追回来,绑到床上折腾个三天三夜的,就不信还征服不了一个女人!
“够了!”简琴怒喝一声,抡起拳头狠狠挥向曾剑南的嘴角。
曾剑南反应不及,生生挨了一拳。
他妈的,疼!
曾剑南朝地上吐了口血水,幸好没把老子的牙打掉,不然他打掉简琴两颗门牙。
“简琴,你再动手,老子可就还手了,到时别他妈说老子没义气。”靠,说动手就动手,还真以为他没脾气,可以任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啊!
简琴脱掉外套扔到一边的椅子上,抡起袖子,把拳头捏的咯咯响,一副不打到爽就不罢休的阴狠神情。
妈的!
曾剑南暗骂了一声,想打是吧?行,老子奉陪到底!曾剑南有模有样的脱掉外套,也扔到一边椅子上,抡起袖子,把拳头捏的更加响。
简琴二话不说,冲到曾剑南面前,左勾拳右勾拳地揍向曾剑南无比宝贝的脸。曾剑南不甘示弱,一边小心翼翼保护自己脸蛋的同时,也回以同样的招数招呼简琴。
两人打着打着,变成了扭打,扭着扭着,又变成了拳打脚踢,打的叫一个火热,谁也不肯服输,谁也不愿意先低头。
“喂喂喂,你们怎么打起来了,住手啊,给我住手啊。”艾美走出住院大楼,远远就看到两个人扭在一起打架,她还想着是谁打得这么厉害呢,原本打算走近,能劝就劝,不能劝就报警,谁知,这两个人竟然是简琴和曾剑南。
两人都恍若未闻,好似因为艾美的惊慌劝说,打的更加卖力了。
艾美叽里呱啦劝了半天,两人根本就听不进去一句,径自齐自己打啊打。亲眼看见这么刺激热血的一幕,艾美不但没觉得精彩,胸口那儿的小心肝反而腾腾的扑跳不停。
眼见简琴的拳头就要挥上曾剑南的眼睛,艾美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慌忙喊了一声小心,然后,曾剑南的右眼还是结结实实被胖揍了一拳。不过,简琴也没讨到便宜,左边眼睛也一样被曾剑南狠狠赏了一拳。
几乎是立刻立,两人的眼睛合起来顿时成国家一级保护动物——熊猫了。
艾美急忙捂脸,这两货……简直惨不忍睹啊!
“你们两个赶紧停手啊,别打了,再打就把全医院的人都招来了,曾剑南,别打了,快点别打了。”
曾剑南的眼睛虽然打的通红通红,但是理智还是在的,他家小美美跟他说话,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是要回的。
“不是我要打,是司徒这家伙疯了。小美美,你走远点,待会待会可别伤到你了。”
说曾剑南是乌鸦嘴,还真不是盖的,他话一说完,简琴原本要招呼他的拳头挥向了艾美,幸好曾剑南这货反应敏捷,及时拦下,否则艾美是要挨上一拳了。
曾剑南气急败坏地大吼:“简琴,你他妈的不是人,你打我就算了,你竟然还打我女人。”
艾美一边红了脸,谁是他女人了!
简琴愣了愣,好像也被曾剑南的话弄懵了,再说,他原本就不是要对艾美动手,被曾剑南这么一吼,不是硬往他头上扣帽子么?
如果在平时,简琴可能会咬咬牙就出口道歉了,可今天实在是个例外,如果曾剑南不拿话激他,他根本不会冲动的动手。
“我没打你女人。”简琴僵硬地辩解。
“我靠,老子就在这里,你还想狡辩。”说着,曾剑南就冲上去了,看架势,不扁得简琴头破血流誓不罢休。
这次,简琴倒是没有还手了,任由曾剑南打了两拳。曾剑南成功打了两拳,非但没有兴奋的感觉,反而还觉得无趣极了。
简琴:“还打不打?”
曾剑南想也没想地咆哮回去:“靠,打毛线,老子累了。”
简琴看了他一眼,捡起椅子上的外套,顶着一张破相严重的脸,大步离去。
曾剑南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张脸,啧啧,看都没地方下眼。
艾美没好气地说:“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学人家小孩子打架,羞不羞脸啊。”
曾剑南义正言辞的为自己辩护:“我们这打架水平是那些几岁大的小毛孩能比的么?”用那些毛线都不懂的屁孩来跟他们相提并论,玛蛋,她诋毁了他和简琴好么?!
“呵,还好意思说,也不看看你们的年龄,两个加一起都是爷爷辈的了,你们到底有没有羞耻心啊。”
羞耻心?那是什么东西?我们的曾剑南少爷根本不需要这些。
曾剑南叫咧咧的,扯开嘴角想反驳,嘴角那个痛的呀,差点让他直接趴地上满地打滚。
“小美美,你要做的第一件事难道不是先关心关心我的伤势么?”
艾美哼了一声,懒得搭理曾剑南无耻地卖萌。
“小美美……”
艾美几乎可以脑补到曾剑南双手放前面扭在一起,提腰摆臀撒娇的模样,真叫一个——恶心。
“别恶心我,不许再叫我小美美。”
“艾美。”曾剑南立刻立,马上马改口。
艾美无奈地叹了口气,“跟我来吧。”
曾剑南扯过椅子上的外套,急忙跟上艾美,恬着脸问:“艾美,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艾美翻了个白眼,“带你去涂药。”都快被打成猪八戒了,难道都不疼的么!
曾剑南立马就犯贱了,“还是我的艾美对我最好,最关心我了。”
艾美纠结了,她为什么要阻止简琴扁曾剑南呢?曾剑南明明就是一欠抽的货啊。
齐曙怎么也没想到会见到这么一个满脸伤痕,充满笑点的曾剑南,那嘴角的笑意,她想憋都憋不住啊。
被笑了无数次的曾剑南气急,碍于另一张病床上的男人,对齐曙打不能打,骂不能骂,有什么委屈想法狡辩地词儿统统只能往肚子里面咽。
“嫂子,你能不能不要再笑了。”曾剑南无奈啊,齐曙再笑下去,他一定会疯了!
齐曙一脸无辜:“不好意思,我不想笑的。但是,我……真的忍不住啊,噗哈哈,曾剑南,你能不能告诉我谁给你打成样的?”
还不是简琴那货么!除了他,还有谁敢扁他曾剑南曾大少爷,想死的早说,他会成全的!
被齐曙笑成这样,曾剑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下去,这不是他的错,他只是无辜地受害者啊。
曾剑南深刻地觉得被齐曙当成笑点嘲笑神马的,一点都不可悲。可悲的是,他娘的顶着一张鼻青脸肿的脸来看段寒令,简琴这货竟然也来凑热闹!
简琴站在门口,同样错愣地看着曾剑南,他怎么也没想到把脸蛋看的比命还重的曾剑南,破相了还出门!
他原本就抱着曾剑南不可能会出现,他赶紧先来看了段寒令,再回家默默疗伤。
齐曙和段寒令先是互看了一眼,然后两人的眼神在曾剑南和简琴之间往返,经过一番鉴定,两人默契地朝对方点头,好像都明白了什么。
最后,曾剑南实在是受不了齐曙和段寒令的那种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眼神,抓过沙发上的枕头挡在脸上,怒的大叫:“我靠靠靠,晨大少你跟你家夫人什么眼神啊!”
齐曙走过去扒下曾剑南手里的枕头,对他眨巴眨巴眼睛,无辜地说:“正常的眼神啊。”
曾剑南差点委屈地咬手指,敢怒不敢言地反驳:“明明就不是!”
晨大少悠哉地斜靠在床头,冷冷地瞟了眼曾剑南和简琴,说:“说吧,你们俩是怎么回事?”
曾剑南和简琴互看了一眼,各自又很快的移开了视线,两人的眼中有尴尬,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两人当了十多年肝胆相照的兄弟,这样互扁还是第一次啊,而且还是尼玛的为了一个女人!
这样的糗事,无论是简琴还是曾剑南都不会承认了,昨晚的事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梦,梦梦了无痕啊。
曾剑南装傻充楞:“我们俩?没事啊,我们哪像有事的样子了,哈哈,晨大少,你看错了,肯定看错了。”
齐曙心想,就你这演技,啧啧,三岁小屁孩都骗不倒啊。
齐曙不客气地揭穿曾剑南:“曾剑南,你当我和晨大少的眼睛是摆设啊,还是摆设啊,看看你们俩的脸,一切尽在不言中了好么!”
简琴眼神不善地看着齐曙,语气冷淡:“我们真的没事,别把你那些破烂想法强加在我身上。”
没事才真的有鬼!齐曙没这么说,但她看简琴的眼神赤条条是这个意思。
齐曙看不出简琴眼中的不善,不代表咱们的晨大少看不出来,咱晨大少在商场沉浮多年,察言观色的本领自然是不在话下。
段寒令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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